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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文英在床边坐下来,“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头疼呢?以前有没有疼过?”
高燃诚实回答,“有过一次。”
刘文英的眼睛里全是担忧,“你妈没跟大姨提过这事,上医院看过没有?”
高燃摇头。
刘文英叹了口气,“我去给你家里打diàn huà,叫你爸来接你回去。”
高燃下意识的喊,“大姨。”
刘文英以为他还不想回家就说,“你下个月就要开学了,再不抓紧时间做暑假作业,会很赶,回去吧,以后有时间再过来,到时候大姨给你做红烧肉。”
高燃被接回家了。
刘秀看到儿子小脸苍白,问话半天都没个回应,整个人呆呆的,丢了魂似的,她心里一紧,赶忙带儿子上大医院看病。
高燃说他头疼。
医生让高燃拍了片子,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没看出来名堂。
这结果在高燃的意料之中。
头突然疼的要死,又突然消失,一点征兆都没有,也没留下半点痕迹,怎么检查?
高燃心想,老天爷这招出的真阴。
他还偏偏不能怨天尤人,得接受,完完全全的接受。
因为他重活了,这是别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从医院回去,刘秀买了一只老母鸡给儿子炖汤,她喊来高建军,“我不是让你把文英一起接过来吗?”
高建军剥着蒜子,“人不愿意,我还能硬绑不成?”
刘秀拿了铜瓢在锅里划划,又舀进去一瓢水,“她一个人在家,万一再想不开……”
高建军说,“那种事是防不住的。”
刘秀唠叨起来,“小雨那孩子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顾着自己的工作,钱能比得上家里人重要?”
高建军在抹布上擦擦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文英平时对小雨什么样,这次小龙被警方带走解剖,她怪到小雨头上了,骂的话很难听。”
“小雨心态不错,要是差一些,还真不知道会在一念之间做什么傻事。”
刘秀唉声叹气。
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子女儿还不都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她姐是个老好人,就一点不好,一碗水端不平,把儿子当块宝,女儿当根草。
屋里放着《春光灿烂猪八戒》。
高燃两眼无神,拉长了声音哀嚎,“『奶』『奶』,我好烦啊……”
他使劲抓抓头,后仰着摊在椅背上,不知道怎么办了。
秘密不能说。
那他要怎么把这件事告诉小北哥?
自己去查?
高燃用手捂住脸,他在原来的世界死了,在这个世界醒来就是一个惊天大秘密,之后又多了一个,还因此换上头疼的『毛』病。
怕秘密被发现,牵挂原来那个世界的爸妈,不清楚另一个自己的去向,不知道掌握的能力还会不会带来什么东西。
焦虑,担忧,恐慌,又很无助。
不失眠才怪。
现在又发现了大姨的秘密。
高燃好想找个人来分享压在自己心里的那些事,他担心一直藏着,越积越多,早晚有一天会疯掉的。
“嘶啦”声突然响起,高燃想到了大姨裤腿划破,『露』出那块斑的一幕,条件反『射』的变了脸『色』。
他“腾”地一下跳起来,看到老人不知道从哪儿『摸』了一把剪刀,对着一件衣服『乱』剪。
“『奶』『奶』,你把剪刀给我。”
高老太不应声,继续咔咔剪衣服。
高燃认出是他妈常穿的那件,眼角就抽了一下,直接抓住老人的手腕,将剪刀给拿走。
高老太刻满皱纹的脸一板,脾气说来就来,“那是我的剪刀!”
高燃快速塞进阵线篓子里面,再垫脚把篓子往衣柜上面一放,这下拿不到了吧。
高老太够不着就去搬椅子。
聪明着呢。
高燃嘴巴张成“o”形,他瞧见老人晃了晃,手忙脚『乱』的扑了上去。
高老太压着大孙子,她自个没摔着。
高燃就惨了,两边手肘青了一大块,痛的他龇牙咧嘴。
屋里弥漫着红花油的味儿。
高燃『揉』『揉』撞伤的几处地方,就跑去爸妈那屋偷听。
里面的两口子吵得不可开交。
“高建军,这个月之内你不联系你弟弟,叫他出钱把你妈送去疗养院,我俩就别过了。”
“那是咱妈。”
“别扯到其他事上面去,你弟弟这些年在市里风光,轿车买两辆了,住的是地段好的商品房,装修那叫一个气派,但他既不出钱,也不出力,凭什么?我们欠他的?”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放屁!我就要你一句话,送,还是不送?”
“疗养院不好找。”
“行,不好找是吧,那我来找,到时候你把她送去,没问题了吧?”
“妈习惯了我们,到陌生地方会待不下去。”
“怎么就待不下去了?疗养院会有专业的人照顾她,也有跟她情况差不多的老人,她去了指不定会过的有多舒坦。”
“哪儿都比不上家里自在。”
“说来说去,就是不行是吗?”
“这事急不来。”
“高建军,你妈隔三差五的就闹一出,不是大半夜在几个屋子里来回转悠,就是说我们一家虐待她,要去派出所报警,谁能受得了?我就问问你,你儿子下半年就上高二了,你让他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把学习搞好?”
“他学习……”
高燃没往下听,他哆嗦着回到『奶』『奶』身边,“『奶』『奶』,我爸跟我妈吵的可凶了。”
“不过你别怕,我在的,我保护你啊。”
高老太冲着一个方向说着什么。
高燃听不清,“『奶』『奶』,我在这儿,你跟谁说话呢?”
高老太说,“我孙子。”
“……”
高燃指着自己,“我就是啊。”
高老太摇摇头,“你太瘦了,脸上没肉,不是我孙子。”
高燃搓搓脸笑,“『奶』『奶』,我是睡不好才瘦的,你等等啊,等我吃好睡好了就会长回去的。”
高老太突然冷声问,“你这孩子是谁家的?怎么会在我屋里?”
高燃张张嘴吧,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晚上九点多,封北回家,进门就笑,“小老鼠,别躲了,出来。”
高小老鼠从院子的阴影里现身,“你怎么知道我在?”
他静不下心来做作业,满脑子都是大姨的事,就溜到男人这儿来了。
“笨,院里有人我还会不知道?”
封北一手拎着一斤橘子,一手拿着水杯,慢悠悠往屋里走,“灯绳在堂屋门边,你拽一下。”
高燃『摸』到绳子一拽,屋里的灯泡亮了,还是原来那个,没换,光线微黄,“你干嘛不换一个灯泡?看着不觉得眼睛难受?”
封北勾出桌底下的板凳坐上去,“我晚上回来洗洗就睡了,无所谓。”
高燃抽抽嘴。
封北扔给少年一个橘子,“你大姨她……”
高燃手一抖,刚接住的橘子掉到地上,“她怎么了?”
封北的眼『色』深沉,“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高燃抓耳朵,“我、我那什么、不是,我先问的你,你还没告诉我呢!”
封北捡起地上的橘子拍拍,“你大姨没什么事。”
高燃松口气,“喔。”
他发现男人盯着自己,目光犀利锋锐,像是能洞察一切,就不自在的问,“怎么了嘛?”
封北不说话。
高燃心虚,舌头不听使唤,人结巴了,“我我我回去了。”
他回来后细想过,男人在diàn huà里说的猜测恐怕是真的,他不敢往下想,选择暂时逃避现实。
高燃想问案情进展,想知道男人调查的怎么样,掌握了多少线索,又怕引起对方的怀疑,他的脚步顿了顿就继续往前走。
再想想吧。
封北开口,“站住。”
高燃急了,他瞪眼道,“你想干嘛?我告儿你,我现在可是未成年,对我动手是犯法的!”
封北失笑,“傻孩子,你不是未成年,我对你动手也犯法。”
高燃的脸一热,“也对。”
封北伸手拨开少年额前的发丝,看他的那处伤,“快拆线了吧?”
高燃说,“明天拆。”
封北又不说话了。
高燃后背冒汗,头顶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高燃,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发现了,这人一叫他的全名,气氛就很严肃,还很可怕。
他妈的,自己还下意识的『露』出怂样。
这就是弱势群体的悲哀。
快点儿长大吧,长大以后,高了壮了,社会经验多了,肯定能硬气点儿。
不像现在,就是一小屁孩。
封北捏捏少年的脸,没用什么力道,目光里透着探究,“问你话呢,别装傻充愣。”
高燃白他一眼,理直气壮道,“我不能有吗?咱俩又不熟。”
封北一愣。
高燃趁机拽开男人的手,脚步飞快的离开。
肩膀被一只大手从后面按住,他挣脱不开,就点名道姓,“封北,我真生气了啊!”
封北好笑的看着他,像看一只小『奶』猫。
高燃咬牙切齿,力气没人大,个头没人高,拳脚……别逗了,人是刑警,他还没出手就会被打趴下。
第54章 54()
订阅不足50%会被系统防盗lán jié,可以补足或耐心等待; 『摸』『摸』 直到封北过来; 里外搜寻了几遍; 他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扫过柴堆时视线顿了顿; 突然命人把木柴全搬走。
那块地暴『露』出来,肉眼看不见丝毫问题。
勘察小组的警员仔仔细细检查,发现有一块土是软的; 翻开那层土; 一股尸臭味冲了出去; 众人脸『色』巨变。
埋在地下的尸体被挖了出来; 正是失踪多天的di pi王伟。
刘成龙那起凶杀案的嫌疑人一死; 就推翻了之前的思路; 得重新找线索。
封北亲自审的刘文英,就他们两个人。
隔着张布满岁月痕迹的木桌,刘文英坐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封北把现有的线索一一摊在刘文英面前; 那是一种无声无息的威严。
刘文英哭够了; 哑着嗓子交代了事情经过。
14号那天晚上,刘成龙领完工钱回来了,他喝了些酒; 心情非常好; 坐在堂屋的椅子上一张张的数小票。
刘文英给刘成龙舀了一缸子绿豆汤; 自己在门头的灯泡底下缝开线的褂子; 心里头高兴; 终于盼到儿子成家了。
小两个口子努把力,今年怀上,明年就能抱到大孙子,家里头肯定很热闹。
就在那时,di pi王伟找shàng mén了。
刘成龙跟王伟进屋没多久,刘文英就听到了争吵,她赶忙放下针线篓子推门进去拉架。
王伟是来找刘成龙要钱和烟酒的,谁家有喜事他都这么干。
不给?那就等着瞧吧。
摆酒嘛,亲朋好友全来了,要是在喜日子闹事,不光丢人,亲家也会难堪,有怨言,所以没人会因为一点钱给自己找麻烦。
偏偏刘成龙酒劲上头,硬是不让王伟得逞。
这才发生了肢体碰撞。
拉扯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