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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那行知书院之所以开办女班,也正是这位院长之子力排众议提出来的。
行知书院是苏南最有名的一家书院,苏杭二州的学子大多都以能上行知书院为荣,不过挑选学生甚是严厉,并不因为有钱或者有势就能上的。
江云文兄弟七岁的时候都各自去考过都被嫌弃资质愚钝被刷了下来,倒是江婉儿进了女班,让江父高兴了不少日子。
听江婉儿这么一说,文氏急忙点头道;“那得了王举人夸赞,想来是极好的!”
江婉儿见文氏将刚才的失落淡去了不少,心中暗暗高兴,便点了点头道;“那王举人平时最为严苛,极少夸人,后来亲自引荐了那苏小姐入学,倒是引得无数小姐好奇想要和那苏小姐一别长短呢……”
文氏看着女儿眼波流转,不由心中越发好奇,急忙道;“那苏小姐什么模样……?”
江婉儿嘻嘻一笑,道;“那苏小姐这么高一点,还带了个胖娃娃……”她比划了一下,道;“虽然看上去可笑,但是说话做事都很周全,你知道云小姐吧。”
文氏道;“是云城主的女儿云小姐么?”
江婉儿点了点头,道;“可不是,那云小姐的个性儿,你也是知道的,刁蛮任性,被王举人点名训斥过不少次,听说苏小姐受了王举人的引荐,便憋了一口气要去寻苏小姐的麻烦,听说苏小姐入学,便带了一帮人去寻她的晦气。”
文氏颦眉道;“啊,云小姐脾气坏得很,那苏小姐只怕要吃闷亏了吧。”
云小姐闺名叫做香雪,是个跋扈任性的性子,不过好在她家世显赫,便是跋扈也没人管着,只是被她欺负的人难免吃些亏受些委屈罢了。
文氏就算是深居家里,不问世事,也知道这云小姐的个性,不由为苏小姐担心起来。
江婉儿看了母亲一眼,想起当时的情况也不由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站了起来走了两圈,文氏再次开口催促,她才说道;“云小姐开口嘲讽道;‘你说这好端端的人,这头发怎么跟狗啃了一样似的,难不成被王举人夸赞的人,还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能轻易损伤的么?’她这是嘲讽苏小姐没教养呢!”
她惟妙惟肖的学着云香雪说话,文氏道;“那苏小姐的头发?”
江婉儿道;“那苏小姐的头发只及耳根,短短的,不过倒是别有一股俏丽之感。”她想到小圆脸的苏晚雪,不由微微一笑,走了两步,又继续道;“那苏小姐抱着孩子,不慌不忙的道;‘想来这位小姐一定没有经历过母女死别之苦。’”
文氏啊了一声,就听江婉儿道;“那苏小姐说道;“我母亲我不得,古有曹先生割发代首,少不得也只能学一学,将这头发当作自己陪伴在母亲身边罢了。做人儿女的,父母恩惠,便是性命也舍得,若不是母亲交代我要好好抚育幼弟,我便是跟着去了又有什么好犹豫的?何况只是头发罢了,小姐何必拿这个来取笑”。”
文氏轻轻叹气道;“这个苏小姐说的也不错。母女情深,一点头发而已,只是做母亲的,那里舍得让女儿年纪轻轻就跟自己在地下。”
就听江婉儿道;“当时云小姐正被堵得说不说来,就听外面传来一声道;‘这位小姐倒是说的是。只是做父母的,那里有舍得让儿女年纪轻轻就跟着自己去的。’”
文氏啊了一声,急忙道;“说话的是谁?”
260。第260章 夏行知()
当时云香雪带了一帮依附自己的小姐妹在花园里堵住了苏晚雪,她本就不服苏晚雪被王举人夸赞,又觉得她跟自己一样名字里有个雪字让自己落了面子,此时又被苏晚雪几句话堵了回来,眼看从山石后面走出来的正是夏行知,更是将苏晚雪恨进了骨子里。
说起夏行知来,也是有一件趣事。
行知书院的院长夏致远年近四十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十分高兴得意,将四书五经翻了不知道多少次也没寻到一个合意的名字,连心里都念叨着要给儿子取一个十分妥帖的名字。
也是巧了,那一日夏致远去书院的时候,据说一缕刚刚出现的阳光落在行知书院的牌匾上,将这四个字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夏致远忽然仰天大笑三声,书院也不上了,直接回转家中,夏夫人见他神色癫狂,不由担忧,却不想他却直抱了那快一岁还没名字的儿子走到她身边,道;“行万里路而知天下事,他生于行知,长于行知,名字便叫做行知罢,老师知道了,想来是很高兴的。”
又亲了亲儿子的小脸,道;“行知,行知?”
那孩子粉妆玉琢的,被他胡子一扎,不但不怕,反而咯咯直笑,似乎知道在唤他一样,夏致远更是大喜,放下儿子,回了书房修书一封给他老师,过了一段日子他老师回了信,夏行知这名字算是定下来了。
因为这段往事,往往会被人当作夏致远的趣事拿出来说一说,所以即便是文氏,也是知道的。
甚至文氏暗自考虑过,只盼这女儿在行知书院里,如果能被夏行知看上让夏行知上门提亲自己这辈子也算放心了,不过也知道自己这只不过是想一想罢了。
夏行知行了一礼,道;“行知恰好路过,却不想恰逢各位小姐,一时听到苏小姐的妙语,是行知失礼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只是给几人下台罢了,只怕他是路过眼看众女,便避到了山后,只是眼看苏晚雪被几人围着出来解围罢了。
云香雪瞪了一眼夏行知,心中暗恨,也不知道这人听去了多少,偏偏他一袭白衫,头上只带着一支木簪,虽然身上还带着他母亲的孝,但是整个人芝兰玉树,是个极为俊秀潇洒的美少年。
他这一出来,倒是让在场的女儿家纷纷红了脸,暗自寻思自己刚才有没有失礼的地方,不要给这少年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才是。
夏行知看了苏晚雪一眼,道;“想来这位就是王先生夸奖过的苏小姐了。”
苏晚雪道;“不敢。”
夏行知眉宇间似乎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清愁,让人想起被山岚水雾掩盖住的青山,他点了点头,道;“能蒙王先生慧眼有加,苏小姐又何必谦虚。”
他又看了一眼云香雪,道;“云小姐,苏小姐这般孝顺,也是我辈应该好好学习的才是。”
他这么一开口,顿时让云香雪想起那个抢她泥人的青衣男子来了,两个人虽然长得都一样好看,但是气质截然不同,行事更是截然不同,想起父亲叮嘱自己的话,脸上的刁蛮之色也不由减少了几分,哼了一声,道;“今天看在有夏公子帮你求情的面子上,就放过你了,以后不要再来我面前惹我讨厌。”
顿时带着自己一帮小姐妹就要走,眼看一群小姐妹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不由气怒的一跺脚,哼了一声,心中不由抱怨一句,这苏晚雪倒是好手腕,竟然可以让夏行知为她出头,心中不免恼怒至极,回房又摔了一番东西,才让丫头进去收拾。
夏行知眼看云香雪走了,才看了一眼正在低头哄着怀中孩子的苏晚雪,微微点了点头,绕回了假山山石后,山石后正坐着一个年轻浪荡的红衣少年,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酒,眼看他回来,嘻嘻笑道;“夏公子的面子真是大呢,连云小姐都要卖你的面子~”
他大约十七八岁,生得俊美风流,一件简单的衣衫也穿得不好,腰带随便的甩在了一旁,松松垮垮的红色锦衣套在身上,说不出的放荡不羁。
夏行知眉头一皱,就听那红衣少年道;“都走了,你别担心让人听到什么。”
夏行知走到一旁坐下淡淡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出去,只好我出去了。”
那红衣少年将酒坛子往自己嘴里一灌,啧了一声,举起来摇晃了半天,总算有一滴酒顺着滴了下来,他伸出粉红色的舌尖接住,一卷一抿,心满意足的啧啧两声,似乎在品味什么世上最美味的东西一样。
红衣少年脸泛桃花,嘿嘿笑道;“免了,我可不想遇到那女人,她恨我来来不及呢,那里会承认我这个哥哥,出去白白平添尴尬而已。”顺手将酒坛子扔到一旁,看着夏行知在自己旁边坐下,看着刚才还文雅柔和的少年脸上却显出了一点迷茫之态,不由顺手又拍开一坛子酒,嘿嘿笑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行知来一口呗!这可是风泉楼新酿的莲花酒,今年也不过……”他伸出一个手掌,然后在夏行知面前一番,醉醺醺的道;“五十坛,一坛子可是价值百两白银,我好不容易才搞到两坛……这味道啧啧,果然是花君酒啊……”莲,花之君子,莲花酒别名也是花君酒。
夏行知缓缓看了红衣少年一眼,道;“孝期忌酒,你又不是不知道。”
红衣少年啧啧两声,道;“你这幅样子,真让人想不到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那副醉死的样子。是了是了,这满苏南,除了我,也没人见过如玉公子烂醉如泥的状态了吧。”
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
纵是君子,陌上人已经……
夏行知微微一顿,缓缓捏紧了拳头,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书卷,才平静下来,轻声道;“是我失态了,”
红衣少年嘿嘿一笑,又灌了一口酒,提起酒坛摇摇晃晃的走到夏行知身边,一屁股坐下道;“让爷猜猜,我们的夏公子为啥会犯下孝期大醉这种过错……”
261。第261章 桃夭()
夏行知皱了皱眉,反驳道;“当时我母亲尚在。(。)”
只是偶感不适,他回家侍疾,却不想母亲病情直转而下……
夏行知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中已经是一片如死水一般的宁静。
红衣少年喝了口酒,然后偷窥夏行知的神色,眼睛一转,更是伶俐非常,拖着酒坛子凑到夏行知身边,打着酒嗝道;“又没人知道,喝一口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行知啊,你听到没有,唯有杜康。”
夏行知皱了皱眉,道;“无聊。”
起身要走,那红衣少年眼中掠过一丝狡黠,一跃而起,扯住夏行知胸口,道;“你这藏的什么东西,给爷看看。”夏行知脸色一变,温润的表情几乎压不住,喝道;“云春水,你想做什么!”
红衣少年嬉皮笑脸的笑道;“看看我们夏公子视若性命的宝贝啊!”一路说,一路扯开夏行知的衣襟,去摸他怀里的东西。
人喝过酒后之后力气本来就大,他又是练过武的,压制夏行知这么个书生倒是很容易的。
只是夏行知这人平时文雅柔和,但是此时却是气的脸色通红,眼看衣襟被云春水拉开,一只手已经伸了进去,顿时双手死死掩住自己胸口,心一横,一膝盖顶在云春水命根子上,就算是云春水也不由呲牙咧嘴的被他掀开倒在一旁,捂住下身惨叫道;“行知你怎么这么狠!我只是和你开个玩笑,没必要这么……你这是想要我断子绝孙啊!!!!”
夏行知见他这样凄惨,又知道刚才自己下脚的确毫不留情,不由走了几步,弯下身去,道;“你没事吧。”
云春水痛的几乎都昏过去了,只觉得这辈子从来这么惨过,哼哼唧唧了半天,才道;“……你……你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