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肢,口中是问道:“今日可难受?”
霍令仪听得这话是笑着摇了摇头,她任由李怀瑾扶着她,眉眼含笑,声调依旧是柔和的:“您别担心,我很好。”
李怀瑾见此便也未再说道什么,他只是伸手扶着霍令仪小心翼翼得朝正院走去
霍令章却是等两人离去后才转过身子,此时院中并无多少人,而他负手立于这天地之间远远瞧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面上的神色还是有些微沉好在天地已趋向昏暗,也无人窥见他面上的神色。
不知过了多久——
霍令章看着两人的身影穿过小道才轻轻说道:“长姐,等我。”他这声调极轻,没一会功夫便被那风打散了。
第 96 章()
日子步入五月;天气也开始变得有些炎热起来。许是入了夏的缘故;霍令仪近来的胃口却是越发不好了;底下伺候的日日想着法子变着花样;程老夫人更是每日嘘寒问暖;可霍令仪却还是没个胃口。
杜若几人眼瞧着她将养了几月才丰腴了些的面容又开始变得消瘦起来;却是急得嘴巴都起泡了;到后头还是李怀瑾从宫中带了个往日照顾后妃起居的御厨来家中照顾起霍令仪的饮食,这才好了许多。
昨儿个落了一场雨。
今早天气倒是有些舒爽起来,霍令仪懒懒得倚在塌上;她的手中握着一把团扇,眼看着外边的景致,手中的团扇便有一下没一下得轻轻挥着。杜若便坐在一侧的圆墩上替她念着书;没过一会;外头便响起了一阵请安的声音,却是李安清来了。
霍令仪听着这些声响倒是也回过神来;她拧头朝那处看去;正好瞧见李安清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自打李安清和许望舒的婚事定下来后;她面上的笑意便未曾消下过;这会也是如此;她笑着同霍令仪打过礼,而后是走上前与她说起话来:“今儿个天色正好;日头也不晒,婶婶可要出去走走?”
她这话说完便又半蹲下身子;伸手出试探性得朝霍令仪的小腹探去;口中是又跟着一句笑语:“婶婶整日在屋子里待着,我这小堂弟估摸着也该无聊了。”
霍令仪闻言是轻轻笑了笑,她是把手中的团扇一收,口中是道:“他还未曾出生,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小子?”
“小子顽皮,日后我可以带着他出去骑马射箭”李安清这话说完,见她坐起身便也跟着站了起来,她伸手扶了霍令仪起来,跟着是又笑说一句:“若是姑娘,只怕你和三叔都该心疼拘着,哪里肯让我带他出去野了?”
李安清这话说完,一面扶着她往外处走去,一面是又问道:“婶婶喜欢小子还是姑娘?”
霍令仪听李安清问起,面上的笑意也未曾消去,她的手覆在那小腹上,口中是柔声一句:“我倒是都喜欢”她说这话的时候,手中仍旧握着那把团扇,一路往前走去便轻轻挥打着迎来一阵凉风,待又听得李安清说道一句:“那三叔呢?”
“你三叔啊”
霍令仪打扇的动作停下,闻言倒是想起上回问起李怀瑾时的情况,身子越重,她自然也免不得与李怀瑾讨论起这个问题那会李怀瑾是怎么说的呢?霍令仪的指根轻轻绕着扇柄,记得那日他是这般说得:“不拘是小子还是姑娘,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不过你若当真要我说,我却希望是个小子,小子虽然顽劣,可日后总归能与我一起照顾你何况你的心肠最是柔和不过,倘若日后要见着女儿嫁到别人家去,还不知要替她操多少心。”
李安清未曾听人回答便拧头朝霍令仪瞧去,眼瞧着她面上这一副未加掩饰的柔和笑意
她心中清明,眉眼之间的笑意自是也跟着深了许多。
霍令仪见她拧头来看倒是也回过几分神来,她轻轻咳了一声,掩饰住先前的失态,手中的团扇照旧打了起来。等又走了几步,她低垂着眉眼看着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口中是跟着柔声一句:“你三叔他都喜欢。”
雨后的空气很好
两人想要清净走得是小道,一路过去倒也未曾碰见多少人,李安清一面与霍令仪说着话,一面是扶着她在小道上慢慢走着,约莫走了有两刻功夫,霍令仪的额头上便冒起了一些薄汗她如今终归是双身子的人了,走得多了难免累。
李安清见她这般自是止了步子:“婶婶可要回去?”
“这外头空气好,难得出来再多待一会吧”霍令仪说话的时候,面上仍旧是带着未曾消散的笑意,她手中的团扇轻轻晃打着,脖子稍稍仰起却是朝那天空看去。此时暖日当空,和风徐徐,湛蓝的天空上挂着团团白云,这样好的天气若是又拘于那屋中难免可惜。
她这话说完便指着靠近荷花池的一处,是又一句:“就去那处坐会吧。”
李安清原本就是来陪她解闷,底下伺候的更是不会多说道一句因此听得这话,一众人便朝那荷花池走去。等走到那处,杜若是先上前拿了一方帕子擦拭了一回石椅,而后才又和李安清一道扶着霍令仪坐下。
池中的荷花虽然还未曾全开,可那亭亭玉立的几个花苞瞧着倒也格外别致
这会还有几只蜻蜓立在上头,伴随着底下那些摇头摆尾的锦鲤便又是一副鲜活的趣向。
霍令仪把手中的团扇递给杜若,而她便取过桌上置着的鱼食往那池中撒了一把,一时之间,底下的锦鲤纷纷过来争食李安清瞧得有趣便又握过一把鱼食朝那池中撒去,眼瞧着那些锦鲤纷纷跃出水面,她面上的笑意却是又多了几分:“这倒是让我记起幼时的一桩事”
李安清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握着一方帕子拭着手,跟着是又说道:“祖父喜欢养鱼,他在的那会家中有不少锦鲤,那会我还小也不知事瞧着这些锦鲤有趣便总爱喂它们吃食”
她说到这是又跟着无奈一句:“我原本是好意,哪里想到那些锦鲤吃得多了竟都死了,祖父知晓后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霍令仪听得她这一字一句,倒是也跟着笑了一回,只是还不等她说话,便有一只风筝落在了她们的石桌上这清幽之地突然来了这么一只风筝免不得让人觉得稀奇,李安清握过桌上那只风筝瞧了一回,话中也带有几许疑问:“这是谁在放风筝?”
她这话一落——
倒是身后的红玉轻轻说道一句:“瞧着方向倒是从东院来的。”
东院是姚淑卿和李怀信的地方,这两位自然不可能放风筝,那么有可能得便是新进府的秦氏了李安清思及此,面上的笑意却是一顿,她把那风筝重新扔回到桌上,往日清丽的小脸此时却是一片黑沉。
霍令仪知她这是在为姚淑卿打抱不平,因此见李安清这般,她也未曾说道什么。
她把手中的鱼食重新放回到了石桌上,而后是握着一方帕子擦拭起手,话却是同红玉说道:“你把这风筝送过去吧。”
红玉闻言自是轻轻应了一声“是”
等她走后——
李安清的面色仍旧未怎么见好,她的手中绞着那方帕子,红唇紧紧抿着,声线也有些微沉:“也不知大伯父是怎么想得”往日她最是敬佩大伯父,可自打这个秦氏进门后,她这心中难免多了一个疙瘩。
虽然这个秦氏进门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院子,她也从未见到过,可不曾见到不代表这个人不在
她只要想着大伯母的好,便咽不下这口气。
霍令仪闻言,心下也是叹了口气,只是她终归年岁稍长些,即便心中再是不舒服,话却难免要说道一句:“这话你和我说说也就罢了,切莫在旁人面前说道说到底大哥也是长辈,我们也不能多加置喙。”
李安清听着她话中关心,面色倒是好了许多,她握着霍令仪的手娇娇说道:“我知道,我也只是同婶婶抱怨几句”
她这话还未说全——
红玉便回来了,她脚程快,一来一回也未花多少功夫,等一礼过后,她的口中是又一句:“夫人,秦姨娘来给您请安。”
李安清听得这话,原先才好了几分的面色却是又沉了一会,不过她终归也未曾说道什么即便她再不喜欢秦氏,可李家这么多年的教养也不会让她有什么失礼之处,因此这会她也未曾有什么表示,只是松开了握着霍令仪的手重新端坐在石凳上。
霍令仪却是先瞧了回李安清,眼瞧着她面上未曾有多余的神色,她才朝秦氏看去
秦氏穿着一身绿色衫裙,如今她也有七个月的身子了,较起上回见时却是丰腴了不少,就连往日眉眼之间的那副稚嫩如今也多添了几分成熟。
“妾身给三夫人,三姑娘请安”秦氏的声调很是柔和,她按着规矩朝两人打了一礼,跟着是又柔声一句:“原是底下的丫鬟怕我无聊才趁着今儿个天气好放起风筝,未曾想到竟扰了您二位,却是妾的罪过了。”
“不过是一只风筝,也没什么好扰的”
霍令仪待秦氏也无什么好感,因此说起话来也很是平淡,等这话一落,她是又一句:“你如今身子重也不必行此大礼,起来吧。”
“多谢三夫人”秦氏也知自己不受李家的人喜欢,因此待这声谢后,她便又柔声说道:“妾身便不在此处叨扰两位赏景了。”她这话说完,是又朝两人打了一礼,只是刚要离去之前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句:“你,就是秦氏?”
相隐斋中。
霍令仪眼瞧着坐在身侧的李安清,自打先前见到秦氏后,安清的面色就一直不对劲她心中有疑,因此等底下的丫鬟重新上了茶点,她便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了。布帘一起一落,没一会功夫,这屋中便只剩了她们两人。
霍令仪把手中的团扇置于案上,而后是握着李安清的手柔声说道:“安清,你在想什么?”
李安清听得这话倒是回过神来,她看着霍令仪面上的那份担忧,红唇一张一合却还是未能说出话来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口中才呢喃一句:“原来,她就是大伯父带来的女人。”
她说话的语调很轻——
可霍令仪离得近自是听了个清楚,就是因为听得清楚,她这心中的疑惑才尤甚,这秦氏有什么不对劲的?竟让安清有这样大的反应。她想到这便又开口问道:“你认识那个秦氏?”
可她听说这秦氏出生陕西,安清可从未去过陕西,既如此,她又怎么会认识?
李安清闻言,红唇却是又蠕动了一回
她握过桌上置着的凉茶喝了一口,等到喉间逐渐润了,她却是又踌躇了一会才开了口:“婶婶可知道十多年前,姚家那位二姑奶奶在出嫁的路上被山贼砍杀的事?”
姚家的二姑奶奶?
霍令仪听得这话却是一怔,不过也就这一瞬,她便反应过来这位二姑奶奶说得便是大嫂的胞妹,姚淑德。
这事虽然已有些久远,可当年此事震惊了整个燕京城,霍令仪即便年幼却也还记得。
那位姚淑德起初是嫁给燕京城的中一户士族,夫妻两人也很是恩爱,只是她的命不好,没过几年恩爱生活她那丈夫就死了,后来姚家又做主给她定了一门外省的亲事,那亲事也很是不错,偏偏在出嫁的途中却被山贼洗劫一通。
听说当年这位二姑奶奶死得时候很是惨烈
不仅财物被人洗劫一通,身边的家仆随侍也都死光了,而她身上更是没有一处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