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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宠妻日常-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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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霍令仪任由李怀瑾握着她的手,她和他并肩而立在西山的小道上,口中是道:“我们走吧。”

    等这话一落,她却是又朝身后看去一眼,小道的那一头只有一块墓碑,一如她来时的模样。可霍令仪却好似能够通过那块墓碑看见那个少年郎的身影,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这样看了一会,而后便又重新转了身,朝身侧的男人看去,跟着温声一句:“走吧。”

    等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越渐昏暗了,外头有人送来圣旨,却是宣他们进宫。

    霍令仪听到这一句便朝李怀瑾看去,眼瞧着他淡漠的神色,她的心下是又叹了口气,口中却是轻声说道一句:“我昨日听父王说,他的身子只怕扛不住几日了。”当日周承宇下得毒太过凶猛,即便有汤药吊着,可那身体却早就废了。

    她心中知晓李怀瑾是怪他的

    倘若他后来未曾生出那些事,也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大嫂也就不会死可不管如何,那人所做的这一切终归是为了他。

    霍令仪想到便又跟着一句:“走吧,去看一看。”

    李怀瑾面上的神色虽然依旧是淡漠的,可终归也未再说旁的,他重新坐回到了马车中霍令仪刚要跟着一道上去,临来却似想起什么便与杜若说道:“去把小少爷抱过来。”

    杜若轻轻应了一声,她朝两人打了一道礼,而后便往相隐斋那处去了。

    长安近些日子又长大了许多,自从李怀瑾回来后,他倒也不再像往日那般闹腾了如今纵然霍令仪不在他的身边,他也不吵不闹。杜若把他带过来的时候,他正睡过一觉,这会精神气十足,眼看着霍令仪便咧了嘴朝她伸出手。

    霍令仪看着他这幅模样自是也眉开眼笑,她忙把人抱进了怀里,而后是朝李怀瑾看去,跟着温声一句:“我们走吧。”

    李怀瑾看着她面上的盈盈笑意,面色倒也缓和了许多。他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是从人的怀中抱过长安,口中是道:“我来吧”等这话一落,他是又跟着一句:“你身体不好,如今他又越发重了,别累着你。”

    霍令仪耳听着这一番话也未曾说话,只笑盈盈得看着他们父子两。

    马车已往前稳稳得驶去,外间天色昏沉,马车里头的琉璃灯盏却很是明亮霍令仪眼看着那一大一小却颇为相似的面容,眉眼却是又泛开了几分笑意。

    因着有宫牌的缘故,马车外头又有李家的标记,这一路过去自是顺畅无阻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马车便稳稳当当停了下来。

    霍令仪从李怀瑾的手中接过长安,而后便朝人说道:“走吧。”

    外间车夫已置好了脚凳,李怀瑾先行下了马车,而后便又扶着霍令仪走下马车章华宫殿前也早已侯了人,眼瞧着他们便忙迎了过来,打首的一个内侍先朝他们恭恭敬敬打了礼,口中是跟着恭声一句:“李大人,陛下正在里头候着呢。”

    李怀瑾闻言也不曾说话,他只是掀了一双丹凤目朝眼前这座宫殿看去。

    夜色之下,灯火通明,可眼前这座皇宫之中最为尊贵的宫殿在这夜色中却没有半点鲜活气,倒像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者,连带着那尖尖屋檐角上的金碧也失了几分颜色。内侍见他不动虽然心中焦急却也不敢劝,只好垂着首佝偻着脊背立在一侧。

    到后头还是霍令仪轻声说道:“外头冷,进去吧。”

    李怀瑾听得这一句才收回了眼,他轻轻“嗯”了一声,而后是提步往前走去。

    宫殿之中的内侍早已被赶了出去,原先替他们引路的内侍也只是替他们打了帘子,而后便立在外头低眉垂眼不曾言语偌大的宫殿烛火通明,李怀瑾领着霍令仪一步步往前走去,待至内殿的时候,他们才看到靠着床头半坐着得周圣行。

    霍令仪眼看着周圣行,还是忍不住一惊。

    眼前的那个男人头发花白,身子清瘦,面容也泛出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倘若不是那双眼睛还掺着几分清明,她都快识不出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往日大梁那位英明的君主了。她重新垂了头,待把心中的这一份震惊掩埋了下去,才又抱着长安跟着李怀瑾的步子往前走去。

    周圣行看着他们过来,脸上却是又化开了一个笑,就连眼中的笑意也多了些许。

    等他们走到跟前——

    他便朝霍令仪怀中的小儿看去,口中是温声一句:“这就是你们的孩子,他叫什么?”

    霍令仪闻言便轻声回道:“回您的话,他小名唤作长安,大名唤作安嗣”

    “长安”周圣行一错不错地看着长安,口中却是轻声研磨着这个名字,而后他才又笑道:“长治久安,是个好名字。”他这话说完似是想伸手去抱他一回,可手上的力气全无,只伸在半空便又垂落了下来。

    他摇头笑了笑,终归也是舍了心思。

    待把霍令仪怀中小儿的模样又瞧了一回,周圣行才又开了口:“晏晏,你先带着孩子下去。”

    霍令仪知他这是有事要和李怀瑾说,便也未再多言,她抱着长安朝人屈膝一礼,而后便往外退去等到这寝殿没了霍令仪的身影,周圣行才又朝那个面容淡漠的男人看去:“你让柳予安销毁了那两卷圣旨,又让人把玉玺送了回来,景行,这是为什么?”

    等这话一落——

    周圣行是又叹了口气,跟着是又一句:“我知道你心中怨我恨我,可是景行,你该知道我做得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他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才又继续说道:“我知你虽然生性清冷,可却极重情意,所以我才想替你扫清所有障碍,到得那时才不会再有人危害到你。”

    李怀瑾耳听着这一句,终于是朝周圣行看了过去

    殿中烛火幽幽,他低垂着眉眼看着床上这个男人,却是过了许久才淡淡说道:“这个位置我不喜欢,我想她也不会喜欢。”

    周圣行听到这个她字,面上的神色却是一顿。

    他张了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可临来到头却也只是长叹一声,他往后靠去,原先面上的神色尽数化为一抹悲叹外头寒风压过树枝,而周圣行靠在床头看着墙上的那幅画,良久才轻声说道:“是啊,她素来是最讨厌这四面宫城的。”

    “她以前总说要是可以的话,更希望离开燕京去看看这大千世界是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

    李怀瑾什么也不曾说,他转身往外走去,只是临来走到布帘那处的时候,他却听到身后的人说道:“景行,天家无情,纵然你和他曾有一段情谊也该知道为帝者都是无情之人你,要小心。”

    手中的布帘被掀起,而后又落下——

    这寝殿之中很快就没了李怀瑾的身影,周圣行独坐床上,眼看着那副画卷上笑意盈盈的女子,他的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临来合上眼睛的时候,这殿中也只有周圣行的一句呢喃:“清欢,倘若有来世,我一定不会放开你的手。”

    “好了?”

    霍令仪耳听着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身朝人看去。

    李怀瑾闻言是轻轻“嗯”了一声,他伸手拂过霍令仪的额前发,而后是从人的手中接过了长安,跟着便握着她的手往外走去外间候着的内侍眼瞧着他们出来便又朝他们打了一礼。

    李怀瑾眼看着人,终归还是说了一句:“进去伺候吧。”

    内侍听得这话忙应了一声,待又打过一道礼,他便打了布帘往里走去李怀瑾眼瞧着人进去便也未再多言,他仍旧牵着霍令仪的手往外走去,只是刚刚走出院子便听到身后传来内侍的一声哭喊:“陛下驾崩了。”

    这道声音在这寂寥的夜色中尤为清亮。

    李怀瑾的步子一顿,他转身朝身后看去,廊下的烛火被风吹得有些晦暗不明霍令仪也停下了步子,她拧头朝李怀瑾看去,握着他的手却是又多用了几分力,口中是轻轻跟着一句:“要不要”

    她这话还未说全——

    李怀瑾却已回过神来,他摇了摇头,而后是收回了眼朝霍令仪看去,口中是道:“不必,我们走吧。”等这话说完,他便又重新牵着霍令仪的手往外走去,如今这阖宫上下都萦绕着哭喊声。

    而他们一路往前走去,却未停下步子。

    建康二十三年元月。

    天子驾崩,宣王登基,改年号鸿嘉,尊先帝为睿康帝。废太子因谋害先帝而被诛杀于天牢之中,至于东宫那一干人等皆被定下流放之罪,霍令德因是霍家人的缘故倒是被赦免了罪过,只是还未等她走出东宫却已被人用一碗汤药谋杀了。

    内宅阴私,纵然要查也无从查起,倒也是一场唏嘘。

    至于秦舜英和周承棠——

    先帝出丧的那一日,她俩便也一并跟了去了。

    元月刚过便入了春日,这世事好似一下子就平定了下来,燕京城中也重新恢复了原先的安详,男女老少皆换上了新衣行走在这燕京城的大街小巷之中,一副其乐融融的好模样,可谁又会知晓这平静背后又会是怎样得纷乱呢?

    夜里,宫中。

    许瑾初着一身凤服朝章华宫而去,外间候着的内侍眼瞧着她过来自是纷纷打了一礼,另有人要去禀报却被她拦了下来她取过宫女手中的食盒,口中是温声一句:“你们都退下吧。”

    等这话一落——

    外头候着的内侍和宫人便都退了下去。

    许瑾初打了帘子往里头进去,宫殿之中烛火通明,她走得不急不缓,待走到最里头那道布帘的时候,还不等她掀起布帘便听到里头传来一句:“陛下如今刚登基,根基还不稳,倘若要对李怀瑾出手只怕不易。”

    手上的食盒落在地上,里头的瓷盘皆被打碎。

    里头的人听到这道声响忙止了声音,没一会功夫便有人打了帘子走了出来却是身穿龙袍的周承泽周承泽眼瞧着立在帘外的许瑾初,原先面上的阴沉一滞,目光也有些怔忡:“谨初,怎么是你?”

    许瑾初未曾回答周承泽的话,她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口中是一句:“你想对李怀瑾出手?”

    周承泽耳听着这话,面色便显露几分难堪,他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挥了挥手让里头的人先行退下,而后他才看着许瑾初低声说道:“李怀瑾身上终归有我皇室血脉,何况他权大势大,纵然他没有这个心思,也难保他身边人不会撺嗦——”

    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许瑾初伸出手,却是想握住她的手:“谨初,我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我们的以后着想。”

    只是还不等他握住——

    许瑾初却已倒退一步,烛火之下,她的眼中是从未有过的陌生:“都说天家无情,可我原本以为你是不同的你们并肩作战这么多年,纵然旁人不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也该知晓。”

    “倘若他当真有这个心思,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的就会是他李怀瑾。”

    她这话说得不仅大胆也太过直言,周承泽面上闪现几分愠怒的神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才又缓和了心下的怒气平视着人,与她说道:“皇后,后宫不得干政。”

    尚还不等许瑾初说话,却有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殿中,他是周承泽遣去盯着李怀瑾的暗卫,这会他眼看着殿中这幅场景思忖一番还是朝周承泽屈膝一礼:“陛下,李大人让属下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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