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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也弄好了,你穿上走一走!”话未说完,黄师傅已将手中的皮鞋放在客人的脚前。
夏云天只好照办,穿上皮鞋匆匆走了几步后,连连夸奖黄师傅手艺好,然后又返回到小凳前坐下,只等对方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不料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响亮的声音。
“黄二娃,我这口锅烧穿了,有一个洞,你帮我看看,补一下要多少钱?”
夏云天转头一瞧,只见七八米开外,一个中年妇女拎着一只烧水的锅,斜穿着街道走了过来。
夏云天知道人多了不方便说话,于是急忙回转头,主动问黄师傅,刚才谈到的那个人,他家住在这附近哪里?
刚才什么都愿意说的他,此刻竟然显得有些迟疑,两眼望着渐渐走近的中年妇女,嘴里吞吞吐吐地说;“我告诉你了,你把钱包还给了他,我背地里为他做了好事,可他却还欠着我的钱不给!”
“哪个家伙欠了你黄二娃的钱不给呦?这样的狗东西你还为他做啥子好事,是不是闲得慌找不到事干了?二娃你赶紧帮我这把锅补了……”
262。第262章 天网恢恢(6)()
随着一阵响亮的说笑声,中年女人已经走到夏云天的身旁,顺手将拎着的破锅递给黄师傅。
破锅里有水滴出,黄师傅嘀咕了一句,“水滴到我脚上了,还是热的!”
“刚才还在烧水,一下漏了,炉子的火都弄熄了,不赶紧拿过来补的话,只怕今晚没有开水吃!”
中年女人说笑着,蹲身坐在一张小矮凳上,嘴里依然叽咕不停。
黄师傅一边双手举锅,对着路灯仔细端详,一边听中年女人说话。
夏云天不得不假装咳嗽了一声,然后提高声音问;“黄师傅,我这双鞋子,收多少钱?”
对方果然又把目光和注意力重新聚集在夏云天身上。
“钱?你刚才给……给过了!”
“哦,我差点儿忘记了,是给过的,给了两元钱!”
“两元钱?”坐在夏云天身旁的中年女人扭转头,以惊愕的表情打量了夏云天脚上的鞋子,又扭头看着手拿铁锅的黄师傅。
黄师傅似乎有点儿不好意思。这微妙的场景被夏云天捕捉在眼里,于是又重提先前的话题,追问那个戴草帽、墨镜男人的住址。
“那个家伙啊?今天我还帮他补了皮鞋,他说没有零钱。要不,等我帮她把锅补了,我就带你过去找他。”
夏云天脑子里快速一闪,当即取出钱包,又掏出两元钱来递给黄师傅,微笑着说:“反正我都要替老板归还钱包给他的,不如我先帮他把欠的钱换给你。但我的老板还没有把他的钱包给我,今晚我就不用过去找他了,等明天拿着他的钱包再上门去看看,黄师傅,你只需说一下他住在哪里就行!对了,两元钱够了吗?”
黄师傅略一犹豫,然后伸手接过递到面前的钞票,嘴里低声说:“够了!够了!他要是来找我计较,我再慢慢和他算介绍的好处费!”说着,将钞票揣进兜里。
“黄二娃,你还没有说呢,我这口锅补一下,要多少钱啊?”中年女人急口插问了一句。
黄师傅瞄了中年女人一眼,也不看手中的锅,更不仔细端详锅底被烧坏的程度,而是含糊地告诉女人:“要不了几个钱的!”
夏云天心里好笑,当着自己的面,黄师傅怎么好意思把价钱说出口,可见此人不仅手巧,还有心灵的一面。
此刻的黄师傅,急于要把慷慨大方的客人打发走,不等夏云天再问,黄师傅毫不保留地告诉说:“你要找的那个人啊,就住在北城门,开了一家理发店,叫吉祥理发,你现在就可以先过去看看。不远的,从疏漏街这里穿过去,走不了几步路就到了。他叫李贤,你去看了后,如果他不是你要找的人,你再过来,我把你帮他付的两元钱还给你。如果确信是你要找的人,你就告诉他,说是补皮鞋的黄师傅、黄二娃介绍……”
“行,我现在就去,多谢啦!”
不等黄师傅把话说完,夏云天已经从小凳上站起身,转过身,沿着疏漏街巷匆匆地往里走,走了十多步,又回转身,忙忙地朝横街方向走。
黄师傅抬头看着夏云天,好奇地问:“你不去找他了?”
263。第263章 天网恢恢(7)()
补锅的中年女人也侧转身,目光注视着举止异常的年轻人从自己身旁疾速走过。
夏云天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微低着头走出疏漏街口,沿着横街大踏步朝南走,心里只想着把这个惊人的消息立即告诉还在加夜班的王京,请他立即派人将汪雪娥命案中的重大嫌疑犯捉拿归案。
事到如此,可以说命案的侦破快要接近水落石出了。
夏云天心里默默叨念着,心情无比兴奋激动,双脚如流星一般往前赶,脑子里反复闪现李贤的音容身影,他明明是一个身材偏瘦的人,为啥之前我对他一点疑心都没有起?他的身高和我差不了多少,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吧,我看见他时也不觉得他有多高。许大虎说他个子比较高,那是从许大虎的角度看过去的,我看许大虎,他比我矮一头,自然而然,许大虎眼中的高个子,在我眼里也就不怎么起眼了。
哎,想不到疑凶就在眼皮底下,差点被他瞒天过海混了过去。夏云天感概颇深,语言和感觉和实际总是有偏差的,可聪明的人往往无意识地对自己的感觉深信不疑,大脑被文字语言欺骗了却浑然不觉。
夏云天现在有一百个理由相信,“吉祥理发店”的理发师傅李贤有重大作案嫌疑,极有可能就是杀害燕燕母亲汪雪娥的命案凶手,他还杀害了车夫黄度世。
此刻的夏云天已经把真凶和李贤划上了等号:一个靠剪发为生的理发师傅,一个暗地里翻墙入院行窃的盗贼,为何要特意乘车追到县城郊外,犯下一案两命的残忍行径?
夏云天对李贤的作案动机产生了一丝怀疑,但对他是杀人凶手的身份却没有任何动摇之心。这几天,自己和李贤接触过几次,和他见面的每一个细节都在脑海中涌现、反复浮现在眼前,其中有一个细节,让云天现在回想起来感觉特别蹊跷。
上前天,也就是八月二十六号那天晚上,夏云天去李贤的店里理发,理完发后,夏云天付钱给李贤时,发现他两只袖子已经被水打湿了,当时还问他,给客人洗头时为何不把袖子挽起来?李贤的解释是,洗发时只顾说话,忘记挽起袖子。
除了这个细节可疑外,夏云天还想到李贤当时的反映,他在解释时并未将湿袖子挽起,而是以没有零钱找给客人为由立即把话岔开,可见他非常不愿意谈论袖子弄湿一事。
如果某个人的两只袖子被水弄湿了一大片,他不会不感觉到不舒服的,正常人的反应是把袖子撩起,或者换衣服。考虑到李贤当时面对着客人,立即换衣服不可能,但要把袖子撩起却很容易,可李贤却没有这么做,直到他把夏云天送出理发店、招呼新的客人时,都没有挽起袖子。关于这一印象,夏云天完全相信自己的记忆。
被袖子掩盖着的手臂,一定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夏云天越走越快,不多时便走到县府街的街尾,来到警察局的大门口。
264。第264章 天网恢恢(8)()
按照惯例,夏云天向门卫出示了警员证后,便一溜烟地跑进了警察局的大院,希望把自己刚刚获取到的重大线索立即汇报给命案侦破小组的负责人王京。
可让夏云天非常失望的是,王京此刻并未在警察局,他手下的那帮弟兄一个也没有看见。
夏云天只得找一楼值班室的苗勇打听,原来王京在晚上七点多钟离开后,就一直没有回来。
“是没有看见他回来?”夏云天反问了一句,心里却嘀咕,‘没有看见’和‘没有回来’是两码事,说不定王京他来了后又走了,只是你苗勇没有看见而已,说不定王哥此刻已经回到家中,看来我只得再往他家里跑一趟。
坐在椅子上不动的苗勇显然猜出了夏云天的心思,只见他笑了笑,然后直截了当地回答说:“我一直坐在这里,王警官七点那会儿下楼离去后,我就没有看见他回来再上楼去。他走之前和城北派出所的人通了电话,说要去他们那边,要不,你这会儿挂一个电话到城北派出所去问一问?”
夏云天求之不得,于是走到电话机前,伸手正要抓起电话筒,突然又意识到,局里的人用值班室的电话都是有记录的,要是被陈忠知道了,白纸黑字的,除了让他怀疑我和王京走得太近外,会不会还生出别的疑心?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夏云天把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告诉苗勇,“算了,也不是什么要急的事,王警官既然不在这里,我就不必打公家的电话了!等明天上班时我再和他说说,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好在苗勇对夏云天因何故要找王警官的事并不以为然,也没有留心去多想:一个年轻警员夜晚匆匆赶来找他的上司,难道仅仅是他口头上解释的无关紧要的小事?等夏云天走出值班室后,苗勇拉开桌子面前的抽屉,将刚才放进去的一本小说拿出来放在桌上,低着头,继续津津有味地阅读起来。
离开警察局后,夏云天直奔城北方向而去。不久前,也就是晚上八点多钟那会儿,自己和王京一起走出他的家门,当时他还对他的妻子乐小敏说过,等他加完班后可能夜已经很深了,也许半夜回家,也许不回家,他还叮嘱小敏不要等他,把门关好早点儿歇息。
夏云天知道王京事儿多,情况随时会发生变化,但还是打定主意,先去城北派出所看看,如果王京不在所里,自己再去他家里找他,到了城北后,先去李贤的理发店看看,为了不让他生疑,假装在附近买东西……
穿过两三条街后,夏云天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横街,此刻路灯已熄,街道两旁的店铺纷纷关门。云天将握在手里的电筒打开,将灯光照在左手腕上戴着的那块瑞士手表上,仔细看时间,恰好是晚上九点四十五分。
夏云天关上手电筒,借着街道旁尚未关门的店铺里射出的微弱灯光继续往前走,远远望过去,谢晓晖的二叔谢治荣开的“盛荣杂货”已经关门,杂货铺几米远就是疏漏街巷口,此刻也变的黑漆漆的。
265。第265章 天网恢恢(9)()
夏天打开手电筒往前一照,那个常常坐在路灯下补皮鞋的黄师傅已经不见了身影。
他走了更好,不然看见我在他面前走来晃去的,只怕他不起疑心也要心生怀疑!夏云天在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为了节省电池,依然关上手电筒,继续往前走。
当走到疏漏街巷口时,夏云天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探头朝巷子里张望了一眼,里面也是黑漆漆的。
夏云天有一丝犹豫,从这条叫疏漏街的巷子穿过去虽说要快捷一些,但自己要打着手电筒过去。黑夜里,哪怕一点点明亮耀眼的灯光也很容易成为别人在暗处发现的目标,还不如沿着横街走到北街,北街有灯火辉煌的德裕酒店,那里灯光明亮,自己也不用打电筒,街道宽阔也好走些,沿着北街去北城门,也多耽误不了几分钟。
打定主意后,夏云天沿着横街继续往前走,刚走了几步,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