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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妈妈不怕。”
曲菀不把他们的小动作放在眼里,笑得就像是在教室里那样温柔:“你们找我干什么?”
“林思渺是你侄女?”景安不耐烦道,抱着斗天破看着她。
曲菀目光落在躲在谢木佑身后的林思渺身上,见她没事,眼中闪过了一瞬间的失望,但失望过后却是庆幸。
“对。”曲菀想了想,“我知道你们想要指责我,可是我和我哥哥并不亲,自然跟侄女不亲。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家学习舞蹈。”
曲菀顿了顿,偏头看了一眼薄纱内的大床,眼角闪过一抹温柔,就连声音都柔和了许多:“如果妈妈和侄女两难,我肯定是要选妈妈的。”
谢木佑并没有追问她的意思,而是问道:“那你是把林思渺卖给了谁?”
“一个女人,名字我不知道。”
“形容一下。”
“很漂亮,性格强势。”曲菀强忍着不舒服说道:“她有一只机械手。”
谢木佑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机械手?”
“大概是断了。”
“左手右手?”谢木佑声音也变得急促起来。
景安看了他一眼,蓦地脑海中也出现了一道人影。
“好像是右手。”曲菀回忆了一下。
谢七和景安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道:“李晴。”
“不不,好像不是这个名字。”曲菀歪着脑袋想了想,“她的那些跟班叫她千小姐。”
跟班
谢木佑按耐下心中的不安感。
“我告诉你们了这么多,可以离开我家了吗?对了,你可以把我侄女留下来,我那位好大哥说等等来接她。”曲菀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态度,转身进了薄纱之中,走了几步便在床边蹲下了身。她的声音像哄小孩子一般:“妈妈,吃点东西好不好?”
“谢先生,我可以先带小宝回去吗?”吴溪忍不住出言,她刚刚终于捋清楚了关系,其实整件事都是冲着林思渺这个小姑娘来的,她不介意暂时收留这个小女孩,但是却不能带着儿子跟着谢七他们冒险。
景安挑了挑眉,心下不悦,见吴溪还要再说些什么,直言道:“要不是你,你以为我们会在这里?我们现在就该在滇城的火车上了,用不着管你这档劳什子。”
伸手拽着谢七的手腕就要往外走,边走嘴上还不放过吴溪:“这么多奇怪的事都聚到一个幼儿园里,也就只有你才觉得是巧合。呵,天底下哪来那么多见鬼的巧合?”
“景先生,我不是那个意思”吴溪被他这么一顿劈头盖脸彻底砸懵了。
虽然她刚刚确实有一瞬间埋冤谢木佑的意思,可她坚信自己没有表露出来,那景安又是哪里来的火气?
“是不是你心里门清,用不着跟我废话。”景安冲着凉亭喊一句,“真要心疼你妈,就把人送医院去。从医院里把病人抢出来,也不知道是尽孝啊,还是催命呢?”
谢木佑看着景安有些发怔,回过神来转头问被景安将了一军的曲菀:“对了,你很小的时候离开家学习舞蹈。”他重复了一遍曲菀的话,“是你自己自愿的吗?”
良久,久到树上的小鸟都落上枝头叽叽喳喳地叫了,曲菀才硬梆梆地甩了一句话:“各位请回吧。”
就连吴溪都能感觉到薄纱后面的娇小背影压抑着怒火。
景安一贯不耐烦这种打机锋的场面,拧眉瞪着谢木佑,仿佛在问你走是不走?
谢木佑强忍住笑意,任凭他拉着自己,认真地说:“走,回家买去白璞市的火车票。”
景安脚步一个踉跄,耳根染上了一抹红。
他真的只是随口说说。
***
走到门口时,谢木佑却没有再上吴溪的车,只是弯腰对着摇下车窗的吴溪说:“林思渺不能留下来,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晚上去你家接她去我家。”
“谢先生,不麻烦,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
“我明白,小宝的事晚上我和景安去你家时再细说。”
看着他们的车远去,景安转过头已经可以理直气壮地发问了:“现在去哪?去白璞城?”
“好。”谢木佑笑着点点头,“不过,去白璞之前先途径一下城南医院。”
第八章 箱子()
樟木箱,百兽谱
当他们再次回到医院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医院早已恢复了平静。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和病人,谢木佑重新回到那一层楼,拉住一个护士问道:“我们是曲心孙女的幼儿园老师,想来探望一下曲奶奶。”
“曲心”她想了想,“18床的病人?早上的时候她女儿给她办了出院,你们不知道?”
“可曲奶奶的病情不是不大好吗?”
“挺好的,谁说不好的?”护士摆摆手,“其实她这个情况是不该住院的,可老人家非得装病要求住院,我们也没办法。”
“装病?”谢木佑诧异道。
“说自己这里疼,那里也疼,一检查啥事都没有。”护士见多了这种情况,推着车急匆匆地赶去了下一个病房。
景安撇了撇嘴,忍不住说了一句:“别是这个医院不行吧?”
“怎么说?”
“你听大床上的声音,难道病得还不重?”景安是想到了院子里的情况。
谢木佑却笑了:“你再仔细想想。”
景安耐下性子仔细回想着院中的情况。
可想了半天,也还是摇了摇头。
谢木佑继续提醒他:“你能感到他们内心的情绪吗?”
“吴溪的可以,但是曲菀的”景安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对,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她的情绪?”
不止是她的,还有曲奶奶的情绪。
不对不对,应该不止是在院落中,而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感知到她的情绪。
他是心魔,本应该对情绪很敏感才对。就像李晴,景安一早就觉得她有所图。但是曲菀他只是觉得谢七招蜂引蝶,别的却没有察觉到。
“其实我也不知道。曲菀的情况我也没想到为什么,但是曲心,我怀疑”谢木佑在景安的耳边讲了几个字。
景安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向后一个踉跄,再抬头盯着谢七坏笑的表情忍不住磨起了牙。
咬耳朵就算了,能不能不要咬耳朵的时候说这么惊悚的事情?
谢木佑手插着兜,晃晃悠悠地走出医院,路过保安亭的时候突然停住了脚步。
景安一个急刹车,差点撞到谢七的身上,“怎么了?”
“我们早上来的时候,是不是只有保安上班了?”
景安看向一旁24小时值班的牌子,点点头。
“大哥。”谢木佑敲了敲玻璃,正打瞌睡的保安大哥撩起了帽子,操着浓重的口音问道:“有事?”
“诶,我想问问您”谢七无意中看见了窗口摊着的来访记录,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有事?没事我睡了。”保安嘟嘟囔囔道。
“我想问您。”谢木佑临时换了个问题,从口袋拿出早上的那封被折成千纸鹤的信,“这信是您写的吗?”
“对啊。”提起这件事,保安就气不打一处来,“天都没亮,我刚睡下,那瞎老太婆就把我折腾醒了。”
“你说什么?”谢木佑狭长的眼突然间睁大了,“是个眼盲的老人家吗?”
“是啊,还不识字。”保安见他们认识,也不愿意再说什么,翻个身又用大衣把自己盖起来了,很快,衣服下响起了呼噜声。
***
“景安,你说的对。”回家的路上,谢木佑有些怅然,“是我多管闲事了。”
“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说,如果我专心地只管小宝的事,是不是就没有后面那么多事情了?”谢木佑就连眼角都写满了无奈,“是不是我就不会知道李晴还阴魂不散?盲眼婆婆还在帮着她算计我?说不定,我们现在就在去白璞城的火车上了。”
“什么时候说要去的?”景安奇道,难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胡诹的吗?
“白天,你说的。”
“那就真的去?”景安拔高了语气。
“为什么不?”谢七含着笑看他。
景安:“”一瞬间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高兴是因为他把自己的话放心上了,但是是不是太随便了?
景安不知道的是,曾经的谢七比现在还要认真,认真得近乎傻子。
只要是景安说的,他都会去做,哪怕别人包括谢木佑的兄姐都以为他们水火不相容。
又是一路沉默,快到家门口了,景安看着一路都很安静的谢七,突然觉得心里很不痛快。
明明谢七承认他对了,明明谢七答应不管闲事了。
可他就是觉得连骨头缝都不舒坦了。
一瞬间就讨厌起了那些没事找事的人,这么想着景安脚就不受他控制了。
“你去哪?”谢木佑以为他没认出家门口,一把拽住他的手。
景安扛着斗天破,气势冲天:“去宰了曲菀。”
谢木佑好气又好笑,心底又暖呼呼的,推着景安进了家门,见他还想往外走,拉住就再也不敢撒手了:“宰了她又不能改变事实。”
“那你不管林思渺的事,就能改变事实了?她要自己变坏,跟你有什么关系?”
谢木佑愣住了。
这话一出来,景安自己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此刻非常想打自己一巴掌。明明是不想谢木佑管闲事的,现在却好像是把他推去闲事那一边一样。
而且,说话的语气和方式景安望天,简直就像是谢七附了身。
“你说的也对。”谢七清了清嗓子,很明智地没有戳穿他,给这位大爷留足了面子。
见谢七一个转弯就快要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景安不死心地喊了一句:“你知道是麻烦就好,以后不准自找麻烦。这次本大爷就陪你速战速决。”
“是,景大爷。”谢木佑心情很好,哪怕发现盲眼婆婆再一次算计了自己也挡不住他此刻的好心情。
景安就仿佛像是个炸毛的猫不对,是炸毛的大老虎,举着爪子问他——“谁欺负你了?我去宰了他。”
***
谢木佑回到房间后,蹲下身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樟木大箱。
上面布满了尘埃,但拂去厚厚的尘埃后,掩盖在尘埃下精美的雕工渐渐显露了它的模样。
他叹了一口气,眼中流转着岁月变迁的无奈。
这个箱子已经有些年头了,若是放到黑市上一定能够拍上高价。这个箱子也有个故事,那是翠羽族人在摆脱皇家的追兵后为了酬谢他赠与他的箱子。
这么一个箱子却能保其中之物千年不变,百年不腐。这样的箱子,并不是翠羽族的镇祖之宝,翠羽族有比这个更珍贵的东西。
不说翠羽族不把它放在心上,收礼的谢木佑也不曾把这个放在眼中,只是拿来装些古籍。
但时光流转,他却在摸上箱体的纹路时莫名地感到难过。
那么多鲜活的生命,那么多惊才绝艳,怎么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孩儿?
送礼物的人没曾想过,收礼物的人也不曾想过,最后这么一个箱子恐怕是翠羽一族残留下来为数不多的物品了。
谢木佑其实在知道林思渺是翠羽时,就为翠羽族起了卦。
连起三卦,每次卦象却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