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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
想到回家两个字,他心一缩缩地,说不出的暖意涓流般地淌入心尖。
彭羽喵安静地看着前方的路况,因为下着雪,车辆行驶十分缓慢。
车里也是静的。她的手缩在西服下,却感觉西服突然鼓动,紧接一只大掌钻了进来,然后握着她的。
颤了下,却没有动。
“不开心了?”
彭羽喵很讶异他为什么没有生气。照理说以女人躲开他的情势看来,他的自尊心是不允许的。
“哪有。”她淡淡笑。
许是她笑得太无害,他心里放松了一些。
“昨天是你妈的忌日。”
原来爸是说起这些了。她就说了,他表情怎么这么小心翼翼。“嗯。”
他继而更小心翼翼地说:“我下个星期有空,我们可以去看她。”
当是补偿他没能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在她身边。封焕又怎么知道,她那天是双倍的苦一起承担,有妈妈的,还有他的。
“妈妈也不是小气的人。”
封焕愣了下,知道她那是拒绝。她同时挣开了他的手,然后小跑着下车。
“妈妈!你回来啦?”封力南吧唧吧唧地跑了过去,像个三岁小孩般的讨抱。
彭羽喵心是暖了起来,隔着羽绒服把他抱了起来,俩母子鼻尖对鼻尖的。封焕在车上看到这场景,舒坦地躺在椅背。瞧,这不是人带回来了,家就圆满了么?
那晚,彭羽喵哄着南南睡下时,他还嚷嚷说:
“不要睡。睡了你又不见了。”
她心虚地握握他的小手,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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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 不是破领带()
“妈妈。你不要不见了好不好?我啊,奶奶啊,爸爸啊都会想你的。”他眼睛眨巴眨巴,“想”一个字说得轻轻松松,带着孩童的纯真,却像个大石头压在她心口上。
她哄了好一会儿,才给他带上被子。
缓缓地转身,竟然看见封焕依着房门,不知是不是光线的缘故,他退了平日她所熟悉的尖锐,这样赤、裸、裸地跟她相视,涓涓缱绻不止。
她带上房门,封焕就开口:“你累了,先去洗澡。”
“哦。”
她没有多少反抗,跟着他进了主卧房。
封焕是走在她后面的,等她停下来时他也跟着顿。彭羽喵就那么站在床边,眼睛直直地落在床角的那个位置,一抹鲜红跟玫瑰一样闯入眼帘。
封焕循着看过去,他今天早上发泄穿了又扯,扯了又拉平的那条领带此刻正歪歪斜斜地插在床头,领带的另一端随意瘫在床边的柜子上,旁边还有个七歪八倒的杯子。他跳了起来,两步上前把领带抽了起来。
真是的。
今早想到她时一阵心烦意乱,扯了又熨,熨了又宝贝似的收起,那些她倒没有看见。
“不是……我知道这是你送我的。”他拿着领带,摊开放到她面前。
彭羽喵极力隐忍的那些委屈这一刻稍稍松动,眉宇再做不到平日那般无动于衷,此刻有些褶皱。
他捏着领带晃:“挺好看的,谢谢。”
她闭着眼睛,有些苦涩的味儿穿过喉咙。
“喂——”他讨好地摇摇她的手臂,做着那些要是平时自己都会嗤之以鼻的动作。
彭羽喵看了一眼领带,中间滩上了深褐的印记,估计是那杯咖啡弄翻时沾污了。许是久了,印记有些深,也不知道洗不洗得掉。你说她隐忍,她一路都在隐忍着… …只是有时自己深深地为一个人那么付出,然后得到的却永远是零时,彭羽喵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忍下去。
她捏着领带那个位置,咬着牙。
“都脏了!不戴就不戴,你别把我买的东西弄脏成吗?”
封焕一愣,看着她凶巴巴的表情,再想到自己刚刚像个小狗巴巴地乞着尾巴向着她,一把火就涌了起来。
再者他今天本来也够多事儿了,他气得领带撒手不管了。
转身咬牙,“不就一条破领带!值得你发这么大的脾气?!女人就是麻烦!”
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忘了吗,她昨天妈妈忌日。
他忘了吗,刚把人家接回家里呢。
而且接到那领带时,谁笑得跟傻子一样?
可话都骂出口了,这,男人也不能直接回身道歉是吧?他扒扒头,犹豫不决,“我… …”
后面许久没有动静。
也没有哭声。
须臾,轻轻地,他觉得那声音就像在搅着自己心脏一样… …
“不是破领带。我选了一个月了,之前没存够钱。那天攒够了才给你买的。”
她静静地说完就走到浴室里,是什么样的隐忍,直到背脊这么直,双脚却像磕了药的人一样。
183 决绝的泪()
浴室哗啦哗啦地传来响声。
她在洗嗽台上看了眼领带,再拿起刷子刷刷刷的工作起来。
那污迹就像跟她作对一般,她越是刷,它越是顽固地不肯起。一刻钟过去,污迹依然在,依然显著。
封焕依着门,看着她越刷越起劲,眼儿都红得跟白兔一样的时候,忍无可忍地推开门。
“别闹了。”他低低道,“你明天再给我买过一条,钱我给你。”
她置若罔闻地刷着,又用手捏着污迹,那手背都红彤彤了。
“喵喵。”他叹。
彭羽喵眼睛怪吓人地盯着那领带上显著的东西,把花洒开到最大。水冲散了泡沫,那滩棕褐色的东西依然刺眼。
封焕已经步了进来,把花洒关了,他扫去她肩膀被溅湿的水珠。
“你怎么这么固执。”
彭羽喵和纪安言不一样,她自认没有资本撒泼,太压抑了发了一通脾气就没了脾气。平日就是这样隐忍他的漠不关心的。只是这次发脾气后,只感觉身心俱疲。其实如果不是爸爸,她今晚压根儿不会回来。
她默默地推开他,领带还湿着呢。
封焕不得不清理一下浴室的狼藉。在他出来时她已经蜷缩地躲在被窝里,怀里紧紧抱着那条领带。
他上去躺在她身边,手撑着头对着天花板发呆。
“喵喵。”
“………”
封焕继续说:“把领带放下,这么湿抱着要着凉的。”
“……”
他顿觉得她沉默有点儿反常。
习惯她平日的懦弱和乖顺了,每次不管发生什么事儿她都是一个劲儿地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可这次离家出走后,她好像都变了。不跟他说对不起,好像根本不担心他会不理她一样。
他思索片刻,蹭上去手先探上她的肩膀。
怎知肩膀是在动着的,小幅度地抖。
封焕一愣,马上打开壁灯。他欲扳过她的脸,她却死死不依。
本是小小的抽泣声,半晌后却反常地有洪水猛兽一发不可收拾的架势。她抖动着肩膀,抱着领带哭得一塌糊涂。
封焕一脸挫败地从身后环在她腰间,头紧紧地贴了上去。
“我错,都是我错。对不起,我和你道歉!”
因为见不着她的正脸,他用指腹给她胡乱地拭去银白的泪珠。
“别哭了。我以后打着那条领带上班。天天!”
“喵喵,不哭了。”
“我都道歉了。”
却没想到他每说一点,她更哭得难受。封焕莫名其妙地心里躁动。她从来没敢在他面前放肆,更甭说是这样竭斯底里地哭。这样打破罐子摔到底的绝然,叫他很是担忧。
*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封老太问:“南南不是说我孙媳妇儿回来了?怎么不见人影?”
封焕给南南倒了点牛奶,自己再坐下来。
“没事,我们先吃。”
“这怎么行,喵喵不是要上班吗?快去叫醒她。”
封焕皱了下眉头,并没打算动。
楼上却恰巧响起一阵响动。然后有小轮碾过木板地的吵杂声,时不时还有磕磕碰碰压在墙上的杂音。
彭羽喵出现在楼梯口,提着行李从那一步步下来。
封焕倏地站了起来,椅子被重力抛到身后倒下。
“你做什么!”
184 嗯。()
一大早的搬行李,到底要做什么!
封老太和封力南估计是看到这即将烽火连篇的场景,静静坐在餐桌上噤着声。
彭羽喵走了过来,身上只穿乳白色的t…恤,不像要上班的样子。她缓缓坐了下来,若无其事地和封力南说声早安,又喝了口牛奶。
“有件事儿和你商量。”她说。
封焕眉宇堆得多高就多高,冰着一张脸,连呼出的气都是寒的。
“亚泰不是有个跨国培训?”
他冷言:“所以呢?”
“我报名了,也得到了。”
果然。
他面顿含霜。
“你什么意思?”
“今天下午就出发了。”
“培训要半年你知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啊!!
“知道。”
封焕闭上眼,努力平复下思绪,他知道,不能和她硬碰硬。可能这些天她真的受尽了委屈,不对的是他。
“喵喵。”他尽量放轻声调,“培训是给那些没有家庭的人去的。你去了,南南上学怎么办?奶奶星期天又找谁陪?”
封焕很聪明,就会用她的软肋。
彭羽喵垂下眸子。
“而且……培训流程我清楚得很,前五年都是我在领导。你想知道什么,不怕没人问。”
许是下定决心了,她坚持:“我想参加真实的培训。”
封焕眉宇一折,她跟平日根本就是两个样儿。
那理所当然的样子,那没你我活得更精彩的样子……偏偏他又束手无策。
他的拳头紧了紧,后又放开:“你是想借机离开这个地方是吧!”
“是。”彭羽喵坦荡荡地答。
“你——你走啊,给我走!培训的人都是剩男剩女,你那么想当你他妈就去啊!可别怪我没警告你,出了这个家门,你就别想踏进来了。”
“……好。”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了,就无谓再拖。
一次而已。
彭羽喵,出了这道门你就解脱了。
你会微笑,
你会再当一个无忧无虑的人。
如是告诉自己,她拿起行李逼着自己避开封力南那惶惶的眼神,那样无辜,她怕下一秒她就会器械投降。
还没完全走出家门,屋子里传来砰呛几声巨大的声响。
她闭上眼,用被磨得所剩无几的勇气抬头挺胸地走了出去。
再见了,所有的所有。
*
星期一,纪安言第一次上庭打赢了案子,有点开心。
第一反应就想给他打个电话,可是电话拿在手里了,反倒有点犹豫不决。
洛梅催她,“快打啊。慕律师听了一定高兴极了。”
本来要放弃了的念头,被催化了一下信心就增加了不少,拨号过去。这个时间点,他估计在办公室了吧。
“喂。”接电话时,她抢先说话。
“嗯。”
嗯?嗯是什么意思?纪安言只觉得自己满腔的热情被浇熄了不少。这几日来关系已经够差了,她这是被判了死刑还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
“我就想告诉你… …我打赢官司了。”说完难免有点紧张,手心湿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