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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了定神，上台又是恢复那官方的笑脸。
彭羽喵的五官很小，眼儿跟纪安言的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但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女人味儿，尤其配上这样张扬的假卷发，更显妩媚性感。
那边厢一堆男人已经在起哄。
“今晚那女人又在了。”
“你们是咋了，没见过女人？”
“你懂啥，望梅止渴那也是一种生活的境界。”
“……受不了你。”
封焕半拖半拉地走到酒吧，打个手势让他们自个儿去。他想喝酒清净清净。那些男人们乐的跑去看美女了。
他喝着喝着，耳边免不了传来那女人的歌声。
其实唱得挺好，有种惆怅婉转的意味。
封焕抓着酒杯顺势看了过去，很熟悉的感觉。再趋近一些，心里一劈。那头张扬的金色发丝下，那张青涩的脸庞不就前两天才从牢房里出来，今早在电梯看见她还急促不安地抓着自己的裙子那个女人… …
兄弟们见他来了，打趣道：
“怎么样？不错吧？连我们封律师都亲身来眼证了，证明我的眼光真的不错。”
封焕脸顿然一沉。
彭羽喵一晚通常只唱五首曲子，她在这儿工作的事情她爹是肯定不可以知道的。
也或许因为这样，更让男人觉得意犹未尽。
经理看着她不由劝说道：“再唱几首，给你加薪呗。”
加薪这东西很是让人心动，可是… … 她果断地摇头，“不行。”
转身进入厕所换衣，她还想着加薪那事儿，可刚出来呢就被人生生地堵住。彭羽喵尖叫了一声，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
那人的轮廓隐没在忽明忽灭的灯光里… …
她花了好久好久才看清眼前那张脸，一下突然就没了底气。
“封……律师。”
封焕冷冷地看着她，视线转而落到她手里拿着那火辣的红裙。
“不想在亚泰干了吗？”
***
138 爸爸……（）
彭羽喵心一下提了起来，猛然抓着他的手祈求地说：“不要，不要去告发我。我不可以没了工作，我，我辞掉这里的工作就是了。”
封焕甩开她的手，视线再冷冷地落到她那套小红裙上。刚刚看到她时还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是会把那种裙穿得何其耀眼的女人。
“辞掉这里的工作再到别家觅食吗？”
那些兄弟们都说了，是因为她从别的酒吧转到这里，他们跟着来到这里。
她愣愣地看着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
的确，她是这样想的。
彭羽喵缓缓低下头，半晌才像小猫一样落寞吐出几个字：“我缺钱。”
她说得无奈又无力，封焕却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无所动容。彭羽喵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了，转身就走。
没走一步，身后他突然咆哮。
“还不跟我上车！！”
**
红色的拉风跑车一向惹人红眼。
加之这个夜晚，那车咻一下地晃过街道，带着一股好狗不挡路的霸王气势，惹得怨声载道。彭羽喵在这里拘谨地坐着，时不时偷瞄他一眼。
封焕平时惯于一副风流倜傥的嘴脸，但不说话的样子恐怖至极，像一个蓄势待发的野兽。
她咬牙从口袋里拿出今天赚来的钱，心疼地看了一眼，然后递了上去。
封焕斜睨那钱一眼。
“……是这个星期的钱。”她讪讪解释。
他简直气疯了，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她的思维大概过于奇怪，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明白。缺钱？缺钱又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地给他缴费？！
见他不说话，她努力再递上，“你，你收… …”
“咻——”一声话未落，那些钞票突然一把被夺过，然后扔到车外！
漫天的钞票突然缓缓而落… …
彭羽喵眼终于瞪得和铜铃一样大，不等封焕数落，她突然疯了一般地拍车门，一副泫然欲滴的样子道：
“停车！快停车！！”
“封律师，求你了，快停车！！！”
封焕听得一阵厌烦，“咻！”的一声车停了下来。
她不管不顾地拉开车门，冲去拾那些钞票。一张一张的，她弯下腰，钞票飞了她就去追。
封焕发怒地也拉开安全带，抓着她的手腕大嚷道：“彭羽喵！你有完没完？！你到底想干嘛？！”
“我，我想还你钱。”
“我那点钱还用你还？要还你一辈子都还不完！以前你缴的那些，我一分都没拿，全在垃圾桶里！”他是真看不惯眼，以前觉得她寒酸，可刚刚看到她穿成那样一副卖身的样子，心里就麻乱得要命。
他对这个女人，有时候也是束手无策。
钱，他有要她还过吗？
彭羽喵怔怔无法动弹：
“……你都扔了？”
她那些血汗钱，他统统扔了？
“扔了。”
彭羽喵也不知道是太难过还是太失落，突然不说话了。傻傻地抿着唇，弯腰再继续捡。
“喵喵。”
一阵忽远忽近的声音传来。然后封焕看到她背脊都僵直了。
她握着自己的包，回头看着那灯光下沧桑的脸孔，结结巴巴道：“爸… …”
139 纪安言之家（）
封焕也惊讶地循着视线看过去。刚刚车开得这么快，几乎就停在了她家门口。彭爸爸就这样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她突然觉得自己什么自尊什么底气都完结在一瞬。
她捏紧手中的钞票，一张由她眼前飘过。
而她却已视而不见。
快步地越过封焕，走到那男人面前。
彭爸爸仅扫了一眼封焕，然后幽幽对女儿说：“回来了？回来了就进去吧。”
语气这么平淡，她却心里一阵痛。
“嗯。”这样应着，她小跑地跟了上去，完完全全把封焕抛到脑后。
封焕发呆好几秒才上车，启动引擎时脑子还在想这件事儿，突然又一股冲动，“靠！”地咒骂一声，再下车把那些剩余的钞票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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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言这几日没再见到慕向东。别说是短信，连在亚泰也没见过面。听他们说，他最近忙得很。
也是，那天见到他，他眼下不是蹿着两个深深的圈儿吗。
她想，那日这么说，他放弃了吧。
分明是自己要说的话，心里却不由一阵失落。
这样一直没有心思到下午，突然有人说要把文件送给十五楼的秘书。纪安言想也没想就站起来毛遂自荐。
“我去，我去。”
“你？！”平日也不见她这么殷勤。
她纠结地搅着裙角，点了点头。
这不上了电梯，后悔了。
纪安言差点没把头坑在墙上。就算上去了又怎么样？跟他说什么呢！
她几乎是战战兢兢地走到那刻着“慕向东”三个字的大门前，秘书看到她，笑着站了起来。
“来找慕律师？他不在呢！”
不在？
这么巧？
纪安言有些尴尬，“那这文件我，呃，我放里边去吧？”
秘书本来是不许，可转念想想纪安言跟慕向东又好像不止上司下属那么回事儿，她识时务地点点头，“进去吧。”
纪安言缓缓地推开门，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
他不像是这么毫无条理的人。
平日整洁的桌面上杂乱无章，各种草稿白纸文件摆了一桌，桌后无人。因为窗帘未拉上，金黄色的阳光斜斜地照了进来，打在桌面上的白纸，反射出刺目的光芒。
纪安言把文件放在桌上，又去把窗帘拉上，一切做得这样顺心顺手。
然而等她转身，视线打在桌上的白纸时，却怔忡了。
纸上画的都是一些屋型设计，还有家私选购，她拉开来看，一张张的，甚至包括桌下废纸篓里那些废纸，上面都是他一笔一划设计的小屋。
其中一张带着耀眼的色彩，翻开，是一张简单的设计图。
里边就是慕向东那天带她看的单位。
图纸下写着几个字：“向东、言言之家”。
纪安言用手去抚摸，那是她很喜欢的单位摆设，很喜欢的窗帘颜色，很喜欢的厨房款式… …
“啪”一声，眼泪就这么落在图纸上，悄无声息的。
*
140 这是真的？！（）
午休时间不长。
慕向东熬了两天的通宵，这会儿有点疲惫，于是松松筋骨，到公司楼下吃午餐去。同事们看到他难免在远方窃窃私语，一会儿又使劲地瞧他，想上来说话却终究没有胆量。他惯了独来独往，也没放在心上。
只一餐的时间，他精神好了不少。
走回公司时，表情也明朗多了。
只是到公司楼下时，就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几乎蜷缩着坐在公司大门前的花圃围栏边。他心一跳，脚步不由地顿了下来。
还沉思着，对面的她突然抬起头来。
慕向东原本的顾虑一下清空了，因为他看见了那眼中圈圈的红光。纪安言就这么抬着头，眼光泛泪地看着他，像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巴巴地看着主人。
“你怎么了？”
他禁不住再上前一步。
纪安言摇头，一摇，鼻头又酸了，她用力地再摇了几下。
慕向东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事，也不敢碰她，于是上前走了几步。直到趋近她的位置，才听她吸着鼻子说：
“我肚子好饿。”
现在午休时间刚结束。慕向东却连手表都不看一眼，嘴角柔和地扬着问她：
“那你想吃什么？”
“都好。”
“那对面的火锅店吧？”他说着，就朝她看了一下。没想到纪安言泪眼炙热地看着他，看得他不自在了她才点点头，低低地应了几声“好”。
慕向东一路都是护着她过马路的，而纪安言一直垂头，都不知道想着什么。
到了火锅店，他找到了位置，给她拉开椅子。纪安言坐下来后有点傻呆地看着他，他点菜了后才发现的。
“怎么了？”这么专注地看着他，让他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安言收起视线，低头喝了口茶，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们说你最近很忙，你都在忙什么？”
慕向东想了下，“工作。”
纪安言眼睛却红了，一直不说话直到上了菜，她都还在沉默着。
慕向东只觉得她是心情低落，给她夹了菜，自己倒不怎么吃。他刚刚吃过了，只一个劲儿地注意她有没有吃饱了。
纪安言夹菜的时候真的不抵触他了，还嘟嘟囔囔地说：“不吃菜，我跟你说过了我不吃菜。”
那带点撒娇的口吻让他不由心软，可还是放软语气劝道：
“不行，得吃多点菜，身子才壮。”
“那我要吃猪肉丸。”
慕向东一笑，她想吃什么，他就给她夹什么。
直到她抓着吸管要喝水时，一抹光闪过眼前。
慕向东夹菜的动作戛然而止，看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光环整个人几乎动弹不得。
纪安言还嚷着要吃东西呢，手腕突然被他紧紧地抓着。
他启着唇，很久才找回声音，还带点不可置信：“言言，这… …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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