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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录:女宦官的宫闱秘事-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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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理寺。

    原本午膳一过保准就溜回家陪夫人的崔少卿,今天居然还在。一看见黄梓瑕和周子秦来了,他顿时喜气洋洋地迎上来:“子秦!崇古!真是太好啦,不费吹灰之力,凶手投案自首,这多日来的奔波煎熬,终于可以结束了!公主府给我们的压力,也终于消散了!”

    黄梓瑕一边跟着他往里面走,一边问:“犯人已经都招了吗?”

    “招了!她拿着一幅画过来投案自首的,还说那幅画是先皇手书什么的,我看那种乱七八糟的样子,可真不像。”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到了大理寺正堂后面。大理寺并无牢狱,只在后面辟了几个净室,暂时关押该受刑拘的犯人。

    滴翠正坐在其中一个房间内,怔怔地望着窗外在风中起伏的枝叶。

    黄梓瑕与周子秦、大理寺诸人进门,将门关上,叫她:“吕滴翠。”

    滴翠神经反射般地站了起来,待看见面前的几个男人,又下意识地蜷缩起身子,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黄梓瑕知道她心中尚有阴影,赶紧安抚道:“吕姑娘,我们只是来依例询问,你只要如实回答就好了。”

    吕滴翠咬住下唇,望着她许久,默然点头。

    黄梓瑕示意她先坐下,然后站在旁边,看着大理寺的两位知事向她询问案情。

    “姓名,年龄,籍贯?”

    “吕滴翠……十七岁,京城人氏。”

    “投案自首,所犯何事?”

    滴翠的眼睛依然是红肿的,她神情恍惚地坐在他们面前,呆呆出神许久许久,才慢慢咬住下唇,含糊地挤出几个字:“我杀了人。杀了……两个人。”

    两名知事显然一开始就知道她投案的原因,并无诧异,只说:“从实一一说来。”

    滴翠的声音喑哑而缓慢,断断续续地说:“我杀了……公主府的宦官魏喜敏,还杀了……大宁坊的孙癞子。”

    “为何杀人?以何手法?”

    “魏喜敏曾害过我,让人将我责打致昏,又丢在街角,以至于……”说到这里,她仿佛僵死的面容上,终于显出一丝扭曲的恨意,声音也开始用力起来,“那日在荐福寺,我头上的帷帽掉落,张行英帮我去捡帷帽时,我看到了魏喜敏……他穿着宦官的衣服,在人群中显得特别显目。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霹雳下来,蜡烛炸开,那蜡块里面掺着各种易燃颜色,遇火就着。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就像发狂了一样,在魏喜敏被人挤到我身边时,我用力一推,他就倒在了蜡块燃烧的火堆之中,全身都烧起来了……”

    黄梓瑕站在旁边,冷静而沉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知事又问:“那么,那个孙癞子的死呢?”

    “孙癞子……那个禽兽……他用钱收买了我爹,但我绝不会放过他!”滴翠说到此处,终于激愤若狂,声音也变得嘶哑尖厉,听来十分可怕,“那日午时,我去大宁坊找孙癞子,因怕女子体弱,还在匕首上涂了毒药。那禽兽听到我的声音开了门,我冲上去就扎了他两刀,他逃回屋内锁了门。我想再刺他几刀,却没推开门,只好……转身跑开了。”

    黄梓瑕端详着滴翠,慢慢皱起眉头:“那么,你的毒药是从哪里来的?”黄梓瑕追问道。

    滴翠咬牙道:“张二哥家药柜中有乌头,他教过我识药材。”

    “可孙癞子是死在床上的。”

    “可能……可能他受伤后爬回床上,药性发作就死了。”

    崔纯湛低声问那两位知事:“她说的,和案件可对得上吗?”

    一位知事点头道:“伤口虚浮不深,似乎确实是女人下的手。”

    崔纯湛点头,又问她:“吕滴翠,既然你已经神不知鬼不觉杀死了两人,又为何要来投案自首,自寻死路呢?”

    滴翠深深吸气,鼓足勇气直视着他,说:“这两个案件闹得京城沸沸扬扬,也有无辜者被卷入。我虽是弱女子,但一人做事一人当。而且,我更想让天底下的恶人看一看,作恶多端必有报应!”

    崔纯湛听了她的话,也是动容点头,叹道:“此情可悯,此罪难逃啊!”

    一位知事又问:“驸马爷在击鞠场受伤,你可知道?”

    滴翠垂眼点头,说:“听说过……我的恩人张行英,当日就在场上。”

    “此事与你是否有关?”

    滴翠摇头,想想又点点头,说:“我罪该万死……听说张行英要击鞠比赛,于是那天就在家中祈祷,祈求对方落马,让张行英赢球……我想,我想或许是我那暗祷被菩萨听到了……”

    这个解释,连崔纯湛亦只能对那两位知事说道:“这个就不必写上了,想来也没什么关联。”

    知事又问:“你拿来的那幅画,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张行英家中的画,大理寺要的,他一直找不到,其实……其实是我偷走了,我想大仇已报,可离开京城了,只是没有路费。听说这幅画是先皇御笔,我想必定值钱的,所以就偷出来当掉了,可谁知大理寺却来寻找,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我只好赎回来,送到这边。”

第118章 鸾凤身轻(2)() 
“你可知上面画的是什么吗?”

    滴翠木然摇头:“不知道……我看了半天,不过是三个墨团,就……就拿去当了十缗钱。”

    知事回头对崔纯湛说道:“我们去当铺查过,此事确切。当铺的先生虽看不懂那画,但说看纸张和墨都好,装裱也不错,料想来历不凡,所以才答应了当十缗钱。”

    崔纯湛是个怜香惜玉的人,看着滴翠摇头叹息,又问:“吕滴翠,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没有?”

    滴翠怔怔地跪着,许久,才抬头看着黄梓瑕,说:“杨公公,请您帮我转告张二哥,今生无缘,阿荻来世衔草结环……报答他的恩情。”

    黄梓瑕只觉得心口一酸,点头道:“好。”

    一群人回到大堂上,一位主事已经将那幅画取出,平展着放在桌上,给众人观看。

    依然是那三个涂鸦墨团,画在黄麻纸之上,白绫绢装裱,精美的装帧,却无法掩盖那上面只是拙劣涂鸦的事实。

    黄梓瑕和周子秦好歹上次看过,所以看了几眼,肯定了是上次那幅画,便也只互相对望了一眼。

    崔纯湛几乎把脸都贴在上面了,看了又看,皱起眉:“这样的东西会是先皇御笔?这简直是大逆不道,诽谤先皇嘛!”

    旁边的大理寺官吏们也纷纷附和,对于此画不屑一顾。不过话虽如此,毕竟是本案物证,等众人退下,崔纯湛亲手卷好,准备放回库房。

    黄梓瑕见堂上已经无人,便低声问:“崔少卿,这画……可否借用?”

    崔纯湛有点为难:“哎呀,这个啊……杨公公,这东西可是重要物证——虽然不知道有啥用——但是一般来说,案件还没定审,你要拿走,可能不合律法啊……”

    黄梓瑕从自己怀中掏出一个令信,双手递到他面前:“崔少卿,我以夔王府令信作押,请崔少卿暂借半日,明日一早必定送还。”

    崔纯湛看着那个令信想了想,十分干脆地将卷轴递到她手中,说:“你是皇上钦点涉及此案的,与此案有关的物证什么的,你要拿去研究还不是名正言顺?给物证间写个条子,直接拿走吧。”

    拿着卷轴,黄梓瑕和周子秦都是饥肠辘辘。

    他们一大早出门,踏遍了小半个京城,如今饭点早已过了,今日例食是没了,崔纯湛让大理寺膳房赶紧给他们做了一点简单饭食充饥。

    等吃完饭出了大理寺,黄梓瑕随便向大理寺门房打听了一下那个大忙人夔王,果然就有人说:“半个时辰前御史台的公车过来,车夫在我们这边喝茶时,说夔王正在那边呢。”

    皇城之内衙门众多,个个门前都立着牌子,上书某品之下至此下马。所以周子秦和黄梓瑕干脆就不骑马了,把马拴在大理寺,往御史台走。

    周子秦一边走,一边拉着她的袖子,有气无力地说:“崇古……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黄梓瑕用手中的册子挡着头顶正炽热的太阳,回头看他:“什么?”

    “我说,佩服你的精力啊……”周子秦敬佩地看着她,“这都跑了大半天没休息,累死我了,你都不用休息一下?”

    “案件发生后,就应该争分夺秒,一刻都不能延误。”黄梓瑕说着,忽然又想起什么,说,“对了,孙癞子的尸体现在在哪儿?你还记得他那两个伤口的形状吗?”

    一说到尸体和伤口,周子秦顿时来了精神,在这炎炎夏日之中振奋得跟吃了一大块冰似得,眼睛也炯炯有神起来:“没问题!伤口我看过,记得清清楚楚!你想问什么,我张嘴就来!”

    黄梓瑕回头看他,说:“我想知道,伤口具体的形状,以及凶器刺下的方向。”

    “伤口一处在左肩琵琶骨下,一处在肚脐右侧的腰上,两处伤口都是从身体左侧斜向右边刺下的痕迹……”周子秦说到这里,张嘴愣了愣,然后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问,“这么说……滴翠在说谎?”

    “嗯。”黄梓瑕低声道,“如果孙癞子是站在她对面的话,以她持刀的手势,那匕首必定是自上而下刺下去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是从左到右刺出匕首的?能造成这样的伤口的,必然只能是对方正侧卧那里的时候。”

    周子秦吸了一口冷气,脸上露出困惑又震惊的表情:“可是……可是滴翠为什么要主动认罪,把这一切都揽到自己的身上?她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黄梓瑕默然看着他,许久,把目光轻轻移到他的身后。

    他们看见蹲在大理寺高墙下的一个人。

    张行英。

    他蹲在那里,不知已有多久。他低着头看地上,目光茫然涣散,却始终一动也不动。

    周子秦看着他许久,瞪圆的眼睛和张大的嘴巴才慢慢回复,轻轻的,不自觉地“啊”了一声。

    而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张行英似乎也终于感觉到了。他慢慢抬起头,向他们这边看来。过了许久,他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一点焦距,似乎终于认出了他们,他站起来,叫了一声:“杨……兄弟……”

    在嘶哑的声音中,他已经蹲了太久的脚,麻木了,撑不住他的身躯,晃了两下,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灼热的日光下,滚烫的泥地,他整个人似乎都被烤干了,也没什么感觉,只扶着墙又站起来,向他们一步步走来。

    黄梓瑕面带着复杂的情绪,注视着他。

    而周子秦赶紧跑过去扶住他,张行英身材十分高大,周子秦的身材已经算高的,他却更高了两三寸,压在身上时,连周子秦都踉跄了一下。

    “张二哥,你怎么了?”周子秦扶着他,赶紧安慰他,“你别急呀!”

    张行英靠在他身上,却一直望着黄梓瑕,被太阳晒得干裂的双唇嚅动,声音干得近乎苍老:“你一定要帮帮阿荻……她、她不可能的,我知道她不可能杀人的……”

    黄梓瑕垂下眼,默然点了一下头。

    见她反应这么小,张行英顿时急了,扑上去抓住她的肩,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她这么柔弱一个女子,怎么去杀人?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投案自首,可我……我求你救救她,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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