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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那些人,都是同一批百姓。少年回想起来,那滋味实在是一言难尽。
“龙神大人!老朽不会错认,老朽认得大人的龙,那头水龙在素水城飞过,连降大雨,浇灌了素水城外干渴数日的庄稼,那年的庄稼大丰收啊!比任何一年的收成都要多!”老爷爷说起丰收时,双眼发亮,亮的让少年心慌。他身旁懵懂的小孩亦是乖乖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少年。
“我不是神。”少年低语,他因为发怒才会下雨,雨后沾染的灵气滋养庄稼,如此而已。
“龙神大人,请受老朽一拜。老朽连受龙神大人两次大恩,当真是无以为报。今次老朽带着孙子投奔渡州城亲戚,没想到差点丢了『性』命。龙神大人,您又救了满城百姓!”老爷爷匍地一拜,满目的崇敬半丝不假。他是真的将少年认为龙神,少年一再否认,只是不想暴『露』真身。但他无论如何都要拜一拜,诚心感谢龙神的大恩大德。
“龙神大人!求你保佑我爷爷不生病,保佑大家每天都有一个窝窝吃。”小孩子拜得更卖力,稚嫩的声音唤醒发呆的少年。
少年忍不住弯腰牵住他的手:“为什么你们会饿肚子?”
“没有粮食,庄稼都长不出来,我养的小鸡仔也死了。我不想吃树皮。”
“……”少年深深叹息,血屠大阵布置在此,阴气弥漫,周边的庄稼自然被受其害。可是血屠大阵在此不是一天两天,长久以来渡州城只能进无人出,如此蹊跷的怪事,附近竟无人发觉?不可能,只怕有人发觉,却没有传回京城罢了。
“求龙神大人施雨恩典!求龙神大人恩典,给老百姓一条活路。”老爷爷不停跪拜请求,瘦骨嶙峋似乎随时都要摔倒。
云润生一扬手,一股灵气冲入老爷爷的体内,『逼』得老爷爷猛然起身,虚弱的身体骤然多了一股雄壮的力量。
“别拜了。”云润生淡淡蹙眉:“此地的邪魔已被消灭,渡州城很快会恢复正常,你们以后照常生活便是。”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云润生拉住神思不属的少年,轻轻道:“走。”
少年默不吭声地被牵着往城外走。
路上谁都没说话,连天子亦是静默无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很快出了渡州城外,云润生一叹,放开少年的手。
他认真盯着少年,道:“做人也好,修道也好,遵从本心才是你该走的路。不要对自己报有怀疑。想做什么,去做便是。即便天塌了还有高个子顶着。”他『揉』了『揉』少年的头。
少年眼圈泛红,喃喃低语:“我当时被当成妖怪,他们都要杀我……转眼又拜我为龙神。我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是我……”他何至于与这些饭都吃不饱的可怜老百姓斤斤计较?不就是一场雨而已,他可以……
“百姓便是百姓,但你不仅仅是你,你是庆国的皇室,你是天子的血脉,你享受荣华富贵,你就对百姓有责任。他们可以骂你憎你抛弃你,但你不能抛弃他们。没有百姓,没有国。”高大的天子忽而开口,盯着少年满面肃容。
少年一怔。
“父皇,我懂。”
这一天,渡州府城的百姓欢呼雀跃,他们死都走不出去的城门终于能走出去了,天上的黑暗烟消云散,隐隐约约地,仿佛有巨龙从天空划过,一场大雨滂沱而下。
雨过天晴。
渡州城外的漫山遍野绿树成荫,庄稼地里一片金黄迎风摇曳,挂着雨滴的硕果叠叠层层,百姓们疯了似得扑向庄稼地,流着喜悦的泪水辛劳丰收。
老人家带着孙子在田地里跪地磕头,喜不自禁:“龙神大人显灵!多谢龙神大人!”
半空中,飞剑上的少年静静看着百姓们忙碌欢笑的身影,嘴角不由轻轻上扬。
“释怀了吗?”云润生笑问。
少年一扭头,嘴角咧开:“现在好像……挺高兴。”
“你高兴就好,希望你,永远开开心心。”
少年得意道:“那当然,我开心你才开心,我不开心你就别想开心,是不是?”
“是是是,龙神大人!”
“不许喊!”少年脸红。
“公主殿下。”
“是不是欠揍?”
“秀秀。”
少年微微脸红。
“算了,还是喊黄粱,我习惯了。”
“……”
那是假名字假名字假名字好不好!
你还喊上瘾了!
少年一生气,咻的变形,甩出尾巴便想朝着男人抽过去。
云润生大笑,直接接住少年与他同坐,二人一起御大刀,向京城而去。
第60章 龙凤呈祥()
明明还是气候舒适地秋日; 连续晴朗了半个月的京城却显得别样的冷清萧瑟,往日繁华嘈杂的大街上稀稀拉拉活动着一些车马百姓,摆摊的小商贩也少了极多; 最热闹的茶楼酒楼几乎成了空楼; 连外地来的商人都闭门不出,轻易不上街晃『荡』。
天子驾崩; 乃国丧也。起初传出少许陛下殡天的消息时,许多人根本不信; 直到皇室发丧天下知; 上至世家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震惊; 一点前兆都没有今上竟忽然就去了,不是才英勇御驾亲征击退过敌国吗?许多老百姓都不愿意相信事实,无不悲伤痛哭; 庆国正是遭难之际陛下却去了,那在边境一路霸占庆国城池的吴东蛮子会不会打到腹地,会不会有一天冲入京中来?在他们印象中,天子当政以来,最出名最英勇的将领是谁?是天子本人!
新皇是太子; 太子有什么本事百姓可不知道。他们唯独在心中期盼; 新皇能和先帝一般勇猛; 别的不说; 先把吴东蛮子赶走才是要紧事。
“塞河府城、还安府城、绵州、洛水城……如今又攻破了潜州!吴东蛮子当真是可恨!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 才短短几个月,可有半年不?一晃眼咱们偌大的庆国成了被随便欺负的小蚂蚁; 短短几个月丢了五座城池,吴东蛮子越战越勇,如此下去,咱们老百姓可还能看见明年的秋收?”私底下,无数的老百姓在议论在着急,眼下还没入冬,往年这时候都开始做入冬的准备,这会儿却谁都提不起劲,『操』心的老人们更是焦虑的睡不着觉。
“万万没想到,我安安稳稳的生在和平,安安稳稳的长在庆国,如今垂垂老矣,却要遭战『乱』之苦……快进土的人了,岂不是叫我死不瞑目,我的儿孙们可如何是好。”
这间小小的民房里几个老人愁眉苦脸的小声议论国事,今上驾崩了,众人伤心过悲痛过后,唯剩下对未来的焦虑不安。谁当皇帝都没差,能让老百姓安稳过日子的就是好皇帝,那人是太子也好,是谁也好,谁分的清楚?左右一辈子都见不着天子。
“不、不好了——爷爷!”
一个小少年从巷子里冲回来,满脸仓惶:“爷爷,外头人都说、都说东瀛贼寇从海上攻入我庆国了!胡州,明州,全都『乱』了!”
“什么!”
一入京城,黄粱没想到等待他们的会是一个晴天霹雳。少年的脸『色』顿时气得铁青,“明州!胡州!”明州还是长公主的封地呢!胡州,正是他和云道长初次相见的地方,那一趟海上之旅,两人可谓是记忆犹新。
庆帝巍峨的灵魂气得一个虚晃,浑身一堵,活活好似要再气死一回。他御驾亲征生病归来后,分明再三叮嘱过太子,叮嘱过兵部,叮嘱过沿海的衙门水师,在结束与吴东国的战『乱』之前,一定要防备海上的敌人。
结果他一死,转眼间四面楚歌。
即便是根本不关心国事的云润生亦是脸『色』难看,他对海边的城池感觉格外亲切,明州还有一套房子,还有不少熟人。且,胡州被东瀛人攻入了,家乡沙洲还远吗?如果有敌人要攻入沙洲府,第一个登陆的便是齐县和平县。
云润生还未说什么,云老爷几人早已吓得脸『色』煞白,急的要哭。
“云道长!如今明州和胡州接连东瀛人攻打,我就怕我们沙洲也逃不了,齐县平县就挨在海边,这,这可如何是好啊!”云老爷痛恨不已:“云道长,我大儿子他……我放弃了!咱们不找了,真的不找了,我多谢云道长的心意,我只求云道长能救我沙洲百姓!”
云六亦是附和点头:“我大哥……我们其实已经预料到,京城的死灵都被邪修炼了,只怕大哥也难逃此劫。一直我们都心存侥幸。云道长,我也请求你坐镇沙洲,保一方水土的平安。”
云润生沉默,他的闲云山庄不惧怕任何攻击,何况只是区区东瀛水师,若沙洲被攻,云家人只需躲入闲云山庄即可。但云老爷和云六所求的,显然不仅仅是为了保护云家人,而是为整个沙洲的百姓在求他。
“云大哥。”少年忽而走过来,拉起他的手:“我知道你想陪在我身边,也知道你对……国事并无牵挂。”他说了才更觉得自己何其幸运,云大哥骨子里,其实很淡漠,不熟悉的人,不相干的,遇上心情好顺手的,他会很善良。若反之,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他对云家尽心尽力,是占了身份,所以他可以为云家奔波。然而云家和他以外的人?
若不是他们彼此相遇,他的云大哥说不定会在云家百年内,永远窝在海边小镇静修不出。
少年微微一笑:“我可不想你仅仅为了陪着我却让无辜的百姓少了一尊守护神。有你在沙洲,那儿一定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云润生狠狠凝眉,去保护沙洲只是举手之劳,他倒是完全不介意。但是他此时真不想和少年分开。他离京才多久,少年却失去了父皇,尽管那个父皇让少年伤心绝望过,可对少年而言,是除了他以外最重要的人。他在,不一定能阻止天子的死亡。却很遗憾没在少年伤心的时候陪伴左右。自从认定自己的心意,他很清楚,这方世界里少年才是他最重要的人,唯一一个。
“云大哥,等我安顿了父皇的后事,我便去找你。”
云润生摇头,挑眉看向天空,忽而问叶琼羽:“叶道长,请借我一只传信纸鹤,我找个人帮忙。”
“谁?”少年讶异。
云润生一笑:“孙霸业!”
“他!”少年恍然大悟,随即哈哈大笑:“那还真是极合适!哈哈哈,他有那个本事,也有那份雄心。”
孙霸业这名字一喊出来,天子的灵魂不由得一颤,不是怕,而是惊,他瞪圆了眼睛盯着这两个年轻人,是骂呢还是不骂呢?那孙霸业不是大海贼大坏蛋吗!而且,居然还活着!
“与其在沙洲守株待兔浪费时间,倒不如直接派孙霸业带人去把那帮东瀛鬼子给撕了,有他一人足矣,一个不够就带上黑鹰去,加上有我送他的符箓丹『药』,这还对付不了东瀛杂兵?趁虚而入的小国队伍,哼,派一个足够了。沙洲有容映还在那,我待会给他和古埙传个信,万一沙洲真有强敌来袭,古埙不用干别的,吹一波大雾把敌人盖住就成,不费一兵一卒。”
云润生一本正经的说清形势,直让少年听得一愣一愣,随即扑哧乐出声,笑得前俯后仰:“云大哥你真是哈哈哈哈……”
被大笑的云润生莫名其妙,声音稍稍收敛了点:“有哪里不对?”他觉得他安排的挺不错啊!不是他瞧不起东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