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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虽已将青帝从头到脚嘲讽了一通,常相面上仍是那平淡神『色』,只翻着书页回应,“陛下长大了,是该培养一些自己心腹。”
“十八岁那年你和孤说,权势才是世间最重要的东西,没有它,再珍贵的真心得到了也守不住。所以孤会成为真正的天下之主,不止要得到所有自己想要的,还要永远把他锁在孤的解语城中。”
青帝很清楚常辉不信任他,直到现在,常相也认定只要自己没了权势,便只有死在帝王手中一个下场。
青帝在一生最恨这个男人的少年时期都没有杀了他,既然这样都不足以证明,那他就让常辉亲眼看看事情发生后的结局。
他会胜过常辉完全掌控朝政,然后把这个人好生养着,用事实告诉常相,自己明知他没有半分忠心,依然要他活着。
这样,或许常辉就会……
不,不会有任何改变,如果是这个男人,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利用他这份不忍重新掌权,然后扶持一个比他更听话的君主。
他的常相将他带回神殿养大,也教会了他帝王之道,辅佐他建立了这庞大帝国,是他一生最亲近的人。
可惜,不论他是青叶还是青帝,在此人眼里都只是工具而已,只要是这个身份,换作任何人来都可以。
少年时,青帝一想起这个现实就愤怒得想要将此人吞食入腹,可是,也不知是同榻而眠的日子多了,还是他年岁大了天魔的欲望开始觉醒,如今虽还是忿忿不平,想要发泄的方式却成了将此人狠狠按在龙榻上,让他哭喊一晚上。
青帝想,正常人根本不可能对尊敬过的长辈生出如此念头,他终究还是变成了自己曾经厌恶的魔物。
常辉最受不了的就是青帝现在的眼神,这小子分明正值春风得意,国家安稳,海内升平,虽有他这个逆臣整日顶嘴,到底也没掀起什么祸『乱』,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分明就是这魔崽子畏他夺权,一心琢磨着怎么从他身上撕下去几块肉,现在居然还用一副好像被欺负了的神情瞧着他,天魔这种生物简直比昏君还不讲道理。
虽是如此,常相也不是吃素的,对于如何刺激这位陛下他已是非常熟练,此时堆上温和的假笑,放下书就道:“陛下文治武功皆是天下无双,看上了哪家姑娘尽管提亲,料想她们也不会拒绝。常某人不是迂腐文臣,只要陛下励精图治,即便如魔主一般纳入三千佳丽,臣也绝不干涉。”
青帝在战场虽贯彻了天魔的神勇残酷,在情爱一事上却单纯得很,至今仍如初动心的少年一般,稍被怀疑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天魔血顿时沸腾,一双赤目盯着常辉就怒道:“孤不娶女人!”
常辉就喜欢看这小子分明被气得恨不得手撕了他却又强行按捺住的模样,此时只佯装毫无察觉,很是忠诚地请命:“陛下若是看上哪家少年郎,臣也可前去说服劝解,用尽手段把人送上龙榻。”
“太后身死的那一天,孤发誓今生绝不与人同床异梦。心不在这里,人留着又有什么意思?”
如常辉所料,青帝这样神殿教出来的纯情青年极为看重两情相悦,见他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婚娶情况,神『色』便有些灰败。
然而,没良心的常相看着原本雄赳赳地仿佛要把人吞噬的小狼狗瞬间耷拉下脑袋,不止不内疚,还颇得乐趣地拍了拍人家的肩,毫不犹豫地在伤口上又撒了把盐,
“陛下聪慧,再接再励。”
按在他们相处的惯例,此时青帝就该愤怒地掀桌而去,待到明日各自冷静下来便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如常上朝。
然而,常辉发现青帝瞒着自己提拔新官员,内心火气并不小,今日嘲讽的眼神便没有任何遮掩。和他一对视,青帝终于反应了过来,原来常辉什么都知道,这个坏人就是拿捏住了他的心思,享受着主导一个帝王感情的愉悦。
“即便没有意义,孤也要尝一尝目标到手的滋味,谁若玩弄天魔,他自己也别想好过!”
这一刻,身为天魔的傲慢之心悉数爆发,青帝不再强迫自己忍耐,伸手就把人按在桌上,强行吻上了那张可恶的脸,“常相,你欺人太甚,今天孤定要你知道厉害!”
按照常辉预计,青帝因父母之事对情爱本就不信任,若不是确定真心相许之人断不可能允许近身。加之如今朝中大权仍在他手里,但凡青帝还有一丝理智,就不会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和他翻脸。
却万万没料到,这小子竟是完全失了理智,居然敢对他出手,大惊之余只能立刻开口制止,“陛下,让你的魔血冷静下来!”
其实真的亲到面颊的那一刻青帝就清醒了,骤然做出这种行为他心里也有些懵,可一见那张脸因自己『露』出急切神情,心中又不由有些快意,只道:“原来常相也会慌『乱』?”
他这反应常辉倒是有些分不清虚实了,心知自己越反抗这臭小子越得意,以后少不得食髓知味,头脑一冷静,便镇定道:“不过一个化身而已,若陛下想要,送给你又如何?”
常辉历来以化身在外行走,青帝不喜他用化身敷衍自己,因此二人早有约定,在帝师殿中的常辉必须是本体。青帝原还因一时冲动很是尴尬,见这人竟连这事都在骗他,新仇旧恨一同涌上心头,这就把人抱起往床上一扔,只冷冷道:“好,孤收了。”
这个展开倒是让常辉措手不及,见惯了青帝深思熟虑的模样,一旦这天魔失去自制力化身成为情所困的『毛』头小子,他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唯有怀疑道:“你已经饥渴成这样了?”
此话一出,青帝彻底肯定此人对自己心情早已了如指掌,想想他小心克制自己维持彼此君臣关系的这些日子,顿时一把将常辉按住,忿忿道:“常相分明知道孤想要你,既不远离孤,又不给予回应,只利用孤的一丝情愫稳居朝堂清除异己,你,卑鄙!”
常辉没想到他竟会将此事挑明,这样一来大家可就没法装作毫不知晓再做和睦君臣了,心中虽有些叹息,嘴上却是没有半分退让,只讽刺道:“常某阴险狡诈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陛下明知如此还要一头栽在臣身上,是陛下不知自制。我就是要利用你,只要你在帝位一日,便必定受我的摆布。”
常辉这张气得人吐血三升的嘴可不是摆设,青帝登基后何曾被人如此踩在脸上嘲讽,下意识就怒道:“孤灭你九族!”
此语正好戳中常辉旧创,昔日常府便是因他参与变法引起天子不满而被灭,如今他并未触犯任何律法,只因不肯从了青帝便又是如此待遇。
呵,所谓帝王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凉凉地笑了笑,常辉收回了伪装的和善,桀骜不驯的眼眸就这样直视压着自己的天魔,
“常辉孤身一人,既无家室后裔,又无亲朋好友,唯一的弟子还是陛下。陛下若要灭臣满门,现在掐死臣再抹了脖子自裁,也就达到目的了。”
天魔威严被再三冒犯,青帝体内暴虐气息几乎压制不住,他用手捏住此人脖子,语气中是切实的杀意,
“常相,你的本体一死所有化身都会消失,只要稍稍用力,便可知晓你到底是不是本体。”
成年天魔的力量堪比仙神,常辉本就不擅武力,被他制住已无挣脱可能。他并没有欺骗青帝,从一开始留在宫中的就是本体。只要青帝动手,名为常辉的天人便会永远消失,纵使如此,他依旧回以一个毫无惧『色』的微笑,
“一个合格的帝王绝不会完全信任臣子,陛下学得很好,臣心甚慰。”
“旭日祭司,我小时候你还会故作欺骗地夸奖几句,哄得我将完成你的愿望视作人生目标,为什么如今就连欺骗都如此吝啬?”
青帝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欠了这人的,他没去计较常辉过去的利用,立国后也给予他足够的礼遇,可常辉对他就是不肯顺从,甚至还不如当初在神殿时温和。
他这一生被母亲遗弃,又被视作再生父母的常辉舍弃,后来献祭人类感情成为天魔,对这些他都没有去怨恨,现在也只是想要有人哄一哄自己而已,怎么就这么难呢?
“陛下幼时是何等单纯的少年,后来倒也学会说谎了。”
注意到他的自称不再是“孤”,而是“我”,常辉眼眸一动,终是道出了自己这些时日观察所得猜测,“当年你成为天魔时并未献祭对我的感情,对吧?”
这件事青叶对任何人都没有说起,甚至在纪陌面前也是表现得仿佛什么都不再记得。可是,他在神殿每一天都想着旭日祭司,甚至也是因为这个人才对神殿的清修生活充满热情,只要他还记得神殿,就不可能将常辉的存在拔除。
所以,只能装作不在意,告诉自己天魔无情,即使残余了一些过去感情,他今后也不会再和常辉有任何牵扯。
谁知,最后常辉竟会成为他唯一的盟友,他们朝夕相处,这个人手把手地教他如何治国,如何去对付敌人,在他因熟悉面孔渐渐离去而寂寞时,也是常辉陪着他,为他说了一夜神殿过往。
青帝知道这是常辉驾驭自己的手段,可原本该忘记的人,不知不觉就已牢记,以至于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如今他也不会承认,只是冷冷道:“我在认清你真面目时便已绝了过往留恋。”
他的神情常辉何等熟悉,一看便知真正答案,这就笑道:“那陛下现在这仿佛被我抽了一鞭子般的委屈表情,又是什么意思?”
“放肆!”
从青帝故作威胁令他住口时,常辉已重占上风,即便此时这位帝王就将他压在榻上,常相眉目间也是胜券在握的神『色』,“臣在陛下面前哪天不放肆,你既舍不得杀我,就该学着习惯。”
“我是你抱回神殿的,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这是青帝从知晓自己身份那天起就压在心底的一句话,憋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在今日出了口。
听见这句话,常辉知道,他赢了,他把曾经的青叶给『逼』了出来。这魔崽子以为把过去的自己藏起来就可以脱离他的控制,可惜啊,没藏住。
感情这样的东西,谁更在乎便是输家,天魔无情又如何,最后不也敌不过人?这个小陛下想和他玩征服游戏,终究还是嫩了点。
“陛下啊,我天下无双的青帝啊,感情是一个帝王最不该有的弱点,心被旁人牵制着,你又如何能够唯我独尊地享受世间至高的权势?”
常辉喜欢获胜的滋味,这代表青帝把自己交到了他的手里,他没有臣服于任何帝王,是自己养出了个青帝,因为这小子爱惨了他,所以没反了魔崽子,只是这样而已。
想到这里,常辉难得伸手怜爱地『摸』了『摸』青帝的薄唇,眼眸中尽是得意的笑,“你曾有机会成为完美的帝王,却因贪恋那一点虚假的温情而给自己留下了弱点。我可怜的小陛下,这样你都舍不得杀我,这辈子是逃不出臣的魔爪了。”
从被道破自己隐瞒之事时,青帝就知常辉把他的弱点紧紧握在了手里,这个可恶的人又要开始利用他了,明知他想要被真心对待,却一次次将残酷的现实摆在他的面前,连自我欺骗的机会都不给他。
既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