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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愈加尖细的小下巴,听着她重复了不下十几遍的话,包易斯的心像被人用钝刀生生地拉着,痛的不能自已,他知道没有他的日子,他的馨儿肯定吃了不少苦头,可他不敢多问,因为他已经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守护着她了。
他了解这个女孩,更甚过了解自己,他害怕她会为救他出来而铤而走险,当得知梅德西死了后,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om
能在有生之年见她一面,他已经很知足了。
贴合的小手与大掌间隔着一层冰冷的玻璃,他们无法感知彼此的温度,只能通过声音与面部表情来交流。
她坚强的不会哭,他压抑的只允许自己给予她微笑!
“馨儿,易斯哥哥想听别的,说些我爱听的好吗?”包易斯唇畔的笑纹慢慢加深,嗓音低润好听,像潺潺作响的山涧小溪发出的清脆调子,通过有线电话溢进包馨儿的耳穴,又缓缓地轻快地涌进她心底深处。
“易斯哥哥,我想你。”包馨儿深情看着近在咫尺却触手不及的包易斯,嗓音低糥细腻地说了句。
包易斯微微移动贴在玻璃上的大手,指腹轻轻摩挲,好似穿透了玻璃触碰到了她细滑的手指,黑亮的眸子凝视她澄净明媚的美目,“还有呢?”
“你想我吗?”
她的反问令包易斯微一愣,他的馨儿还是如以前一样,向来不按他的套路走。
“你在我这里。”他大手覆上自己的心口,温柔地低吟了句,这句话,他的嗓音极小,小到包馨儿根本听不到,然而包馨儿却能明白他的心意。
有一种思念,叫做你就在我的心里,有一种表达方式,叫做一切尽在不言中。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好似扬着皮鞭追在包馨儿的身后,容不得她半点拖沓。适才包傅舍的话她不敢大意,帕尼迟迟没有动作,不代表不会暗地里使阴招,让易斯哥哥来个畏罪自杀。
“易斯哥哥,包家和我都离不开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们救你出去。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你一定要坚持住。”包馨儿用口型说了几个字,“狱警里有我们的人。”然后悄然地用手指在玻璃上写了几个字母,看包易斯的神情,她知道他看懂了。
包易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不抱多大希望。
因为昨晚帕尼亲自到监狱里见了他,留下一句话,“你的性命,与你家人的性命,二选其一,给你五天时间。”言外之意,他不自杀,帕尼便会动他的家人,包括包馨儿的性命。
“傻馨儿,我不在你要学会照顾自己,父亲要收回那些资产,你一定要给自己留一部分,还有那套别墅,房产证是假的,真房产证上只有你的名字,我在花旗银行租了一个私人保险柜,柜号是你最喜欢的那组数字,里面有去年你送我的生日礼物,房产证和我为你购买的保险都在里面,还有一些欧元,密码是你常用的那个。”他像交待后事一样说了一段话。
包馨儿神色一怔,心底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嗓音变的尖锐,“我什么都不会要,我会等你出来,不瞒你,你的钱伯父已经收走了,还有那套别墅也跟我没关系了。现在的我一无所有,你不出来,我会辍学,我会变成流浪街头的社会青年,或许还会沦落成站街女。”
“馨儿!”包易斯低喝的嗓音透着强烈的责备之意,贴在玻璃上似与她小手隔空相偎的大手倏然攥成拳,他不敢相信这最后一句话会出自她的口,一时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入狱前,他一再叮嘱父亲一定要照顾好包馨儿,父亲也是满口答应了,而且父亲也认为他被人陷害入狱与馨儿无关,可是现在
包馨儿眸光全然落进包易斯那强烈的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在他入狱的两天后竟也失踪了,他断然不会想到,她现在已是利伟文未过门的妻子。
在这不长不短的一个月里,她如六年前一样,将这人世间的世态炎凉又悉数地回味了一遍,这还不止,因为她纯洁的心灵也跟着一起污了!
“易斯哥哥,你不要怪伯父,他做的没有错,我跟包家并无半点血缘关系,又凭什么占有你的金钱与房产?六年你施于援手,才让我有了这六年比身处天堂还要快乐的时光,可是易斯哥哥,就算伯父伯母不埋怨我,我的良心也会过意不去,是我害你承受的牢狱之苦。”
“馨儿这跟你没”
“就是因为我而起!这是事实!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跟梅德西发生冲突。”包馨儿扬声打断包易斯的话,“为了我的良心免受谴责,你一定要活着出来,我不许你轻言放弃。”
看着他眼底那抹痛苦流转的暗光,她又补充一句,“你要相信包伯父,相信伟文哥哥,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
“一个多月不见,我的馨儿忽然长大了。”包易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但他唇边的那抹笑自始至终都是那样的自然而真实,然而他却沉了沉嗓音说,“馨儿,我曾经不止一次地说过,一个不自爱的女人永远不配得到真爱,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记住这句话。”
见包易斯猛然起身要离开,包馨儿握着电话整个人都趴在了玻璃墙上,慌张地大喊,“易斯哥哥。”
隔着玻璃,是一张多么倔强的小脸,隐忍不落的泪水顽强到了极点。
包易斯一伸大手,一厘一厘描绘着这张与他朝夕相对六年的容颜,清纯干净的小脸,明亮如宝石般的眼睛,如远山黛般浓郁的秀眉,秀挺的小鼻子,柔软的唇,他亲吻过她的味道,很香,很甜
他重新执起电话,她急忙握着自己这边的置在耳畔。
“你是我用六年时间用心血灌溉养育的女人,也是我毕生想娶的女人,我从不后悔,你也别让我的心血白费,今后的人生,你会遇到比我还爱你的男人。”
见包易斯就要放下电话,包馨儿的话脱口而出,“我嫁给了利伟文,这辈子我都不配得到真爱。”心痛的已经麻木,还能有多痛?她仰着小脸,一抹绝冷的淡笑止于唇边——
“大姐失踪了,我代替大姐嫁给了利伟文,前提是他答应救你出狱,他做不做得到,我不确定,但是你出不来,我会进去陪你,包括,与你共死。”
放下话筒,转身的一瞬,她泪水潸然。
这一秒,包易斯震惊地看着那抹熟悉而又陌生的倩影先他而去,头也不回。
————
从探监室出来,包馨儿如同行尸走肉,泪水像山洪爆发似的流淌在腊白如纸的脸上,下唇被她撕咬的出了血。
包母见她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推了包傅舍一把,让他上前询问。
“馨儿,易斯他”
“易斯哥哥目前很好,不过估计这两天有人要对他动手。”
包馨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包傅舍的话,这是她从包易斯的话里猜测出的,以她对包易斯的了解,若不是觉察到了什么,他断然不会跟她说那些话。
包傅舍微微发福的身子一颤,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包母到底只是个妇人,遇到事情只会哭闹,不过此时她安静得只剩下哭泣了,而阎玉佳脸色极差,紧紧地攥着双拳,垂下的眼睑掩住眸底浮动的异样,谁也没有留意到,她神情上所呈现的不甘还掺和着另一种情愫——悔恨。
脚步顿在总警司办公室门口,里面清晰地传来两个男人低低的争论声,吸引了包馨儿的注意力。
“骆威尔,不要以为你是加州总署的空降兵,就比别人优越,一个从美国缉私总局调任的副队长,来到这旧金山不依然还是个副职?”杰里慵懒地倚靠在大班椅上,脑袋微微仰在椅背顶端,轻眯向骆威尔的眸子,一如他出口的话充满了蔑视之意。
“杰里,你越权了懂么?包易斯的案子已经调到了我的手里,现在归我管,你凭什么趁我不在私自让包家的人探视他。”骆威尔双手撑在办公桌上,肃穆的眸子翻腾着怒浪,居高临下地看着杰里。
杰里一摇头,皮笑肉不笑,“是我越权?还是你想滥用职权?”他忽然向前探了些身子,“利扬媒体的总裁究竟给了你什么好?让你连副警司的座位都没暖热就敢跟帕尼对着干?他想保释包易斯也得帕尼点头同意才行。你以为买通人接手了包易斯的案子就万事大吉了么?那你知不知道昨天帕尼亲自来探监了?”
骆威尔一愣,“帕尼要对包易斯下手?”
“本来是有这个意思,不过他现在多少要给某人面子。”杰里说的隐晦。
“你是说齐阎要插手此事?”骆威尔感到不可思议。
“齐阎又是谁?”杰里眉峰一蹙,面露不解的神情逼真极了。
姜还是老得辣,首先装疯卖傻这一点,他就不如杰里做得好,骆威尔将利伟文给他的一盒名贵香烟扔到了办公桌上,转身拉开房门离去,包馨儿急时躲到走廊的拐角处没被骆威尔发现。
杰里拿过香烟,撕开包装,深深地吸嗅一番,不由得感叹,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权能让鬼通神。
从荷叶窗缝里见包馨儿身影一晃而过,杰里拿着手机起身,扒开荷叶条看着消失在走廊尽头的娇小身影,拨通一串电话号码。
“齐阎先生,您中午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
“很好,安享你的总警司之位吧。”齐阎嗓音冷淡,言语完直接挂了电话。
杰里还想说点什么,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无奈地笑笑,齐阎,神也是你,鬼也是你,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全让我一个干了,不过,没跟帕尼同乘一条船绝对是明智之举。
…本章完结…
092勾换,温柔假面(1)()
第二卷,痴恋几深,强势占有
爱情就像带毒的花儿,连那馥郁的芬芳都带着丝丝缕缕的蛊毒,浑然不知间入浸骨髓,待发觉时,已无药可救,然而,还是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嗜毒成瘾,至死不渝。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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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本就自私,一旦有求,注定会苦,不怪我霸道占有,恨也罢,怨也罢,只是我看不清自己的内心。――齐阎。
――――勾换,温柔假面――――
华灯映亮旧金山这坐美丽的城市,令夜色来得格外隆重,唐古尼斯笼罩在鹅黄明亮的灯光之下,低调而奢华。
包馨儿手上拿着利伟文的公文包,像个小仆人似地跟在他的身后。在来得路上,她睡着了,因为哭了一整个下午,哭得太累了,晶亮的眸子红通通的,俩眼泡又圆又鼓,如同被人用拳头给打肿了似的。
她十分不想踏足这里,展鹰追杀她的情景好似随时会再上演一番令她惶恐不安。
走廊的灯光是暖色调的黄,洁白冰冷的墙壁似乎都跟着泛起了一股子温暖,然而她的心在见到包易斯后像置在冰封的雪岭,孤单痛苦地煎熬在冷冽的寒风中。
易斯哥哥一定对她失望至极了吧,他一定想象不到他的馨儿是这样的自甘堕落!
可是不管怎么样,今夜,她一定要说动利伟文救易斯哥哥出狱,所以,无论他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义无反顾地迎合他。
只是此时,她不知道利伟文带她来这里见谁,只是上车时,他说了一句,今晚要她陪他赴宴,会见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