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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璟安临廊而立;拥着萧姝;双目静静地凝望那轮圆月。
萧姝靠在他肩颈处,轻声问道:“陛下可是有心事?”
傅璟安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并无。”
萧姝撑起小脑袋,唇角笑容苦涩,“陛下又何必瞒我?”顿了一顿,“成王和世家勾结蓄谋不轨,必是给陛下带来了许多困扰。”
虽然傅璟安如今对她几乎百依百顺,但在成王的事上,他却有意防备着她。
成王不仅是他的情敌,更是他的政敌,意图谋害他的性命,染指他的帝位,无论如何,他都是容不下他的。
他既然防着她,她便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果然,傅璟安听到这话后,身形僵了一瞬。
萧姝忽而退开半步,在他面前跪下,俯伏于地。
“元宵之夜成王算计陛下,陛下虽知晓背后主使,却一直秘而不发,不过是忌惮于成王手底下那十万兵马,而今成王看似势大,来势汹汹,其实不然,他手下将士未经大战,如何能与陛下的亲兵相比?再则世家内部也是勾心斗角,人心不齐。所谓成王拥趸,不过是浮沙雕建的城堡而已。”
语调不高,却掷地铿锵。
傅璟安讶异地皱紧了眉,他倾身将她扶起,握紧了她的双手。
“你真对朕如此有信心?”他声音低沉。
萧姝明眸含着盈盈的笑,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自然。在妾心中,陛下是这世间最英伟的男儿。”
傅璟安双眸湛湛,盯了她良久,才开口道:“若是朕要亲自去做一件极危险的事呢?万一败了,等着朕的唯有万丈悬崖。”
萧姝面色不变,四目相对间,她说:“若有万一,妾愿陪陛下赴死。”
她的语气是那么坚决,透着些浸了月色的温柔笑意。
傅璟安心底似有暖流无声暗涌,他紧紧地抱住了他,脸颊贴着她柔顺如绸缎的长发。
“朕不会死,朕也不许你死,朕要你一直一直陪在朕身边。”他目中饱含深情。
明皎的月光下,两道身影交。缠,安静地拥吻。
六月底,傅璟安忽然旧疾发作,因着早年在战场的寒毒之症加剧,几日后他陷入了昏迷。
内阁重臣和诸位宗亲纷纷进宫,亲自探望他之后,才确信帝王确实昏迷不醒。
无药可治。
一时间,朝中人心惶惶。
傅璟安后宫空置,并无子嗣,先帝也子嗣不丰,年长的几位皇子在夺嫡之争中或殒命或身残,至于年龄最幼的小皇子,早在几年前的时疫中病逝。
在以荥阳萧氏为主要势力的造势下,很快由成王继位成为朝中上下的共识,连原本对傅璟安中心耿耿的内阁,也无力再反对。
成王府前车水马龙,门槛都快被踏破了,连带着之前灰头土脸的荥阳萧氏,也再度扬眉吐气,出尽了风头。
但这些,都和萧姝没关系。
傅湛元到立政殿时,萧姝正伏在傅璟安的龙床边,轻轻替他擦拭着脸脖,她柔和的眉眼是那般专注,连成王的靠近,都似乎没有察觉。
这二人之间亲密如斯,即使此刻傅璟安仍昏睡着,却有一种旁人无法插。入的默契。
她的眼里,只有榻上这一人而已。
傅湛元隐隐感到嫉妒。
这个被他利用了数年的女人,不是一向对他死心塌地,甚至愿意为他去死的么?而且她不是一直厌恶傅璟安,恨不得置他于死地么?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傅湛元莫名觉得眼前这幕刺眼,他低咳了声,萧姝终于起身,扭过头来。
她的目光冷漠至极,再也寻不到他曾经熟悉到厌烦了的崇拜和痴迷。
他朝她靠近了一步,还来不及说话,她立刻目露厌恶,快步退开几步,屈膝福了福,转身出去了。
傅湛元盯着她的背影,温雅的面上渐渐挤出一个扭曲的狞笑。
萧姝回到重华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完之后整个人恹恹的,半点胃口都没有。
“姝姝,告诉你个好消息,你怀孕了。”小仓鼠搭着小爪子,语气悠然。
“知道了。”萧姝眸中掠过一抹异色,淡淡应道。
自从上次开诚布公谈论成王,傅璟安便将他的全部计划告诉了她,两个人之间真正的亲密无间起来。
他一直很想要个孩子,属于他和她的孩子,如今他终于得偿所愿,可惜他却不在她身边
出于安全考虑,怀孕之事,她必然是要先瞒着其他人的。
尽管萧姝有意遮掩,但她还是难以自制地变得嗜睡,有时一睡就是小半日。
这天她睡得格外沉,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重华殿了。
心中虽在无声嗤笑,可她面上却端着惊惶模样,娇娇怯怯地呼声求救。
门终于开了,一道人影长身玉立,挡住了她的视线。
果然是傅湛元。
他跨过门槛,缓缓走了进来,面上含着春风般的笑意,那笑却无端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必叫了,成王府内,无人能救你。”他的嘴角不羁地扬了下。
“你想做什么?”萧姝咬紧了唇,冷声质问。
“两日后便是本王大婚。”他脸上笑容愈盛,不紧不慢地说。
“那与我何干?”萧姝冷冷别开了脸。
“你不是一直想嫁给本王么?嫁衣本王都为你备好了,你试试看合不合身!”傅湛元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侍女鱼贯而入,捧着大红的喜服和绣鞋。
“谁说我想嫁你?傅湛元,你真让人恶心。”萧姝嘴角噙着冷笑,眼底尽是讽色。
四目相对间,傅湛元兀自笑了笑,踱步至她身边,悠悠道:“你不会还在指望傅璟安?我不妨实话和你交代,他是不可能醒过来了,你在他身边这些时日,他连个一妃半嫔都不肯封赏给你,不过当你是个玩意儿罢了!本王却不同,朕的王妃之位,合该属于你,不日本王登基,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他眼中的自得意满,怎么都掩不住。
萧姝却暗暗翻了个白眼,笑着道:“萧娉婷的肚皮,已经快显怀了!难为你背信弃义,却还在我面前若无其事说出这种话!若是这些话穿到萧家耳中,我那疼女心切的爹娘,莫说不会再助你登上帝位,恐怕恨不得能将你生吞活剥!”
傅湛元目光微顿,轻描淡写地道:“那也得萧家有那个运数,活到本王登基之日。”话音一转,语气柔和了几分,“左右这些事和你无关,你安心待着,本王自会娶你。”
“上回你也是这么说的,转头你便要索我性命。傅湛元,信你还不如信条狗!”萧姝语气讥诮,一字一字,透着无比的嫌恶。
傅湛元脸色一沉,额角青筋抽搐,又生生忍住心头那股灭顶的怒火,命下头人将她看好了,旋即冷冷拂袖而出。
门再次被紧紧闭合,只余萧姝一人,以及桌上红的耀目的喜服。
可笑至极。
她不哭不闹,到成王大婚这日,乖乖任喜娘梳妆打扮,而后被扶上了软轿。
软轿行经一处时,忽然停了下来,一双修长温热的手,轻轻牵她出了软轿。
盖头下,萧姝的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姝儿,我来了。”傅璟安在她耳畔低低地道。
萧姝揭开盖头,欢喜地望向他,只见他眸底的亮彩,竟是比星河更加璀璨。
她伸出手,坚定地反握住了他的,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圈。
远远的,筵席的欢声笑语飘了过来,席间一派觥筹交错,萧父坐在上首,乐得合不拢嘴,萧夫人听着身旁贵妇们的各种恭维,别提有多舒坦了。
直到躬擐甲胄的兵士悄然出现,手中剑芒闪过,将他们团团围住,他们才回过神来。
“荥阳萧氏,戕害陛下,祸乱超纲,罪不容诛,得成王令,立杀之!”为首那人下了命令。
血光四溅,惊呼哀嚎声猝然响起。
红彤彤的幔帐边,傅湛元面色夷然,带着目空一切的轻笑,挑开了榻边女子的盖头。
下一秒,他的笑容凝住了。
萧娉婷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忐忑地娇唤一声,“王爷。”
“怎么会是你?”傅湛元咬牙切齿地问。
萧娉婷不明所以,倾身凑近几分,靠近他怀里,娇羞一笑,“王爷,是我,娉婷啊!”
傅湛元随手一推,萧娉婷没有防备,趔趄后退几步,肚子正好撞在立柱上,登时惨叫一声,血从两腿间流了出来。
“孩子。。。我的孩子。。。”萧娉婷疼得脸色煞白,颤抖的手上全是血。
“来人!”傅湛元皱着眉,朝外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一片死寂。
第48章()
在傅璟安身后;乌压压的兵士,如黑色潮线般涌了过来。
待看清副将模样,傅湛元立时大喜;指着傅璟安;得意地高喝一声:“来人;将他拿下!”
却是无人动半步。
“将他拿下!”傅湛元拔高音量,再次下了命令;一滴热汗倏然自他额头滚落。
傅璟安冷笑一声;抬了下手;雪光破空而来;一柄寒刃架在了傅湛元脖颈处;直抵咽喉。
“成王,你输了。”傅璟安一步一步走到璟湛元身前,站定了,唇角微动;挂着玩味的笑。
“你。。。”傅湛元面色灰败,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眼前之人。
“你自以为算无遗策,殊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今你封地十万将士,尽数已落入朕手,剩下一千府兵,不过强弩之末。”傅璟安笑得云淡风轻;上前半步;倾倾幽幽道:“朕还要多谢成王叔成全;今日替朕铲除了这些世家。”
傅湛元身形一晃,几乎跌倒在地上。
大势已去!大势已去!都完了!
他以为自己是执棋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原来不过是这局中,败得最为惨烈的棋子!
傅湛元眸底的光,彻底黯淡了下去。
很快,傅湛元连同失血昏死的萧娉婷被押了起来,等待着帝王的处置。
远处宴席间的杀声渐渐散了,随着盛夏的热风,隐隐绰绰传到耳畔。
傅璟安目露肃杀之色,正要领兵前往,却听萧姝道:”陛下,我想随你一道去。”
碎掉的盘碟,合着殷红的血,没了生机的尸体,地上一片狼藉。
荥阳萧氏的嫡系,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屠。杀。
萧夫人歪倒在地上,捂着脸痛苦的呻。吟着。她脸上血流汩汩,一道剑痕自她右眉劈下,贯穿了左侧下颌,剑深入骨。
那张冠绝京师的美艳脸孔,彻底毁了。
萧父身中数剑,浑身血肉模糊,此刻只剩一口气在。
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扑鼻而来,萧姝立刻捂紧了口鼻,强忍住心口那股呕吐之意。
傅璟安很是不忍,轻轻圈她入怀,转了个身,紧张地问:“姝儿,你怎么了?”
萧姝抓住他的手,轻轻覆在自己腹部,眸光发软,柔声道:“陛下,我。。。我有孕了。”
傅璟安怔了下,脑中一片空白,旋即灭顶的喜悦涌了上来,他目光亮得惊人,语无伦次地问:“你。。。咱们有孩子了?”
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场看着,他非得抱着她转上好几个圈!
萧姝郑重地点了点头。
傅璟安感到一阵手足无措,自我纠结了半晌,故意沉下脸斥她:“胡闹,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