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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君,叫我女王大人!-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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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宫装广袖曳地长裙的女子神态倨傲地走到青丘使者面前,声声掷地有力。

    尧月瞪大了眼睛,看清了她的侧脸,这就是若妘公主?

    这明明就是她的侍女初尘!

    可又偏偏不像。

    侍女初尘拘谨胆小,从未如此刻这般神情飞扬,姿态高傲。

    花神晏黎挽了初尘,对她温柔一笑,金瞳里仿佛流动着温暖的泉水。两人站在人群的中心,美得让所有人

    难以移开眼睛。

    原来这个人不是不会笑,不是面瘫,只不过不愿对着她尧月笑罢了。

    一个个突发的事件,让尧月措手不及,只能呆呆看着。

    “可明明还有位公主……”

    “没有!那等孽障,早已经驱逐出了东海,非我龙族!使者切莫再提!”东海龙王快速打断不甘心的青丘使者。

    龙王话一出口,周围围观的神仙妖怪纷纷议论起来。

    “不是听说那善水公主已经受罚完毕回府了吗?我说怎么今日东海盛宴怎么没有看到她,原来是被驱逐出了东海?

    “善水公主当年害得东海受旱灾,虾米小鱼死伤无数,几乎染红半面东海,啧啧……”

    “她还有脸回来?”

    尧月站在人群后面,听着两个鲤鱼精面色不屑地议论着自己,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东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血水的惨状在眼前浮现。

    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受了刑罚就能解决事情,原来都是她错了,这些事情,鬼车当年竟然一点都没有告诉自己。

    “今时今日,你们东海还能抵挡我们青丘兵力?当年正当盛时的东海,我们狐君都未放在眼里!”

    尖利的声音像是无形的爪子刮痛了尧月的耳,抬眼望去,曾经宠爱到溺爱的父王,额边已经有几分老态。

    如今的自己,当真还要站在父王的庇护之下吗?

    尧月漫步走到了人群中间,“青丘求娶,既是修两国之好,尧月应了这门婚事便是。” 

火坑也要跳() 
青丘使者眼眸一眯,眼前说话的女子虽然模样普通,可是举止中自有一股高贵之气,说话时声音温柔从容,让人心生好感。

    尧月知道他在打量自己,微微颔首,“我便是善水公主。”

    青丘使者冷冷一笑,“你就是那做下恶事的善水公主?”

    尧月自从走到这人群中央,就被周围的仙子妖女们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那鄙视的眼神和向下的嘴角都显示着对尧月的不屑。

    此类种种恶言恶语,她早已经习惯了。

    尧月淡然回应,“正是,我就是亲手杀死青丘鸣玉的凶手。我就是善水公主,那个恶人,被包庇苟活至今的善水公主。”

    “阿月!”东海龙王在身后暴喝,“胡闹!你已经不是什么公主!回来!”

    身后被人猛地一拉,尧月看到了父王怒气横生的脸。

    千年未见了,尧月几乎以为父王已经厌弃了自己,可是现在看来,父王为她这个不孝的女儿殚精竭虑,顶住了无数的压力。

    尧月眼眶湿润,动了动唇,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只说出了一句话,“父王,就让阿月嫁过去吧。”

    东海龙王紧紧拉住自己从小捧着手心里长大的女儿,看她满脸坚决,心痛地眼里几乎滴出血来,“你可知道这青丘帝君是什么样的人?他手段了得,我这样把你藏着,也还是被他逼迫到了这样的地步!你嫁给一个死人,迟早也会被他们折磨死啊!难道说我这个东海龙王,非要把我的女儿推入火坑才能保全自身吗?我若是连女儿都保不住,当这个龙王还有什么意思!”

    龙王已经痛苦的失态了,不管不顾地将心中所想当着青丘使者说了出来。

    尧月心头如刀绞一般,急急唤了一声,“阿爹!你是东海龙王,王者应该守护臣民。尧月知道自己没有做过一件公主应该做的事情,唯有现在嫁去青丘了!”

    龙王还想再说什么,尧月抬高了声音,“父王,东海子民何辜!父王难道能把阿月藏一辈子吗?”

    龙王脸色一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尧月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如同小时候那般唤着始终疼爱自己的父王,“阿爹,保重。请代女儿照顾鬼车。”

    “尧月,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赎罪吗?我看你是越发蠢笨了!”站在高台上的晏黎冷笑出声。

    “赎罪?我的罪能赎吗?反正我活着跟死了的他有什么分别?或者我还能宽慰鸣玉所牵挂之人。”

    她冷然一笑,站了起来,轻轻拂了拂玄色衣角,转身走向青丘的仪仗队伍中,途径那口水晶棺材,脚步微微一顿,那水晶棺材里面居然还躺着一个少年。

    少年眉目如画,长眉斜飞入鬓,睫毛长而密,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停在了少年的眼眸之上,好像随时都会翩跹而去。

    让人不敢打扰的同时,却又希望这双蝴蝶能够飞去,好看看这张脸的主人会拥有一双如何摄人心魄的眸子。

    他的肤色就像是她曾经在月圆之夜在昆仑山巅看到的圣雪莲花。

    这是何人?

    为什么明明躺在水晶棺材里面,却让人觉得他不过是静静地睡在了里面。

    尧月觉得自己约莫是第一次见到他,却无端端地对他有种熟悉感。

    “这位便是我们帝君的第九子,鸣玉公子。”

    青丘使者见尧月神情疑惑,主动开口解释,“为表求娶心意,帝君特意嘱咐抬了鸣玉公子的棺来迎娶。”

    尧月呼吸一窒,再也不敢看那少年,快步走向了狐族备好的花轿。 

青丘帝君() 
尧月进了轿子里面,就感觉进入了一片黑暗,轿子用肃穆的玄色妆点,跟习俗中的婚嫁全然友上传

    她靠在轿子里,知道自己此去青丘恐怕凶多吉少,那青丘帝君也不知是作何想法,要娶她这个凶手做儿媳妇。

    想到这里,尧月无力的靠倒在靠枕上,眼前闪过冰棺里少年的脸,心情沉郁地几乎要拧出水来。

    当初她怎么就下得了手,杀了那样绝世独立的少年?

    怪不得,怪不得一向有风度的狐族会这样不死不休地跟东海作对。

    昏昏沉沉中,轿身忽然停了下来,尧月下了轿,发现自己现在身处在一片茫茫冰原之上,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这里不是青丘。

    尧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有几分受不住这入骨的寒意。

    传闻中青丘四季温暖如春,粉色桃花长林遍地,而这里,除了纷纷扬扬的雪便是冰。

    青丘使者忽然匍匐在地,朝着正前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臣等参见帝君。”

    那雪光中忽然绽出一道金光,一个天青色广袖宽袍的男子骤然出现在白色冰原之上,他负手而立,背对着所有人。

    “人可带回了?”

    说话的声音暗哑低沉,跟这冰原上的寒风一样冷。

    “带回了。果然如帝君所说,东海龙王百般推诿。也正如帝君所说,幸得若妘公主相助,否则花神晏黎从中阻拦,也不会这样轻易将善水公主带回。”

    狐族帝君微微抬首,沉吟不语,青丘使者们立刻退后,整个冰原上瞬间只剩下了尧月一人站在狐族帝君身后。

    狐族帝君慢慢转过身,让尧月诧异的是,他的脸上居然带着一个十分可怖的面具,将整张脸遮盖地严严实实,只能看到他的一双眸子,如同天光水色,又胜过寒冰璀璨百倍。

    只是他眼神中打量的神色太过尖锐,如同尖刀般锋利。

    “你可是自愿来的?”

    听到这话,尧月忍不住冷笑一声,“事到如今,愿与不愿,有何区别?尧月虽然鲁莽骄纵,可却不是蠢。除了来青丘,这世间哪里还有尧月的容身之所。”

    刚才这一君一臣在她面前毫不避忌地谈话,尧月就已经明白自己的处境,千年时光人心凉薄,她纵然不明白当初的侍女初尘为何这样逼她,可,为着疼爱她,为她所谋者深远的父王,她也应该来。

    至于晏黎,已经爱错了,就不要再错了罢。

    青丘帝君冷笑一声,语气轻慢,“愿与不愿,不是你们东海能决定。”

    尧月垂首不语。

    “孤命你从今以后呆在这冰海海底,日日夜夜陪着鸣玉。”

    “好。”

    “孤命你日日奏安魂曲,用你龙族的眼泪炼成最纯的鲛珠,保存鸣玉的尸身。”

    “好。”

    尧月毫不犹豫的态度引来青丘帝君打量,“你可知道练就鲛珠的后果?”

    尧月将目光从鸽灰的天空里眷恋不舍地收回,平静地看着青丘帝君,淡然回答,“轻则修为散尽,重则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死?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救回鸣玉?死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我不会让你死。”

    青丘帝君冷厉地说道。

    尧月抬头看向青丘帝君,她已经准备好了,要杀要剐都是迟早的事情。

    青丘帝君却没有再说,只是阴测测地盯了尧月一眼,“我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失明() 
尧月不知道自己这一呆,在冰海海底就是五百年。

    冰海海底里常年幽暗,即使小小的宫殿里用着夜明珠照明,尧月也看不太看得清脚下的路。

    “小心。”耳后传来侍女青鸟温柔的提醒,尧月已经一脚踢中了一个硬物,钻心的刺痛让她倒抽一口凉气。

    “夫人也太不小心了。这都是你第几次撞上了椅子。疼吧?让我来看看。”青鸟是青丘使者派人送来,照顾她衣食起居的婢子。尧月摆摆手,青鸟仍是坚持将她扶到了长榻上坐下。

    休息了一会,尧月便要站起来,往内室走去,那里停放着鸣玉的水晶棺。

    “夫人每一日都在公子的棺前哭一哭,公子真是幸福,得夫人如此长情相待。若是有人每天也这样对我,让我死十次也是愿意的。”

    青鸟的话让尧月脚步一顿,差点再一次跌倒,赶紧扶住了寒冰铸就的门框。这个丫头是个傻的,不知道她口中痴情的夫人才是杀死公子的真凶。

    尧月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青鸟,“这种话,不许再说了。”

    青鸟点点头,却是不怕死地又添上一句,“若是我能够嫁给鸣玉公子这样的夫君,怕也是像夫人这样日日守着。”

    看着尧月的脸色越发沉了,青鸟嘻嘻一笑,走远了。

    长日无聊,这偌大的海底宫殿里只有她们主仆二人,两个人在五百年的时光里渐渐熟悉起来,相处之间也没有多少规矩。

    尧月极为无奈,但是青鸟这性子也是自己惯出来的。

    五百年了,就连每年必来一次的青丘使者都没有再来了。

    如果身边再没有人灵动一些,尧月觉得自己跟行尸走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尧月走近冰棺,在距离三米处坐下,便如往日一般弹奏安魂曲。这曲子已经弹了五百年,几乎是烂熟于心,尧月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流畅弹奏。

    可是今日她却无端端地弹错了一个音节,后面半段曲子全部都乱了,再无行云流水之感。尧月挫败地放下伏羲琴,走到冰棺前,看着五百年如一日的沉睡的鸣玉,开始闭目凝神逼取眼泪。

    要练至纯至净的鲛珠,必须心神合一,不能有丝毫杂念。

    眼前一道白光闪光,尧月睁开眼,一滴泪缓缓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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