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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生记-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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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的尸体。

    他孤身一人没敢走远,毕竟对方能够连续击杀修行在身的巴曼华和洛则,遂转回小楼,也因此,那帮会所客人才得以释放。

    接下来自然简单,留少林朱方盘问姜三娘与许七娘这当中的因果,丹增宁布则去龙潭寺提问扎楞寺的喇嘛,阎怒与周缺跟着血蚊追查凶手。

    徐山没有坐车,有些地方即使是越墙而过,也在空中给血蚊留下了线索,阎怒二人速度何等之快,凌晨五点,他们已从蜀山音乐学院追到了徐山跳水的府南河边!

    也不知是否这次冥冥之主没有开眼,让徐山突发奇想地在那里将自己洗过透彻,连衣物都抛弃了,血蚊终究失去了方向。

    阎怒二人望河兴叹,回到会所,不过他俩这次入蜀本就另有目的,也并不因丢了徐山就失望。

第九十六章 山鹰() 
天微微亮,徐山入静归来,他不知道昨夜自己搅动了多少人的心,惊起了多少风雨,甚至还有万里外入蜀追查他的人,已临他不过一里的距离!

    他因背部的疼痛,怀念起当初的神符宗回春符,又藉此联想到自己放弃了的那道神念,长叹一声,即使回春符摆在面前,现在也已无用。

    他将这些思绪甩在脑后,时机不对,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自己身无分文,存折又放在山寨洞府,衣服都还是偷的,于是赤脚下楼,偷偷地溜出小区。

    街头有一层薄雾,行人不多,有人见到他赤脚的异状,远远避开,以为是走脱的疯子。

    他自己也知道这样有些引人眼目,可囊中羞涩,大厅广众下总不可能再去偷别人的鞋子。

    还好两世为人,心境超脱,脸皮够厚,他坦然前行,没想到路过一个卖包子稀饭的流动摊时,小腹一阵雷鸣巨响,却是昨夜吐空了胃,这饥肠悍然反抗。

    修行人的身体果然不同寻常,这声音之响亮,惊动了正在摆桌子的老板娘,她犹豫一下,“哎!哎!”地叫喊已走过的徐山,赶上去给他手里塞进两个包子。

    徐山茫然握着热腾腾的包子,脑中一时呆滞,这是什么意思?

    片刻才反应过来,看向那已不再关注他的老板娘,三十几岁的样子,脸有风霜,两坨高原红,标准的从雪域过来的劳动妇女。

    他默默地弯腰鞠躬,转身是走进旁边小道,却已不愿再有人看到自己眼中的心思。

    他在路边快速地吃完包子,那老板娘的面容和身影已永远地记在了心底,心境复宁,眼神复清。

    顺着脚下的路前行,尽头处豁然开朗,远处有别墅掩映,面前的坝子几位老人在健身,不远的梧桐树下几个老人在吹奏乐器,他瞬间明白,自己这是来到了浣花溪公园。

    他准备离去,却突然心中一动,场中几位老人套路一致,动作柔缓,又不是前世自己所见的太极路子,前世他陪自己母亲在广场上练过几手,依稀记得什么揽雀尾的名字。

    他来了兴趣,在旁边的一个草丛边盘腿坐下,观察一会,猜测可能正是当年自己在新华书店感叹怎么没有见到的香功。

    他尤记得那年自己刚修出第一缕元气,在新华书店见到琳琅满目的气功书籍,道心动摇,提出了一个怀疑:凭什么可以认为自己练出的丹田之气是真的,别人所谓的气感就是假的?

    昨夜的两次生死对抗忽现脑海,灵光一现,突然觉得自己想到了答案:气功练出来的气感是一种自我催眠!

    昨夜巴曼华用前两品的天魔眼神通让自己陷落幻境,其实与前世好莱坞电影里的催眠术十分相似,所有幻象都只是自己脑海里的人物形象和日常经历所遇,重新组合而成,与做梦是一个道理。

    气功也要求人平心静气,凝神于丹田或身体某一处,想象那里要么太阳光照耀,或天地什么元气从那里涌入。

    如果练的人真做到了心平气和,全神贯注,时间长了,真有可能会觉得那里或痒或麻,其实是大脑的神经高度集中,确实影响到了那个位置,或许那里的血液集聚,因此就产生了发热的现象。

    理论上这种自我催眠,如果达到一定的深度,是可以调动人的潜力。

    但这种气功催眠练出来的效果,实际只是简单地调动了人的气血或筋络肌肉,与徐山这样的修道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他练出来的元气,也就是刘白玄说的先天元气,自己现在也不知道其科学上具体为何物,其化学分子式是什么。

    但从这几年的修道效果来说,是实实在在地滋养身体,最接近的叫法,应该是生命激素,或生命电波。

    这元气让他筋骨肌肉成长,力大无穷,让他脑海的细胞活跃,可以发出不同甚至是超强的脑电波,就如昨夜击败洛则的那道神念。

    去年在山城,别人都觊觎他的修道功法,徐山反思过,怀疑问题不在功法上,因为他自己最异常的是身体发育的问题!

    刘白玄看他半步金丹,以为他是道门四生,刘白玄奇异的不是他半步金丹的修为,真正奇异的是因为他这样小年纪就有了半步金丹的修为!

    回归到他修炼出第一缕元气时,那虚空一跳,却正是后来还影响过自己几次的河图!

    所以他的结论是:阴符术功法与河图同时造就了现在的自己,发育异常,修行迅速,识海灵台也不可思议!

    最关键的或许还是河图,因为它,才有了自己鬼谷一脉!

    道法妙用的走向他昨夜的收获已经很清楚,就是灵台识海内的元神和神念!

    元气滋养身体,是道的根本,身体是人渡世的筏子,如果身体心脏停止跳动,一切都成为空谈。

    元气滋养的泥丸之内,是自己的灵台识海,也就是脑细胞、脑电波和什么脑垂体之类,脑电波信息传递,引起身体内外的电荷变化,就是道的术法!

    他这般坐地沉迷地思考着,对道法的认识也越来越有自己的理解,并且还觉得有逻辑,有道理。

    他想到未来,如果资金允许,一定要建一个实验室,探测清楚元气、神念的具体物质,说不定可以解开道法秘密,从此人类的走向都可能变化。

    他却不知道鹰、熊两个大国早已在研究人体奥秘,汉国也建立了人体科学实验室正奋起直追,他自己还在汉国主持修行界的实验室道路上有过影响,包括第一道山海令和第二道风行令。

    徐山原本打算回到家里再琢磨这些修行的事情,谁知道在这里偶遇别人练气功陷入沉思,获得机缘,回答了一个当年他踏入道法世界的第一道疑问,并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未来的目标,顿时神清气爽,意气飞扬。

    他立身而起,身后不远是那几位演奏乐器自娱的老人。

    有那次肖眼镜的传授,以及后来自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领悟,几人的演奏确实听不下去,毕竟只是业余的爱好者。

    他现在脸皮何等之厚,见得一银发老者手中把玩一只笛子,就径直过去冲对方一笑,道:“老丈,我来给大家吹一首怎么样?”

    大家都将或手中或口中的乐器一停,惊疑地打量他,见得他奇异的赤脚和短一截的裤子,也都怀疑是否一个精神病患者。

    笛子主人是清瘦的学者模样,他正面看到了徐山眼里清澈如泉水的灵性,站立说话的气度也不是俗人,居然就此递过,微笑道:“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徐山接过笛子,识得笛膜是芦苇膜,对吹奏力度就心中有了数。他气脉何等充沛悠长,如果全力之下不控制,气机振荡,笛膜必然破裂。

    他横笛近嘴,刚试了一个音,肩胛骨扯动,疼痛让他为之一顿。

    抬头望眼,一排排梧桐树,树荫斑驳,漫天半黄的叶子,心有所感,任疼痛流淌,笛声悠悠响起,开始吹奏山鹰之歌。

    山鹰之歌原本是秘鲁民歌,旋律神秘古朴,宁静深邃,悠扬高远,1970年经西蒙填词后,成为世界名曲,后来秘鲁还将其认定为国家文化遗产。

    这个曲子理论上用排箫更能吹出韵味,不过徐山眼前已只是昨夜精神世界的两场旷世大战,犹如身临蛮荒,知道那个自己苦苦追求的世界离自己愈来愈近,这一刻好像只有这首曲子才能反映他苍凉悠远的心。

    西蒙填曲的内容,就是他之所思:“我愿做一只麻雀飞翔在天,也不愿如一只蜗牛爬行于地。是的,我愿如此天涯咫尺,我愿飞到海枯山直,长成天鹅之翼,可上九霄可下地狱人类被尘世所迷,蹉跎岁月,却不知自己是上帝上最可怜的儿子我愿登青天揽明月踩红尘在底,是的,我愿如此”

    徐山沉醉在那斑斓苍凉的世界不自知,他的笛声却早已吸引住周围所有人,连那些练香功的老人家们,全都围了上来。

    甚至不少人听着听着,想起了自己这一生经历汉国动荡的日子,眼角湿润,只以为这是魔笛,如斯地如诉如泣。

    一曲奏完,徐山对道法世界的浪漫情绪得以纾解,将笛子还给主人,所有人都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他看着周遭头发斑白,皱纹纵横的老人们,挠挠头,自然地拱手一礼,就此告辞。

    刚走几米远,却被一个声音叫住:“小伙子,留步!小伙子,留步!”

    他回头一看,却是刚才那笛子的主人陪着一位婆婆赶过来,说话的就是那位婆婆。她头发白了一半,穿着朴素而有格调,徐山猜测对方二人应该是夫妻,可能都是学校教授之类的学者。

    果然,老人热切地拉住他,自我介绍,她叫邓芝兰,是蜀山音乐学院的退休教授,爱人叫钱海宁,是退休工程师。

    她刚才就在那边练香功,却被徐山天籁之音吸引过来,她搞一辈子的民乐,山鹰之歌自然熟悉,只是从未想到,单一只笛子,还可演绎至此,透澈清凉,沁人心脾,说是仙乐魔音也不为过!

    邓芝兰见徐山面容年轻,短裤赤脚,以为民间天才落难,起了爱惜之意,邀他去家里就座,却是想救济他一番。

    徐山的眼光经过两世洗礼,看出老人真诚,也猜到对方心思。以他现在的修行和心境,哪里会欠下这般恩情,留下因果,微笑着谢过,飘然而去。

    他愿受下那包子妇女的恩,不领音乐教授的情,自有计较:前者是看他一无所有,后者是看他一技之长。

    这当中分别巨大,就好像找媳妇,一个丈母娘说女子就交给什么都没有的你,一个丈母娘说你得先有套房子。

    徐山赤脚而行,融入街头人群。

    一曲山鹰之歌,将他自己的心吹得高远,仿佛化身一只雪域飞来的雄鹰,穿越高山与城市,盘旋红尘闹市之巅,俯瞰众生。

    他目光似聚还散,却又能堪堪避开要撞上之物,速度似快还缓,却又有些轿车都追之不及。

    从早晨到黄昏,他像没头的苍蝇在蓉城巷子中乱转,又似迷路的孩子寻找归途。

    有时候盯着巷子中一道古砖就看过半饷,有孩子拿石头或手中水果扔他,他神游物外,身体自然反应,仿佛没有晃动,那些杂物却无一件落在身上。

    原来,他却是又似进入当年的走火入魔之境!

    他体内的元气早就厚积若雪,这番受到心境感应,像凛冬北国,寒风怒啸,卷起漫天雪花,时而化蛟,时而化鹏,在大周天各经络翻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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