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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头的墙上挂了的一面椭圆形的梳妆镜,林荫萌对着镜子,慢慢的梳理起了自己的头发。
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顾朝晖,虽然心里知道他这些天很忙,又得上班,还得帮着他二哥开小卖铺,可理解归理解,相思之情还是克制不住。
现在握着这把黄杨木梳子,林荫萌更加睹物思人,相思之意汹涌的快满溢出来,只想着此时若是顾朝晖在身边,自己便能紧紧依偎在他怀中,两人说一说贴心话才好。
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会冒出这么没羞没臊的想法,林荫萌后知后觉的红了脸,即使母亲已经睡着,可她还是感觉到不好意思,以前从不会有的旖旎心思,现在怎么这样自然而然的冒了出来。
她不敢再用那梳子梳头,怕再梳出别的念头来,赶紧倒了水,刷了脸盆之后,简单收拾了一下,也上了炕,钻进了被窝。
以前她和母亲的被窝是挨着的,冬天的时候,她就会把脚丫塞进母亲的被窝里,母亲有时候还会抱着她的脚丫,给她捂住睡。
不过自从参加工作之后,她的作息时间和母亲不一样了。
现在林婶岁数大了,睡得早,起得也早,她怕自己起床的时候惊动了辛苦了一天,想多睡一会儿懒觉的女儿,就把俩人的被窝分开来了。
现在两人各占着炕的一边,中间放了个炕桌隔着,上面放着一杯水,谁起夜的时候渴了都能喝。
原来林荫萌还对这种安排抱怨过,她睡觉沉,母亲起床根本不会打扰她,这么着把她俩分开,她还自己偷偷伤心过一阵儿。
不过现在,她又有点庆幸这种安排,至少在这样夜深人静,自己陷入思念的时候,还能偷偷拿出那把黄杨木梳子看看,也不怕惊动了旁边的人。
若是和母亲挨得太近,她可不敢。
黄杨木梳子上有一串柳叶纹饰,一开始林荫萌没太在意,后来反复端详,她才明白过来,柳叶不就是暗示着萌芽,绿荫的意思么,这和自己的名字正好暗和,可见当时顾朝晖做这把梳子的时候也是用了十二分的心。
一想到爱人对自己细腻和周到的付出,林荫萌心里更甜,一时间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甚至开始幻想以后两人结婚之后,双双对对,成天厮守在一起该是多么幸福甜蜜了。
一方面觉得这样的自己太没羞耻心,可另一方面又陷入这甜蜜的想象中不能自拔,最后林荫萌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林母起夜的时候,往女儿那边张望了一眼,见她被子只盖到了腰上,穿了花背心的上半身都露在了外面,虽说家里的炕烧得热乎,屋里也有暖气,可这大冬天的,也容易感冒着啊。
看来明天得给她换一床稍薄点的被子,那样估计就不掀了。
这孩子从小就有这个毛病,底下让你抱着脚丫,上面却掀着被子,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冷还是热,哎,这让人操心。
虽是这么想,但林婶心里对女儿只有满腔的柔情母爱,她先不忙去方便,而是去了女儿那边,要帮她盖好被子。
她将被子轻轻给女儿盖好,刚要起身,却发现女儿手中握了一把梳子。
即使是在熟睡中,那把梳子也没有掉落在床上,而是被她虚握着,想来睡前必然一直拿在手里。
什么梳子,至于这么宝贝,自己用零花钱新买的么?可最近在家也没见她用过啊。
林婶心里存疑,便蹑手蹑脚的将那梳子从女儿手中抽了出来仔细查看。
举到眼前,她才发现,这把木梳子看起来还很新,而且跟市面上买的那种整齐规制的流水线产品不太一样,这东西一看就像是手工做的。
难道是那个小顾送过姑娘的?再联想到之前林荫萌跟她说过那小伙子是个技工,林婶心里更加笃定,这必然是那小伙子亲手做好之后送给女儿的定情信物了。
看到女儿睡觉的时候还不忘将它搂在怀里,林婶心里酸酸的,挺不是滋味,一方面是有点吃未来女婿的醋,另一方面,她也是担心。
自己的闺女自己最了解,林荫萌这孩子表面看着聪明,其实是个憨的,对人对事特别赤诚,对感情更容易较真。
她认准的人,谁说也劝不回来,她要是看不上的人,说破大天也没用。
这样的爱憎分明,却不一定是好事,林婶到了这个岁数,自然活得比女儿明白。
她这一腔真情要是托付了良人,两人从此和和美美那也就不说了,自然是最好的结局。
可如果遇到了一个油嘴滑舌的负心汉,只是贪图女儿的美貌,真正过上日子之后,却不务正业,挑剔刻薄,那女儿岂不是要受一辈子罪?
在林婶这代人眼里,结婚就是定终身的大事,除非死了男人,否则绝没有离婚再嫁的说法,那还不得让人在背后戳断了脊梁骨?
因此看到女儿用情至深,林婶心里不免担心,怕她识人不清,错付了真情,到那时候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所以,对这个即将上门来见的小伙子,林婶已经有了些提防之心,还存了点考验之意,就想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品,值不值得女儿付出如此深情。
反反复复想着这些事情,后半夜,林婶几乎没怎么睡,一直在为女儿的终身操心。
待天都快亮的时候,她才眯糊了一会儿,又想着得早起给闺女做饭,不能让她饿着肚子去上班,这才挣扎着起了身。
林荫萌对这些全然不知,她一切如常的起了床。
早间一直在留意女儿一举一动的林母,已经注意到了,林荫萌睡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那把梳子赶紧藏在了炕席底下,看样子好像是生怕自己发现似的。
等把早饭端上桌,看着女儿没心没肺吃饭的样子,林母的心不由揪得更紧,这个傻孩子,现在还吃得香睡得饱,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嫁个好男人,疼她一辈子。
后来,林荫萌也察觉到了母亲的异样。
往常她上班去,都是打个招呼就走,但今天,母亲却一直把她送到大门口,等自己都走到胡同口了,再回头望,依然能看见她还站在门边看着自己。
这样的场景,忽然让林荫萌有点伤感,妈妈是不是真的老了,这段日子变得越来越依赖自己了。
然而她的伤感还没持续一小会儿,就被一个小惊喜给取代了。
顾朝晖昨天没能和林荫萌见面,今天一早爬起来,老吴刚来接班,他就赶紧跑了出去,甚至都没管二哥顾朝阳。
能不想林荫萌么?不想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可算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因此他一早上穿好衣服,仔细洗过脸之后,又跑回宿舍换了身干净衣服,就赶紧跑向厂门口,就想着赶在上班时间之前来这里守着,看看能不能碰到一早上来上班的林荫萌。
功夫不负有心人,虽然早间上班来往的人非常多,可估计是两人心有灵犀,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人群里发现了对方。
林荫萌穿过拥挤的人流,直奔顾朝晖而去。
看到她被周围的人挤来挤去,顾朝晖心疼不已,也扎入了人流中,伸出长臂过去帮她挡着一侧川流不息的人群。
终于,两人汇合到了一处,顾朝晖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后面汹涌而至的人潮,林荫萌则站在他高大的身影之下,感受这一隅的安全和惬意。
两人都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可却都只顾着看向对方,久久不愿挪开双眼。
“我昨天有事,没去接你,你没生气吧。”
虽然之前已经跟对方说好,但既然两人确定了关系,又离得不远,却没能天天在一起相守,顾朝晖也觉得有点歉疚。
“怎么会呢,我昨天下班得晚,加班太忙,都忘了你的事儿。”林荫萌口是心非的说到,其实也是在顾朝晖面前逞强,她可不想承认自己昨晚想他想得差点失眠。
“嘿嘿,不过我可没忘了你。对了,咱俩一边走一边说吧,我还有别的事儿要跟你商量呢。”顾朝晖边说边引着林荫萌跟他肩并着肩的往精纺车间的方向走去。
两人现在正处在热恋期,自然是感觉怎么亲近都不为过,而且他们还认为自己颇为克制,根本没有亲密举动。
恋爱中的人总是有这种盲目的自信,但他们周身的气场就与寻常人截然不同,那种粉红色的恋爱泡泡恨不得满溢出来。
何况是他俩这样一对肩并着肩走在一起的帅哥美女,人群里简直不要太耀眼。
很快,他俩就被一群热爱八卦的工友捕获了。
“你看前面那俩人,是不是顾朝晖和林荫萌?”
“我看看?还真是有点像。”
“什么叫有点像,那根本就是!你看他俩怎么挨得那么近啊,什么情况呀?不会是正在搞对象吧。”
“林荫萌他俩搞对象?不可能,顾朝晖不是疯了么,她长那么漂亮,也不是没本钱,为啥要找个疯子,也许只是凑巧吧,你可别瞎说了。”
“那你说,他俩为什么走那么近?这都是被我瞅见第二回了,绝不是凑巧!”
听到同事言之凿凿的说法,由不得另一人不信,而且这是个大八卦啊。
要说这顾朝晖也是个牛人了,没疯之前,是和精纺车间的一枝花李晓梅搞对象,据说后来因为疯了,被李晓梅给踹了。
没成想,人家疯了之后依然抢手,这又搭上了精纺车间的另一个气质美人林荫萌。
“其实,我觉得林荫萌比李晓梅好看,人家有气质,长得也正派,不是那种妖里妖气的。”
“听你这意思,就是李晓梅妖里妖气的呗?”
“那你自己说,是不是李晓梅挺矫情的,在车间里干活,大家都一样,就她,不是这个搬不动了,就是那个拿不起了,非要找男工人帮忙,都是女人,我怎么就能行,她怎么就不行?”
“你说那话就可笑了,你也想找人家男工人帮忙,人家帮你么?你现在要是往门口一站,没准还得有男工人找你来帮忙搬东西呢。”
此言一出,一群妇女嘻嘻哈哈笑成一团,那个被打趣的气得满脸通红,骂道,“放你娘的屁,等你家老爷们被狐狸精勾走了,看你还替她们说话不!”
她这恼羞成怒的一骂,更惹得众人大笑不止。
芳姐刚好从旁边走过,看到她们笑得夸张,赶紧上前凑热闹,大家便给她讲了这些笑话。
最后芳姐颇为公正,权威的说道,“那肯定是,李晓梅哪能赶得上小林子啊,她是长得细眉细眼的,有股子柔弱劲儿,招男人疼,但咱们女人可不待见那样的。倒是人家林荫萌,说话做事大大方方,长得也眉眼分明,要我看,还是小林子带福相。”
“哎呦,芳姐,看不出来啊,你还会看面相呢?”一个工友在旁边起哄说道。
“那怎么的?你芳姐既然敢给别人保媒拉纤,自然是有点道行的,看面相不敢说会,但是咱介绍这么多对象,也算阅人无数了,肯定比你看得准。”
芳姐说着,骄傲的扬了扬脖子。
“那我可不能同意,林荫萌跟李晓梅比,还不如她有福呢,她们家孤儿寡母的,家庭条件也不好,哪比得上人家李晓梅啊,据说李晓梅他爸是小学老师呢,也是知识分子家庭了。”
说这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