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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是连自己的口味都忘记了吗?
那人到底吃了多少姐姐做的饭。
她满心怒火,面上却好不显露,可是越吃越委屈,越吃越难受。
如果一切都能重来多好,如果能再给她一次机会多好。。。。。。
兰沁禾好些日子都没和妹妹吃饭,已经适应了慕良口味的她一时间倒还真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见姐姐居然一直没发现,小姑娘赌气似的埋头苦吃,也不知道在和谁较劲。
门外莲儿提着从平喜那里接过的荔枝朝守在门口的妙音问道,“谁来了?”
“主子在和贵妃吃饭。”妙音瞥了眼她手里的东西,“是千岁爷送的?”
“对,那我先去冰着,一会儿再跟主子说。”莲儿正要走,却被妙音拦下,“没事,正好吃完饭可以吃,我拿去给主子吧。”
单纯的小姑娘没多想直接递了过去,“那行,我就先回去。”
“行,这里有我守着呢。”
妙音看着莲儿走远,她调整了下表情,跨进门内兴高采烈的扬声道,“娘娘,千岁爷送来。。。。。。”
待看见贵妃时,她猛地噤声,急忙把东西背在身后往外退去。
兰沁酥握着筷子的手指用力到发白,她挑了眉,“怎么,千岁爷送来什么?”
留在屋内伺候的倚沐眼角抽了抽,听说这妙音行事稳重,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是银耳在的时候好。
兰沁禾看着妙音脸上忐忑害怕的神情,微微眯了眼,她沉声道,“做什么遮遮掩掩的,把东西拿过来。”
“可是。。。。。。”妙音不安的看了眼兰沁酥,片刻诺诺道,“是、是。”
精致的铜盆里呈着一小堆的荔枝,色泽漂亮却没有后世来的颗粒大。
但这东西放在现在可是精贵东西,每年赏下来的也就兰沁酥能吃吃,连皇后也见得少。
“哟,”兰沁酥唇角一掀,“千岁爷果然财大气粗,这么稀罕的玩意儿说弄来就弄来。”
兰沁禾仿若无事的擦擦嘴角,“吃你的吧。”
贵妃两颊鼓了鼓,心里愈加恼火,她伸手毫不客气的拿了过来。
吃!她为什么不吃!
她才不要便宜了那个阉人!
等贵妃走的时候,那盘荔枝已经没有多少了。但是比起荔枝,兰沁禾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莲儿,你去找平喜查查妙音,”她皱着眉神情冷峻,“小心点。”
“嗯?”莲儿惊疑的瞪大眼睛,随后低压了声音,“好的主子,包在奴婢身上!”
这话是没问题,可听起来满满都是兴奋。
莲儿当然兴奋,从前这种“私密”的事情都是银耳做的,现在终于轮到她成为娘娘的“心腹”了!
兰沁禾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被小姑娘眉飞色舞的样子打消没了,她无奈的挥手,“去吧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好嘞!”
莲儿沿着小路往尚酒居走去,在门口看见了行色匆匆的熟悉背影,她当即喊道,“喂!你站住。”
平喜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个机灵,当回头看清人时松了口气,“哎呦喂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要吓死我吗。”
“哎呦喂我的喜公公,”莲儿学着他的语气跟腔,“您的胆子可真大哟。”
平喜拿她没脾气,“说吧,是要糖葫芦呢还是镯子?”
“啊呸,我才不是那么世俗的女人。”莲儿没好气道,“我家主子要查妙音,你可快着点儿啊。”
“嗻,”平喜夸张的做了揖,然后抬头,“您要是没别的事儿,奴才就先进去了。”
“惯会贫。”莲儿白了他一眼,“那成,我先回去了,你上点心啊。”
“是是是肯定上心,您走好不送,啊。”
小姑娘哼了一声高高兴兴的回去复命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主子面前的第一人了,那种什么阴私都知道的大宫女!
这么想着,她乐的脚步都轻快了些。
等候消息的这段时间里,兰沁禾接到了母亲的拜帖。
当看见方氏的时候,她又惊又疑,因为母亲看起来并不像生了重病的样子,反而红光满面精神焕发。
“母亲,您身体可好些了?”
“进宫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知礼数,您该叫臣妇夫人。”
兰沁禾一愣,以前两人私下见面的时候,母亲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她遂笑道,“这不是就只有我们二人嘛,私底下叫声母亲无碍的。”
方氏摇了摇头,“规矩就是规矩,还是处处小心些为好,免得被人捏了把柄,以后不要这样。”
“是,女儿知道。”
老夫人眼里带着慈爱,她细细的打量兰沁禾,“我一共四个孩子,长子长女都让我省心,下面两个小的,一个背着她父亲进了宫,一个背着我进了锦衣卫。”
“但还好,”她笑着叹了口气,“我大女儿争气,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护着他们。”
“母亲?”兰沁禾不解的看向她,从前方氏每次见她都有事情商量,像这样好像纯粹谈天的进宫,还从没有过。
“你长大了,也变漂亮了。”方氏弯着眼睛,眼角和脸上带着些皱纹,“我的女儿那么优秀,凭什么要折在那个老头子手里。”
这话有点奇怪,前一刻还在提醒兰沁禾注意规矩,后一句就开始大逆不道,兰沁禾疑惑的看向她,又听她接着道,“听你说有喜欢的人的时候,母亲高兴啊。”
方氏遥遥望着窗外,“是什么人又有什么关系,我不像你父亲那样,人都老了还又霸道又死板,人家变着法儿的讨好他,他一边拿了好处一边骂人家奸宦,你说这是不是贱?”
兰沁禾噗嗤的笑了,“您这么说,父亲听了要生气了。”
“让他生气去,又老又丑的气气死算了。”
方氏不在意的挥挥手,“不提他,我见你最近似是有些拮据,听说你把西街的铺子也当掉了些,所以我就来了。”
兰沁禾心下复杂,连慕良也没发现自己其实穷的叮当响了,远在宫外的母亲居然心细如此。
“没事的母亲,我还有些。。。。。。”
“你有个什么你有。”方氏不客气的堵了回去,“你从小就喜欢搪塞我,吃了什么苦都喜欢自己扛着,不像你妹妹,掉了根头发丝儿都能哭着跑来找我要糖吃。”
兰沁禾无言以对,今天的母亲像是回到了还未进宫的时候,说话厉害的让人难以吭声。
“知道你没钱了,我带了点东西进来,已经搁在外头了。都是你外祖母当年给我留的嫁妆和这些年攒的东西,你拿着以后别委屈了自己。”
兰沁禾吃惊,“母亲,这太贵重了,您还是自己留着或者留给大哥吧。”
“我老了,过了小姑娘打扮的年纪了,留着也没用,不如给你拿去做两件衣裳。”她喝了口茶,“至于你兄弟,呵,两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凭什么拿我老婆子的东西。”
兰沁禾又好笑又感动,“那我先帮您收着,日后您要是有用了,我再送回去。”
“行了,就这事儿。”她起身,“我还得去看看那个上了天的贵妃娘娘,省的她一天到晚就给你惹事。”
兰沁禾笑着,“我送您。”
“娘娘留步。”
方氏改了称呼,随后撩起衣袍对着兰沁禾跪了下去,深深的磕了一头,
“臣妇,这就告退了。”
兰沁禾愣了愣,她看着方氏挺直了腰背一个人缓缓走了出去。
那时候的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别意味着什么,记忆里的方氏,总是强势着、年轻着、张扬着。
在无数个没有父亲的日夜里,她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族。
比起兰国骑,她才更像是兰家的顶梁柱一般,无坚不摧,水火不侵。
以至于兰沁禾忘记了,她也会老去,也会生病,也会有那么一天。。。。。。
翌日
侯爵夫人方氏病逝,追封超一品厚葬。
娘娘留步,
臣妇
这就告退了。
第七十三章()
然而;就算是自己母亲的丧礼;兰沁禾也没办法参加。
她对着窗户坐了一天;面朝着兰府的方向。
那一刻;她脑子里不断回想着哥哥的话。
“母亲这些日子记性越发的不好;她劳苦一生;如今总是一个人坐着;痴痴的念着您和贵妃进宫前的日子。”
那么要强的女人,也会在生病老去的时候开始变得软弱,开始一个人回忆着过去。
她坐着望了一上午;终于忍不住趴在窗柩上哭了出来。
“娘娘,千岁爷来。。。。。。”推门的莲儿在看见兰沁禾时话语戛然而止。慕良抬手,示意小丫鬟出去守着;他放轻了脚步;走到兰沁禾身边,笨拙的一下又一下温柔的拍着她的背。
“慕良。”兰沁禾撞进他怀里;攥住前襟哭的打嗝;“我没有娘了;再也没有了。”
“娘娘过哀了。”慕良抱住她;“您还记得侯夫人进宫对您说的吗?”
“她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了您;她要您摆起皇贵妃的架子,她想让您好好的欢欢喜喜的活下去。”
“老夫人风风火火一辈子;她不会想看见您现在的样子的。”
兰沁禾不语,只是把脸埋在慕良的胸口;安静的、小声的啜泣。
泪水透过夏日的衣料打湿皮肉;慕良颤着,抱着兰沁禾的手也跟着有些发抖。
怀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慕良站了半晌才发现女子哭累睡着了。
眼皮子通红,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儿,脸上满是泪痕。他看了半晌后松了口气,按着娘娘的性格,睡一觉就能好很多了。
慕良是很佩服侯爵夫人方氏的,她其实很早之前就不行了,生兰贺栎时留下了病根,后面又怀了双胞胎更是掏空了整个身子。
只是兰国骑远征,她咬着牙把那两年挺过来了,等兰国骑终于回来,她又一个人连夜盘点了所有财产,进宫见了两个女儿最后一面。
方氏这辈子,并没有什么遗憾。
。。。。。。
。。。。。。。。。。。。
银耳已经跪了一上午了,来哀悼的客人实在太多,她们这几个老夫人的贴身侍女不得不在前面招呼。
出宫之后,秋瞿几乎每天下朝都跟着兰贺栎来兰府,每次一来她就被大公子叫过去侍奉。
偶尔对视,她总能看见大公子眼里冷冰冰的神情,那是一种在看碍事的垃圾的眼神。
很明显,曾经做过的小动作并没有逃过这位兰府继承人的搜查,所以他第一时间把她从主子身边扯了出来。
忙完了一天之后,哪怕是银耳也有些吃不消,她扶着墙壁走了两步歇息,身后突然传来清悦的男声,“银耳,随我来。”
视线范围内出现了月牙白的衣袍,她抬头,看见兰贺栎脸上带着一贯让人舒适的笑容正看向自己。
没有第二个选择,银耳吸了口气提步跟上。
到了书房后,兰贺栎关了门才坐下。他上下打量了几番面前的侍女,倏地笑了,“银耳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啊,从前服侍皇贵妃娘娘,之后又服侍老夫人,真是辛苦你了。”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母亲这个年纪已经生下了两位娘娘,我受皇贵妃娘娘之命照顾你,也确实到了该帮你找个夫君的时候了。”兰贺栎抬了抬下巴,“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