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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安言几乎忘了任锦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他承诺过的,又怎么会不去实践。
在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后,慕向东的电话打了进来。
“还在家?我去接你吧。”
“不用了不用了,公车直接坐就可以到了,不必这么麻烦。”
看她难得这么懂事,慕向东笑了笑,“好,我在那等你。”
纪安言收了线,跟杨蕊交代了声就踢踢踏踏地把拖鞋扔掉,然后换上浅蓝色的低跟鞋。杨蕊问:
“跟谁出去?”
她老实回答:“慕律师。”
“你们在交往?”杨蕊眼睛亮了亮。
纪安言脸不争气地红了起来,末了只听她嘟囔了句:“我走了。”
走时杨蕊脸上还有欲言又止的表情,但她内心绝对是欢喜的。任锦走后一段日子,纪安言性格乍变,孤僻嚣张。杨蕊是她母亲,自然希望她过得好的。况且慕向东那个孩子她看着顺眼。
在公交站等车时,包包里电话又响了。
她翻了个白眼,这人是这么急不及待啊?
接听了,才知道那头可不是慕向东。她脸色瞬间跨下,说话口气都有点儿冲。
“任锦,你到底想要什么?”
“言言?”任锦说话有点费力,四周似乎在折腾什么,吵半边天。他继续提高声量说:“我五分钟就快到你家了,你等着点儿。”
105 那一瞬,恍若十年()
“不,我… …”
后面的吵杂声堵住了她欲出口的拒绝。“诶,你没事儿吧?”
“是啊,坐下来先歇着吧。”
“就是,赶着去投胎呢?也不会看着点。”
任锦急匆匆地对那些人伸手让他们噤声,把手机拉了开,对长辈们说:“没事儿的没事。”
“怎么了?”似察觉了什么,她的声音软了点。
“没有。”任锦笑,“我还有一个站,你等着。”
“你要不要去医院啊!!!”背后有人突然嚷道。
纪安言神经一紧,“你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 …”
“你别骗我!快说!”她顾不及了扯着嗓子骂。
她记得小时候也是有一次,任锦给她捅了个蜂窝,然后托人送给她。她兴奋得不像话,在电话里蹦蹦跳跳地问:“锦哥哥,你好厉害呀。你没被蜜蜂蛰伤吧?”
他当下立即否认,“没事。”
结果纪安言在医院看到他时他几乎已是被蛰得留下半条命,脸青鼻肿,连呼吸都是弱的。她哇一声就哭了。自此她就认为任锦每说一句没事儿就代表真的大事儿了。
“任锦你说实话!”
“……”
“……”
“我出车祸了……”
纪安言觉得血液都在倒流,她也不知道所谓车祸严重到什么程度,脑袋像当机了一样。
“那去医院啊!”车祸不去医院还干嘛去。
任锦尽量放松语气,“一点儿也不严重。我已经在公交车上了,你在家门口等我就行。”
“你怎么在公交车上?怎么不去医院?!”
纪安言一下那么慌,都忘了问他怎么知道她现在住哪。
她这么由内而发的惊慌打在任锦耳里,就像一道镇定剂。久违了,纪安言的关心。久违了,纪安言所有的所有……
他稍微靠在车窗上闭眸歇息,腿上的痛似乎都减轻了许多。
“没什么大事。要等下去医院也不迟。你别走,我快到了。”
他一再强调让她别走。纪安言还想继续说什么,却悲催地发现通话灭了。手机没电了。可她没办法回家充电,这儿离家里也有一段距离,怕任锦恰恰是那时候来了就找不到人了。
纪安言在公车站傻等了一分钟,才想起要通知慕向东她可能迟到一些些。
可后来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手机没电了,只好作罢。
十分钟后公车终姗姗来迟。
纪安言就这么坐着,看着那人一拐一拐地从公车上下来。他对着她笑,明媚得像春日里的阳光,暖了大片黄土。
那一瞬,恍若十年。
纪安言从以前到现在不断地在算日子,后来不知是死心了还是累了,她不再算了。只觉得好久好久了……久到她认为或许再过一段时间,她就可以把任锦这个人完全从生命的记忆中抹去。
可他却回来了。在这个时候。
任锦的眉毛依然是往上弯的,不粗也不细,就这么恰到好处地勾勒在他杏仁般的眼眸上。发丝剪短了,不像从前,风张扬地吹着时,会有种翩翩美男的阴柔洋溢。他成熟了,高了,一切的一切她都觉得变了。
106 I am the one to blame()
“还好你在。”
他脚步不稳地走到她跟前,松了口气。
纪安言一低头,就看到他膝盖间渗出鲜红的血来。她不淡定了,伸手慌张地揽了辆计程车。任锦看她焦急的动作,抓着她的手臂。
“怎么了,别慌。”
她头一热地偏了回来,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皱眉说:“我没慌。你应该要去医院一趟。”
“你陪我去?”他敲敲她的额头,嘴唇有些惨白。
纪安言为他这动作弄得愣是不自在,她退了一步,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对他说。
“锦哥哥,我有男朋友了。”
“……”
“我待会儿还要去见他。你……自己去医院能行吧?”见他变得沉默她坚持地伸出手拦了辆出租车,这里打车不容易。可老天眷顾,总算给她找着了一辆。
车子靠边停下。
她要回头扶着他,怎知腰间一紧。
背后巨大的胸膛像巨蛇般紧贴着自己。她身子一僵,第一个反应就想去挣扎。可他死活不让。
任锦将她抱得紧紧地,口中呻吟一般地诉:“纪安言,你真不想听我说说话。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话。任锦,你不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初结束的人可不是我。”
她说完就要掰开他的手。
他急了,膝盖上痛得他说不出话。可又怕一放手,真将她放飞了。
都两年了,什么痛苦都应该结束了。
“小安子!!就不能冲着锦哥哥十一年对你的守护,暂时忘却那两年的痛苦吗?十一年… …就看在我们那曾经的十一年份上不行吗??”
纪安言只觉得有把刀刺在心上。他或许痛得使不上力气了,顺着她的腿滑了下来,可手依然固执地没有放,改成跪在地上紧紧搂着她的双腿。
师傅看这年轻人折腾成这样,摇摇头,把车开走了。
风肆意地刮。
她本就想着约会穿得不多,这下身冷心也冷。她觉得眼眶都是湿的。
“十一年,你也会说十一年。如果那十一年那么重要的话,你又怎会一走了之?”
任锦依然紧紧抱着她的双腿,声线都在颤抖。
“那你这两年有想我吗?有没有?”
她转过身来,泪如雨下。
任锦,你是有多残忍才问出这样的话来。
想不想?十一年来的情谊你说我想不想?
“……可我想你了,想得几乎疯了。”任锦自个儿说,“我想那夏天的时候骑车带你游玩,春天的时候带你到花圃赏花,冬天时把你裹在我外套里……”
纪安言的心随着他说的一句话痛一分。想着这两年来自己受的苦,泪水终于决堤。他们谁都没有提到那个女人,没有提到那个她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没有。
泪水断了线珠子般地掉下。
任锦跪着抱她,她的角度只能着看他的后脑勺。捂嘴,不想让哽咽出卖自己。可泪水好猛,一发不可收拾。
身后的桂花树下,那辆黑车静静地伫着。
如同挡风镜隔绝开来的那张脸,冰冷僵硬。慕向东就像在电影院那漆黑的世界里,车中播放着纪安言最爱的那首英文歌曲。车外那个女孩的发丝扬着,泪水一波波地滑落,为着那个她掏心掏肺爱着的男人。
107 傻傻的等待()
被泪水洗疼了眼,纪安言僵硬地拉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任锦抬头时眼是红的,他的膝盖还扣着伤口,血迹斑斑。她回头胡乱地擦干泪水,再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医院吧。”
“言言……”
“别说了。”纪安言看着他,突然觉得很多事情真的不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在她没日没夜守着那漫长的等待时,他在天涯海角;他回来了,她却不能再回头了。
“我多希望你不回来,真的。”
任锦只能缄默,膝盖上的痛好像又袭了回来,身子每一根神经都在失控。
纪安言半推半拉地把他塞入计程车,对着师傅说:“麻烦送他到医院,谢谢。”
“纪……”
没来得及说话,她就把门扣上了。任锦失落地往后拼命看,只看到她手忙脚乱地把泪水擦掉,然后又急慌慌地朝家的方向奔去。她的手里还胡乱地摆弄着手机。
他眼神淡冷地收了回来,靠在椅背,这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
“去医院吧。”他无力地说,再忍不住闭眸歇息。
*
纪安言匆忙回到家时,看着杨蕊一头雾水的表情也没闲情解释什么,冲回房里就举起插电座。这个点上给他打个电话,应该不算太迟?
她推算着,手机一开机就马上给那边拨电话。
想说让慕向东来接她吧,都那么迟了,他该不会拒绝吧?
*
海边。
副驾驶上的手机一闪一闪地亮着。慕向东一手撑着方向盘,眼神放空地看着那海岸线。冷秋了,海边该是有多冷,人影儿都没一个。
那边响了好几次,他抓起手机,感受着那震动,却迟迟没有接听。
“言言”俩个字像只调皮的兔子跳呀跳的,花了眼。
须臾后铃声停了。
他冷静地按下了关机键。推开车门,海风就冷冽地扑鼻而来。
“如果言言赴了他的约,你就退出。”
退出。
他脑中不断不断地在琢磨着这两个字。
*
纪安言终究没有联络上他,怕他生气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给他发了个短信。内容写:我刚刚有事儿耽搁了,你来接我行吗?在我家附近的公车站。不见不散。
句子后加上不见不散的四个字,够显诚意了吧。
纪安言凭着他平日对她千万的宠爱,心想再气看到这几个字也应该散了呗。
想着就冒着冷风再回去刚刚的地方。
日起日落,黄昏都染黄了半边天,始终没有见到一个人影。她期间打了十多通电话,双腿已经冻得发麻,指尖染了紫绿色……
她开始觉得委屈,不知他是不是真气了。
杨蕊去超市途中见到她,吓了一跳。
“闺女啊!你不会站在这几个小时了吧!!也不给慕律师打个电话?”
纪安言摇摇头,抱着胳膊全身颤着说:“妈我没事,他快来了,你先进屋吧。”
“声音这么沙哑还没事?”杨蕊一碰到她的手就忍不住尖叫:“你发烧了!进屋去,快!!”
“我真没事。他来找不着我怎么办?”
杨蕊气得直点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