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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恒正要答话,忽然下人来报,说是鄢陵侯卫章夫妇、平原侯卫玟夫妇并金乡郡主及其郡马何彦,连同清河郡主一道,前来贺他升任副相之喜。
清河郡主便是卫珠的封号,我一听她也来了,便同卫恒说要去招待这几位女眷,告退回内堂。
卫珠一见我,便欢欢喜喜地扑过来,抱着我的胳膊道:“三嫂新年好!虽然才几日不见,可我又想三嫂了。”
我在她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既说想我,那怎么这么晚才来给我拜年?”
她忽然面上一红,支吾道:“我原本早就想来的,可是不巧有些别的事情”
她虽不肯说到底是何事,可一看她这副小女儿模样,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多半又是为了那韩寿。
“那你怎么和她们一起过来了?”我低声问道。
卫珠正要说话,金乡郡主已挽着卫玟新娶的夫人崔妩上前道:“见过三嫂,六弟妹早就喊我们来给三嫂拜年,可惜四哥和我那郡马一直不得闲,直到今日,才来拜会嫂嫂,还请三嫂勿怪!”
崔妩朝我微一屈膝,唇边浮起一抹浅笑道:“我虽嫁与子文已有三月,却只见过三嫂两面。我虽有心同三嫂亲近,奈何三嫂总是深居简出,每次去姑氏那里请安也碰不到三嫂,只好借着拜年来跟三嫂讨一杯茶喝。”
卫玟的这位新妇人如其名,生得妩媚娇娜,如春日枝头最俏丽的一枝桃花。
又极会打扮,身着一袭金丝织锦上用银线绣着凤鸟纹的三绕曲裾,发间繁复的高髻上插了数枚金簪,全都嵌着小指般大的红宝石,所戴耳珰更是用金刚石制成,璀璨夺目之极。
她本就生得好,再衣锦着绣,珠围翠绕,更是光彩夺目,明艳照人。
听出她话中隐隐的敌意,我有些无奈,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含笑请她们落座,早有侍女奉上茶来。
“这是从蜀地送来的茶饼,用今冬初雪的雪水所煮的茶汤,郡主和两位弟妹尝尝看,可还入得了口。”
崔妩端起茶盏,极是优雅地抿了一口,淡淡赞了一句,“三嫂果然是个风雅之人。”
她眼睛盯着我,正要再说些什么,卫珠突然抢先道:“三嫂,我有东西给你。”
卫珠也没让她的婢女递给我,直接自己捧着个匣子过来,同我坐到一处。
“这是从西域那边进贡上来的西极石蜜,父王给了我两盒,我知道三嫂也是极喜欢吃它的,特意给嫂子留了一盒。”
“嫂嫂你快尝尝,这石蜜不愧是西域来的,最是好吃不过,比外头那些铺子里卖的不知道好上多少。”
她口里说着,已经打开那匣子亲手取出一粒来送到我唇边。
趁着这个功夫,她压低了声音道:“嫂嫂你可要当心些,六哥这位新夫人好像对嫂嫂很是关心,她每回来跟母亲问安的时候,老是变着法儿的想问嫂嫂之事,还想套我的话,可惜全是白费力。”
“我原本是一心只放在寿郎身上的,可是前日留香无意中听到六嫂她们要来给你拜年,我怕她们会难为你,所以就也跟过来了。”
我心中感动,握着她手道:“真是我的好珠儿!”
卫珠得意地冲我一笑,瞥了眼旁人,大声问我道:“三嫂,这西极石蜜甜不甜?”
我点点头,莞尔一笑道,“我还从未吃过如此香甜的西极石蜜,许是珠儿亲自喂我吃的缘故。”
那后一句,我自然是压低了声音同她说的。
卫珠忽然呆了一呆,小声感叹道:“嫂嫂你笑起来可真好看,温温婉婉的,就跟那一池春水似的,让人的心都化了。”
她可以除了我谁都不理,可我身为女主人却不能只同她一个说话,不时仍要同何氏、崔妩和金乡郡主她们笑谈几句。
约摸一刻钟后,趁着她们三人聊起穿衣打扮,卫珠忍不住又跟我小声道:“嫂嫂你可留意到,我六哥那位新妇自打你亲迎我们入内堂起,那双眼睛就只顾盯在你身上,这都目不转睛地瞧了你有一刻钟之久了。嫂嫂你说,她为何总盯着你啊?”
我自然早就发现了崔妩对我的打量,若细论起来,都怪卫玟先前闹的太凶,又口无遮拦,便是卫畴下了禁口令,可卫玟想要求娶我之事,也仍是传到了不少人耳中。
显然,如今崔妩肯定也是知道了的。我前两次见她,一次是她大婚,另一次是她给舅姑敬茶认亲时,那时她看向我的眼神,虽不如何亲近,但却并没有如今的敌意。
看来,在她出嫁前,甚至刚嫁给卫玟时,她并不知道她的夫君曾经想要娶我,是以对我并无任何心结,可现下
我看了金乡郡主同何氏一眼,想来是有些唯恐天下不乱之人,有意同崔妩说了些什么,她才会对我生出敌意来。
卫珠见我默然不语,便自问自答道:“其实啊,那崔氏就是想比比看是你美还是她更美,她原本就喜欢穿那些华丽的衣裳,今日为了来见嫂嫂,打扮的更是格外华贵呢!”
我闻言不由蹙了蹙眉,对卫珠道:“父王素来不喜奢华,崇尚俭朴,一件家常旧衣能穿十几年,破了也不舍得丢,让姨母给他补一补继续穿,若是见到崔夫人这等作派,只怕会心生不喜。”
“珠儿,若我去劝说,只怕崔夫人多半是不会听的,你若是有机会,不妨劝她——”
第52章 中毒()
我正在想要如何婉拒崔妩;卫珠忽然道:“嫂嫂,留香方才出去更衣;无意中听到有人说,前厅那边,忽然来了两个剑客,听闻三哥剑术了得,要跟他当场较量一番呢?”
她又看向崔妩她们,一脸兴奋道:“诸位嫂嫂;我三哥和人比剑可是难得一见,不如——咱们先去看看三哥能不能打赢他们,可好?”
卫珠此言一出,除了崔妩;余人皆有些心动。实因卫恒的剑术乃是一绝;足可当一句傲视群雄。
就连卫畴也不得不承认,在他这些儿子里;卫恒的剑术弓马若认了第二;无人敢再认第一。
众人自然都想见识一下被卫畴赞为邺城第一的剑法;到底是如何精妙;我自然更是想去看看。
于是,我便命人去同卫恒讲了一声,恰好卫恒待客的花厅,其上还有一重楼阁;我便引着众女眷上了那花厅的二楼。立在窗前;正好将他们在庭中的比试瞧得一清二楚;就见卫恒未着外裳,白衣胜雪,手中却拿着一竿甘蔗,抵着另一人的胸口。
待唤了个下人来一问,方知,先前卫珠的婢女并未听得十分清楚,原来那两个向卫恒挑战的,并不是什么纯粹的剑客,而是卫畴帐下的两员猛将,一为平虏将军刘勋,另一个则是奋威将军邓展。
他二人是跟着卫章一道来给卫恒贺喜的,却在席间,突然提出久闻卫恒剑术了得,要同他切磋切磋。
卫恒当场便应了下来,因在酒席间,也懒得命人去取兵器,便直接拿席案上摆着的甘蔗来,以杖代剑,就这么比划了起来。
我们赶过来的时候,卫恒已在十招之内,就打落了平虏将军刘勋手中的甘蔗,正中他的心口,若卫恒手中所执不是这佐酒的果品,而是一柄真正的利剑的话,那刘勋可就性命堪忧了。
因距庭中不远,我们在窗前能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说话声,就见刘勋面红耳赤地退下后,另有一人将外袍甩在地上,昂然走向卫恒,一脸傲然道:“三公子虽然看似剑法了得,可惜习学太杂,非谓剑道之正途,某不才,愿献拙技请公子一观。”
他嫌弃地看了一眼从人递给他的甘蔗,“还请公子命人去取两柄真正的宝剑来比试,拿着两把甘蔗比划,直如顽童戏耍一般,如何能现出剑道的精髓?”
卫恒淡淡道:“善用剑者,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无论何物,一花一叶皆可为剑,又何况甘蔗乎!”
“再者,”卫恒斜睨他一眼,笑道:“本公子此时酒意上涌,怕拿真刀真剑跟你比试,一时手滑,伤了将军,那便有些不大好看了。”
那邓展不甘示弱,反唇相讥道:“只怕公子是知道邓某这双手臂的厉害,自幼便通晓五兵,最拿手的便是能空手入白刃,公子这是怕真拿了你的含光剑出来,反被邓某夺了你的爱剑?”
卫恒懒得同他废话,直接一挥甘蔗,朝他刺了过去。
去势虽急,但真到了邓展面前,却又略缓了下来,给足了邓展拿起甘蔗相抗的时间。
初时金乡郡主还在嘟囔,“两个大男人,手里拿着甘蔗比来比去的,算是哪门子的比剑,早知道就不来凑这个热闹了。”
可是数招过后,她就只顾瞪圆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瞧着下面激烈的战况,再也顾不上多嘴。
如她所言,那明明就是两竿甘蔗,比起青光闪闪的宝剑来,不知输了多少气场。可那竿甘蔗在卫恒手中,却硬是被他舞出了含光剑的气势。
但见他矫若游龙,闪展腾挪间大开大合,将手中甘蔗舞出朵朵剑花,如流星、如闪电,如苍茫白雪,如万里朔风,逼得那邓展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
就听“啪、啪、啪”三声钝响,卫恒已快如闪电般在邓展的右臂上连击三下,打落了他手中的甘蔗。
原本胜负已分,可那邓展竟不服输,嚷嚷着三局两胜,非要卫恒再和他比试一场。
卫恒便笑道:“那邓将军可要小心了,这回若我再得手,打落可就不是你的甘蔗,而是将军的脸面了。
邓展面皮紫涨,恨恨瞪他一眼,拾起被他击落的甘蔗,重又如猛虎般扑了上来,两人再度战成一团。
我在楼上瞧着,竟一时有些痴了,
卫恒的相貌,虽是剑眉星目、鬓若刀裁,却因五官太过于棱角分明,常年往来于战阵之上肤色微黑,并不合时人的眼光。
时下男子以面如冠玉、唇红齿白、风流病弱为美。是以,纵然在我眼中卫恒的相貌极为英气,可在世人眼中,他却从不曾得到过美男子之名,最多被人赞一句翩翩佳公子。
可是眼下,看着他身手矫健、大袖飘飘,若鹰击长空、若龙翔九天,不同于那些美男子的病弱之美,竟是一种别样的刚健之美。
我平生头一次知道,原来男子的阳刚之美,竟是丝毫不弱于女子的倾国之色,亦能令人看得心醉神迷、面红心跳。
就连卫珠也看出我的异样,“嫂嫂,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我不由触手一摸,竟如火烧一般,就连心中也有些异样。
见卫珠一脸关切地瞧着我,只得随意扯过一个借口,“想是立在这窗前,吹了些风,有些凉到了。”
“那我陪嫂嫂先回去,若是再站在这里吹风,万一害嫂嫂染上风寒,回头三哥又要来骂我。”
我却有些舍不得走,又朝庭中看去,不想此时场中情势竟是突然一变。
想是一时大意,卫恒竟露出好大一个破绽来,被邓展抓住机会,破了他的攻势,连抢数招,反将卫恒逼得后退了一步。
“再稍停片刻,不妨事的,等这一局比试结束,咱们再走。”我有些紧张地注视着庭中那个身影,轻声同卫珠说了一句。
不想,我话音未落,变数陡生,卫恒忽然胸门大开,邓展一杖刺去,眼见要正中他胁下,然而电光火石之间,不等我们这些观者瞧得分明,邓展手中的甘蔗已再次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