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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哪里的话”范文程直道不敢当。
“朕也许久未与宪斗二人小酌几杯了,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在关雎宫摆上一桌,朕也正好有事要与你商议。”
皇太极兴致盎然,却也征求海兰珠道:“夫人可同意?”
海兰珠故作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今日我就许了,但一定少喝些,听到了没有?”
皇太极一听她应允了,开心地搂着她一吻:“还是夫人开明大度。”
海兰珠朝范文程使了个眼色,“你可替我盯紧了,不许让皇上多喝。”
范文程这边还得为皇太极打掩护,唯有正色道:“娘娘放心,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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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海兰珠早早就睡下了,只留皇太极与范文程二人在凤凰楼对饮着。
“朝鲜国王进贡了几壶美酒,豫亲王尝了说是极好的,朕可是憋了好些日子了”皇太极自嘲道:“今日若不是你在,朕可不知何时才能尝到这口酒。”
范文程会意一笑,将二人的酒杯又再满上。
“皇上今日招微臣来此,绝非只是为了尝一尝朝鲜的贡酒微臣不才,不敢妄自揣摩圣意。”
“宪斗,你何时起也与朕这样见外了?”
皇太极虽神色如常,范文程却深知,这是皇帝对他的试探。
他望着酒盏深思熟虑了片刻,“微臣斗胆猜想,如今皮岛已得,朝鲜已服,皇上再无后顾之忧,是时候再举攻明了。”
“知朕者,宪斗也。”
皇太极爽然一笑,抿一口酒道:“朕打算待宸妃生产后,便举兵略明地。”
“要取山海关,这宁锦防线就不得不拔”
范文程了然,“祖大寿如今仍守锦州城,皇上可是要微臣去信招降之?”
“从前东江之所以坚不可摧,不过是因为有毛文龙在,而宁远之所以固如碉堡,不过是因为有袁崇焕固守。祖大寿之于锦州,就如毛文龙之于皮岛,袁崇焕之于宁远。要夺锦州,就必须除掉祖大寿。”
皇太极目色凌厉,“像祖大寿这样的猛将,若能收为己用,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可以不在乎祖可法和他的祖家军,朕就不信,他也不在乎袁文弼?”
“皇上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范文程半跪领旨,“微臣这就着手去办。”
皇太极点了点头,颔首平身,“朕再交代一遍,这件事情,切勿走漏风声,尤其不能让宸妃知道。”
“微臣明白。”
二人又喝了几盅酒,皇太极已有几分不胜酒力,“这酒没喝几杯,后劲儿倒是挺足的。”
“皇上龙体为重,还是少喝些吧”
“是啊,不然回了关雎宫,朕又要被人数落了”
皇太极醉眼朦胧地站起来,拍了拍范文程的肩道:“宪斗,倒是你的酒量见涨呐?”
范文程小心翼翼地答:“皇上过誉了,只是在科尔沁时,常与蒙古人一道喝酒,也算磨砺了几分。”
然而皇太极却再未有回答,而是一步不稳,轰然倒在了酒桌上。
范文程面色平静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等了半晌,才唤了一句:“皇上?”
见皇太极没有反应,已然是昏睡了过去,范文程才唤来了候在梯口的侍从。
他搀着皇太极起身,吩咐道:“送皇上回清宁宫吧。”
那几个侍从面面相觑,迟疑道:“这皇上这些日子都回关雎宫过夜”
范文程面不改色道:“皇上吃了酒,怕宸妃娘娘闻了酒气身子不爽,特地嘱咐了要回清宁宫歇息。”
几个侍从见皇太极已醉得神志不清,遂不敢担待,连忙摆驾去了清宁宫。
范文程独自屹立在凤凰楼上,举起那杯才饮了一半的杯盏。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凤凰楼下,御驾正往清宁宫的方向行去。
皓月当空,只听范文程喃喃道:“愧对亲友,愧对恩人,愧对天下人,而无愧大清”
第215章 诞子之庆(二)reE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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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日上三竿后;海兰珠才起了身;见侧畔无人,便问道:“皇上昨晚没回来吗?”
伺候洗漱的奴婢道:“皇上昨晚喝得多了;怕回来扰了娘娘清净,奴才就送万岁爷回清宁宫歇息了”
海兰珠揉了揉脖子;郁闷的想;他二人昨晚定是喝得酩酊大醉了;才不敢让她瞧见的。
关雎宫里;她照例用了些早膳;下人便来传话;说是睿亲王亲自登门拜访;还带了些贡品来。
海兰珠眼皮也不抬地支会道:“就说我乏了,不见客。”
原以为给多尔衮吃了闭门羹,他便会知难而退,怎想过了午时;他又携礼登门;还真是不依不挠。
皇太极不在;海兰珠也没有推脱的法子,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看他又想弄什么花样。
多尔衮看她的脸色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将礼品如数搁下后,就大摇大摆地在前厅落了座,屹然一副稳如泰山的模样。
海兰珠嘱咐下人去备些茶水;开门见山就道:“王爷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日来意为何?”
多尔衮淡淡地看着她,带着些许怨气道:“娘娘前头护过了肃亲王、成亲王,而今又想护礼亲王了不成?”
“是又如何?”
海兰珠平心静气地回道:“王爷已经大权在握了,何必要揪着礼亲王一家不放呢?”
多尔衮攥着拳,从牙缝中挤出一声,“恐怕在娘娘眼中,这满盛京城,只有本王是万恶罪人。”
“不,有罪过的人是我们。”
海兰珠低头饮一口热茶,直言道:“王爷煞费苦心地走到今日,不过想报仇罢了。”
她见过十三年前的多尔衮,正因她见过他从前的温和儒雅,才知道他今日的狷狂不羁,多半是来自于年少丧母的打击。
那夜的噩梦,足以改变一个少年的一生。
走到这一步,不如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多尔衮的眸光冰冷至极,平日里伪装的狂傲被拆穿,剩下的却是几分孩童的倔强和稚气。他咬牙道:“娘娘能气定神闲的说出‘报仇’二字,可本王做不到。”
“当年我们对王爷的额娘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王爷想要报仇,本无可厚非”
海兰珠搁下茶盏,嗟叹道:“王爷若活到礼亲王那个年纪,就会明白了,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休?这世上没有永远的仇人,只有无法忘怀的仇恨罢了。”
“是吗?”
多尔衮终于坐不住了,煞然起身道:“那本王就等着,娘娘愿意与我同道而行的一日。”
“不会有那么一日的。”
因为,她也有她想要守护的人。他觊觎的是九五之尊的位置,就注定与她背道而驰。
多尔衮本已行至门口,听到这句话后又退了回来,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听说范大学士前日去了科尔沁,娘娘就不担心吗?”
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学会了冷静自持,即便心中有所怀疑,也不露声色道:“范大学士与皇上有三十年的友情,又岂是旁人能离间的了得。我奉劝王爷,不要白费心机了。”
“以前本王也想不明白,皇上对待汉臣,唯独是范大学士,这样厚此薄彼,原因为何?今日多谢娘娘给我解惑了。”
多尔衮正了正衣襟,“我的忠告已经带到了,是非曲直,娘娘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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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爷昨个儿自己嚷着要来清宁宫的,许是喝多了记不清了”
皇太极揉着额,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米粥,“朕自己说的?”
“是啊。范大学士说,万岁爷是怕一身酒气地回去,被宸妃娘娘数落”
宿醉过后,皇太极仍有些头疼,连早朝也贻误了。他只有安心在清宁宫喝些醒酒汤,用些早膳。
“朕当真是久不喝酒,这酒量当真不是差了一两分。”
皇太极在心中感慨,莫不是年纪大了?这样的糗事,可不能让她知道。
他接过漱口茶,醒了醒嗓子,问:“范学士后来如何了?”
“也醉的不轻,奴才估摸着,范大学士这会儿也在府上歇着呢。”
皇太极点了点头,隐约记得昨晚有人来侍奉,却又记不真切。
他着好龙袍,临出清宁宫时,才问道:“昨晚可有人来侍奉?”
“回皇上,皇后娘娘还在科尔沁呢昨晚别宫娘娘都睡下了,奴才就去请了永福宫的庄妃娘娘过来。”
见皇太极是一脸的狐疑,那老奴才解释道:“皇上昨晚上吐得一塌糊涂,奴才们哪敢给皇上浣身,好在是庄妃娘娘醒着”
庄妃皇太极依稀记得昨晚他是有些失态,该是还说了不少胡话才是。
皇太极埋首在衣服上左右闻了闻,“你闻闻,朕身上可还有酒味?”
老奴笑眯眯道:“皇上放心吧,老奴知道娘娘看得紧,所以连夜将皇上的衣服用檀香熏过了。”
听到这话,皇太极才放心地朝关雎宫去。
海兰珠正在给屋里读着诗经,她咬字很浅,一字一句又流露着温柔,软语呢喃,就像是春风拂面,听得人早已心猿意马。
她念得专心致志,听见他来了,顾盼间更是柔美娇俏了几分。
皇太极从后头搂着她,“你这可是在念给朕听?”
海兰珠推搡他道:“这是胎教,你不懂的。”
桌上摆着锦盒玉囊,还有不少滋补的贡品,她也未拆,皇太极好奇问:“这是谁拿来的?”
海兰珠微眺一眼,道:“是睿亲王方才送来的。”
“哦?他倒是有心了。”
皇太极随手拿起了一只锦盒把玩,里头整整齐齐地摆着几只上好的血参,他又翻了翻别的,其中不乏有些西域贡品,奇珍异宝。
“这是什么玩意儿?”
皇太极捡起其中一根黄金所铸的长杆,一头是空心的,另一头则微微翘起,有个小缺口。
海兰珠兴致寡淡,也不知是何物,随口道:“皇上感兴趣,拿走便是了。”
皇太极闲适地坐下来,左右翻看着这些贡品,“也就睿亲王能淘得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海兰珠搁下书卷,瞪了他一眼,“皇上一直这么声东击西,可是做贼心虚了?”
皇太极打了个膈应,“朕心虚什么?”
海兰珠以不变应万变,绕着手等他自己从实招来。
“朕后头喝糊涂了,不知怎么就去了清宁宫。”
“你昨晚宿在了哪儿我不管。”
海兰珠过去拉起他的手,将那衣袖挽起,“你看看,都起酒疹子了,你昨晚是怎么答应我的?”
皇太极的眼珠子转了两个骨碌,低眉顺眼道:“朕不过喝了几杯,哪想酒劲这么大”
“你身子好,但这会儿也不年轻了,平日也不知养生,等老了五脏六腑再出什么毛病,如何是好?”
面对她的说教,皇太极一句也不敢顶斥,顺从地听着,还担心她气坏了身子,动了胎气。
“都说要谨遵医嘱,你不听我的话,就是嫌我是个庸医!”
皇太极信誓旦旦道:“朕对天发誓,绝对不敢当夫人是庸医!”
“油腔滑调!”
海兰珠说到最后,连自己也口干舌燥了。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来凑热闹,时不时地伸脚踹他,像在给他阿玛鸣不平。
这还没出生呢,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