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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姑娘身子发颤,心里也发颤,眼里似乎能滴出水来,哪能不知道他的贼心思,“不行,夜不归宿我妈得打死我。”
“就说晚上去学校宿舍住。”
“不行,我们还小,我害怕。”她觉得胸口冷,把衣襟翻下来,盖住肚子,哀求似的说:“等我几年好不好?”
“为什么要等几年呢?”张上语气不太好地说:“难道咱俩还不够好?”
“不不是。”姑娘连连摆手,怕他误会,赶紧解释说:“感情归感情,但我觉得还是结婚以后才能那样”
这话一出,张上脸色瞬间蒙了一层阴影,想到不愉快的事情,强装笑脸,实则内心不善,“如果我坚持己见呢?”
“那我就喊。”
“你确定,结婚以后才给我?”脸上的阴郁更多了一些。
不知为什么,只觉吃了屎一样的难受,仿佛心里有一把刀在划,撕心裂肺的疼。
“我确定!”姑娘不带丝毫犹豫的回答。
张上低了头。
这一刻,他只觉头晕目眩,天旋地转,深吸一口气,不死心地,一字一顿地再问:“你确定你拒绝婚前xing行为?”
这一刻,何婷婷害怕了,没有缘由的怕,明显感觉到他的心在离开,可还是咬了咬牙,眼眶发红地说:“我确定!”
张上凄惨地笑了笑,坐直身体,再不看她一眼。
心里变化来得太快,快到没有令人思考的时间。
时光回溯,初中毕业后他跟何婷婷失去了联系。
直到2011年微信出来,可以通过qq添加微信好友,才跟何婷婷联系上。
翻看朋友圈,那时何婷婷上大学,找了男朋友,他还厚颜无耻的问人家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姑娘亲口说“出去住过了。”
为此,张上情绪激动之下说了一些难听的话。
之后两人虽然还有交流,却多了一些陌生感,与不痛不痒。
这段往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可上天却跟他开了个玩笑。
你能跟大学时的男朋友去开房,现在跟我却说拒绝婚前xing行为,你逗我呢?
还是我不如他,或者你打心底没把我放在心上,又大概,你根本不够喜欢我。
男人什么事都可以不较真,但在女人这种事情上,宰相肚里好撑船,你把那宰相叫来,看他肚子里能不能想开这事?
片刻间的剧变,令何婷婷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那冷漠如同路人的表情,让她完全无法理解。
这时,张上的手机响了。
他没心思接电话,理都不理。
可这电话好像跟他杠上了,不死不休。
直到第五次响,张上才压抑住心里的哀伤和暴躁,才要把手机掏出去,却又不响了。
只是一个短信发来。
“我爸遇刺,胸口中刀,生死未仆,他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让你来临汾,暂时替他管理煤矿。”
张上看着短信沉默很久。
何婷婷一直在旁边哭,他心情极差,没心思安慰她哪怕一句。
“走吧,我送你回去。”面无表情地说,即使心里不痛快,他也不会把姑娘仍这里。
“你”哽咽着,委屈充满心头,却不知怎么解释,“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能回去。”
“少废话。”宛如暴怒的野兽,声音满是不耐烦,说完,打开包间门,自己率先走。
何婷婷怔了一下,心里更加害怕,认识这些年,第一次见他这个样子。
回去的路上,气氛死寂沉闷,他想着心事,她只管哭泣。
到了五中后边的巷子外,张上终于闷声说:“回去吧。”
然后头也不回地骑车走了。
何婷婷注视他的背影,想说什么,想答应他晚上不回了,却怎么都开不了口
今天前,两人像是一块干净的白纸,可现在,仿佛有一把刀把这块纸撕裂开,想合上,得靠缘份。
第90章 天地不知老 多情死得早()
重生过去,将这一生的遗憾弥补,大概是每一个人的梦想。
但重生也并不都是好处。
一些事情,你提前知道,就会有心里阴影。
比如知道杨芷媛未来是个胖子,会影响她在你心里的形象,于是,很无情地拒绝人家其实减肥并不太难。
比如知道何婷婷第一次给了别人,于是你心里有梗,面对你不知从何而起的愤怒,姑娘无所适从,完全不清楚你为什么发神经。
而且,人的见知有限,你只知道2008年煤矿资源整合,煤老板退出历史舞台。
其实,煤矿真正的冬天是在2012年以后才煤价大跌的。
2008年煤矿整合,关闭那么多黑煤窑,导致煤炭供不应求,价格反而又大涨但这些,张上不知道。
朱新宁遇刺,被专机以最快速度送到301医院然后没有了下文。
他昏迷前留下话,要一个叫“张上”的人接手他的产业管理。
听说这人是朱曦的男朋友。
这个消息迅速席卷三晋大地,人心思动,巨额利益诱惑下,所谓忠诚,不值一提。
而张上也陷入了两难境地。
煤老板岂是那么好当的?
当下这个时代里煤炭行业缺乏秩序,错综缠绕的利益纠葛是世间最大的泥坑。
一旦踏进去,面对暴戾厮杀,勾心斗角,同行踩踏,干部刁难没有人知道未来的方向。
尽管他清楚,2008年后煤炭改制重组,使煤老板这词从历史的舞台上散去,可你能撑到那时候么?
别半道上被人袭击打死,简直是赌命。
但如果不去,关键时刻当逃兵。
你将无颜面对朱曦,也再没有资格和朱新宁称兄道弟,叫他猪哥。
从此以后这事会成心里一道坎,迈不过去,留下心里阴影。
夜。
一家人和和美美,看电视剧,闲聊着。
张志伟当了大老板,逼格依旧提不上来。
不喝茶叶也不喝酒,就爱拿个水杯,从包装袋里倒点橘子粉,用开水美美的冲上一杯,摇啊摇
过会儿,品尝两口,味道淡了,没化开,继续摇,很有那个年代人的印迹。
知子莫若母,儿子整个晚上脸色阴郁,远没有平时的那股活泼劲头,窝沙发上萎靡不振。
“张上,你怎么了?”杨芯拿毯子给他盖上说:“感冒了,浑身没劲?”
勉强笑笑,消沉地坐起来,“妈,没事。”
顿了顿,又和张志伟说:“爸,我想休学。”
“休学?”张志伟摇杯子的动作怔住,皱眉说:“家里这些事也不用你操心,休学干什么?”
“我有个朋友,临汾的,出了车祸,生意没人打理,让我去接他的摊子,先替他盯着。”
“朋友?”夫妻俩面面相觑,“我和你妈怎么不知道你在临汾还有朋友?”
“人家救过我和陈连尉的命,咱买娱乐城地皮的时候,县里本来是要招租的,不卖地,人家找人打了招呼咱家才能拿下这地皮,王怀东和刘锋老往咱家跑,你当为什么?”
为什么上头有人呗,不然你就一土财主,人家县长和书记至于这么放下身段?
夫妻俩想了想,对儿子做生意的能耐还是挺认同的,也清楚他在灵石差点被人下土,好在福大命大,还救了陈连尉。
“他做什么生意的?”张志伟眯眼问。
“开煤矿的。”
“煤老板啊?”夫妻俩瞪眼。
这个年代,在三晋老百姓心里,煤老板绝对高大上,手眼通天,可以拿钱当纸的存在
谁家要是把闺女嫁给煤老板了,或者嫁给煤老板的儿子了,那就是步入豪门,一步通天。
可煤老板也有大小,院里挖煤的叫煤老板,占山为王的也叫煤老板,朱新宁还是煤老板呢。
可人家那煤矿,储量都是几亿吨的来,小煤矿上百座都顶不上他一座的储量。
“你去接他的生意?”张志伟呼吸有点急促说:“管煤矿啊?”
“不是接手,是先替他盯着,不乱起来就成。”张上解释说。
“他没兄弟姐妹侄子外甥么,怎么想到让你去盯?”
“这”张上心里紧了紧。
他以前和朱曦打电话时聊过这些,朱新宁亲戚众多,三个兄弟两个姐妹,家族枝开叶散,散落三晋各地,都是土霸王。
朱新宁在时这些人跳不出来,可现在他生死未仆,没指定亲戚这边的人接班,反而让自己上。
张上有了预感,最先为难他的肯定是这些兄弟亲家。
“大概是他那些亲戚不靠谱吧”勉强解释。
“也有可能。”张志伟点头表示明白,又眯眼问:“我听说煤矿可复杂了,跟咱们一般人做生意不一样,你那朋友是正规开采,还是黑煤窑啊?”
“”您知道的还挺多,只得无奈说:“都是正规煤矿。”
“那还行,你去多长时间?”
“这个”
张上想了想,如果朱新宁挂掉,那得等到2009年煤炭改组,国企会把这些矿都兼并,朱曦拿股份和现金,他就算完成了任务。
如果没死,大概只要撑两个月就成。
“最少得两个月,等他伤好出院我就回来了。”故意没说万一人嗝屁
“行,什么时候走我给你请假,这也算历练,反正我看学校也放不下你了。”张志伟咧嘴说。
对于儿子在学校的表现,他真真不敢恭维,老师得罪个遍,三天两头逃课,还敢怼高智本,就差没有为非作歹,强吻女同学了
“明天就走。”张上想了想说。
“这么急?”杨芯着急问:“就你一个人去?”
“陈连尉跟我去。”顿了顿说:“狗蛋也在那边躲着。”
“狗蛋?”夫妻俩皱眉,对狗蛋印象极差,敢闯医院砍人,简直无法无天。
不过翻回来想想,这样也好,有这种狠人帮衬,张上在煤矿肯定吃不了亏。
又唠叨嘱咐了一阵,给儿子收拾衣服行礼,夫妻俩终究只是小农民出生,见识少,不知其中凶险,不然说死也不会让儿子去的。
这一夜,张上辗转反侧,不知紧张还是挑战人生的兴奋,让他没法熟睡,也不算失眠。
整个晚上不断地进入梦境,飞花落叶,梦幻泡影,无数种情况在脑子里浮现。
甚至梦到将要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好像可以预知未来直到天亮。
一番洗簌,提上行礼,张志伟开车送儿子,不过临走前得去文武学校接陈连尉,顺便跟杨凡生告个别。
“这学校有点破啊”这是张志伟第一次进文武学校。
远远看去,教学楼斑驳破旧,砖墙满是风霜划过地痕迹,除去校门口到教学楼的红砖路还算新,操场绿化得好,硬件真不咋滴。
“那您给捐点呗。”张上调笑说。
“是得捐点。”
张志伟想了想,儿子跟杨凡生学拳没给人家拜师礼,现在可得补上,咱身为大老板不能让人小瞧了。
“修一座教学楼怎么样?”
“贼好。”张上笑笑。
“成,回头爸找建筑公司的人,两个月给他盖起来。”张志伟搓着手,兴致勃勃,好像花得不是自己的钱一样。
盖座楼怎么也得上百万,眼都不眨就花出去,除了煤老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