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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些细微的动作,在这样的高度,这样恶劣的天气,仿佛出自本能一样,实在像极了那个人。
他不由出起了神,双眸黑幽幽的。
萧姝还没觉察到,她无意识的表现,竟然会漏出了些许端倪。她毕竟是这个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比她想象的还要更了解她。
天气很冷,冷得让她有些恍惚。
这样的场景,好像回到了多年前,她拍第一部戏的时候。
她不是科班出身,也没有表演经验,那时她很茫然,又有些自卑,在剧组的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压力大到额头不停地冒痘。
是傅致钧陪着她,度过了人生最难捱的那段时光。
那个时候,只要看见他清清渺渺的目光,她紧张的心立刻就会安定下来,可如今对上那样的目光,她的心却如风吹皱了一池春水。
魂不守舍,涟漪难平。
以至于工作人员唤她下来时,她都没有及时应声。
刚才这段戏自然是要重拍的,不仅仅是因为她卡台词,主要还因为狂风呼呼大作,对戏演员被冻得脸色青紫,五官做不出来表情。
导演立刻拍板,等湖上的风小些了再开拍。
从威亚上下来时,萧姝双腿发僵,还来不及被助理接住,就听到对面正在唠嗑的工作人员手一抖,惊呼出声。
她腰部的绳索一松,朝后跌了下去。
纵使她身手灵活,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扑通”一声,她如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坠进了湖里,水花四溅,冰冷的湖水立刻淹没了她。
她在水里扑腾了几下,终于昏迷过去。
就在她跌进湖里的那一瞬间,傅致钧脸色乍变,墨黑的瞳孔剧烈收缩。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
她被救上来后,傅致钧立刻给她裹了件羽绒服,将她打横抱起,直朝剧组医务室奔去。
怀里的人面颊惨白如纸,双眸紧闭着,唇色冻得发紫,浑身上下,轻得只剩一把骨头,里头湿漉漉的袍角还滴着水。
踹开医务室的门,将她放到床上后,他开始去剥她湿透的戏服。
才解开她的外袍,正要褪下她的中衣,滑过她胸口的手忽然一顿。
双眸蓦地睁大,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外头的男助理累得气喘吁吁,捧着干净的衣服,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在要踏进来的那一刹那,傅致钧转身,挡住身后的人,夺过助理手中的衣服,重重合上了门。
手下那处温软的触感,花苞似的微微绽放。
第83章()
傅致钧沉默了片刻;放下手边干爽的衣服,叫了亲信的女剧务进来,嘱咐了几句,然后就走了。
上午还是阴天,出来时却开始下雪了,细小的雪绒花落在他肩头;他随手拂了一拂,上车时看了眼秘书;语气淡淡,“有件事;你去给我查清楚。”
萧殊怎么会是个女人?他可是男团出道的sept七人成员之一;如果真是个女人,在做练习生的时候;估计就被发现了。
那么多肢体接触,那么些日夜相处;没理由不被发现。
傅致钧其实并不在乎;这个少年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他只是不喜欢被人欺骗罢了!尤其是;现在这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和已经不在了的小姑娘,是如此的相似!
对方是不是在处心积虑地接近他?
以往也不是没发生过。
傅致钧最介意的还是这点。
他的小姑娘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代替她;谁也不能;他身边那个位置;合该只属于那个小姑娘一人。
不论她是生,还是死。
萧家的事虽然做得隐秘,却没能逃过傅致钧的耳目,次日下午,他就知晓了真相。
听秘书汇报完,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不由冷笑。
傅致钧忽然有些后悔,当初就那么轻易地放过了黎心媚!可现在他不会再心软了,他不仅要和萧姝解约,萧家欠他的那些,他还会一一地讨要回来。
然而一想到萧姝在片场那些不经意的小动作,他心头似笼罩着团团疑云,也顾不得吩咐手底下人去谈,他亲自动身去找萧姝。
和她解约,找她问清。
萧姝因为高烧不退,已经从剧组转到医院了。
傅致钧到的时候,病房里头有人在说话,隐隐绰绰的。他本以为是萧姝的助理,细细一听,才发现不是。
声线很轻,声腔中有股不经意的温柔。
是个少年的声音。
傅致钧没有听人墙角的癖好,他转身就想走,可听到下一句,他的身体却似被钉在了原地。
“其实我知道的。。。你不是我妹妹。”里头那个少年,这样轻轻地说。
“我妹妹,她有晕血症,我被黑粉袭击那次,她看着我胳膊上流血,立刻就晕了过去,可你却从血泊中把我救了出来,而且你身手那么好,所以我知道你不是她。”
少年顿了下,窸窸窣窣地探出手,将她滚烫的指拢入掌心,紧紧地握住了。
高烧昏睡中的萧姝,双颊泛着异样的潮红,紧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
少年定定望向她的的两道目光,变得灼灼明亮。
他自言自语地说:“可那有什么关系呢?是你救了我的命,若是没有你,我现在早已经死了。我原是恨我自己的,恨自己这样的无用,恨自己这样的软弱,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我却不舍得再死了。”
“和你在一起,我是无比的快乐,只是你为何总是怏怏不乐呢?你心里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少年掖好她的被角,轻轻叹了口气。
隔着一扇门,傅致钧拧紧眉头,目光变得愈发古怪。
直到那少年离开,他听到病床上有了动静,才不声不响地进来。
傅致钧在床边定了定,静静地看着她。
萧姝眼睫颤了下,似乎下一秒就会醒过来。
然而她的眼皮才拨起一道缝,里间茫然的混沌还没散开,就再次闭上了眼,轻声嘟哝了句,“致钧啊。”
自然而然的亲昵语气,一字一字,带着高烧引起的灼热呼吸。
仿佛惊雷般劈裂重重乌云,在他头顶蓦地炸开。
心中已起了惊涛骇浪,傅致钧脸色却还很平静,他死死盯着昏睡中的这人。
萧姝翻了个身,烫到发红的小手胡乱摸着,揪住他的袖口,发出娇软的鼻音,撒娇似地摇了几摇,又抬起腿,似乎想伸出脚尖踢他。
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腿才抬了一点,又收了回去。
那是两人曾经独处、她半睡半醒时,重复过无数次的动作。
不足为外人知晓的隐秘。
傅致钧呼吸一紧,习惯了高速运作的大脑,已经没办法正常思考了。
整个人都快要炸掉,要发疯了!
可他还是极力地忍耐着,忍到齿关被咬得发酸,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才试探性地唤了她一声。
“萧姝。”
天知道他的声音抖得有多厉害!
没有回应。
傅致钧一个人在她床边立了很久,直到医生进来,才匆匆离开。
他径直杀进了她在公司里的宿舍。
简洁,干净,没有任何可疑的痕迹。
可他的心情如此急切,迫使他丢开了所有风度,活像土匪一样地去翻箱倒柜。
终于,在那张床最深的角落里,他找出一个带密码的笔记本。
傅致钧捏着那本笔记,指尖微微颤栗。
他耐心地去试密码,试了她在这个世界的生日,试了她原本的生日,可是全都不对,最后他试了自己和她在一起的那天,终于,随着一声细微的响动,笔记本被打开了。
清隽秀美的字迹,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傅致钧浑身每一寸细小神经都被刺激着,皮肤下每一处血脉都在极力偾张,他欣喜若狂地继续翻下去。
都是平淡琐碎的日常记录,他却一字一字地看过去,目光里闪烁着嗜血的贪婪。
翻到最后那页时,却变成了他不认识的语言。
他立刻找人翻译,终于得出了结论,那是一个日期,以及一个地址。
日期是他喝醉被她送回家的那天,地址是小姑娘的弟弟现在的住处。
或许是他喝醉那晚,吐露出了心底最深处的念想,甚至提到了小姑娘的弟弟,结果让她给听到了。
傅致钧立刻给小姑娘的弟弟打电话,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对方。
“哎!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长得白白瘦瘦的,鼻梁上有颗小痣,挺漂亮的一男孩儿,走在路上特别耀眼,看起来像是明星啊。。。”
“就在我们家附近,撞见过好几次呢!感觉他一直盯着我看,那眼神脉脉含情的,我还以为这小子对我有意思,想上去和他搭个讪,结果还没靠近,他转身就走了,你说这人奇不奇怪。。。”
那头的人有些困惑地说着,傅致钧没吭声,直接挂了电话。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
心中蔚然若晴空,那是淋漓尽致的骀荡,自他的小姑娘死后,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快活。
傅致钧觉得,自己已经抓到了本质的东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等萧姝醒来,当面去找她对质。
她应该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可是却没在他面前承认,那或许是因为她心中还残余着怨恨,又或许是,她已经不再爱他了。
不论怎样,即使她想要了他的命,他也是决计不会放手的。
他心中沉睡的猛兽已然醒来,蠢蠢欲动着,只待脱出牢笼的那一刻。
那一刻,不会远了。
终于,在一天一夜后,萧姝彻底退了烧。因为这次意外,她已经耽误了好几天,职业素养不允许她再耽搁下去。
她挣扎着想出院,却被助理竭力拦住,面对她的追问,助理却支支吾吾。
萧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在她意外知道,那天是傅致钧将她抱去医务室,并且拦住了助理时,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来。
傅致钧肯定知道她是个女人了。他会怎么对她?按照他如今的行事风格,她的下场绝不可能好。
助理阻拦自己出院,是不是因为傅致钧不想让她拍那两部戏了?那两个角色换人,只是他一句话的问题。
而她将成为一枚无用的弃子,身上还背负着三千五百万巨债。
越是胡思乱想,心中的无力感越浓。
除非她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个世界的任务。
她捋着小仓鼠的脑袋,不安地问它:“438,主线任务完成度一直没动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仓鼠梳理着自己油光水滑的毛毛,慢条斯理地说:“关键点在黎心媚身上”,顿了下,补充道:“你和她这样冷战可不行。”
她还想追问,小仓鼠却不肯吐露更多了。
一阵脚步声渐渐传来,听起来沉稳有力。
她抬起头,对上了傅致钧英俊的脸孔,那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眼底流光晦暗,仿佛漫无边际的深海。
萧姝轻轻叫了他一声。
他拉开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双手优雅地交叠,勾着的唇角漾起点笑,可在那抹笑意之下,却分明极力忍耐着什么。
“这么急着出院?”他淡淡地问。
“怕耽误剧组拍摄进程,毕竟。。。我还是个新人。”她垂着眼,尽量忽略他语调里的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