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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中本来被乌云遮住的月光一下子跳了出来,将那条大蛇的元身照的更加清晰。
尧月的目光被那巨蛇下身两只拖在地上,类似小足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再看看这条巨蛇身上的鳞片,透亮的黑色中隐隐发青。
这恐怕是一条将要成形的蛟!
百年蛇,千年蛟。
如果眼前真是一条蛟,尧月恐怕此刻也难以招架,一条灵力低下的龙,如何跟灵力高强的蛟对抗。
尤其是她还要护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鸣玉跟青鸟。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你这样设下陷阱,吞食路人是犯了天规。”尧月呵斥。
巨蛇一怔,灯笼一样的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只要得道飞升成蛟,我就不用再匍匐于地上,受人白眼。吃一两个人,又怎么样?尤其是你们这样身上带着灵气的,我更加喜欢。”
尧月冷笑,这蛇精只知道吃了有灵气的人可以增长修为,可是这样急功近利的行为也极为损伤阴德!
在历劫飞升成龙的时候,只怕会遭遇更重的刑罚,轻则打回元身,重则魂飞魄散。
她站起来,将鸣玉往身后护着,一把寒冰剑悬在手中,紧紧盯着大蛇的一举一动。
慢慢逼近的大蛇忽的长舌一吐,尧月几乎是同时挥剑而出,却是直直朝着它的七寸而去。
大蛇一慌,显然不曾料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面对他的进攻不但不慌张,更是直奔他的要害,不禁有些慌乱,急急忙忙一闪。
大尾巴划出一条弧线,砰地撞到密林的树上,一颗磨盘大的树木应声而断。
尧月这一剑挥去,本是打算一举击杀大蛇,就算不能,也要伤到他。
可是她太久没有用过寒冰剑,体内的真气损耗地太过厉害,这一击杀的动作让她脸色瞬间就白了。
大蛇也乖觉,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厉害,也看出她此刻也有些力竭,吐着芯子慢悠悠地看着尧月。
“我不伤你,我只要你们其中一个。你把,那个少年给我,我就放了你。”
这条大蛇居然跟她谈起了条件。
尧月握紧寒冰剑,对大蛇落在鸣玉沉静睡颜上贪婪的眼神十分厌恶,“休想!你可知道他是谁?”
大蛇问,“谁?”
“青丘帝君的儿子。”
大蛇一怔,哈哈哈大笑起来,“青丘?小姑娘,你是多少年没有出来了?居然连青丘已经不存在了都不知道?”
僵持()
“绝无可能!”
尧月立即出声否决,不过五百年的时间怎么会让强大的青丘九尾狐族灭亡?
巨蛇血盆大口一张,嗤嗤地笑起来,蓝眸在水色的月光下幽幽,“天道伦常,循环有序。既然四脚兽狐族能兴起,那也能灭亡。就连这月亮,从明天晚上开始不就要渐渐变小吗?那我这没有脚的,为什么不能想着修仙?”
月有圆缺,万事万物都有兴起和没落的过程。这个蛇精看似贪婪愚蠢,却说出了这样一个亘古不变的兴亡道理。
尧月也想不到它会说出这样一番有道理的话,心里有些怀疑,手上的寒冰剑一闪,光华敛去,那把剑被她收回了。
蛇精巨大的身体微微一扭,也跟尧月一样,靠在身后的大树上作休息的姿势,“你说这是青丘帝君的儿子?”
尧月摇摇头。
蛇精不相信地盯着尧月,血红的舌头吞吐频率加快,明显恼怒尧月的反复无常。
尧月扫了一眼仍旧安安静静躺在树根下,团成一团,睡颜安稳的鸣玉,双手慢慢结起,耀眼的光在掌心隐隐闪现,似是刚才敛去的寒冰剑光华。
躁动的大蛇见状立刻收了动作,干笑两声,“小姑娘又何必生气,若是换做旁人听了这是青丘帝君之子,恐怕你们早没有命了,现在九尾狐一族,几乎是人人喊打喊杀。哪怕是窝藏之人,也会受到株连之罪。我劝姑娘你还是赶紧把他给扔了吧。何必带着一个祸害上路。”
这个蛇精,刚才是威逼,现在居然又用上了利诱,为了达到目的,真是机关用尽。
尧月的目光锋利,抬高下巴看向蛇精,养尊处优的公主生活,早已经铭刻在她的骨子里,这样傲然地看过去,竟让蛇精心中骤然多了几分卑微之感。
这种骨子里散发出的优越是蛇精努力修道,即使是以损阴德为代价也不惜想要达到的。
尧月从容的声音响起,“你知不知道即使修道成为蛟龙,可也不是所有的蛟龙都有资格进入四海。如果不被四海承认,尤其是被东海龙王首肯,你即使有幸变成蛟龙,恐怕也只会跟地龙(蚯蚓)一样,只能在土里苟且偷生罢了。”
蛇精明显一怔,巨大的身子慢慢向地面俯去,紧盯着尧月,“你倒是对龙族修道的事情很了解。”
“呵。”尧月淡然一笑,在朦胧的月光下,平凡的五官立刻变得耀眼,让蛇精看呆了,“因为我就是东海龙王之女。”
彩虹的光华突显,一条龙尾在她身后闪现。
尧月现出了自己的龙族身份。
蛇精俯下身去,快速地爬行到尧月的脚下,舌尖舔吻着尧月的鞋面,将那鞋上的灰尘舔舐个干净,末了,才意犹未尽般讨好道,“公主既然是龙族之人,那就教教小的如何修仙,何时也替我在龙王面前美言几句,都说东海龙王最宠爱若妘公主,今天能在冰海遇到公主,是小的百年的福分!”
尧月脸色微僵,忍住对蛇精奴颜媚骨讨好的恶心,抬头望天,那轮圆月正在当空,离着天明之时还有几个时辰。
收回目光,正对上那巨蛇贪婪期盼的眼神,正紧紧盯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拢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结起,感受着血气在体内翻涌,脸上沉静地同蛇精周旋。
ps:对不起各位,三少更新迟了,今天晚上一定补上。
被算计()
“就你这种杀生许多的孽畜,还痴心妄想修道成龙,蛇就是蛇,永远都别想飞升成龙。”
安静的密林中,骤然响起一道陌生男声。
那条本已经臣服在尧月脚下的巨蛇立刻竖起身来,一双灯笼大的眼睛散发出幽幽的凶光,警惕地瞪着四周。
黑影如同一道闪电一样,猛然从树林后跳出来,直直朝着巨蛇的七寸逼去。
巨蛇大吃一惊,三个成年男人抱团般粗大的蛇尾挥出,竟是朝着安睡在树下的鸣玉袭去。
尧月飞身而去,将鸣玉一揽,狼狈地躲过巨大蛇尾。
轰隆一声巨响,刚才鸣玉躺着的地方已经砸出一个半米深的大坑。
尧月回身,那条巨蛇呼哧呼哧地粗喘着,瞪着一个玄青色道袍的青年男子。
巨蛇的眸子血红,如同两团火在热烈地烧着。
她本想用缓兵之计,糊弄这条蛇到天明,现在这条巨蛇在这个月圆之夜被激怒,怕是友上传
尧月皱眉,抱着鸣玉,准备趁着那个坏了她计划的道士与即将发狂的巨蛇缠斗之时离去。
还未走出一步,那个明明背对着尧月的道士像是后脑上长了眼睛一样,忽然出声,“卿卿怎么就走了?莫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知你心里有我,否则刚才就不会用计迷惑这条蠢蛇,助我一臂之力。今天晚上,等着我击杀这条蛇,剥了皮给你做壁挂。”
尧月脚步一顿,抬头望了眼那树上睡得安稳的青鸟,一咬牙,抱紧了依靠在她肩头的鸣玉,提起一口气,准备奋力飞出密林。
“你居然敢骗我!”巨蛇信以为真,猛然发作。
侧边,风声呼啸着而来,尧月只得将鸣玉奋力一抛,扔到了密林之外,另外一手祭出了寒冰剑。反手当空急急对着蛇尾一刺。
巨蛇吃痛,蛇尾更用力一甩,却丝毫不放松力道,似是不将尧月砸死,誓不罢休。
“小心!”
即将倒下的尧月感觉到腰肢上一暖,被一只手揽住,眼前一道金光,一支桃符剑稳稳得插进了巨蛇的蛇尾上。
巨蛇瞬间脱力,庞大的身躯在地面上痛苦地扭曲。惨烈的嘶叫声震得整个密林如同潮水般起起伏伏。
“妖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道士的声音清冷,广袖中忽然变幻出一把钢钉铁扇,扬手一翻。
五道寒光一一飞出,齐刷刷地钉在了蛇的全身。
巨蛇保持着翻滚的痛苦扭曲姿势,灯笼大的蛇眼不甘地盯着圆月西悬的天空,似乎还在做着飞升成龙的修仙美梦。
胸口里血气翻涌,舌尖几乎已经感受到那种涌上的血腥之气,尧月今天强行催动真气,又在半途中被人骤然打断,体力几乎消耗殆尽。
鸣玉还在密林之外。
尧月强撑着往鸣玉的方向而去,不过才走了三步,眼前就发黑,身子往旁边一倒。
强烈的陌生气息瞬间包围了她。
“卿卿?”道士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卿卿怎么这么急着要走?莫不是还生着我的气?蛇精都已经被我击杀了。”
这出戏早已经散场,这个不正经的道士居然还敢这样唤她卿卿!
尧月怒气上涌,却无力挣脱这个所谓的道士。
“卿卿,你……”
那道士温柔如水,令她肉麻的声音戛然而止。
尧月睁开眼,道士长着一张清俊的脸,此刻却面色怪异,小心翼翼地盯着下方。
寒冰剑正正抵在他的喉间,嫩白的皮肤已经被刺破,鲜红的血顺着男性的喉结流下。
“放开她。”
熟悉的声音冷冽,阴沉而又杀气十足。
鸣玉的狠()
“我只是想救卿卿。莫紧张,莫紧张。”
道士嘿嘿一笑,一双丹凤眼眯起,从容地放开了尧月,一边解释着,一边伸手,试着将紧贴在他喉间的寒意慢慢拿开。
只是手刚一碰到寒冰剑,就被鸣玉用剑挑开,渗着寒气的剑尖立刻又往道士的脖子前贴近了几分。
“过来。”
鸣玉看向还站在道士身边的尧月,脸色极为难看,一向只有媚色的脸庞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冷冽,清纯的空濛双眼里如同山雨欲来,寒意隐隐浮动。
自从鸣玉醒过来,就从未见过他这样充满杀意的清冷模样,尧月不禁有些发愣,呆站在道士的身边,怔怔地望着鸣玉。
“哎哟,哎哟,轻点啊,大侠,贫道我不过是看这位姑娘面色如纸,摇摇欲坠,才一时情急出手抱住了她。这位大侠,你再不放手,我就要失血而亡了!”
道士哇哇地叫了起来,嫩白如玉的脖子上,伤口被鸣玉握着的寒冰剑伤得更深一分,顿时鲜血汇成了一条浅浅的小溪,蜿蜒而下,染得道士身上的道袍颜色更深了。
“过来。”
一只手伸到了尧月的面前,鸣玉刚才还如同寒冰一样的脸上,此刻变成了如同往常的温柔笑意,双眸中的水色柔和而又风韵,淡色的唇微张,弯成了好看的弧度。
曾经尧月跟着青丘凤鸾到过人间,在茶楼里听着人讲才子佳人的故事。讲戏的人总是说那佳人与才子在月下相会。
尧月当时还不懂,为什么风花雪月的故事总是发生在花好月圆的夜晚,凤鸾还笑她痴傻,月下看美男,灯下看美人,这朦胧月光就跟那某种药一样,让人发昏,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就像此刻,在月光下看着风华惑人的鸣玉,尧月几乎被他天生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