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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让人不能违抗的语气在燕燕面前响起,“把项链取下来!”
燕燕惊愕地看着游三哥,虽然他的头上、颈子上还沾有水珠,但已经和刚才大不一样,不仅衣服裤子穿戴齐整,连看自己的眼神也多了些冷酷和凶光。
燕燕心里打了一个寒颤,绑匪毕竟是绑匪,就象豺狼一样,无论自己怎么在想象中美化它,也改变不了它凶狠嗜血的天性。
“听见没有,把项链取下来,否则别怪老……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94。第94章 项链玉坠(3)()
游三哥嘴中的“老子”二字虽然没有说出口,但却犹豫了一秒钟,就是这短暂的一秒钟,让燕燕看出了对方的弱点,想不到让许蛮子害怕的他竟然还是一个色厉内荏的家伙?
燕燕于是大着胆子说:“这根项链不值钱,你要是看得起,那就拿去吧!”说着,伸手将项链从自己脖子上取下。
游三哥一把将项链从对方手中夺过来,放在手掌心里反复察看。
项链的链子很细,只有几根头发丝大小,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拉扯断裂。不过,在光线黯淡的屋子里,这样细的链子依然发出微弱的金光。虽然链子是金子做的,但拿在手里并不感觉到沉甸。
链子的一头吊着一块坠子,这是整根项链最重的部分,坠子大约只有人的拇指大小,摸上去有凹凸不平的粗糙感,并不象一般的玉石那样光滑。
游三哥不相信一个富家小姐会把一根不值钱的项链戴在自己的脖子上,既然金链子本身值不了多少钱,那链子末端吊着的这块坠子就非寻常之物了。
游三哥拿着项链走到窗户前,将坠子对着亮光细看。
出乎游三哥意料的是,坠子并没有想象中的晶莹剔透,也不是自己期盼的价值连城的莹润宝玉,不过就是一块被打磨过的呈现绿色的小石子,要么就是用不值钱的普通玉石加工的。如果硬要说有何特别之处,那就是这块坠子的形状呈心形,正反两面都密密麻麻地刻着一些东西,既象是符号,又象是文字。
游三哥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坠子的末端,自己使劲睁大眼睛,仔细辨认上面到底刻着些什么,不过瞅了半天,直到两眼酸痛发胀,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上面的字迹或者说是符号,竟然比米粒还小。
游三哥不得不用手揉了揉视力开始模糊的双眼,然后转身问燕燕:“这上面刻的什么?”
燕燕估计身为绑匪的游三哥根本就不认识坠子上面的篆体字,他用手揉眼不过是假装眼睛花,好为自己目不识丁找一个台阶下。
游三哥见燕燕欲言又止,只是拿一双充满怀疑的眼睛看着自己,于是又问了一句:“这坠子上面刻着什么?”
燕燕沉吟片刻,决定还是告诉他一点点,他的好奇心被满足后,才不会把一件并不值钱的东西当宝贝抢走,而这件东西对自己却有非凡的意义。
当对方拿着项链走到床板前,用略带凶光的眼神看着自己时,燕燕赶紧回答说:“是一首诗!”
“诗?什么诗?”
“不知道!”
燕燕话音刚落,突然意识到自己回答有漏洞,忙补充说:“不,不是不知道,是忘记了!”一边说,还一边摇摇头,装作有些胆怯害怕的样子。
果然,对方并没有发怒,而是用两个手指捏着坠子的末端,将坠子递到自己的面前,让自己看清楚。
燕燕假装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又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说:“屋子里光线太黯,看不清楚。要不,让我到窗户前对着阳光仔细看看。”
95。第95章 与君相知(1)()
见郭燕燕天真地想让自己放她到窗户旁观察外面的地形,游三哥一下就笑了,将递出去的手缩回到自己面前,然后用拇指和食指反复搓揉着项链末梢的坠子,两眼默默地注视着对方在试探自己不成后又惶恐不安的面部表情。
燕燕装作镇静自若的样子,同时又慢慢将目光移开,尽量不让他透过眼神从而窥视到自己的内心深处。
屋子里静悄悄的,双方都可以听见对方起伏不定的呼吸声。
站在屋门口的许蛮子握着嘴唇咳嗽了几声,游三哥终于打破沉默,一边低头摆弄着手中的项链玉坠,一边问:“这上面刻的是情诗吧?”
燕燕默不作声。
游三哥拿眼觑燕燕,见她正偷偷看自己,眼神好像飘忽不定,发现自己在观察她后,又迅速把头转开。
游三哥终于相信自己的判断,刚才应该是说到对方的要害处,她才不敢正面回答自己。如果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这根项链的确是她的男朋友赠送给她的,那就将它收走,然后当垃圾扔在外面的山坡悬崖下。至于为何要扔掉而不留着卖几个钱换几包烟抽或者几瓶酒喝,自己也说不清,反正不怎么值钱的东西,放在身上也是一个累赘。
就在燕燕怀疑游三哥是不是真地认出了玉坠上的文字时,对方突然劈头盖脑地喝问:“是你男朋友送给你的?”
燕燕迟疑片刻后,突然明白过来,对方哪里会懂的上面的诗句,一定是根据玉坠的形状瞎猜的,忙摇头说:“我没有男朋友!”
游三哥还是不相信一个富家小姐会把一根不值钱又没有什么意义的项链戴在脖子上炫耀。三哥两眼注视着对方的表情时,又继续追问:“项链是谁给你的?”
燕燕见对方象审问犯人一样审问自己,常言说的“邪不侵正”竟然变成“正怕邪侵”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在人前几乎从不服输的燕燕当即转过头,两眼正视着对方,斩钉截铁地说:“是我母亲给我的。我那个小藤木箱子里放着的钱财,你们也一定看了。实话告诉你吧,从箱子里面随便拿一、两块银元出来,都可以买一根比这好看又值钱的项链……”
“哄鬼,你妈很穷吗?”
“她小时候很穷,这根项链是她家祖传的,她又把她送给了我。你们想要,就拿去吧,不过不要卖给外人,把它拿到我母亲哪里,她会高价从你们手中买回去的。”
游三哥嘿嘿地笑了,眼前这个漂亮而又有些稚气的女孩,竟然傻乎乎地怂恿自己把项链拿到她母亲哪里去出售,真不知她是真狡猾还是假糊涂。刚才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她这样家境的人,即使有男朋友,也不应该是那种穷酸的人,会把这样一根并不起眼又不值钱的项链当礼物讨好她?
燕燕忽然发现,游三哥的眼神不再凶巴巴的了,看来自己对项链的态度是关键,于是又补充说了一句:“项链你就拿去吧,你把它送到我母亲哪里,不妨直接了当地告诉她,就说你们把我绑架了,这根项链就是证据。我母亲还有我父亲一定不敢去警察局报案。对他们而言,我比钱更重要。只要你让我平安离开这里,他们会答应你开出的价钱的。”
96。第96章 与君相知(2)()
游三哥犹豫了一阵儿,忽然冷笑一声,脸上一副不屑的样子,将手中的项链抛到床板上,“既然是你家的祖传宝贝,那就物归原主吧,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入得了老子……入得了我的眼的。”说完,转身朝屋门走去。
期待看一出好戏的许蛮子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就被走过来的游三哥从门口一把揪开。
“吱呀”一声,屋门又恢复了这几天它时刻紧闭的状态。
等屋门外上锁的声音响过之后,燕燕才伸手将项链从床板上拿起攒在手中。对游三哥突然将项链还回一事,燕燕暗地里庆幸自己勇敢机智,书本上不是说过欲擒故纵吗?自己越表现出不把项链当一回事,那项链被拿回来的机会就越大。
燕燕轻轻嘘了一口气,两眼看着手中的项链和坠子,虽说它不怎么值钱,但好歹也是母亲送给自己的,至于是不是她家里的祖传之物就不得而知了,母亲也没有明确告诉自己。
燕燕曾经好奇过玉坠上刻着的细如发丝的文字,还专门找了一把放大镜仔细研究了一番,颇为意外的是,玉坠上居然用小篆字体刻着一首《上邪》的古乐府情诗,说不定还是父亲当年赠送给母亲的呢?不过,父母之间的往事子女怎么好打听呢,特别是在他们之间的感情日渐生疏的情况下。但母亲专门把这样的项链送给自己,一定有她的深意。起码说明,她还是始终爱着经常不回家的父亲的。
燕燕曾经把这根项链和玉坠专门在夏云天面前摆弄,但夏云天好象智力没有开化的懵懂小孩一般,居然不主动问起玉坠上面究竟刻着什么,而自己又不好主动说出口。挖空心思之后,还专门跑去照相馆拍一张很显眼的戴着项链的照片。
当把照片赠送给夏云天时,燕燕还手指着相片告诉他,上面的项链就是自己现在戴在脖子上的项链,但夏云天还是没有表现出对项链足够的好奇心。
燕燕满以为自己可以不失时机地举着绿玉坠子对夏云天念出“我欲与君相知”等诗句时,竟然在他只顾欣赏赞美自己穿连衣裙比穿校服短裙好看的分分秒秒中破灭,自己始终没有机会将《上邪》中精彩的诗句念出,气得当时连请他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而是找借口匆忙离开,以后再去找他时,也尽量穿校服。
要是刚才站在自己面前、手执项链坠子、并追问上面刻着什么内容的人是夏云天该有多好?可惜的是,那人却是参与绑架自己的游三哥,自己怎么会当面对他说出“我欲与君相知”那样的话?
让燕燕感叹世事诡异莫测的还不止此,夏云天对项链不感兴趣也就罢了,偏偏他的老汉儿夏永贵感兴趣,而且应该认识项链的真正主人。
燕燕刻骨铭心地记得,自己被绑架的当天上午去白花村找夏云天时,接待自己的夏永贵看见项链后,便迫不及待地追问自己的父母亲姓甚名谁。自己不加隐瞒地说出父亲叫郭广道、母亲叫汪雪娥时,夏永贵竟然翻脸不认人,当即指着自己的鼻梁破口大骂,犹如气急败坏的老牛,在咆哮声中唾沫横飞。
97。第97章 与君相知(3)()
冷静过后的燕燕从夏永贵的态度揣测,当年的母亲应该天天把这根项链戴在脖子上,并且和父亲手挽手、形影不离地出入各种场合,以至于周围的人一看见这根项链后,就不由自主地将他们二人联系在一起,甚至于连与父母亲有仇的人,比如夏永贵都知道这根项链。那时候的父亲虽然不象现在这么有钱,但这根项链却将他和母亲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也最能体现他对母亲真诚的挚爱。
至于母亲为何要在几个月前把这根极有纪念意义的项链送给自己,燕燕是这么理解的:首先,忙于工作的父亲对母亲的关心体贴越来越少,到了鸣溪县城后,晚上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迟,母亲对父亲不满的情绪也越来越重,可能是为了用昔日美好时光的回忆重新点燃父亲对她的眷念吧,母亲特意把项链送给自己,希望父亲能看在女儿的面上,不要把一个原本温馨的家庭冰冷地抛到脑后。
对于这一点,虽然母亲从来没有说,但燕燕能明白母亲的良苦用心,只要有机会,自己总是戴着这根项链在父亲面前晃来晃去,但效果并不如想象中那样明显,更有甚者,父亲和母亲竟然发展到在深夜大吵大闹的地步,这在以前几乎是从来没有过的。
除了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