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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那位巫女大人。”
之前派出那么暗探都没有线索,其实败就败在一个暗字上。倒不如直接摆出来意询问,说不定能得到消息。比如……苏我亚实。
整个晓之神社加上洒扫侍女、神殿助手、后灶厨子不过二十人,统一住在后院专门的房子里。此刻偌大的神社建筑群冷清得很。
到了神社后院,柱间才想起来:大晚上的查探人家女子的住处似乎有点不妥?然而走到这一步已是晚了。走在前面的斑幽影般无声无息地掠过一所所房间门前,屏息感觉苏我亚实所在。最后突然停下,慢慢朝一所独立的房屋走去。
灯还亮着。
白衣红裙的巫女端坐案前,长发披散,齐齐的刘海垂落至眉线,低头敛手垂目,姿态淑雅端庄。暧昧的灯光下,她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静。
不,有什么不同了。
斑和柱间几乎第一时间觉察到这点。
如果说上午所见的苏我亚实如溪水,现在的她却是深潭。古井无波,纹丝不动。
“足下深夜造访,实在失礼。”巫女淡淡道。
这点责备对斑来说实在算不上什么。他扫了一眼案上的茶具、式盘和卜筹,微微一笑:“君已待客,不敢不来。”
这个巫女明显知道他们会来,提前做了准备。
巫女沉默。
“你不是苏我亚实。”柱间盯着这个女子,突然间像是确定了什么,“你是谁?”
巫女缓缓抬头回望着他们,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那双淡金的瞳仁尤为明亮。柱间肩上的猫又尾巴颤了颤,嘶了口冷气,满眼难以置信。
“吾名苏我云晴。”
凡是在汤之国呆过的人,对这个名字绝不陌生。身影徘徊在无数历史传说中的强大巫女,五百年前的神话。
猫又:……这个妞怎么从冥界出来的?
千手柱间:……她活了五百年?
宇智波斑:……被附身了!
——从对突发事件的反应就能看出文化差异。
79走向末路的情人·暗潮()
自宇智波举族迁移到木叶后;雷之国的气氛躁动了许多。
力量、权势,是如此重要,引人垂涎,乃是因为没有它的人注定任人鱼肉的命运。世道变化太快,强者和弱者相继出现和死去。在不可抵抗的命运与死亡的面前,任是你如何的惊采绝艳,抑或碌碌无为;都无济于事。
在雷之国乡间一隅结庐独居;星野展冷眼看着宇智波留存的势力在国内翻弄不息;看着雷之国那些权贵注视火之国方向时阴鸷的目光;看着木叶的辉煌和这辉煌下的艰难求存,看着仿佛似乎渐渐走入的和平的世界、弱者仍然苟且生存;强者依然肆意妄为,仿佛与乱世没有不同。
杀戮和不平仍在继续,不过换了更隐晦的方式。
山雨欲来风满楼。
看得多了,又放空心思什么也不去谋算,时间一长,他满心的抑郁和愤恨竟然渐渐沉淀。收敛全身的锋锐,静静侍弄花草、读书笺注的青年,仿佛有了兄长生前的影子。风韵气度,恍惚间让人看见当年那个死于木叶建成的前七年的一场忍者混战的星野佑,雷之国最出众的幕僚。
不过他明白,自己与兄长是不同的。
他心里终究染上了仇恨的阴翳。藏住了也驱不散,只能蛰伏着,酝酿着等待一个时机……
“你想对付木叶?”青年摩挲水仙茎叶的手手指一僵,眼帘隐去眸中的晦暗和复杂。抬眼,平静无波的墨绿色的眼眸直直看向来人,“为什么?”
来人是个流浪忍者,简易的深色忍者服灰扑扑的,头发还乱翘着,不知道多少天没好好打理过了。他顶着青年嫌弃的白眼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拎起青瓷茶壶一通水咕嘟嘟地灌下。“呼!好爽!我再也不做风之国的任务了,简直是找罪受啊!”那漫天的沙子……啊呸呸!
“户冶!别岔话!”眼见自家打理的干净的榻榻米被这个野人糟蹋了,青年眉头一皱,深入骨髓的教养让他做不出把某人揍一通或者骂一顿的决定,于是干脆回头继续侍弄水仙,算了,眼不见为净。
户冶无所谓地晃了晃茶壶,“也没什么,不顺眼而已……木叶本来就是众矢之的,多我一个不多。大家都多少年的朋友了,阿展,一句话,帮不帮!”
“帮?”青年头也不回,凉凉道,“我既不是强大的忍者,也没有滔天的权势,怎么帮?”
“别人就算了少年侦探之谜云。你的能耐,我还不知道吗?”户冶歪着身子,长长舒了口气,“你也很讨厌‘那边’吧!或者说,是恨……”
“闭嘴。”青年的轻斥打断了他的话,侧首投来的目光无比冰冷。就在户冶以为他生气了不想再说的时候,那边又悠悠飘来言语:“……这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如果你没有耐心,就不要继续问下去。”
户冶大喜:“没事没事,我有这个心里准备。”
青年闻言转身走来,拂了拂衣袖坐到榻榻米小几的另一边。
户冶目光炯炯。自己这个好友智计出众,堪称算无遗策,偏偏又不爱到那些藩主府中充当幕僚。不过也好,倒是便宜自己了,时不时能找他帮忙出出主意。
“那么,你想怎么做呢?”
“以最小的代价达成目的。”
“你没有那个高度。”
“我自有我的办法。”户冶胸有成竹。
青年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拂净案几。悠悠道:“木叶之所以强大且稳固,乃得益于三个家族和两个强者。三个家族分别是宇智波、千手和日向;两个强者当然是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
“这些谁都心知肚明。”户冶嘲讽道,对好友文绉绉的调子颇为腻味,“可是又有什么用处呢?难道还有谁能把他们全干掉?”
听得此问,星野展上挑的嘴角带出隐晦的自得之意,似嗤笑,又像慨叹。他的右手覆上棋盘,左手手指夹出几粒冰凉的棋子放置棋盘上。
户冶低头看了看棋子,不明所以,转而用审视的目光看向眼前的人,“什么意思?”
“所以我才说你没有那个高度……哼,你们这些忍者啊,难道以为只有明刀明枪地杀人才能解决对手吗?岂不知世上有‘借刀杀人’之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木叶如此势大,一举一动牵系各方,还想祈望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吗?”
“借刀杀人”一词让户冶心念一动,曾经模糊的想法似乎更清晰了一点,眼瞅着对方镇定自若的表情,他把心中的急切掩饰下来,沉声道:“愿闻其详。”
似乎对他谦虚请教的态度略感满意,星野展点点头,不紧不慢地将棋盘上的棋子拨成三方,成对峙之势。“木叶其中,并非没有能与那三族实力相若的家族,我单提出那三家,实力之外,更看重其政治影响。”他将一拨黑子移至棋盘右下方,道,“宇智波长期踞于雷之国,对其国的掌控不可谓不深。”又将一拨白子往棋盘左上一推,“千手与风之国利益相交甚密,今挟火之国之力,力量更甚。”最后,他把一堆黑白混杂的棋子定在黑白棋堆之间,“日向一族惯循中庸之道,行事内敛温和,在各国都有几分情面。他们不轻易站队,反而在无形中平衡了木叶各家族的势力,缓和了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矛盾。木叶平稳至此,日向其功无可替代。”
现在棋盘上,黑色棋堆、白色棋堆和混色棋堆三点成一线,将整张棋盘分割两半。“木叶之所以能建成,不是仰仗了几个忍者家族的合力,也并非仅仅依靠两个顶尖高手的武力,而是裹挟了雷、火、风三大国的威势,以及日向斡旋下一干小国与忍者家族沉默与观望的态度。宇智波掌控下的雷之国、千手影响下的风之国、以及受益者火之国——五大国之三都或自愿或被迫地站在了木叶一方,其他国家自然投鼠忌器,以致延误了最佳时机,让木叶得以顺利站稳脚跟。”
一番通透的解析,听得户冶眼睛越来越亮,复杂的局势仿佛化作眼下简单的三堆棋子,一目了然。“这么说,只要击破日向这根纽带,让宇智波和千手内斗……”这两家族的积世旧怨在整个忍界都不是秘密,反倒是他们先前携手创立木叶的行为让整个大陆的忍者惊掉眼珠子。户冶能想到这一层并不奇怪。
“你想对了,不过说错了庶女朝华。”
“什么意思?”户冶再次问出这句话,脸上显而易见的不解。
“击破木叶的关键的确是从内部,但是日向一族却不是合适的切点。——日向族长对外八面玲珑,滑不留手,兼行事四平八稳,不轻易与人交恶。反而是最难对付的一个。”
“那么……千手?”户冶皱眉道,“不对,千手兄弟是大麻烦,根本动不了。该是宇智波?”
星野展轻飘飘冒出一句:“对付宇智波?说的容易。你打算做什么来对付这么个势力和武力都强大的百年大族?”
户冶哑然,随即拍桌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说的都顶个p用啊!”
星野展颇为心疼地看了一眼开裂的棋盘和碎成粉末的黑白棋子,心里叹息:他的香檀木暗花棋盘啊!他的黑白冰瓷的棋子啊!忍者什么的,真是一帮不懂风情的大老粗……但见户冶难看之极的脸色和身上浓重的杀气,他明智地把到嘴边的呵斥硬生生改成了“稍安勿躁”!
“我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户冶怒哼一声,收敛气势退坐回去,左手抽出腰上的短刀把玩。森冷的光反射到他的瞳子里,星野展眼睛眯起。
“这就是你对待朋友的态度?”
他最讨厌被武力胁迫。
“哼,是你太欠揍了吧!”明知故问很好玩吗?明显在俯视他的智商吧!
话虽这么说,户冶上涌的怒火却消失了。他明白,如果不是已经想好对策,星野展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对人吐露心中谋略,——那么作为好友,姑且听他把废话说完吧!
“对付木叶,最好的切点是宇智波。”星野展这回没有故弄玄虚,他直截了当道:“世人都说宇智波一族傲慢冷淡,在我看来,除却家学渊源,亦有环境熏陶之故。雷之国内,宇智波家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行事,加之血统优渥,天才辈出,长此以往,自然养出了目无尘下的架势。这种个性到了木叶,上有村子的集体大义压着,旁有一干不友好的邻族,内外压力之下,宇智波过的自然不如在雷之国好。如此一来,宇智波斑与族人关系恶化,宇智波与木叶关系恶化……呵!看似铁板一块的宇智波家族,其实最脆弱。
除掉宇智波斑,宇智波家就会由盛转衰。相信衰弱的宇智波,一定有很多人想去踩一脚吧!”
“谁能除掉宇智波斑?”
星野展吐出一个名字:“千手柱间。”
“开什么玩笑!”户冶失声道。一手促成木叶建立的两大家族的族长怎么可能反目成仇?那木叶还不如一开始就别建了!
“能除掉宇智波斑的自然只有千手柱间。”星野展勾了勾唇角,捏起一枚白棋,“没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在一些关键处多加挑拨布置,自然水到渠成。那其中最重要的两处,便是雷之国和漩涡家族。”
这句话需要的思考量略大,哪怕自诩忍者中智商佼佼的户冶都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