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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着唇,慢慢攥紧了手指,掐得掌心一片青白淤痕。
“就这样。”傅致钧皱了下眉,轻描淡写地说道,合上了茶盖,似乎不大耐烦。
并没有正眼看她。
萧姝敛眸,睫毛扑闪了几下,雪白脸颊上流露出几分失望。
导演立刻会意了傅致钧的态度,挥了下手,示意萧姝出去。
在萧姝的身影消失后,导演才试探地问道:“其实这孩子试的这场戏,表现还挺不错的,您怎么不给他。。。”
剩下的,导演没有说完。
傅致钧放下半边手臂,摁捻着另外那只手腕上的一串佛珠,双目虚空着,淡淡丢下一句,“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少年男主的角色已经内定了,对方虽然没什么演技,可背后实力雄厚带资进组,今天这一波试镜,不过是表面功夫而已。
纵然导演对刚才那男孩子的表现很满意,最终也是拗不过资方的。
傅致钧自认是个没同情心的人,哪怕方才那男孩面上的失落,其实已尽收入他眼底,可他内心却毫无波动,若非要说起了一丝半点的涟漪,那也是他不满那男孩的名字。
那个名字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痛,合该专属于早已安眠地底的那个人。
而世上,再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了。
傅致钧自嘲地笑了笑,起身,出了面试间。
淡淡一瞥间,他脸色忽然冷了下来。
旁边专属化妆室半掩着的那扇门后,正对着镜子的椅子上,坐着个身穿黑色皮衣的女人,侧脸轮廓深邃,面部线条陡峻,一头酒红的发极短,露出麦色的耳廓和后颈,她嘴角斜夹着一支细细的烟,怀里搂着个年轻的女孩儿。
两人姿势极是亲密,时不时地打个啵儿。
傅致钧立在门外,面无表情地望着那个双颊潮红的女孩,直到那两人终于注意到他。
“出去!”
他的语调不高,通身的气势却很骇人。
那女孩瑟瑟缩缩地下来,大气都不敢多透一下,立刻出去了。
“砰”地一声,傅致钧重重合上了门。
酒红短发的女人轻嗤了声,凌厉的眉峰一挑,似笑非笑地说:
“哟,这又是在生哪门子的气?瞧!把我的小宝贝儿都吓跑了。”
傅致钧敛了眉眼间的戾气,静静地盯了她几眼,声音喑哑微沉,带着警告。
“傅可心,你平时在外面胡闹,我是管不了你!可你在我眼皮子底下乱搞,我是绝不会纵容你的。”
“乱搞?那些女人一个个地往我身上扑,我又不是像你这样的苦行僧,能有什么办法呢?”傅可心磕了磕烟灰,嬉皮笑脸地应他。
顿了下,语气随意地说:“对了,哥,刚才我那小宝贝儿你觉得咋样?演个贴身伺候男主的宫女,总绰绰有余!”
“你想都别想。”傅致钧一口回绝了她。
那女孩还没消肿的双眼皮,就像是镰刀割出来的,合上那能戳破人的下巴,玻尿酸的脸,看不到孔的鼻子,整个儿一金角大王。
这样的脸上电影大屏幕,效果绝对堪比惊悚片。
傅可心了然,轻“喔”了声,翻开手机相册,凑到他面前,轻轻滑了几下。
“看看这个,这个可不是整容脸,长得漂亮水灵,床上活儿也够好,人一会儿就到,你要是喜欢,我叫她今晚去陪你!”
“啪”地一声,她的手机直接被傅致钧打飞了。
打得明明是手机,却如火辣辣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她脸上。
“傅致钧,你什么意思?”傅可心翘起下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
傅致钧抬手,松了松衬衣的领子,慢条斯理地说:“你如果不想在圈内混了,我明天就替你宣布退出歌手界。”
傅可心气得双肩发抖,目光刹那间暗沉无比。
“你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傅致钧,你太过分了!我变成现在这鬼样子,还不是你害的你在替那个女人报复我是不是?你心里除了那个女人还有什么?你凭什么毁了我的人生?你告诉我!你说啊!”
傅可心一步步逼近,朝他咆哮着,飞了他半脸唾沫星子,那张狰狞的面颊上,肌肉微微抽搐着。
隔着一块薄薄墙壁,隔壁逼仄又昏暗的换衣间里,刚刚换下戏服的萧姝,听到兄妹二人的争执,面上不由怔了一怔。
在她印象里,傅致钧和傅可心这对兄妹,感情一直很要好。尤其傅家是子孙众多的大家族,傅致他爸钧前后娶了三任老婆,兄弟姐妹之间感情淡薄,而傅致钧和傅可心都是原配所出,在傅家关系自然是最亲密的。
她和傅致钧在一起时,傅可心在华语歌手界已经很红了,对方一开始还有些瞧不起她,后来她陆陆续续拿了许多奖,以实力证明了自己后,傅可心对她才变了态度。
原本那个傅可心,是个有些刁蛮的白富美,本质上并不坏,和傅致钧说话也绝不是这样的态度。
这几年,傅可心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和傅致钧之间的关系为何这么紧张?而她口中的那个女人,又到底是谁呢?
萧姝微微蹙起了眉,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
她忽然响起自己死的那天,她看到公司官微公布傅致钧的恋情,实在难以置信,立刻拨打了傅致钧的号码,接电话的却是傅可心。
对方告诉她,傅致钧不想再听她的声音,也从来没喜欢过她,不过当她是个床伴罢了,希望她识相一点,不要再来纠缠。
然后就挂了电话。
时至今日,傅可心语调里的轻蔑,那不加掩饰的嘲讽之意,还萦绕在她耳畔,无比清晰。
正一下一下搏动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痛了起来,似乎有针细细密密地扎在她的心尖上。
痛得她脑子似乎生了锈,里头一片空白。
隔壁间短暂的沉默后,傅致钧的声音让她回过了神。
“没有人可以毁掉你的人生,除了你自己。傅可心,你好自为之。”他声线冰冷,一字一字地说道。
说完就出去了。
傅可心盯着傅致钧的背影,五官渐渐扭曲。她尖叫出声,将化妆间砸了个稀巴烂。
萧姝趁着隔壁的混乱,偷偷溜出了换衣间。
北方的天儿,已经有些冷了,经纪人将手揣在衣兜里,双目灼灼地黏在他脸上,着急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出来的这么慢,是不是有戏?”
萧姝摇头,叹了口气,“没有。这角色估计已经内定了!”
经纪人半张着嘴,失望地“啊”了一声,正在路边拦出租的手无力地垂下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害咱们白跑一趟吗?不带这么耍人的。。。”经纪人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想想买群演送机花的那笔钱,心里肉疼得紧,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旁边一辆出租滴了两声,萧姝正要过去上车,被经纪人一把扯住手臂。
“打什么车啊?坐地铁回去。”他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这个小气鬼!
一路无话,两人坐地铁回酒店后,又买了当晚的经济舱飞回去,飞机降落时,已经过了凌晨。
经纪人掏出手机,按了开机后,一条新闻自动跳了出来。
才看了一眼标题,他脸上的那抹笑凝住了,手抖了好几下,终于点了进去。
等看完全部内容,他脸色颓败,浑身僵硬,缓缓地扭过头。
望着她的目光里一片死寂。
第78章()
“公司破产了!乐坤娱乐倒闭了!sept也tm解散了!”
“这群狗。日的!还老子工资!还老子血汗钱!”
经纪人身躯一颤;缓缓滑到了地上;双手抱起头;难受得涕泗横流,分明是两百来斤的壮汉,这会儿却哭得像个孩子。
乐坤娱乐这个公司;以前她是听说过的;因着野鸡式的管理模式;各种啼笑皆非的公关事故,被粉丝们轰炸;稳居最希望倒闭的经纪公司冠军宝座。
没想到,现在真的倒了!
实在让人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萧姝无奈地笑了笑;蹲身递了张纸巾给他;轻声安慰他:“倒了就倒了!”
她不说话还好;一开口;经纪人哭得更厉害了。
萧姝头都要炸了,好不容易安慰完这个小哭包,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了家。
萧家的房子是栋三层的灰色别墅,外壁覆满了爬山虎,看上去颇有些年头了。
当初黎心媚嫁给萧泽明时,以为自己钓了一个凯子,没想到萧家只是表面看着光鲜,压根就没多少家底;而且萧泽明他爸嗜赌;在她俩结婚后不久;就赌得掏空了整个家底。
最后只剩下这栋老别墅。
黎心媚那时本想离婚的,没想到被检查出怀了孕,她想去把孩子做掉,医生却告诉她,她之前流产了太多次,如果这次再打掉,以后就怀不上了。
后来她生了双胞胎,眼见拍戏无望,自己还别无所长,萧泽明又待她极好,她渐渐歇了离婚的心思。
呵,只不过这不离,还不如离婚呢!
家里黑魆魆的,萧泽明最近出差,而黎心媚还在外面和小白脸鬼混,压根没有回家。
萧姝悄悄上了楼,刚要拧开自己的房门,对面那扇门突然开了。
昏暗的廊灯下,有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美少年,探出了半边身子。
“怎么回来这么晚?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少年忧郁的双眸里,拢着幽幽的光。
两片微抿着的薄唇,看起来分外嫣红。
“飞机航班太晚,手机又没电了,哥,你怎么也还没睡?”萧姝揉了下眼,朝他笑了笑。
少年默了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在她转身时,对着她的背影迟疑着说:“以后,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萧姝回头,诧异地挑了挑眉。
“乐坤既然破产了,妈应该不会逼你再替我做这么多事。。。”
少年吞吞吐吐地说着,白皙如玉的侧脸上,泛起了一丝羞赧的红晕。
他实在太愧疚了。他的妹妹,这会儿应该在学校里,享受着最单纯的校园生活,可因为他的心理障碍,她不得不顶替他,替他去面对外头的世界。
少年目中的难堪和羞惭,尽数落入了萧姝眼底。
她拉着少年进了屋,两人在阳台边立了半晌,微凉的夜风徐徐拂过,将她面上的疲色吹散。
她忽而轻笑,湛亮的眸光凝视着他,轻笑着说:“哥,这不是你的错,你也是受伤害的那一方。别为我难过,真的,我都是自愿的。”
少年定定地望着远处阗黑无边的夜色,面色有些惘然。
他慢慢说道:“你是女孩子,我不应该一直躲在你后头。”
“咱们兄妹间何必分个彼此?哥,你要真是过意不去,那就早点强大起来,好好保护我呀!”萧姝歪着头,朝他眨了眨眼。
两人相视一笑。
夜风鼓荡,将他快没过睫毛的黑发撩乱,他递了只耳机给她,轻声问:“听歌吗?”
萧姝接过耳机,往耳廓里一塞,蓝调的乐声缓缓流溢着。
舒缓的音乐冲淡了空气里残余的那丝悲伤。
许久,少年低着头说:“多听听ch的歌,心情就会快乐很多。”
这话只不过是安慰妹妹罢了!
他半边嘴角分明扬起了一丝笑,可在她看不见的角度,那笑却有些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