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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玉只是扫了一眼;朝前走的步子丝毫不停;即使听见了青卿急急唤他的高呼声。
“帝君;帝君;不要为了一个罪人;同天帝过不去!”
青卿彻底抛开了矜持;提着裙摆;一路跑得气喘吁吁地抓住了鸣玉的手臂。 网
与君长绝(十一)()
鸣玉的面容白皙如玉;被阳光一照;肌肤散出淡淡的细腻珠光;就像是上等的冷玉一样。
美虽美;却让人觉得不可亲近;因为冷。
他那双紫色重瞳突然间落在了她抓在他袖子上的手。
青卿的手忽然一僵。
好冷的眼神。
她不禁自己松开了。
青卿的心底打起了小鼓;砰砰乱跳个不停;“帝君又何必非要为那么一个罪人置我们青丘不顾?若是天帝震怒;青丘国力刚刚复兴;如何能与九天抗衡?”
鸣玉只是看着青卿;不一言。
青卿被他那诱惑的眸光迫得低下头去;就连一双手不停地绞着自己的裙摆也不自知。鸣玉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想要接近的男人。
可是为什么;自己如愿嫁给了他;离得他近了;却又会在靠近他的时候觉得恐惧呢?
面容明艳得能这日光都要逊色三分;风姿出众;一举一动都是儒雅的鸣玉;靠近了才知道;原来是那么的冷;碰不得;抱不得;亲近不得。
她无时无刻不在被这种近距离的煎熬折磨着。
“罪人?”
鸣玉的声音很轻;仿佛珠玉轻轻落在玉盘上相击般清脆。
他终于愿意理自己了!
青卿心里的那些不安立刻消失了;他接了她的话;给了她莫大的鼓励;“尧月是个罪人。四海八荒谁人不知道;那只九头鸟是她善水公主的坐骑。她这个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坐骑是魔族的?必然是一直包庇着!天帝将她囚禁;挖去她双眼;不就是在惩罚她有眼无珠吗!这也是天帝对我们的警示啊!帝君就是再欢喜这个妾;也要割舍了。该罚当罚;否则这三界的纲纪何在?帝君的圣名何在?”
青卿越说越兴奋;忽然鸣玉伸出一只手来;擦过她的鬓角;在她脑后抚了抚。
她便觉得脖颈上一重。
伸手一摸;那只固定头的簪子不见了;头立时松散了下来;尽数披在了后背上。
她立时就慌了;她一向注重仪态;目光匆匆扫过周围的人;虽然那些侍卫都是低着头的;没有人看她;她还是不自在。
“帝君?”
她惴惴不安地伸手要去拿刚才被鸣玉抽去的那只簪子。
鸣玉却将那只簪子一扔。
紫琉璃簪子落到地上;几乎是立刻碎成了两截。
青卿一惊;那可是成婚的时候;鸣玉特意送来的聘礼。她正要弯腰去捡;鸣玉上前一步;逼近了青卿;让她无法弯下腰去。
“青鸟。”
温热的呼吸撒在了她的顶;她的全身却随着那个声音骤然间凉遍了全身;瞬间僵硬如石。
“别让本君再听到你一口一个妾的称呼她。在本君面前提前身份?青鸟;谁是夫人;谁是丫鬟;不需要本君再多说了吧?”
鸣玉转身就走;背影颀长;广袖随着疾步在风中翻飞。
脚下;那只紫琉璃簪子刚才已经被鸣玉踩碎;变成了一堆粉末;风一吹;便一点点的消散了。
他;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居然什么都想起来了!
神鸟一族的秘术是不可能会失效的啊!;
青卿的脚一软;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面条一样坐倒在了地上。
“夫人;夫人?”
周围的侍女立刻上前将突然间失态的夫人扶起来。
青卿勉强站起来;身子倚靠在其中一个年岁较长的婢女身上;低声道;“他想起来了;一切都想起来。怎么办?快派人知会二姐姐。帝君的记忆已经恢复了!”
年长的婢女脸色也是一变;喃喃道;“怎么会?神鸟族的秘术怎么会失效了?”全身一凛;冷声道;“奴婢一定会尽快通知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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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天帝的宫殿里。
薄雾淡淡缭绕中;仙鹤在殿前漫步;不远处更有悠远的仙乐飘飘。
天帝稳坐在堂上;一派温和地看着殿中跪着的花神晏黎。
两个人都沉默中。
天帝一向温雅的脸上露出几分不耐;“卿可还有什么想说的?若没有话可说;就退下吧。”
他一心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好不燃起的希望突然破灭;还是被尧月那个不知趣的故意挖了出来;想到这个胸口里就郁结了几分。
不杀东海龙王如何泄愤?
这口气实在是难平。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还是来给东海龙王求情的。
现在这些个人;一个个胆量都大得很;先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花神晏黎拦下了本应该推下诛仙台灰飞烟灭的东海龙王;后是青丘狐君鸣玉手执桃花扇;一路杀进了重兵把守的禁地天牢;救走了东海公主尧月;还无视他几次让他回到九天的命令。
晏黎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是长跪不起。
天帝知晓他的意思;偏偏不想如他的意。
晏黎抬起头来;虽是跪着;可腰背挺直;“帝上;东海龙王虽有罪;可罪不至死。再者他在位上;东海治理得也无差错。天刑一出;本就是让三界人心惶惶;杀鸡儆猴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继续这样惩罚;使得众仙家心思不定;不利于维稳。”
天帝冷冷扫了晏黎一眼;嗤笑一声;“你当真是为着大局着想;你说这一番话;做了这许多的事情;甚至不惜与朕作对;难道就没有私心?哪怕是一点点也没有吗?”
声音虽然温和;却透出一股危险的意味。
晏黎金色的眸子直视着天帝;坦然道;“是。臣有私心。”
天帝的修眉微挑;若是凑近点看;便能看到他虽然温柔的眼底里实则冰冷一片;像是有寒冰浮动;只不过他本人长的本就属于敦厚温柔的那种类型;双眸圆润;黑白分明;山是山;水是水;俊鼻高挺却不突兀;下巴刚毅但棱角却不过分强硬;整张脸都像是被春风拂过的;极为轻柔的;天然形成;给人极为近人的平和之感。
晏黎知晓这位平常和自己一直都十分和气的天帝已经怒了;但是还能听得进自己说话。
“难道帝上忘了;东海龙王是我的泰山大人;神后若妘公主已经怀有身孕。”
天帝半晌没有说话。
美轮美奂的大殿里安静地能清楚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还有他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的声音。晏黎不知道这个天帝会不会真的愿意放手饶过东海龙王;他已经尽力在搏了。
天帝一向冷静自持;是不可多得的明君;只不过金无赤足;就连天帝也有自己的软肋。英雄难过美人关;天帝一遇到关于那个女子的事情便就失去了分寸;急怒攻心;全然失去了理智。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晏黎的胸口里也郁闷起来;像是被人塞上了一团棉花;听说尧月突然被天帝打下了天牢;又突然被青丘帝君劫了出去。九天之上;这两日几乎都在议论;青丘帝君从天牢里出来;全身是血;怀里抱着的尧月也都是血。
尧月;她难道是因为鬼车的死;所以才……?
晏黎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暗暗地蜷缩起来;他当时已经警告过鬼车;让他躲好;也在尧月面前说了自己生平第一个谎;还说的那般大义凛然。
他知道鬼车若是出现;必然会给尧月带来大麻烦;可是悲剧还是无法阻挡;鬼车还是被擒住了;尧月还是因此受到了牵连。
尧月也太过任性了些;就算是再恨天帝刺死了鬼车;也不能够挖出了自己的眼珠子;这样明着同天帝硬碰硬;委实是太不明智了些。
东海龙王下狱;众仙都觉得是应该的;即使是被赐死了;也不过是责怪天帝手段太过凌厉了些;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了。
所以;晏黎才会觉得求情的这件事情尤其棘手。
空气中流动的瑞香因为这压抑的安静;让晏黎觉得烦闷起来。
忽然间这种僵局就被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给打破了。
一个仙君匆匆忙忙跑进殿中;呼吸混乱;“帝;帝上;北冥之地的结界边上;忽然出了一只九头猛兽;凶恶异常;将北冥附近搅得天翻地覆。”
北冥之地;那里荒芜人烟;永无明日;是三界中流放堕仙跟犯了戒条的妖魔鬼怪的地方。
上方还在沉思状的天帝猛然间坐直了身子;眸子阴翳;瞪着殿下那个面色慌乱的仙君;“九头猛兽!”
九头一族怎么还没有灭绝?
难道还有余孽!
下方的仙君正想回答;就被门外由远而近的慌乱声音给打断了。
“帝上;帝上;不好了;八荒神阵中的镇魔钟出现了异动;那口钟不停出嗡嗡声;里面镇压着的妖物;好像快要出来了;封印一道道在裂开!帝上;帝上;八荒神阵的地仙请快些派人去压制住里面的恶兽。”
晏黎的面色一沉;万年前将那头恶兽关押起来;仙界之中法力高强的上仙死伤过半;远古的神族;神鸟一族也是在那一仗之后衰微。
他们几乎倾尽了大部分的人力;却还只能将里面的恶兽镇压住。经过万年的休整;才有如今的繁荣景象;现在那头恶兽若是再横空出世;那便将会是生灵涂炭;再无宁日。
晏黎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目光对上了天帝望过来的眸子;彼此都从自己的眼底看到了担忧。
“报——”
有一个仙君脚步匆匆地奔了进来。
天帝几乎是立时就站了起来。
“帝君;帝君;临渊;临渊妖气冲天!有群妖作乱!”
天帝温润的脸气得几乎扭曲起来;心里立时脱口大骂;“反了反了!本是一派太平;怎么会突然就出了这么多棘手的事情;而且还是这么多的事情一起来!”
“帝上;当务之急;是尽快平息这戌波。”
晏黎的声音让差不多快焦头烂额的天帝平静了一些。
深呼吸之后;只不过稍作调整;他就立刻平静了下来。
上位者的慌乱不过是一瞬;立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润大气。
他沉吟了一会;扫了一眼殿上立着的晏黎;虽然有良将在此;可明显是分身乏术。
“青丘帝君呢?怎么还没有请上来?不是让你们再去请了吗?难不成—是你们这些人做事不够认真?礼数不够周全;所以没有将青丘帝君请上来?嗯?”
说到最后;那最后一个嗯字更是拖得悠长;天子震怒;立时让殿下的仙君们跪倒在地上;直呼不敢。
殿外;一个仙君垂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倒在地上;“帝上息怒;臣无能;没能将青丘帝君请上九天来。他说;他说;他心尖尖上的人生命危在旦夕。他说;树无根;不能活。人无心;如何活?”
这个鸣玉竟然在这个时候跟自己说不干了!
什么心尖尖上的人;不就是那个跟着自己作对;被自己罚下了天牢之中的善水公主;尧月!他为了她不来;这不是在责怪自己吗!
咔嚓一声脆响;在人人都压抑着呼吸的殿上十分清晰;所有的仙君几乎都颤抖起来;恨不得整个人都伏在地上;钻进殿上金色缠枝莲花纹样的砖石里面;消失得干干净净才好!
桌面上的白玉兰花杯盏破碎在天帝的手里;茶水变成了轻烟袅袅散出来;随着他的手掌摊开;细细的粉末轻轻飘散在芙蓉纹样的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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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都办妥了吗?”
鸣玉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