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听说当年这位二姑奶奶死得时候很是惨烈
不仅财物被人洗劫一通,身边的家仆随侍也都死光了,而她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完好。
李安清见霍令仪拧着眉便知她是知晓的,她的手中仍旧握着那杯茶盏,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开了口:“我记得我小时候,大伯母和大伯父还不像现在这样,那会他们很是恩爱,大伯母待人温柔,脸上也时常挂着笑可自打出了这桩事后,他们就变了。”
“我原本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直到有一回听母亲与父亲说起才知晓原来大伯父在娶大伯母之前,心仪的姑娘是那位二姑奶奶。”
霍令仪听得这话,面上是未曾遮掩的惊怔,她一错不错地看着李安清,还不等她说话便又听得李安清继续说道:“当年大伯母刚没了孩子,姚姨来家中探望大伯母,底下的丫头胡乱嚼舌根道是瞧见姚姨和大伯父关系密切。”
李安清说到这是又停顿了一瞬,她低垂着一双眉眼,指腹磨着茶壁上的纹路,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轻声说道:“这事没过多久,姚姨便又被家中定了一门婚事便是这场婚事让姚姨在出嫁的途中死于非命。”
“那位秦氏,长得很像当年的姚姨倘若不是明知道姚姨死于十多年前,只怕我也该以为是她回来了。”
她这话一落——
屋中却有很长时间无人说话。
霍令仪未曾想到这桩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渊源,怪不得一向稳重的大伯父竟然会不顾旁人的眼光带秦氏进门,怪不得母亲虽然允了秦氏进门却从来不曾让她出现在人前她这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道些什么,当年的事太过久远,要真论个对错也论不出来。
只是她相信大嫂为人——
当年她那么做,大概是怕旁人知晓这桩事后连累那位二姑奶奶和大哥的名声吧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也不会想到这好好的一门亲事竟会落到这样的结局。如今斯人已逝,而大哥和大嫂两人却把自己囚于过去。
霍令仪想到这还是忍不住幽幽叹了一口气。
夜里。
李怀瑾回来的时候,霍令仪正站在书桌前临摹书法
她因午间那件事心思不静,写出来的字自然也不如往先,她刚要重新换一张纸,便被人握住了手霍令仪察觉到手心的热度忙抬眼看去,见是李怀瑾,她的眉眼便泛开几分笑意,口中也跟着一句:“您怎么也不喊我一声?”
“看你入神,我也不好打扰”
李怀瑾这话说完便环住人的腰肢,另一只手却是握住她执笔的手重新在那先前的纸上写起来,口中是问道:“在想什么?”
霍令仪已习惯李怀瑾的靠近,因此如今这般亲密的动作她也未觉得羞赧,她任由李怀瑾握着她的手写起字来,闻言她也未曾遮掩却是把午间安清说的那些话与人说道了一回,跟着是又一句:“我没想到,这个秦姨娘还能扯出这样的前情旧事原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姨娘也就罢了,偏偏还同那位长得这么像,只怕大嫂心中不好受。”
她说到这免不得是又叹息了一声
大嫂每日整顿后院瞧着好似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可那心中的酸楚又能与谁说道?当年那桩事,大嫂损失得最多偏偏她那个性子又最是坚韧不过,即便再疼再苦,也不会与人说道。
李怀瑾闻言,写字的手也是一顿,不过也就这一瞬,他便依旧握着霍令仪的手写起字来:“当年这桩事后,大哥和大嫂就变了许多其实他们心中都有彼此,只是两人的性子又都不是会低头之人,这才一绊就这么多年。”
他说话的声调虽然一如旧日,可语调之中也难免添了几分少见的愁绪。
李怀信和姚淑卿名义上虽然是他的大哥、大嫂,可若真要说道起来,他们年岁相差不少,早年他也算得上是在东院长大的这个中情分自是不同。因此眼见他们如今这般,纵然他再是冷情,也难免道一声“可惜”。
霍令仪听得这话也难免在心中道一声“可惜”,只是不管她的心中是如何想的,终归也无法说道什么。余生的日子总归是得由他们来过,而他们这些局外人不管心中是怎么想的,除了说道一声“可惜”也做不出别的事来。
她想到这便也敛了心神,只是又就着李怀瑾的手继续写起字来
眼瞧着这一张纸上却有如天壤之别的几个字,霍令仪免不得又红了回脸,她半低着头,口中是轻声说道:“您去洗漱吧,这字我明日再练。”
李怀瑾虽然瞧不见她面上的红晕,却能看见她耳垂上的那片绯红,他轻轻笑了笑却未曾松开她的手:“你如今的字已有几分风骨,不过你刚练倒也不必过于求成,不如先去找几本简单的字帖临摹起来”等这话一落,他是引着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搁了笔,余后他是从一侧取过帕子擦拭起她的手,跟着是又一句:“书房中有几本字帖都不错,明日我让人去替你取来。”
霍令仪闻言倒是笑了笑:“您如今事务繁忙,身侧人也没个空闲,明儿个我自己去找吧您的书房,我也还未曾去过。”
李怀瑾见此便也不再说道什么
他就着先前替她擦拭过的帕子拭了回手,而后便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霍令仪烛火之下,她的面容依旧是最好的模样,许是有了身孕的缘故,却是比往日还要多几许风情。李怀瑾眼瞧着她这幅模样,擦拭手心的动作却是一顿,自打霍令仪有孕后,两人虽然还是同床,可也不曾有过旁的举动。
霍令仪原先就仰头看着李怀瑾,自是未曾错漏过他眼中的神色
她看着李怀瑾眼中涌现的那股暗流,怎会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她忙垂了头,只露出两只绯红的耳尖,口中是轻声跟着一句:“我让人去给您准备洗漱的水。”她这话说完便转身要走,只是还不等她迈出步子便被李怀瑾握住了手。
“晏晏”
夜色深沉,烛火轻晃,李怀瑾轻声唤她,声线难掩喑哑。
霍令仪听得这个声音,面色却是又红了几分,她虽然止了步子却不曾回头,声音也带着几分慌乱:“大夫说不能”
“我问过太医了,他说过了头三月就不要紧”李怀瑾这话说完便又朝人走近几步,等走到人的身后,他便伸手环住了霍令仪的腰肢,口中是又跟着轻声无奈一句:“晏晏,你想让我再当多久的和尚?”
霍令仪察觉到身后靠过来的那人,明明还是先前那样的动作,可此时她的心间却只剩慌乱
她知道若当真不肯,李怀瑾必然不会强迫于她,可是霍令仪听着他话中的委屈竟突然有些舍不得了大抵是心中当真有了这个人,便不愿让他受半点委屈。她任由人环着他的腰肢,终归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翌日。
霍令仪醒来的时候已过了辰时,好在自她怀孕后,程老夫人便免了她的请安若不然因着这样的缘故迟到,她当真是要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了。只是外头的人不知道,可相隐斋中伺候的自然是晓得的。
她眼看着杜若等人面上那副掩不住的笑意,还是忍不住红了回脸。
昨儿夜里也不知李怀瑾是不是素了太久,竟迟迟都不见好,那个男人平时瞧着静心寡欲的,只要一到那床上就跟换了个人似得霍令仪想到这,脸上的红晕越甚,她轻轻咳了一声等平了面上的红晕才让人服侍起身。
等用过早膳——
霍令仪想着昨日李怀瑾所说,便由红玉扶着朝书房走去书房门外有专门的人看守,眼瞧着她过来却是恭恭敬敬打了一礼请她进去。
门已打开,霍令仪见此便也未说道什么,她照旧由红玉扶着往前走去,书房占地很大,架子上摆着的书更是数不胜数这个书房,她也只有前世的时候偶然间才来过一回,倒是从未这般细致的看过,好在每层书架上都有标志寻起来也不难。
霍令仪一面往前走着,口中是轻声呢喃着:“松雪斋文集、颜勤礼碑”
倒是红玉眼尖先瞧见了这两册,她笑着松开搀扶着霍令仪胳膊的手,口中是笑着说道一句:“夫人,找到了”等这话一落她便踮起脚尖去取那两册字帖,红玉虽然身量高,可字帖摆得较高,她却是踮起脚尖伸长了手才够着只是她才取下一册字帖便有一个木盒跟着一道掉了下来。
第 97 章()
“夫人;小心!”
红玉眼疾手快;眼瞧着那只木盒从上头掉落下来;忙扶着霍令仪往后倒退了几步木盒并不算大;落在地上也只是砸出了一阵细微的声响。
霍令仪眼瞧着红玉面上的紧张;倒是轻轻笑出了声。她伸手拍了拍红玉扶着她胳膊的手;口中也不过柔声跟着一句:“好了;不过是个小东西。”
“真是的,怎么会有人在这放这样的东西?”红玉听得这话,面上却还是有几分微沉;这木盒虽然瞧着小,只是若当真砸在人身上也是疼得,何况如今夫人又是双身子的人;倘若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她嘴里没好气地嘟囔说着这话;而后是弯下腰身把那只木盒捡了起来,口中是又跟着一句:“也不知里头放着什么东西?”木盒早在先前落在地上的时候便已打了开来;如今红玉把那只木盒握于手中;便瞧见一段穗子露在木盒外头。
红玉眼瞧着这段穗子;眉心却是又拧了一回;这穗子一瞧便是女人所用。女人?她想到这面色却止不住惨白了几分;难不成三爷竟在外头有女人不成?
红玉低着头
霍令仪自然也未能窥见她的面容,只是迟迟未听人说话索性便开口问道:“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红玉听得这话倒是回过神来;她忙把那段穗子重新藏进了木盒中,而后是拧过头朝霍令仪柔声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个小物件罢了”等这话说完;她便又紧跟着一句:“主子,如今字帖也找到了,这儿待着也怪是闷的,不若奴先扶您回去歇息吧?”
霍令仪眼瞧着她这幅模样心下却是越发好奇,她不曾动身也不曾说话,只是看了眼被人紧紧握在手中的木盒,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淡淡开了口:“拿出来吧。”
“夫人”红玉原本还想再阻拦一回,只是看着霍令仪面上的肃容,她却也不敢再往后头继续说了。
她紧咬着下唇,把手中的木盒递到了人跟前
霍令仪接过木盒却是先打量了一会,木盒的纹路和样式都已经有些老旧了,却还是难掩奢华,她想到这是又拂了一把木盒表面,置在书架上头却没有半点灰尘,想来时常有人触碰她念及此是又想起先前红玉面上的那副踌躇。
霍令仪的心下倒是闪过几个念头,她也不曾说话,只是抬手打开了木盒木盒里头唯有一物,却是一只香囊,一只女人用的香囊。
红玉眼瞧着那木盒里头放着的东西,也不敢看霍令仪如今是副什么面色,忙开口说道:“夫人,不过就是一只香囊,您您别担心。三爷素来最是疼您不过,何况他朝中事务繁忙,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来。”
霍令仪听着这一字一句却还是不曾说话,她低垂着一双桃花目,指尖却是轻轻滑过那香囊上头的纹路。这只香囊上头的纹路也好,用料也罢都是上乘之物,只是即便保存得再好也已沾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不过,为什么这么眼熟呢?倒像是在何处瞧见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