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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白尹下课回来,依旧帮着哈特曼夫人做事。看到夫人接水拿抹布准备去搞卫生,白尹二话不说立马把活抢过来。
“夫人,您身体还没恢复,这些事我来做吧!您要多休息。”
夫人感叹:“孩子,如果我有个女儿,能像你一样,该有多好!”
白尹眨眼睛:“像我就槽糕啦,黑发黑眸黄皮肤哦,弗兰茨还不讨厌死我?”
夫人一愣,明白过来,红了脸,呵道:“小丫头,居然开我的玩笑!”
“嘿嘿,我哪敢呀!”说完提着工具,像个泥鳅,哧溜跑上了楼。
楼下,夫人朝她喊:“慢点,慢点走,怎么跑的跟个松鼠似的,没人和你抢活……”
打扫完二楼,白尹揉了揉手臂,夕阳洒下余辉打在她的身上,周身暖洋洋如同走在西湖边的白堤上闲散的晒太阳。
日光西移,白尹由着它牵引缓步来到了三楼。
三楼,哈特曼一家很少提这个地方,白尹只来过一次,那是一个突来的暴雨夜。哈特曼夫人焦急的找白尹一起查看屋子,是否有进水或裂开的地方,毕竟这座房子有近七十年的历史了。大约是拜了德国人一丝不苟的态度和作风所赐,房子牢固耐住的很,一点都没漏水或开缝。
此后,白尹便知道了三楼只有一个大房间,房间外面是一个供人休憩的小客厅:沙发、桌子、书架,简单合理的布局。白尹自是将这里清扫了一遍,在擦小桌抽屉时,一枚古朴的钥匙,突兀地掉在了她的脚边。
只愣了一秒,白尹就移目至唯一的那个房间,鬼使神差地拿着这枚钥匙,往房间钥匙孔中插/入。
“咔嚓”,门就这么被冒失鬼的白尹打开了。
“咳,咳咳……”白尹挥开眼前猛兽般扑过来的尘埃,另一手捂住口鼻,阻止灰尘肆无忌惮的进一步入侵。
屋内,一股木制的霉菌味,伴着门开飘入白尹的鼻尖。受到刺激,白尹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眉毛渐拧,白尹脚步奇快,跨入房间,探头环视。
屋子非常暗,没有开灯的小绳,更没有蜡烛。白尹的眼睛渐渐适应,她走到窗前,“哗…”一把拉开深暗色的厚重窗帘。
光线犹如蛟龙钻入房内,点亮视野,赶走一室黑暗,白尹对着玻璃窗眯了会儿眼,再次打量这个房间。
暖暖的色调,简单柔和的家具,这是一个非常女性化的房间,白尹诧异极了。
呆立片刻,白尹索性打开绣迹斑斑的窗子,让室外的新鲜空气畅通流入,将室内不好闻的尘味儿消散掉一些。
接着,她很快扫除了蜘蛛网,擦掉了积满桌椅和静立在角落钢琴上长时间积淀下的厚灰尘。做完这一切,白尹累倒在钢琴前的长凳上,流了一会儿汗。
无聊中,白尹的手不由自主的掀开了琴盖,触摸上琴键,按下一个“do”音,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的连音……
21世纪,白尹还没有穿越前,刚经历了反法西斯战争70周年纪念日,那些英勇的事迹,耳熟能详;那一首首红色歌曲,激情万丈……一切仿如昨昔,统统涌出脑海。
可惜,白尹会弹的二战歌曲不多,她将《我的祖国》弹了出来,渐渐弹顺后,她唱出了歌词,眼前浮现电影《上甘岭》中的场景(这首歌曲是为这部电影而创作的)。抗美援朝的战争过去了那么多年,90年代十几岁的白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深深爱上了它的音律。
“好山好水好地方
条条大路都宽畅
朋友来了有好酒
若是那豺狼来了
迎接它的有猎/枪
这是强大的祖国
在这片温暖的土地上
到处都有明媚的阳光!”
“啪啪啪!”掌声不合适宜惊现,吓了白尹一跳,手一抖,琴音也走调了。不过,这歌正好也到了结尾,关上琴盖,白尹匆忙站起。
丫的,他啥时候来滴?白尹抓着抹布盯着他。
“对不起啊,没经过你们的同意动了房里的东西。”白尹讪红了脸。
弗兰茨倚在门口,如狼般的绿眸深浅相抵,湖绿色磷光闪烁其间,他一身的冷硬,被眼中掩不住的激动,带上了不同凡响的鲜活效应。
“什么歌?”
“《我的祖国》。”她老实回答。
他食指点着唇,动作很撩/人:“歌词,很带劲。”
那是当然!白尹转眼一想,这部电影不正是打米国为首的联和国部队么,嘿嘿,白尹突然觉得很穿越、很得瑟、很……自毫。
他走过来,翻开白尹刚合上的琴盖。
“不会弹和弦?”弗兰茨修长的指头滑过琴上的白键,带起一串轻跃的音符。
呀,他这都看出来了?白尹搔头发:“嗯,小时候只学过电子琴,初级之上中级未到。”不要怪她不会弹钢琴和弦啊!那是有原因滴,电子琴的和弦与钢琴有很大的差别。
“电子琴?那可是美国货。”
“哦?哦……”白尹还真不知道,1936年的德国有木有电子琴,装傻吧,总没错!
他坐下来,弹了几个音,忽然盯住白尹,使了个眼色:“坐下,再弹一遍,和弦我来弹。”
在他绿莹、晶亮、自信的眸光里,白尹迷惘了,走神了,懵逼了……
拽得个二八拾伍的小样,呼来唤去的招呼她,要是放在21世纪,白尹早甩头走了,理睬他她就不姓白……可现在,当这位总给她脸色看的德国人,一触到琴键,那灵动的手腕,跳跃的指尖,流顺的音符,她竟情不自禁的坐下,抬起手指,魔怔般按到了白黑相间的琴键上。
二只手,一大一小,一左一右,就像最好的钢琴演奏家的双手,翻飞、跳动、追赶、牵念,没有旖旎、没有虚华、没有悲鸣,演绎了酣畅淋漓的乐之韵律。
尾音甩出长长的颤抖,余音绕梁久久不散,白尹眼角溢出了泪水,想着祖国,想着1936年,那已被日本军国主义觊觎的,祖/国的东北三省,侵占、反抗、沦陷、继续反抗、坚决反抗、誓死反抗……
凛冽、愤恨、悲伤没有继续下去,温暖的手心贴住了白尹颤栗不停的手指,她睁开眼睛,浸满水泽的睫毛掀了掀。
与这双绿眼睛不只一次的对视,然,这一回白尹对上了他深切的关爱,他眼底显露的情绪,竟令她寻到了名叫“感动”的词汇……
与这双黑眼睛不只一次的相遇,然,这一回弗兰茨对上了她雾蒙蒙的悲怅,她眼中的情感他看不真切,他不明白为什么掠过的瞬间,她的眸中能包含这么多的情感,像是宣/泄却又隐忍不发,克制却又满含自信,他深深颤动了、吸引了、失陷了……
他柔软的薄唇,情难自/禁的对上了她抬起擦泪的手指。
白尹呆愣了足足五秒,他只是轻压住,并没有如婴儿般吸/吮,却已令白尹再度因他的碰触失魂落魄、汗毛倒竖。
眼珠眨动,白尹瞥到了门外哈特曼夫人的衣裙,愕然间,她猛地推开了弗兰茨清逸隽秀的脸。
第21章 20 lypi()
“夫人,我……”白尹迟疑了,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该死的弗金毛,白尹恨恨的瞪了对方一眼,一脸后悔莫及。她就不该进入这个房间,不该贸然使用钢琴,不该答应与他合弹,看吧,现在都被夫人“捉/奸”在前,尴尬在后,解释有个卵用……
与此同时,夫人“扑通”跪到了地板上,失声痛哭,白尹顿时傻眼。
弗兰茨摸摸白尹的脸,露出诱人的微笑:“母亲,肯定是想念我的妹妹了。”
白尹伸手就要扶起夫人,听到他插/来这么一句,惊讶的一时没了动作:“你,不是没有兄弟姐妹吗?”
弗兰茨朝她比了个“嘘”,白尹只好张嘴卡住。
“母亲,别哭了。”弗兰茨抱住哈特曼夫人,轻声细语的安慰,过了许久夫人才停下哭泣,由他掺扶着回了房。
白尹在门外等弗金毛。
当弗兰茨走出房间,白尹见到了云层里透脸的月亮。
弗兰茨瞅见她一脸非知道不可的表情,他伤感的笑了笑,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是的,我还有一位妹妹。”
他有妹纸?白尹好奇:“她现在在哪里呢?”
弗兰茨走到窗边,视线投向不知明的地方: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当年,她尚未出世,已在母亲的肚子里成形,一次意外事件,死在了母亲的腹中,引产下来才知道她是女孩。
我们刚才所在的房间,就是母亲和父亲为她提前准备的屋子,还有那架瑞士产的钢琴……他们一直想要一个女儿,我也很想要一个妹妹……”
竟是个意外事故!白尹愕然,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停了几秒才压低声音:“抱歉!让你们想到了伤心事……”
“这样也好。”
“什么……”也好?白尹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她不相信他会说出这样无情的话。
他并不避讳,也不逃避,选择了正面告诉白尹:“这样也好,当时的我们,当时的德国社会,恐怕养不活她。”
白尹张了张嘴,脑袋一转,怔在了原地。
出生在吃饱穿暖的20世纪末的人,怎会了解一战后的德国社会?怎会了解,战争赔款、高度失业、骤然降临的经济危机,带给老百姓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有果必有因,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德国人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过上衣食无忧的幸福生活?
“在想什么?”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弗兰茨一愣,靠过来轻抚了一下白尹的头发:“战后的德国社会民主共和国,没有给人民带来富足,反而出现了更多的贫穷和失业。现在元首来了,不仅让大家有了工作,且一直想方设法让大家吃上饭,过上好日子……德意志需要集权制,而不是民主制。”
白尹怔忡着,他说的是事实,也是他生活在德国的体会,可他的最后一句,让白尹大吃一惊。
一个激动,白尹没关嘴的脱口而出:“可他发动了二战,战争从来不是个好东西!一战后,你们失去的还不够多吗?”
“你说什么?谁带领发动战争?一战?二战?”弗兰茨头一歪,不明所以。
白尹大愕,捂嘴。汗屎,她赶紧补墙:“……是推测,我……随口说说的……”
“随口说的?”弗兰茨面色冷下来。
白尹咬指,慢吞吞道:“‘战争不是个好东西’,这确实是我的真实想法……”
弗兰茨绿眸幽转,眼角上扬,顿了半晌,叹息:“战争?呵呵,你想多了。”
“……”白尹瞪着他。切,是你想少了!她偏过头,不爽的呶了呶嘴。
“德意/志的军队,只会保家卫国,为了祖国的富强,吾辈甘愿献出生命。我们的荣誉,即忠诚!”他站的笔直,手负背后,一脸坚定,不容置疑。
白尹不禁慢慢转过脸,仰头静静盯视他。
她的心情小小的激动了一下,在弗兰茨的话语里,白尹听不到迫害、侵略、战争、屠杀……她动了心思:莫非,历史会因他们这样的军人而有所改变?
白尹不知道今后会变成什么样,但她喜欢弗兰茨说的,“德意志的军队,只会保家卫国”。
也许,她该期待一下,也许这个时空的德国,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