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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
郑氏无奈极了,连连的叹气。
高孝礼看在眼里,一个劲儿的摇头,又同几个小辈儿使了眼色,示意他们退下去。
崔旻三人这才起身告了礼,一路退出了此间。
高孝礼只等人尽退了,才安抚了郑氏几句,后话不提。
却说到了这一日傍晚时分。
皇帝尚在清风殿中批阅奏折,其素却匆匆疾步而来。
“出什么事了?”皇帝借着烛光,一眼看见其素的神色,搁下奏本,问了一声。
其素上前去,躬身礼了礼:“侯夫人和小公子一行,明儿后半天就能进京了。”
“明儿?”皇帝声沉了沉,摸着下巴,眼中全是深思。
其素嗯了一声:“刚刚送来的信儿,因您之前连下了三道旨意去催,他们一路上也不敢耽搁,赶的挺急的。”
皇帝沉默了许久后,咂舌道:“你去叫太子来。”
其素心里咯噔一下,忙嗳了声儿,退出了清风殿。
从此处到太子东宫,是需要些路程的。
其素脚下走的很快,一点儿也不敢耽搁。
等到了太子东宫,见了太子还在读书,他放慢了脚步凑过去请安。
太子斜眼扫过去,见来人是他,才放下书册,正眼看他:“父皇叫你来的吗?”
其素是天子近侍,他出现在东宫,那就必定是皇帝有旨意。
其素忙点头颔首:“陛下传殿下去清风殿一趟。”
太子几不可见的蹙了眉,旋即站起身来,往架子上去取了件玄色外衫:“那就走吧。”
其素稍稍错开身,叫他先往前行,自己紧跟其后。
从东宫出来,踏上往清风殿的路,二人谁都没说话。
大约过了半刻钟,太子头也不回的冷声问了句:“这个时辰叫我去,是有很要紧的事情吧?”
其素心里其实是有数的,但是他哪里敢随意的说呢,就更把头低了下去:“奴才不知。”
“嗯?”太子脚步一顿,回过头来深看了他一眼。
一眼过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嗓子。
其素立时感到一阵压迫。
他这一辈子,伺候了两位君主,眼前的太子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竟能叫他心生一股惧怕。
其素缩了缩脖子。
太子却没有再追问他,只是盯着他看了会儿,眼中明灭几变,终究没说什么,径直提步往清风殿去了。
待入了殿内,皇帝早已将一摞奏折看了大半。
太子上前问了安,皇帝随手指了殿中一字排开的太师椅叫他坐。
待人坐定了,皇帝才开了口:“你明儿一早就动身吧。”
其素刚步回皇帝身侧站定,听闻此言,显然一愣。
太子却是自进了清风殿后,目光就一直悄悄地放在其素的身上。
此时见他举动,心下冷笑。
老狐狸,果然是知道父皇用意的。
“前头不是说后儿一早启程吗?”太子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看向皇帝那头。
皇帝似乎也没打算瞒着他,挑了眉:“才得了信儿,你外祖母明天下午进京,朕没打算叫你见她,所以你还是趁着早启程的好。”
太子心一沉。
外祖母?
他长了十几岁,这三个字从没叫出口过,父皇口中说的这位外祖母,他更是从来也没见过。
这里头是出了什么事儿?
她不是该颐养在云南吗?好好的怎么会进京来呢?
看来,其素是什么都知道,但他什么也不说。
太子仰脸儿看过去:“儿臣不大懂……她不是在云南吗?”
“先前是朕传召他们进京的,不过嘛……你不能见她就是了。”皇帝手里还有一本奏折,故而他也没抬头,只是平声说道。
太子哦了一声,声儿里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情绪来。
皇帝自然也知道,对云南,小太子是没多少感情的,于是他放下奏折:“明儿一早朕会让人去通知崔卿和燕翕他们,你们这回走,朕就不去送了。上一回公孙的事儿,焉知是不是太过张扬,才惹了人惦记,生出后面这许多事端来。一路上要记得谨慎二字,便是到了江南,也不要张狂孟浪,你是太子,不要做出什么有失体统的事情,叫百姓们笑话。”
太子听这话说的严肃,便站起了身:“儿臣谨遵教诲。”
367:殿下英明()
皇帝知道他一向叫人省心,就同他摆了摆手:“别的没什么好叮嘱你,这次江南的差事,你若是办好了,等回到京城,书房就不用去了,随朝听政吧。”
太子眉心微动,显然是极高兴的,只是很快就压制了下去,不动声色。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喜怒不露于形色,他做的虽还有些欠缺,可这个年纪上,已经很不错了。
于是皇帝的神色更柔和了些:“你去吧,叫其素送你出去。”
其素便忙躬身,退下殿中去迎太子一把。
他临往下去时,看了一眼皇帝,果然瞧见了一个眼色,故而心下便有了主意。
太子恭敬端了一礼:“儿臣告退。”
等到其素同他一起出了殿,下了清风殿外长长的青石台阶,太子才长出一口气:“现在可以说了?”
其素一怔,笑的有些尴尬。
太子站定,冷眼看他:“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明明不是打小服侍父皇的,却能做的比刘内臣更好。”
“殿下太抬举奴才了。”其素腰弯下去,始终端着一副恭敬地姿态。
太子不以为意:“你真的是个聪明人。但凡父皇不松口的事情,一个字儿也不会往外头说,便是对我,也不松口。你很好,确实很好。”
其素稍稍松了口气:“御前服侍的人,若做不到这一点,便不配在御前了。”
太子嗯了一声,叫人不辨喜怒。
其素这才提起前话来:“侯夫人进京,确实是陛下去的旨意,借的由头——”他拖了拖音,略抬眼,看了太子一回,“是贞妃娘娘病重。”
闻此言,太子倏尔眉头紧锁:“我母后……”
太子惊讶之余,母后二字脱口而出。
其素忙拱了手:“殿下慎言。”
太子眼神暗了暗,晦涩难猜:“母妃不是已经……父皇此举,是要扣下他们做人质了?”
其素心道这位太子果真聪明,不过也是,人说父子连心,陛下此举又不是极难懂的行为,他只听一句就明白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其素点点头:“陛下是以防万一。”
太子啧了两声:“怪不得要把我支到江南去了。”
其素沉默下去。
大约有半盏茶的功夫过去,太子盯着清风殿看了两眼,深吸了一口气:“我外祖母……她一个人来的吗?”
其素摇了摇头:“甄府的小世子是一起上京的。”
太子负手在身后,双手握在一起,关节处隐隐发白。
这样看来,外祖父是没有反意的。
不然他不会叫甄府的小世子一起来,即便是父皇下旨,他满可以借故推辞,只消一句病重卧床,山高皇帝远的,父皇还真的跑到云南去看看人究竟病没病吗?
念及此,太子不由的叹了口气:“父皇是不是……太过于赶尽杀绝了。”
其素一惊,心尖儿都颤了颤:“好殿下,这个话,从此可再不要说了。”
太子也不过是一时的出神,这会儿叫其素提醒了一句,立时吓出一身冷汗来。
他刚才说了什么?
那样的怨怼之言,他如何能站在清风殿外,说与其素听?
其素轻咳了两声:“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殿下虽然十几年来未曾听政,可总该知道,云南那处事端频频,云南府几任知府都曾上书参表,甄府……委实不怎么规矩。这十几年了,陛下够宽容的了。”
太子深吸了口气:“我倒不是可怜他们,只是从今次的事情看,外祖父并没有反心,这也是事实。”
“甄大人,只怕是不敢反。”其素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冷。
太子眯了眼。
其素好像一直都是很好说话的人,对谁开口语气都是和善的。
“你的意思是,他纵然手中握着云南,也心里有数,不敢同天下相抗,所以父皇下旨要拿他发妻、拿他亲孙,他也欣然接受了?”太子摸了摸下巴,盯着其素问道。
其素此时竟也丝毫不惧,反倒笑了笑:“您这个拿字,用的妙极。甄大人是如何想,奴才不知道。只是大家都是聪明人,陛下此举是何用意,甄大人心里估计也存了疑影儿。奴才也跟您说句实话,贞娘娘二十来年都不同云南来往,即便是真的病重,陛下也不会下旨召他们来。再退一步,侯夫人是贞娘娘亲生母亲,娘娘若病重,叫夫人进京,这也没得说,可那位小世子——”
他拖了拖音,没再说下去。
太子抿唇,心里什么都明白。
甄府这位小世子,论理还得叫自己一声表兄。
母妃纵然真的病重,也没道理叫他一起入京看望吧?
所以他之前说的话,也许是对的。
外祖父明知道父皇此举是什么意思,还是任由发妻亲孙进京来了。
可是这样一来——
太子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那不就是妥协了?”
“可是此时再来妥协,还有什么用呢?”其素摇着头,“早年间甄家人在云南胡来,甄大人但凡管上一管,何至于如此?更何况,殿下莫不是忘了,贞宁三年,太后做整寿时,朝廷开的那场恩科,云南闹出了什么事吧?”
太子一时噎住。
贞宁三年时,他不过刚刚七八岁而已。
可是皇家的孩子成熟的早,再加上他从落生就被寄予厚望,早早就进了书房进学。
那一年,朝廷开恩科,云南府出来的学子成绩个顶个的好,可到了殿试上,却全都成了笑柄。
这其中是什么缘故,不用问,也清楚了。
这件事情最后不过是处置了那一科的主考官并着几个不大不小的官员,连带着云南的知府等人也一并贬了下去。
但是年岁渐长,再去回想这件事,方知道,事情远没有这样简单。
云南府中,甄家一手遮天。
这样的事情,若说同甄家无关,谁会信呢?
其素见他沉默下去,才叹了口气:“那可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场恩科,他这样落陛下的颜面,陛下当年能忍下来,不过是看在娘娘的份儿上,再加上……”
“再加上登基不久,动不了他们。”太子冷眼看过去,打断了他的话,自个儿开了口,“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我绝不会插手叫父皇为难就是了。”
“殿下英明。”其素深深地一礼,只说出这四个字来,便再没别的话。
368:直呼其名()
皇帝说是第二天一早再叫人去通知崔旻和燕翕,可实际上头天夜里就已经打发了人去传了话。
第二日一大早,众人便已经整装待发,在顺安门这处等候太子一人而已了。
只因这回南下是皇帝不欲大肆宣扬的,故而一行人便没再去皇城之下聆讯。
太子的车架出现在顺安门的时候,崔旻他们几个已经等了近半个时辰。
只是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面前这个,毕竟是当朝的太子。
而且前头燕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