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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阎目光腥红一片,腾着令人生畏的戾气,只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将这里所有迫害包馨儿的车辆与人逼进大海深处,包括那个欲拿着钢筋棍袭击齐阎的半残家伙,他是自己跳下去的,因为不跳,将会被齐阎的车压成泥巴。
当展鹰和齐阔赶到的时候,一切都驱于平静,空气中徒留浓浓的汽油烟味。
齐阎抱着包馨儿下车,却任由自己的坐驾缓缓驶向路边,跃过已经断了的石栏冲向大海。
“噗通”一声,溅起四五米高的浪花。
包馨儿小脸贴着齐阎的心口,听着那熟悉的心跳节律,心里终于泛起一股酸酸胀胀的暖流,仰面看齐阎的下巴,却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闪烁的光影落入眼底,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过问外界的事情了,很想睡去,却怕自己这一睡,再也醒不过来。
“通知骆威尔,就说我遭受了严重袭击,差一点车毁人亡,让他起诉旧金山上一界总警司杰里,否则,我就起诉他。”齐阎吩咐展鹰,然后朝离自己最近的车辆走过去。
齐阔小跑着过去为齐阎拉开车门,示意保镖下车,亲自给齐阎当司机,展鹰马上给骆威尔去了电话后也坐进了副驾驶位,齐阔看了他一眼,立马发动了车子。
路边的灯光在车窗上闪烁,齐阔四平八稳地驾着车,从小跟着齐阎,这么多年来,心却从没像今天这般紧张无措,当他看到包馨儿身上的血沿着齐阎的裤腿流淌,齐阎走过的地面,全是血色脚印时,他的心差一点蹿出胸膛……
展鹰不比齐阔的状态好多少,他从后视镜里死盯着齐阎,眸光落在他过于平静的脸上,心口隐隐作痛。
没有什么比前后两次痛失自己的爱人更令人痛心的事情了,齐阎这一时的平静代表着什么呢?
“馨儿,是不是很累?”齐阎的嗓音软得似一团棉花,怀里的女人躺在他的臂弯,空出的一只手轻轻攥着她无骨的小手,声音顿了一下,再出口的声音有一点点的嘶哑,“不要说话,你动动手指,我就知道你听到了我的声音。”
包馨儿手指动了动。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唐古尼斯相遇吗?你是第一个像只八爪鱼一样跳起紧紧抱住我的女人,你知道吗?当时我差一点气炸,恨不得一枪毙了你,恨不得将你从窗户扔下去,那一刻,如果能预知到我会像现在这样爱你爱得如此深刻该多好啊。”齐阎低头吻了吻包馨儿的额头,她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冰冷,她的额温如冰一般令他嘴唇轻颤。
包馨儿再次动了动手指,她动了两次,这两次间隔了有几秒钟。
她眯着眼睛,像在看他,他凝视着她的眸,想从她的眼里看进她满是疮痍的心灵,可是她眸底的那抹越来越黢黑的东西混沌一片,正在吞噬她眼眸中的光,还有滑落眼角的泪光。
“告诉你一个每每令我想起,便暗自发笑的秘密,不过你得先让我吻一下你的唇,有一点破皮了,我会轻一点的。”齐阎不等包馨儿动手指,因为他知道,这种事,女人娇羞,她是不会以动动手指的方式同意的,语毕,便轻轻压下薄唇,他果真吻得很轻很轻,触碰她柔软的唇,好一会儿不舍得移开,舌尖轻扫而过,卷进口腔的是她唇梢的血腥味,将这一口掺着一丝血腥的唾液小心翼翼地咽下后,他才轻轻一笑开口,“我如果不说,你永远不会知道我们第一次相遇,你为了离开被迫喝进肚子里的红满是与伏特加融合加工过的,而你却海量般像喝白水一样,一口气给喝光了,末了,只皱了下眉头,当时,我真的很惊讶,心想,这小女人酒量惊人。现在想想还觉得很好笑呐,这不知情的以为你酒量好,知情的,才晓得你纯粹是被吓得。”
齐阎“呵呵”笑着,好一会儿才停住笑,凝视包馨儿目光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掌心里,包馨儿冰凉的手指微弯,状似不悦地抠了他一下。
从包馨儿身体里流出的血浸透了齐阎的下半身,坐位上,皮鞋里,全是黏黏糊糊冰凉透骨的血!
此时此刻,所有记忆仿佛一下子回归到十八岁那年。
他抱着濒临断气的芮拉,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血像决了堤的坝,她怀了不知那个恶棍的野种,由于流产而导致子宫大出血,他跪着的地方,血流成河!
神质不清醒的他沉醉她血液馥郁的气息里,当他意识到真正的死亡时,彻底崩溃。
曾经六年前看着包馨儿死在手术室里,也没有那一次来的触目惊心,在包馨儿离开后的日日夜夜,那个不再是恶梦,而是如此刻骨铭心的现实夜夜闯入他的梦,他只有偷偷地大把大把地吃安眠药,并抱着那个不是包馨儿骨灰的骨灰,自我安慰地睡去,如同行尸走肉,无性无爱……
齐阎笑着笑着,窗外纷乱的光线落入他的眼,眼眶溢满了泪花。
他将包馨儿的头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让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痛,沉痛命令道,“馨儿,你听着,你若敢死,我就将你的尸体冰封起来,请一个中国神棍,将你的灵魂永远封锁在尸体里,令你永世不得超生,你听见了没有!”
他的声音惊到了齐阔与展鹰,齐阔已是将油门踩到底了,一路上不知闯了多少红灯,明明离圣康奈私立医院很近很近了,可这汽车怎么也无法到达,他扫一眼后视镜,包馨儿那张惨白如纸的脸与死人无二,他急得满头大汗,拼命狂按着喇叭。
展鹰转过身,大手扶在齐阎的肩膀,试图给予他一点点安慰,脑光一闪,马上道,“齐阎先生,跟她说话,说那些她最在乎的人的名字!”
见齐阎嘴巴颤动几下却没有逸出声来,展鹰用力晃他一下,替他说道,“包馨儿,你不能丢下杨红英不管,难道你要扔下她,让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吗?”
包馨儿没有任何反应,她的眼睛依旧是微微眯着,瞳仁却已失去了所有华彩,就连,车窗外缤纷的城市灯光都无法投映。
“包馨儿,你敢死,齐阎先生会亲手杀了包易斯的!”展鹰又代齐阎说了句。
可是这些话对包馨儿已不起任何作用了,试想,如果齐阎真的丧心病狂,那么六年前,包易斯就该是个死人了。
“安静。”齐阎的嗓音很轻,低沉的语气凄恻悲凉,“馨儿没有死,她只是睡着了。”
——————
急救室外人满为患,汤普森家族、齐家、阎家的人都到全了。
急救室的医生跑出来通知齐阎在手术通知书上签字时,被外面的人吓了一跳。
“齐阎先生,您太太的生命是恐难保住了,为保全孩子,必须进行剖宫产。”医生额头浮满了汗珠子,通知病患这种差事最难为人。
果真——
“保大人,孩子可以不要。”
齐阎的话音还没落下,一走廊乌乌泱泱的人声沸腾开来,一片哗然。
“你疯了,如果不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包馨儿未必能坚持到现在?”包馨儿被推进急救室时,惊呆了这里的人,包括部分医生,她伤得那样重,失了那么多血,几乎没有任何脉搏,可是奇迹般地有心跳,很慢很慢,一分钟才不到十下。齐谭怒喝一声,夺过齐阎手中的笔,替他签下名字。
齐阎靠着白墙站着,他的脸铁青铁青,脚下的地方竟是两滩血水,走廊上,还有他带血的脚印,急救室的门快要关上的时候,他风一般冲过去,“馨儿需要输血,用我的血。”
“血库的血液是充足的,而且您太太并非稀有血型,用您的血是在谋杀。”这位医生算是医院的老医生了,他当然知道齐阎是医院的大老板,而且还是学医的,怎么连这种常识性问题都不知道呢。
阎一上前拉开齐阎紧扒着急救室门的手,看着儿子,心里泛疼,“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为馨儿做点什么对不对?那就不要干涉医生的手术,安静地等着,馨儿是个好女孩,老天不会那么不开眼的。”
齐阎像是没有听到阎一的话,目光忽然转向不远处靠在展鹰怀里掩面哭泣的杨红英,一把扯过她,“馨儿身上好不容易没有疤了,你跟我进去给馨儿缝合伤口的时候以美容手术的方式处理。”
“我的技术不到火候。”杨红英早就想进急救室陪在包馨儿身边了,立马随着齐阎往里走。
齐阎没有完全失了理智,这个时候,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清醒,“李霍在里面。”
“齐阎,你一定要救活馨儿!”齐芬玥看着齐阎高大憔悴的背影,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对于包馨儿的失踪,她自责不已,虽然齐阎只字不提,父亲、丈夫没有给她任何脸色,可她却难过得快要死去。
齐阎没有回头,只是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心底有个声音在低喃,是李金山与他的一段对话——
“你爱馨儿爱得有多深?”
他说,“没有她,我活不下去。”
“馨儿离开你的那六年,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自认为没有勇气再经历那种令人痛不欲生的生离死别之苦……”
第434章 450 道一首《 鸢尾缘 》(6)两位公子()
因为羊水流失,在剖宫产手术前,医生已经对这对双胞胎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打算将他们取出来,为包馨儿接下来的手术做准备。
四个小时后,一对双胞胎男婴从包馨儿子宫里拿出的那一刻,在场的医生护士无一不激动得热泪盈眶,奇迹发生了,他们脱离母体,两声婴啼预示着新生命的降生!
只有齐阎,在听到两个婴儿的哭声后无动于衷,他握着包馨儿的手,手指微微紧了那么一下,原以为这两声婴儿的哭声可以换得她一丝反应,可是没有。
“齐阎先生,是两位公子,两位公子……”杨红英想从护士手接中过那两个小生命,抱到齐阎面前,可以让包馨儿感受这真实的生命,然而却不敢触碰他们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只能在齐阎与包馨儿耳边激动得大叫。
激动人心的时刻总是那么快逝去,包馨儿的手术必须马上继续。
当医生开始处理包馨儿身上的伤时,纷纷震惊,她的锁骨断裂了,肩胛骨也嵌了缝,后背与身前的肋骨断了六根之多,还有她的后颅骨竟也裂了三条缝隙,颅内已出血。她的伤势简直令医生无从着手。
经历剖宫产手术的包馨儿心脏坚强地跳动着,每一个医生与护士全力以赴,手术中没有用麻药,一是包馨儿本身对麻药已经不敏感,二是,如果痛疼可以换她丝毫的生理反应,那么这场手术成功的几率便会很大,可是手术过程中,她没有任何反应,只能侥幸地期待着奇迹再次降临。
两个男婴的降临多少带给三个家族一丝安慰,只是这个时候,谁也高兴不起来,两个男婴虽然未足月生产,个头却像个足月的孩子,因为长时间缺氧,身体头部青一块紫一块,隔着玻璃,婴儿监护里的两个小家伙一直哭个不停,小小的人,许是感知到了自己的母亲还在死亡线上徘徊……
“父亲。”齐芬玥扑进齐谭怀里,“孩子好可怜。”
齐谭红着眼眶,拍了拍女儿的背,他向来不会安慰人,“生死有命,强求不得。”
从听说包馨儿出事到现在,阎绩之气晕了,汤普森家族的人着急得上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