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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泛鱼肚白的时候,纪安言才缓缓转醒。
视线转到沙发处,那个男人就这么坐着睡着了,他睡着的时候看着特别无害,可眉头紧紧锁着,眼下的青筋一凹一凸的。
她见自己光溜溜地也不是办法,理智稍回笼一些,自己套上了衣柜里一条薄薄的背心。开始套上去的时候还浑身发抖,现在只要让她碰触到稍稍光滑的东西,她就特别恐慌。
护士路过时透过门缝见她无措地站在原地,掰着衣角,于是推门进去,笑道:
“纪小姐醒了?要不要洗把脸?”
纪安言不知道慕向东其实私底下给这些护士们塞了点钱,让她们看着她一点。她权当她们是热情,于是点点头。
护士微笑地放轻脚步,识趣地没有吵醒慕向东。
走到洗嗽台时她喃喃说:“我想洗手。”
护士点头,轻柔地拉着她的手到水龙头下,打开,那涓涓流水就伴着哗哗的声音流了出来。怎料水一落下,她突然恐慌地缩起手,那冰冰凉凉的触感跟白蛇没两样,一圈圈地拢在自己手腕上。
她失措尖叫地往后一跌,重重地坐在没有水迹的地板上。
护士吓坏了,等她没动作了才敢上前扶她:“纪小姐你别怕!是水而已。”
纪安言拍开她的手不说话,整个人茫然地坐在地板上,脑子一时没缓过来。她知道自己心里有障碍,看什么都觉得是蛇,她只是真的需要时间!
“纪小姐……”护士万分无奈地看着她。
她跟着抬头,刚想说抱歉却看到门口多了一个人。
他的眼这么深,刚睡醒的脸还带着点惺忪,表情略深沉。
“我来吧。”
这话是他对着护士说的。
护士出去后,慕向东挽起袖子把她扶起来,然后打开水龙头调着水温调了半晌,满意了才轻轻拉着纪安言的手说:
“来,可以了。”
纪安言脸上的恐慌还没有完全被洗涤,指尖甚至在发抖。
“没事,你看,是水。”他泼在自己的手上几回来证明那真的只是水而已。
等她妥协了,他才低头帮她洗手,神情很认真,如视珍宝地在她指甲边缘轻轻地搓揉着。纪安言发愣地看着他垂下去浓密的发丝,脑海里却尽是她在蛇堆里听他冷冽质问的画面。这样截然不同的他,她只觉得陌生。
125 我正式告诉你,咱俩掰了()
“怎么了?”
慕向东洗完见她发愣,还以为她又想起什么事儿,把她的发丝拢到耳后说:
“你暂时脑袋放空,想些快乐的事儿,医生说这样对你……”‘病’字未出口,他不想刺激她,话锋一转,说:“这样对你有帮助。”
她没摇头也没点头,回到了病床上。
慕向东见她比前两天状态好多了,心也松了松,盘算着待会儿应该可以回去亚泰处理这些天来堆积起来的公事了。想她或许还饿着肚子,就问:
“你饿吗?我到楼下买早餐,顺便给你拎点儿上来。”
“……”
慕向东自己接话,“我给你带点粥。”
说完就回到沙发处从西装外套里拿出自己的钱包和手机放进裤兜里,然后往病房外走。没到门口,后面传来一把声音:
“向东。”
他脚步一顿,回头,看着她倚在枕边脸色平和地看着他。他下意识地握紧钱包,勉强一笑:“嗯。”
纪安言直直地看着他,眼珠子动也不动。
“你不需要愧疚,这不是你的错。”
他愣了一下,你说以纪安言这么记仇的性格,她不怪你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再听,敷衍地说了声,“我知道。”说完就要转身出去。
“所以你也不用补偿什么了。我不需要。”
见他顿在门边的僵硬背影,她说:“我们那天就说好了,大家都算了呗,你还听不清楚……”
“纪安言。”慕向东转身,一口气堵去了她所有的话,眼角微上翘,带着一点隐忍的愤怒。“‘结束’二字我从来没说过!”
她直起身板,也火气上来。说来虚弱了这么久,第一次上火全身都充满了劲儿。
“那我现在同你说,我们结束了,咱俩掰了!”
他见她生龙活虎地跟他抬杠了,心下气急,走了几步上前,那来势汹汹的样子让纪安言害怕地双肩一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还没下手呢,外面传来敲门声,随后是杨蕊的声音。
“言言……”随着就是那道身影从门边进来,看到他们僵着的姿势时愣了一下。
慕向东往后一步退开,恭敬地一点头,“伯母好。”
纪安言睁开眼看到母亲,换上一副比较亲和的笑脸。
“妈。”
自从那次慕向东让她女儿在候车亭等了一天还引发了发烧感冒后,她就心里有疙瘩,态度不如以往那么亲和了。对着慕向东只随意一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他神色黯然地坐到一边,看她们母女不说话才又站了起来。
“你们谈,我先出去。”
轻轻把门带上后,他手背在后头,倚着落地窗往下看就看到几个孩童在医院底下的草原那嘻嘻哈哈地追逐嬉戏着。看着看着就出神了。脑海里腾升出一个很强烈的想法。
杨蕊是在半小时后才走了出来,没跟他说什么,径自往电梯走去。
慕向东觉得他们之间事儿还没谈完,就走进病房里。怎知纪安言居然站在沙发边,动手在滚动着那些衣服,然后把它们一一放进杨蕊带来的行李箱里。
“你在做什么?”
126 一刀到底()
纪安言看都没看他:“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了,我妈让我出院。”
慕向东傻傻地看着她整理衣物,然后在她抓着行李袋准备走出病房时,他突然抓着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地说:
“纪安言,你别太过分了!”
“我怎么过分了?慕律师,感情是两情相悦的事儿,咱俩连最基本的信任和原则都没有,谈什么长长久久?再说了,我是个病人。别拖着我,免得让人家说你也有病!”
****
纪安言和慕向东正式分手了。
彭羽喵是几天后才知道这件事的,她感叹地对着电话说:“纪安言,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你们俩又不是因为什么天大的事儿而分开,吵架俩人难免嘛。”
纪安言身子还未完全康复,心理状态在杨蕊的精心照顾下倒是转佳不少。
她轻言:“不说这个了,你现在在哪?”
“我啊,我刚放工回来,在回家的路上。”
纪安言皱眉问:“你又上哪做兼职了?”
“嘿嘿。在东癸路新开的一家酒吧,也是当驻唱,可是待遇好多了。”边说边把那咯脚的深红色高跟鞋脱了下来,举之走在石子路上,心情颇佳。
“东癸路那边人杂,你小心点!”
“哎知道了,反正你回亚泰工作可要记得告诉我。”
纪安言那边挂了电话,前面两束光就一晃而过。她立马伸手去拦,怎料那车子一飞而过,还扬起了飞沙走石,刮破了她的膝盖处。
彭羽喵皱眉蹲下来查看,这好,整个人突然一腾空,她一阵头昏脑涨。
半挂在空中了才发觉自己被某个毛头小子扛在肩上,她拼命地去扑腾,毛头小子力量却大得出奇,一把把她摔下来时她整个后背生生地卡在了墙壁上,一阵痛从脊椎骨尾处穿梭到颈子。彭羽喵这才看清了前方流里流气的两个人,害怕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你们,你们… …”
“酒吧驻唱的,辣,很辣。”前面某个瘌痢头,上面刺着“屌”字的流氓竖着拇指,醉红着脸说话。他可注意她两天了,这女的,比之前几个上了年纪的好多了,尤其今天又穿贴身小红裙,真是让人想入非非。
彭羽喵可纪安言那处事不惊的本领,只能睁着眼睛闪躲地说:
“你们别乱来,我是律师,律师!”
俩人哄堂一笑,“律师?律师来酒吧唱歌,小美女,别逗了,从了爷们吧。”
说完呢就一手去抚她光裸的颈子,另一个人已经急不及待地往她胸口探去。彭羽喵危险意识一下节节攀升,试图踢着他们命根子可都不能如愿。
她被人抚摸得难受,张口想叫,嘴巴又给人捂着。
“你们别逼我,别逼我… …”
“爷今儿就逼你了怎么着?”毛头小子一把掀起她的裙子,没有注意到彭羽喵双眼突然闪着腥红地光芒。她蓦然一弯腰,在起身时已经从高跟鞋掏出一把小飞刀。
然后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刀插到底——
127 回我家吧()
彭羽喵惊天动地地喊,可不是因为别人侵犯她了。她愣愣地看着手腕上滴下来的鲜血,还有那凶器,害怕地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另一毛头小子早吓得脸青唇白地跑了,这时候还谈什么难兄难弟!
“我,我不是故意的啊,真的不是……”
那毛头小子一脸痛苦地捂着流血不止的腹部,一边狰狞地瞪着他,“你这个女人,你有种……”
说完就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彭羽喵真的吓坏了,她身为律师可却知法犯法,那叫她怎么办。她还想当律师,她不想坐牢啊!
颤颤地拿出手机,她给纪安言打了电话。
可那边居然没回应。
怎么办怎么办?她脑子一根筋的,这样的情况她根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
脑袋一热,就按下了第二个号码。接通时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
“喂。”
“……”
“说话。”封焕的声音冷得跟冰一样,明显没有时间跟她磨叽。
彭羽喵连哭的时间都没有了,指甲肉扣进了大腿,不稳地吸着鼻子:“怎么办我杀人了……”
封焕那边本来在给封力南指点功课,听到她的话突然默了。封力南调皮地绕在他身边打转很奇怪这么夜了谁给爸爸打电话,好像又不是谈公事的?
封焕无奈对他用口型说:“是你的彭羽喵姐姐。”说着就走到一边,神情严肃地问:“你在哪里?”
封力南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听说是他喜欢的人,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随着封焕到处走毫无分寸地叫:“给我跟她说话,我要跟她说话!!!”
闹了一回都没有受理,封焕挂了电话神情反变严肃了,抓着儿子的手说:“姐姐出了点事儿,爸爸去看看,你乖乖跟奶奶上楼睡觉。”
不等儿子反应,他拎起外套就急速出门了。
远远就看到了那瑟缩的身影。
彭羽喵擦着泪,不敢离开现场也不敢移动,更不敢看身边那奄奄一息的身体。所以封焕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个情景,她像被人抛弃的小猫一样浑身蜷缩起来。尤其在看到他现身时,惊吓一抖的模样儿……他皱眉。
“惨了惨了!我不可以坐牢!我家里人还要靠我吃饭了!!糟了,我不是故意的,可他要硬来我也没办法——”她跳了起来,抓着封焕的手力量大得出奇,几乎可以拧断他的神经线。
封焕拉开她的手看她一脸的不冷静喝道:
“好了!冷静点,你瞎嚷嚷也没用!”
她哭丧着脸,“那怎么办?”
“回家。”
她跳了起来,眼泪一窜窜地。“不要!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