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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疏将背上的长剑一抽,“今日,我不管你是什么妖魔,必要收了你!”他虽是踩着一只巨大的破碗,但是动作十分灵活。
苏潆回挑着手里的须弥灯微旋转身子,犹如跳舞一般,一个淡淡的光圈围绕着她产生,形成了一个略偏黄色的光晕,将苏潆回罩在里面。
任凭那姬疏的将百般法术施展在她身上,却是不起丝毫作用。
“阿弥陀佛!”苏潆回手指画圈用一团云雾将那姬疏包裹着,随手一挥,才将他远远地打发了。
这才细问起徐萤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萤原本还不想说,耐不住苏潆回威严,带着一丝不屑地道,“我和阴华都是阴体,在人间行走不方便,就夺舍了两只要成精的妖兽化作了人形。谁知道在大街上竟被这个鬼见愁给发现了,一路追到我们这里来。”
言语间还带着几分气嘟嘟的声音,“原本我们也不放在心上,谁知道这个家伙竟还有几分本事。”
“这么说,你们去了这么久,竟连人还没找到?”
“这也不怪我们吧。”徐萤强词夺理。
倒是阴华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们没用。”
苏潆回无语叹道,“也罢,我这次倒是偶遇了一对母子,不妨就将阴华先送过去,至于是不是那个人,恐怕还需要阴华你自己探索了。”说着她手指微动,阴华就落在了她的身前,苏潆回在阴华的肩头随意的点了几下,立刻就有一个小小的莲花瓣落在了她的肩头。
阴华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苏潆回一下子送了出去。
苏潆回这才带着徐萤继续往前走,有徐萤在,苏潆回几乎是很顺利地找到了青梅和墨玉,她们就住在玉蝉宗附近的城池里,她们租了一个下品的小院子。
见到苏潆回的出现,墨玉神色有些复杂,还是进了内屋将青梅搀扶了出来。
青梅似乎受了伤,人虽还好,但看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小小姐。”青梅对苏潆回点点头,便在一旁坐下了。
苏潆回将须弥灯放在一旁,问道,“姑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梅见到她本是惊喜,又担心她承受不住,便道,“小姐的事情并非那么简单。但是玉蝉宗的人,小小姐不可不防!”
苏潆回挑眉,知道她不想告诉自己,便道,“娘亲可还活着?”
青梅怔了一下,“自然。”
只这声音有些不自然。
墨玉的修为已经逼近凝气期十层,她是体修,如今修得是阿难佛,性格脾气早已不似从前。
青梅说话,她就一旁站着,一句不言语。
苏潆回得知苏雪衣还活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又道,“我娘,她是不是已经不在苏家了?”
青梅抬了抬眼睛,又道,“正是。”
苏潆回心下了然,青梅与苏雪衣的关系身后,她这般模样只能说明苏雪衣活着,而她却不能找她。
“娘亲,真的是魔修吗?”
苏潆回的话音未落,青梅就已经站了起来,神情激动地道,“那是诬蔑,小姐一直是被他们逼迫的。潆回,你是小姐的命根子,我不允许你去犯险。玉蝉宗不是个好地方,你快快离去。”
苏潆回站起身,手里拿起须弥灯,“我不知道姑姑要隐瞒我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潆回定会弄得明明白白。而潆回并不认识姑姑什么都不让潆回知道,就是对潆回好。”她说着就要走。
青梅咳嗽出了声,墨玉急得慌忙给她输入灵气,对着苏潆回的背影道,“姑姑也是为你好,你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听话呢。”
苏潆回顿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
但是对于苏家的事情,她心中依旧是耿耿于怀。
这是她的心结,心结不开,她将永远停留在凝气期而无法突破凝身期。
苏潆回回去的时候,流光已经盘膝打坐了。
苏潆回上去在他的背后坐下,微微俯身,从后面抱住了他,“师兄,我就剩了你了。”
流光拍了拍她的手。
“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潆回点点头,“大家都在为我,却从不告诉我为什么。”
流光没有说话。
玉蝉宗一处处的洞府就在明亮之中闪烁,苏潆回认真的念诵着今日的晚课。
相比于思过堂的安静,池莲峰就显得热闹了许多。
众位侍者都觉得最近峰主夫人似乎有些不太对,这几日从夫人的洞府里总是会飘出一些奇怪的声音。
而且往常夫人并不喜欢一些喧闹的场面,但是现在不仅每日瓜果灵茶要得多,竟还组织那些带发的女修们排练歌舞等凡间一般享乐的事情。
众人修炼时间还不够,每日还要做各等杂事,心中难免有怨言,便是苏莲身边得意的大丫鬟劝诫了几次,苏莲也不听,竟还将徒弟宣进洞府昼夜讲经。
这些侍者们又是诧异又是不解,索性扶月在池莲峰一向素有威严,并无人敢往外透露半分。
这会儿苏莲正半跪在自己的榻下,垂着眼眸里是浓浓得恨意。
夏玉锦则是赤身裸体的与苏妙玄躺在床上,这会儿一只手从苏莲托着的托盘上拿了一颗红果,把玩在手里,欣赏着苏莲憋屈的表情,犹如欣赏着苏潆回对自己求饶一般。
她随性所至,嘲笑道,“这不是我们池莲峰的峰主夫人吗?怎么想用这果子毒死本座?”
夏玉锦有万千手段,且不拘正邪,苏莲尝试过几分反抗,只会被虐得更惨,心气儿上也有些受不住,硬硬地道,“不敢!”
“你有怨气?”夏玉锦一只脚挑起她的下巴,就好像看到了苏潆回一般,“怎么?觉得你冰清玉洁,我不配和你说话?还是你们姓苏的都这样?苏潆回那个贱人也该叫你一声姨母吧?”
苏莲听到这里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心中竟觉自己是替苏潆回受过,顿时如鲠在喉,恨不得一口血喷出来。
她喜欢的是扶月,若是扶月知道了自己自己失了身子,以着扶月那洁癖的性子,恐怕他们这夫妻感情也是到头了。
苏莲心中不甘,她算计了那么多,处处以扶月马首是瞻,就这样毁在苏妙玄和这样一个红衣女修手里,那股子怨气几乎是好不掩藏的暴露在她的脸上。习惯了锦衣玉食、高高在上,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谨小慎微的小女修了。
夏玉锦就看不上她这副样子,又想起了她那嫡妹,纵她已经死了。但是嫡妹的影子却在许多人的身上烙印下了。苏潆回是一个,如今这个苏莲也差不多,明明心肠狠毒,却偏要装作贤良。
她将苏妙玄采补了一番,觉得他的身子已经大不如从前,心中有要换个鼎炉的打算。
正好苏莲凑上来,便一口恶气憋在心里,很想看看这些天之骄女们掩藏的那副肮脏的模样。
这样想着,她就踹了踹苏妙玄,眼睛瞥了瞥苏莲。
苏妙玄会意,可心里到底是犹豫,上次已是大错,这次更何况他并不喜欢苏莲,每次面对着苏莲就像是面对着长辈一般。
可夏玉锦才不管他的想法,只要想到如同苏潆回有关联的人会生不如死,她就兴奋异常。
她强大的威压散发出来,苏妙玄只得认命地去扯苏莲。
苏莲冷冷地盯了过去,骂道,“苏妙玄,你个小畜生,是谁把你从苏家带出来,又教你功法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苏妙玄也犹豫。
夏玉锦一挥手将一架屏风击了个粉碎,“我看苏夫人不长记性。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苏莲一愣神,就被苏妙玄扯了上去。
夏玉锦则是穿衣服施施然的赤足走了下来,妖艳的红唇里带着一股子妩媚,“不要骗我,我可是听得出来的。”
里面的两个人一僵。
夏玉锦则是透过洞府直直地望向了思过堂的方向,她在这里倒也得了消息,苏潆回就在思过堂内,这倒也罢了,那个贱人能受到惩罚,夏玉锦是很开心的。
可谁知道流光竟然每日都过去陪她。
夏玉锦心中恼火,又担心着苏潆回会不会故意在流光面前破坏她的形象,心里又恼得不行。
巨大的威压猛然压出,洞府外几个佛修侍者顷刻间毙命。
众人惊呼一声,却没有人敢出一声儿,只觉得夫人最近中了邪了,但愿峰主快些回来。
这些池莲峰的弟子都少都被苏莲和扶月清洗过了。
是以在他们的意识里,就只有苏莲与扶月二人,并无其他想法。
这会儿的扶月进入了五大城,便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片荒芜之地。
曾经的五大城虽不如修真界,人凡混居,但好歹一片繁荣,但是现在,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扶月虽然得了主持的嘱咐,不许插手玄恩寺等地的事件,但还是去了那些地方查看一番。
玄恩寺的地界早已经化作了虚无,寸草不生,就这样还有一些低阶修士相互划地盘,争得你死我活。
其他的四大城池也受到了不同程度上的冲击,稀薄的灵气,稀缺的物资,随处可见争斗。
青海城城主府早已是没落不堪,如今只剩下了一个二少爷支撑着巨大的门族,却依然是难以推动整个巨大家族运转。
隐藏在此界的阴阳寮也是越来越频繁的露面了。
这次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了扶月的到来,竟遣人来说和,想要归顺扶月,求扶月将他们合族带往修真界。
其他城池更不必多说,就不日城,苏家的地位可以说是一落千丈,纵使苏老祖勉力支撑,可毕竟他人手有限。
更何况当年魔修之事与他们牵连甚广,所以这些年,苏家子弟出门在外要十分小心才是,一不注意就会被人伏杀了。
这些弟子又惊又怕又怨,这怨自然是针对的苏如海和柳氏了,当初苏雪衣在的时候,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
好端端的一个夫人被逼迫成了魔修。
想当初他们有多恨这个夫人,如今就越多恨苏如海两人,又兼知苏雪衣之前的人品,更是认定了是苏如海与柳氏使坏。
这两人的日子亦是不好过,先是灵石短缺,生活再不如以前奢华,二来嘛当初那事儿各家都受了损伤,苏家又没有能力一一补救。
苏老祖闭门不出,但苏如海和柳氏却要维持家族呀,是以每日受到欺凌和羞辱不在话下,起初的时候苏老祖还庇护个一二,到后来更是连管也不管。
苏如海没有办法,心中到底对柳氏有些怨言,但是眼下一双儿女全都在玉蝉宗,还仰仗着他们兄妹翻身,并不敢太得罪她。
至于苏潆回,在众人的眼里早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当年若不是她的魂灯熄灭,苏雪衣怎么会入魔,那个大魔头又怎么会闻讯赶来。
同属一城的赵家虽比苏家略好那么一点儿,但是他们的矿场里自从几年前进了那个火球便成为一个片废墟,再无人敢靠近半步,如今倒是成了那东西的地盘。
众人凄凄惨惨,如今得知玉蝉宗的传送通道还可以用,又有接引修士过来,这些人顿时觉得受到了极大的鼓舞。
就连苏如海走在大街上,也变得有些不同,仿佛曾经的辉煌又回来了,那些人都还在亲切跟他打招呼,叫他二爷。
扶月先去了玄恩寺所在地盘,苏家得了消息,便开始准备迎接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