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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如何?他只能撑着眼皮战战兢兢地维护京城的治安。
“可是到了?”隆亲王府中,老亲王坐在暖炉前,看见进来的管家,忙抬起头问。
老管家笑叹:“老太爷,陛下的御驾到京城起码得是午时了,您先歇歇,别急别急。”
老亲王顿时失望,嘴里却道:“午时也好,我算过,今日正午是吉时,陛下果真是有福之人。”
老太爷,您早晨还说旭日初升时是吉时,这就改口了。
“陛下是天佑之主,如今凯旋而归,自是吉祥。您瞧啊,前几日连着几天风霜雨雪寒冷刺骨,今日天一亮东方便红日普照,什么风啊雪啊都没了,可不是老天爷眷顾。”
老亲王点头,严肃追问:“城中一切可安排妥当了?拥挤的百姓比每一年元宵看花灯时还多,拖老带小,可不能有半点疏忽大意,若是发生不妥当的事,不但晦气,惹了陛下不高兴,大伙心里都不痛快。”
老管家哭笑不得,他又不是那些官老爷,真『操』心不上外头的事,“回老太爷,我刚去外头瞧了瞧,人啊,确实多如过过江之卿密密麻麻,但好歹朝廷早有准备,如今从城门口到宫门口全部安排了护卫,将百姓们给规避在街道两旁,绝不会有人胆敢冲撞。”
老亲王满意地点点头,只觉得再也坐不住,撑着站起身:“走。”
老管家吓一跳:“老太爷,去哪?”
“哼,当然是去外头瞧瞧,如此大好日子窝在家中有何意义?”
“这这这……”老管家欲哭无泪。
老亲王在家丁的保护下颤巍巍离开了亲王府,连娇子也不坐,直接抄近路往大街上去。在家丁的帮助下,老亲王终于不用和老百姓挤,而是坐上了街边的茶楼,从茶楼的窗边,可以清晰看见街上的景象。
一个个护卫连成排,漫长蜿蜒,从城门口一路延伸到宫中,护卫的背后是拥挤的百姓,老百姓有的扶着老人,有的驮着家中孩子,挤在护卫的身后,头脸全都朝着城门口的方向,一双双期盼而敬仰的眼神,让老亲王心中喟叹不已。
短短三个月,才登记不足百天的帝王,何论他是男儿身还是女儿身,他已经以自己的实力和神力,稳稳妥妥地坐稳了新帝的皇位,扎扎实实闯入了老百姓的心中。这时候,若有人跳出来篡位,只怕会被老百姓的唾沫活活淹死。背后那些不服气公主登基的野心人士,再如何不甘心又能如何。只能眼睁睁看着新皇荣耀归来,名扬天下。
从此,庆国将迎来一个盛世。
老亲王居高临下看着整洁的街道,胸腔中好似涌出无限的激情,他若是年轻几十岁该多好,与其年老体衰坐在这儿干看,他更想做那随陛下出征的战士,即便他天生残疾,心中却忽然便有了蓬勃的勇气。
“老太爷,福亲王一家上来了。”
“哦?那个小的也舍得带出来了?”老隆亲王很惊讶。
“没错呢,都出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便看见一身富态憨气的福亲王在亲王妃的照顾下乖乖上楼来,后头的仆人背着行动不便的郡王爷。那位才八九岁的郡王爷几乎没出过门,瞧着模样倒是不错,只是那古怪的手脚,即便藏着衣服里也能感受地到。
老隆亲王微微一笑,皇家一个他,加上这位,两个有『毛』病的逃离了先皇的守灵,却一起在这儿碰见。且这福亲王一家和别的皇室可不同,毓秀公主由他们养大,只怕情分非同一般。
“见过皇叔。”亲王妃盈盈一拜。
她身后的小郡王虽手脚不灵便,但也坚持规规矩矩地给老亲王行了礼。
只福亲王是真的傻,坐下来便开始吃,望着窗外满大街的人,开心的像个傻孩子。
“无需客气,坐。午时快到了,陛下也该回了。”
老隆亲王的视线放在街上。
福亲王妃亦是怔怔看着大街尽头隐约可见的城门,那个孩子离开亲王府才多久?不足三年。
一晃眼,他从毓秀公主变成了长公主,从长公主变成了大庆天子。
一天天看着他长大,曾经许多次,她真恨不得那玉雪可爱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可那不是,不能是。她还记得毓秀年幼时,才学会说话不久,有一次忽然便对着她喊娘,又喊王爷为爹,那可爱的模样和带来的悸动让她至今还无法忘怀。只是第二日,见着陛下阴沉的冷脸时,她才惊出一身冷汗。王爷是个傻子,她不是。她必须清醒,时刻要记得,公主是公主,不是他们家的郡主。
她向来清楚,那孩子绝顶聪明,那孩子若不是公主,一定会是最好的……君王。
恍若隔世,他真的成了天子。
一个能让文武百官,皇亲国戚无话可说的天子。
一个惊艳世人,让百姓们敦敦念叨口口称赞的天子。
“咦!”窗边,老亲王忽然惊异,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
大街上的百姓们亦是齐齐哗然。
福亲王妃顺着视线看去,顿时屏住了呼吸。
只见街道的尽头,忽而飞来一抹鲜艳的红绸,那浮天飞舞的红绸如慢慢展开的画卷,一点点从城门口宽阔的街道铺设而下,红绸无风自动,眨眼间铺设到了茶楼下,略过了茶楼又一路疾飞,沿着蜿蜒的大街,笔直飞向巍峨的宫殿。
整条青石铺成的宽阔大街变成了热烈喜庆的大红『色』,和街道两旁家家户户屋檐下摇曳的红灯笼照交相呼应,掩映成了京城最美的风景。
天子的銮驾叮叮当当靠近了京城,坐上的少年天子一身耀眼的明黄龙袍,头戴冕旒,额前随之摆动的玉珠隐隐挡住了少年精致的脸孔。
只有亲近他的人才知道,少年此时的心情可不太好。临近京城时,老相爷便派来人接应,手忙脚『乱』安排他从马车坐上华丽的銮驾,龙袍亦换成更威严的朝服,连他觉得沉甸甸很不想戴的冕旒也被迫盖上。
最让人伤心的是,云大哥被赶下了车。
尽管他多方挽留,但云润生对他向来体贴,又岂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他同乘,引起全城百姓的注目和非议。
当今的少年天子声名赫赫,正是他登基以来最辉煌的时刻,云润生并不想打扰他的荣耀。他看着备受欢迎爱戴的少年,心中同样骄傲自豪。
云润生隐在銮驾旁默默跟随天子进城,看到满目的百姓,护卫,脚下艳丽的红地毯,云润生眉头一扬,嘴角微笑,这极致的奢华红地毯可不是凡物,全是凡人难得一见的鲛绡。是何人如此大手笔,为陛下的凯旋而归,铺设了满城地红光。
“恭迎陛下凯旋而归!”
“陛下万岁!”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銮驾上的少年果然眼眸一缩,似有一两分的难堪尴尬。若有若无瞥了眼云润生,迎来对方鼓励的一笑。少年心中一跳,无声的发誓,总有一天他要云大哥光明正大的与自己同乘,让天下百姓都知道他有个不离不弃的云大哥,让天下人祝福,羡慕,他要和云大哥成为庆国流传千古的帝后。
深呼吸,少年扭头,透过摇摆的玉珠,朝着满城的百姓,展『露』出一丝最温和的笑意。
“平身。”天子的语气镇定平淡,却比天籁更悦耳。
万千百姓何曾见过天子的龙颜,何曾听过天子的声音。
他们只知新皇还是翩翩少年郎,新皇不及弱冠,新皇是先皇第三子,面如冠玉才武双绝,然再多的听说和想象都不及亲眼见证!
天子的銮驾一进城的瞬间,满城百姓哗然跪成一片,脑袋低垂,双手贴地,无人胆敢直视天子的龙颜。
但那一声‘平身’,简短的两个似有无边的控制力,百姓们齐齐起身,骤然看见少年天子那一脸仿若闪耀着荣光的笑颜。
炫目!
窒息!
“陛下万岁!”人群中,有一年轻书生放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大庆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万岁……
看着再一次跪地叩拜的百姓,震耳欲聋的呼声轰得天子的耳朵微微发蒙,他面不改『色』,保持微笑。身旁隐匿的云润生掩嘴轻咳,莫名想起末日没来时,媒体上报道的那些国民大咖。
只怕今日后,百姓们怕是会彻底神化这位少年天子,譬如神仙下凡,真龙化身什么的。
要不然谁给说说,正常人怎么可能长得那么好看!
銮驾沿着喜红的鲛绡地毯稳稳前行,所过之处人声鼎沸,天子正襟危坐,时而面无表情,时而淡淡微笑。拥挤的人『潮』中,多少女儿家偷偷捂着胸口羞红了脸,多少年轻男子垂下头以掩饰心中的震『荡』。更有那已婚的嫂子,撞见天子一笑,顿时一仰脖子晕了过去,家人赶紧踹把踹把藏了。
天子銮驾的左右紧随着二皇子和新提拔的两位将军,其后,便是与之一起浴血奋战过的边关将士。最后面,还有车马拉着的吴东国俘虏,其中最靠前,最重要的一位俘虏便是吴东国三皇子洛江离。
这些带回来的俘虏,少年一个都没想放过,千里迢迢带他们回来,一来是示威,二来凯旋而归有献俘的规矩,三来,祭父皇在天之灵。
当那些俘虏的车架拉近时,百姓们呸呸个不停,只恨手里不让带东西,不然早就把那些俘虏砸个稀巴烂。
銮驾路过茶楼,二楼窗边的老亲王正随着下面的百姓一起吆喝“吾皇万岁”‘陛下万岁’‘吾皇威武’,身旁的老管家比他声音还大,嗓子都快喊哑了。那才几岁的小郡王细细跟着喊,憨憨的福亲王一直傻乐,一会儿喊‘陛下万岁’‘秀秀啊,那是秀秀!’‘秀秀秀秀!’王妃怎么劝都劝不住。
岂料,銮驾上正襟危坐地天子豁然抬头看向窗子,眼眸扫过略有尴尬的老亲王,落在福亲王那张胖脸上。
天子一笑,忽而在銮驾上站起身。
“秀秀!秀秀!上来吃糕糕!”福亲王举着手中的糕点一个劲叫喊。
亲王妃冷汗涔涔。
老隆亲王扶额,无可奈何地摇头,这还真是个傻子。
街边的护卫一时为难至极,就在这时,起身的天子却飞快一扬身,转眼便接过那糕点,飞快坐回了銮驾,朝着福亲王等人一挥手:“多谢皇叔。”
糕点顺势塞入了自己嘴中,天子吃的津津有味。
随行的众人虚惊一场,心中皆为无奈,但也不奇怪。天子年少,战场上可抵万敌,杀人不眨眼。私底下时,对士兵们亦是和气关爱,时常陪他们席地而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无论是那饭量还是酒量,至今难逢敌手。他是高高在上的庆国天子,亦是年少翩翩的儿郎。
蜿蜒漫长的红毯尽头是巍峨森森的宫殿。
远离了身后百姓们依然没有停歇的高呼声,天子的銮驾缓缓驶入了宫门。
在宫殿最高的摘星楼上,妖冶的男子轻轻一笑,衣摆飞扬,瞬间便来到离天子最近的地方。
“陛下。”
“国师,是你啊。”天子丝毫不惊讶,看到那夸张的鲛绡地毯时,他第一个便想到了国师,当然,也极有可能是苍云舅舅指使他干的。
少年跳下来,走到国师身前,“找我何事?”
国师失笑:“只是来给陛下贺喜。”
无事不登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