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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鸣玉。
征兆()
“你若是不速速离去,怕是就要跟那头九尾狐落得一样的下场!”
被揪在尧月手中的银发少年趁着尧月出神,忽然化作了一团雾,隐匿在了周边的雾水中,迅速消失不见。
只留下尧月迷茫地站在原地。
周边的雾水都消失了。
尧月抬起头,正前方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白雪皑皑,黑云沉沉围绕。
她想要走近些,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夫人,夫人……”
这个声音好生熟悉,仿佛是青鸟的声音。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尧月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感觉身体被人摇晃起来。
她刷地一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青鸟的脸,正努力摇晃着她。
青鸟满脸紧张忽然变成了宽慰笑意,“夫人,你总算是醒了!”
尧月呆了一瞬,难道说刚才自己是在做梦?
她慢慢坐起身,一边环顾四周的环境,一边跟青鸟说话,“你去哪里了?”
青鸟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夫人,青鸟找错了地方,绕了路,这才迟来了。”
尧月看了一眼青鸟,挑眉一笑,“你是青鸟吗?青鸟可是王母座下带路的使者,你居然迷路了,你说说你叫青鸟可对得起这个名字?”
青鸟缩了缩脖子,讨好的将尧月扶起来,“夫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刚好就看到夫人你跳井了。你说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好端端的跳井干嘛?”
尧月额角一抽,不想跟这只不会识路,啰嗦却是一把好手的青鸟废话。
尧月下意识地回头,不远处就是一条浅溪。
她的脸色一变,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在一处高地上。
尧月立刻抬起头。
正前方,一座高山巍峨,黑云沉沉压着,冰雪覆盖着山顶。
这情景,居然跟梦中一模一样。
青鸟仍旧在一边念叨着,“刚才好生奇怪,本来安静的池底突然冒出白光,夫人像是被一只看不见得手抓住,往黑洞里去。青鸟想把夫人拉回来得,却一同被带到了这里。咦,怎么好端端的起了大雾?”
薄雾悄无声息的弥漫而出,四周低地的一切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啪嗒啪嗒,木屐的声音清脆,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就跟尧月刚才所做的那个梦一样,渐渐的近了。
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尧月的面前。
银发少年抱手而立,寒冰冻过的英俊面庞上一双眸子像是火在烧。
他抬起脸的那一瞬间,眸子中的火焰熊熊燃起,无端让人心生寒意,“要么赶紧走,要么立刻死。”
这句话一出,周遭的浓雾更加沉重,变成了无数的水滴,悬在空中。
就连这句告诫,也同梦中一样。
尧月手中的寒冰剑一闪,她同时身形闪动,紧跟着暴动的寒冰剑一样,直逼银发少年。
黑龙显然未曾料想到这样的突袭。
一眨眼的功夫,黑龙就陷于被动。
“带我去找鸣玉。”
黑龙火烧一样灿烂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尧月,“看在我们千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我劝告你一句,他已经死了。为这样的废物,不值得。”
噩梦成真()
尧月轻笑一声,“若是鸣玉真的死了,杀人偿命,你这条命,现在就交出来吧。”
寒冰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对主人说的话十分兴奋。
银发少年小心地觑着抵在自己脖间的寒冰剑,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那只九尾狐的死跟我没用任何关系。我只是劝你,你是龙族,这个地方不欢迎你。你还是赶快离去的好。”
尧月不耐烦了,一把抓起银发少年,指向不远处的那座高山,“鸣玉是不是在那上面?”
银发少年一顿,“是。”
“走。”
尧月推了银发少年一把,要他带着自己往那座山去。
银发少年瞪了一眼神情坚决的尧月,“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一旦跨出这个结界,你的行踪就会被人发现。”
“十八层地狱我都去过了,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尧月不以为然。
银发少年再不说话,周边的浓雾迅速聚拢来,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
“法术在这里都会失灵,现在我们必须步行上去。”银发少年的指尖一亮,雾气就被收拢了。
山路不好走,青鸟变作大鸟元身,迅速驮着两人飞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只有一块孤零零的大石。
青鸟四处顾盼,“没有见着我家公子啊?”
尧月看了一眼银发少年,寒冰剑用力地搁在他的下巴上,心里说不出此刻的感受。
她的心底居然有些希望那个梦是假的,这个黑龙精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黑龙精绛紫色的广袖在空中一挥,那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大石猛然间变成了一座冰雕,里面躺着一只九尾狐。
尧月放下寒冰剑,快步走到那座巨大的冰雕之前。
九尾狐的心口上果然有一只梅花大小的伤口。
尧月痛苦地闭上眼,这果然是鸣玉,那个梦是真的。
慢慢伸出手,隔着这层厚冰,抚在鸣玉的脸上。
鸣玉的那双眼,灵动的如同山水空蒙的眼,却是紧紧闭着的。
她不能接受,明明已经死而复生的人,现下居然又回到了五百年前,甚至还只能保持着狐狸身!
“是谁?到底是谁把他冰封在这里!为什么!”
尧月回过头,眼眸里射出寒光,似乎要将黑龙精身上戳出无数个洞来。
银发少年面上神情冷漠,正想开口说话,天空中沉沉的黑云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他眸中的火焰瞬间燃烧起来,“快跟我走!”
银发少年瞬间变成了一条黑龙,呼啸着想要将还站在冰雕前不动的尧月卷走。
黑龙的长尾一扫,刚刚将尧月拦腰卷起,沉重的黑云中一道火光轰然降下。
一声巨响,冰雕立刻碎成了粉末,恍若无数的梨花飘散在空中。
青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公子!”
尧月伏在黑龙的尾上,傻傻地瞪大了眼,不过是一瞬间之后,雪花落地,山顶上空荡荡的。
鸣玉,鸣玉没有了……
刚才那道火光,将鸣玉的元身烧得得灰飞烟灭!
黑云之上,一阵鸟叫声传来,三只黑色的毕文鸟从云层中飞了下来,身后拉着一辆火红的马车,所到之处,就像是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照亮了整个黑色的云层。
尧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辆马车停在了雪山的上空。
一只玉白的手,慢慢挑开了马车前门的鲛纱。
废物死不足惜()
鲛纱下,露出一个红发如火的美丽女子来。她手中掌中一把小扇,优雅地半遮着脸,那一双眼睛跟鸣玉一模一样,如同山水一色。
只不过,鸣玉眼中的山水是清澈而又温和的,而马车中的这个女子,眼中的山水是千山鸟飞绝之后的寂凉。
“擎苍,你居然将外人带入了临渊。”
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如同冷风过境。
跑到尧月身边的青鸟缩了缩脖子,紧挨着尧月,“这里是临渊?住着魔族的临渊?”
擎苍微微颔首,龙身将尧月拢得更紧了些,冷声回应,“昭容夫人今日好兴致。”
被唤作昭容夫人的女子目光幽幽扫过尧月跟青鸟,“进了临渊,就休想再出去。我那里倒是缺两个打扫的婢子,不如就将他们送给我吧。”昭容夫人纤手一扬,“凤儿,去将那两个小妖给我带上来。”
一道青色身影立时就到了尧月的面前。
呆滞的尧月望着眼前熟悉的青色身影,满脸诧异,“鸣凤?”
鸣凤也是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外面都说青丘的九尾狐族几乎都被灭了。”尧月的眼里慢慢地浮出水光,刚才近在咫尺的鸣玉突然就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现下看到一个熟人,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积压不住。
泪珠立刻从她的眼中滚了出来,她伸长了手,去够鸣凤的手。
如同年少时跌伤了腿紧抓着好友的手,就能减轻痛苦一样。
一开口,声音破碎地让人心颤,“鸣凤,刚才鸣玉,鸣玉他……没有了……就这样被一道火光烧得没有了!”
鸣凤的桃花眼微垂,挣脱了尧月的手。
尧月诧异地睁大了眼,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硬地悬在了半空中。
泪光中,她看不清鸣凤的脸,但是从这个昔日好友的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忧伤,“鸣玉不是你的亲弟吗?”
鸣凤顿了顿,声音冷硬,如同寒海凛冽的风,刮的尧月连心都疼了。
“那样的废物,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一口气哽在了喉间,尧月的泪止住了,怔怔地望着鸣凤。
这个曾经无话不说的好友,如今是真的不认识了。
昭容夫人略微不耐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还跟她磨蹭什么?”
鸣凤转过身,低眉敛目,态度恭敬,“是,母亲大人。”
母亲大人?
尧月抬头再次细细查看红发女子的样貌,她慵懒地半靠在马车内,那神情样貌越看越跟鸣玉相似。
刚才那道火光闪过,紧接着这辆毕文鸟拉着的马车就出现了。
尧月被自己心里闪过的念头惊呆了。
怒火瞬间熊熊燃起,顺着她的血液蔓延向四肢五体,烧去了她刚才对的心痛和震惊呆滞。
这些人都是鸣玉的族人,居然冷眼漠视着杀死了鸣玉。
就因为鸣玉跟稚童一样?
对现在已经破败的九尾狐家族来说,如果不能为家族贡献力量,如果只能给家族抹黑,那就只能死了?
这是个怎样冷血的族群!
右手一挥,寒冰剑唰地一下回到了尧月的手中。
寒光一闪,如同闪电一样刺向了走上前来的鸣凤。
涂氏昭容()
鸣凤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寒冰剑就已经悬在了她的脖颈之上,尧月反手紧扣在她的腕子上。
紧接着一道火光从天而降。
青鸟惊呼一声,“夫人!”
空气中发出哧的一声响,似乎有细细的雨丝飘落到了脸庞上,青鸟战战兢兢地睁开眼,水汽漂浮在空气中,纷纷扬扬,渐渐淡去。
一条金色龙盘在鸣凤身上。
刚才那一击,就是马车中的昭容夫人发出的。
她竟然是一点也不顾及自己的亲生女儿鸣凤。
尧月又变回了人身,准备松开鸣凤,却不想鸣凤不知是惊吓过度还是怎的,竟然往后一跌,跌到了往后退开的尧月怀里。
尧月还未来得及放下的寒冰剑,被鸣凤一碰,瞬间割破了鸣凤雪白的脖子。
鲜血瞬间渗了出来,不一会功夫就染透了鸣凤青色衣裳的前襟。
尧月脸色一白,她并未真的想要对鸣凤怎么样。
五百年前鸣玉倒在她剑下的噩梦,这一刻就在自己眼前重演了。
她的手不争气地发抖起来。
黑龙精不满的声音响起,“涂昭容,你还当这里是青丘不成?我看你是个寡妇,忍让你些,你竟这样得寸进尺。都说青丘狐族的赤狐一族冷血嗜杀,如今看来,真是名副其实。你刚才杀了自己的儿子,现下连自己的女儿也不顾及。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