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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向东点点头,像真的完成任务以后地退了出去。
走到房门,他的手碰到冰冷的门把,一声微爽朗的笑意由唇齿中流泻开来。在这让人无所适从的夜晚,突兀得格格不入。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纪安言看着他微回过头的侧面,那是他愉悦是惯有的动作。这样侧着脸看人,又神秘又轻松。
她默。
慕向东嘴角缓缓向上弯。
“只是突然在想,我可能……很久之前就喜欢你了。”
219 关乎你肚子里的宝宝()
很久之前,是多久呢?每个人心中的天长地久都是一个不同的时间理念。<;>;
慕向东回到家,洗浴后清爽地坐在床上思考这个问题。八年,有人说长,有人说短,但在他概念里,那等同于一世纪。
手机简短的彩铃声响了一下。
他点开,是洛梅发送过来刚刚日落的照片。一片云雾围绕中的红日在地平线上,不快不慢,刚好捕捉到尚未溜下地平线的那一秒。
慕向东不由惊叹,点开来,弄了一下,把它发到纪安言的手机里。
纪安言自他走了后,就没再睡着,趴在床上瞪着天花板。
他走的时候脸色泛着不寻常的潮红,刚刚在朦胧睡梦中也隐约听到洛梅说什么他身体不舒服。他病了吗?
反复思索的时候,她心不在焉地点开新到彩信。
有小小的讶异。
是慕向东发送过来的日落照。
她凝了半晌,眼睛眨着,图片慢慢地变得很清晰、很清晰。
这个夜晚,刚才的黄昏、日落,还有那刹凉风迎面的感受……一切皆涌上喉咙,然后脑子就是一片懵,茫然而无措。
‘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割舍你。’
‘我是想说,不要分开,好吗?这样你会吃不消,我也会吃不消的。’
纪安言弯曲着手指想着这俩句话,思路未理清,又一个信息跳了进来。
“这么美的日落,我是头一回见。言言,谢谢你。”
她闭着眼,手指已经飞快地在键盘上按:你是不是病了?病了就休息。
写完,又看了俩遍,她反复思考。最后却一个一个字地删除,然后退出信息。她心跳极快,快得她不能控制。
终于却果断地把手机塞在枕头下,逼自己放空脑袋,睡觉去。
*
慕向东极少请假,一年里除去假日,几乎天天都在工作着。
若不是今儿醒来实在难受,甚至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他也实在不想拨这个电话。电话里的封焕发现大陆一般地笑了一下,才担忧地问:“喂,你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
“我待会儿会看医生去。不劳你操心。”
“切,老子想管啊?”说完却还是放低语气,“好好养病。”
挂了电话突然觉得一股热浪来袭,浑身电击般每个细胞都叫嚣着疼。他轻叹一口气,头颅沉重地打在枕头上。
须臾,电话铃声一声声地响起。
慕向东看了眼来电——江羽西。
眉宇一拢,未经考虑就按下了拒听键。
……
……
纪安言来上班的时候精神爽朗不少。昨天一夜好眠,她伸了个懒腰,还特意过去跟洛梅说声不好意思,麻烦她们了。
洛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麻烦的是慕律师。”
她尴尬地点点头,退了出去。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算什么?
她回到座位上时,座机响了起来。
“亚泰律师楼,您好。”
“纪安言。”那个人沉声说,似乎还带点笑意。
纪安言把文件夹放了下来,一股疑惑。
“我是,请问……”
“过来医院一趟?停车场。”
她推敲了一下才响起那是江羽西的声音,不由觉得厌恶。
“你有事说事,没事我挂了。”她开始起身。
“关乎你肚子里的宝宝又怎么会没事。不来也没关系。”
220 最后一滴眼泪()
嘟——一声电话挂了。
纪安言突然心乱如麻,肚子里的宝宝?什么意思?江羽西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此次一来就神秘兮兮宣战般地落下一句话。她的左眼皮开始无规律地跳动。明知道是个不好的坑,她还是匆忙地举起包包,追下了公司。
好奇心和不安此刻已经胜过了一切。
慕向东身子是实在不舒服,眉宇一直没松展。身边的人摇了一下他的胳膊,语气担忧:“你也让医生看看吧,你烧得厉害。”
慕向东面无表情地拉开她的手,“回家休息就没事了。”
他低头,直接抱起冬冬,看他精神了点儿,也放下心来。
“回家了。”他低语。
江羽西战战兢兢地走在他身边,张望一下后头,又急忙跟上。她心里着实有点过意不去,于是拉着冬冬的手说:“冬冬,让妈妈抱吧。爸爸不舒服。”
冬冬这一落地,不情愿了,嘟着嘴巴叫嚷:“爸爸,爸爸!要让爸爸抱!!”
慕向东看他那脸就不及半个巴掌大,刚刚看到他时还是病恹恹的,可怜得紧。<;>;忍着身子的不适,他把孩子再勺了起来,连带诱哄:
“好,爸爸抱。别闹了。”
*
爸爸抱。
爸爸……
几个字落地,就看到停车场的正中央落着一个娇小的影子。
她的裙摆在飘扬,这春天是到了,她的表情却封在十尺冰霜缓不过来。这个世界原来没有最心痛,只有更心痛;没有最失望,只有……绝望。
江羽西顿着脚步,阳光太强,那身影背光而来,她只能眯着眼。须臾,挑着眉抱着胸——隔岸观火。
不需要眯眼,慕向东认得那个人影。
已经进入骨髓了。
心口的慌已经在几秒间迅速地蹿透头颅脚底,他放下孩子,直接奔上前,语气又慌又弱:“言言,不是……”
“啪!”
巴掌声掷地有声。
他愣了愣,再心急地握着她羸弱得不堪一击的肩头。
“你听我……”
“啪!”另外一巴,打在另外一个脸颊上。
打的是他,泉泉清水却从她眼眶里大肆滚落。
纪安言看着他,凄凉苍绝的眸里流淌着最后一丝可怜的自尊。嗓音破碎地从颤齿中溢出:“我们离婚。”
……
……
风刮进眼里,吹走了最后一颗泪。
她脱下高跟鞋,赤脚开始狂奔。
绝望,绝望原来就是这样地——在那种前一秒还晴朗的世界里,无需语言,一个画面可以摧毁内心所有的围墙。
其实她心里有过围墙吗?没有。
在爱情中,她太摊开心扉,过于热情,过于乐观。而那些人,任锦、他……在她没有围墙的心国里兜了一圈,粉碎了堡垒,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她就是这样被爱情伤的。
最后心底唯一个信念只剩——没有人爱她,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更没有——当然,如果……那还算是信念的话。
江羽西。
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和江羽西没东西的,清清白白,让她给他一点时间。
他说:不要分开好吗?你会吃不消,我也会吃不消地。
“言言,别跑!”
后街他的声音穿透了整条小道。她恐慌、生气、绝望地跳上了出租车,不小心瞥到了后视镜中的自己,泪水如陨落的花瓣,花了她整个形象。
她颤抖地说:“师傅,开车!”
“小姐,你这没事儿吧?”
她摇摇头,不想说话。
然而车子一驶出医院大门,她突然双手掩盖着脸颊,放声痛哭起来——
221 让我一无所有是吗?()
深夜!!
那辆轿车停在江边,江火连岸,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烂漫的烟火点亮了整个天空。
灯火打在车窗上,在深刻的轮廓上忽明忽灭。
车厢里却是寂静的,骇人的死寂。
须臾,电话响了起来。
封焕略带无奈的声音响起,“没有找到。东子,你还好吧?你声音听起来很糟糕。”
他不想与他啰里吧嗦,摸摸下颚,都长满了胡渣。这么不修边幅,他还真是没试过。封焕没有挂电话,只听着他有些沉的呼吸声。
片刻,他突然开口,嗓音哑得几乎要听不见了。
“封焕。我在怕,我怕她——”
他说话时下颚都是颤着的。手颤抖地攀着车窗边缘,仿佛那才能给他一点力量。接到杨蕊的电话后,他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失措过。事情已经过了俩天俩夜,她却没有半点影子。
前天纪安言离开后俩个小时,杨蕊就拨电话来,声音十分紧张:
“向东,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刚刚言言打电话给我,声音不太对,说什么她朋友要落胎,问我哪家医院好,还问我吃药行不行?我后来越想越不对劲,言言她不会……”
“不会!”
……
……
“别想那么多,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先好好休息。”
慕向东虚弱地轻笑:“休息?分分钟在我闭上眼的时候,她就可能跑去做傻事。我怎么能放心下来。”
封焕沉了一下声,说:“东子。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事?”
他好久才艰难地开口,“纪佑丞下了令,要撤走亚泰这些年来所有的注资。除非……你退出。今早我们开了会,二十一比八……”
“……”
“你暂时不能来上班了。我猜想,纪安言可能跟她爸爸有联系,然后……”
“然后让我一无所有?”慕向东反问,那些晴天霹雳的事实劈下来,他却什么都无法想。“我无暇顾其他。只要她不做傻事,那些东西迟些再说。”
封焕再说了几句类似抚慰的话,慕向东挂了电话,眼里涌出一层薄雾般的伤痛。
“都这么恨我了吗?”
他喃喃……连那些他多年来辛苦打拼的血汗都不放过。
车里的冷气吹过来,他急促地骤然咳嗽,身子一阵冷一阵热。靠在驾驶座一阵,眼里突然腾升出一种肆虐的火光。
手拉挡,车子拐了个弯,飞快地离开江边。
这个夜里注定了不平静——
江羽西在厨房准备晚餐时,听到催命符般的门铃。
她透过猫眼一看,可能太惊喜,一拉开门就愉悦地叫:“东子你来了!怎么……”
没说完手腕就被狠狠地摁着。
她抬头,迎面是骤然劈头而下的风雨。他那惨白的脸,消瘦得轮廓都陷了下去,却也是那样一个似乎下一秒就会倒下的表情中,带着狂虐的痛意与愤怒。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吗?江羽西?”
借着冬冬生病,他不接电话她就马不停蹄地跑上家门,也不先到医院去。江羽西一直以来都是个非常有手段的人,他之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而这次……
“你放开我啊,疼死我了。”
慕向东却向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摁着手腕的力量愈大,他的双眼迸发着的火气这样撩人。
“为什么要叫她出来?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江羽西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你心痛了?心痛了也没办法!这是你欠我的,慕向东!你一辈子都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