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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害怕他以前的仇家会趁机对他下手,皇帝把他醒来的这个消息封锁了,仓那边的工作人员早就签过保密协议,所以现在知道他醒来这件事的人不超过十个。
多莱看起来更蔫儿了,不过他知道林恩决定的事情不是他能改变的,所以他只是低下头试图用叉子去把盘子里的鱼肉戳起来。
他尝试了好几次,可是鱼肉刚才被他切的太碎了,找不到一块还算完整的,唯一成功的一次还在半途中滑掉了。
多莱把叉子扔到了一遍,这太恶心了,他有点不太想吃了。
“我不吃了。”他很沮丧地说。
“哈利,给他换一盘。”林恩说。
哈利去给他换了一盘新的,浇了很好吃的糖醋汁的鱼肉。
多莱又开开心心的拿起了叉子。
他是真的容易满足,林恩看着小人鱼吃的鼓起来的腮帮,突然问:“多莱,你希望我送你去么?”
多莱犹豫了一下,咀嚼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他只是避重就轻的回答:“我要有一周都见不到你了。”
看来这半个多月,他和安茜学到的不仅仅是星际语。
林恩叹气,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忍心,“这样,明天我送你去艾文那里,然后让安茜带你去学校好么?”
多莱开心的点头,他还没学会隐藏和推拒,所有情绪都很直白的写在了脸上——也许也不仅仅是脸上。
第21章 肖牧白(1)()
1
肖牧白从首领住的地方出来,他刚刚向首领汇报完这次袭击的情况,正迈步向自己家里走去。
这里是白垩星,臭名昭着的垃圾星,位于第九和第十航道的跳跃点,他们的任务就是洗劫每一艘经过这两条航道的飞船。他们所属的反联邦组织是一个庞大到让人难以想象的机构,几乎笼络了全星际所有的败类人渣,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而此时他站着的这个星球,也不过是组织名下一个小小的分支。
为了每年都能向组织中灌入新鲜的血『液』,每次劫掠,他们都会挑一些资质不错的小孩洗脑,等洗脑成功后再把他们放到黑星“训练”,只有表现突出成绩出『色』的人才有机会活下来成为组织中新的一员。
这个庞大的机构就以这样一种诡异方式延续发展,并且生生不息。
肖牧白翘起唇角笑了一声,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讽刺。
他走的道路两边,一路上都有战火和烧焦的痕迹,第九和第十航道是联邦的两条黄金航道,而每年收获颇丰的代价就是从不停歇的轰炸和炮击。这颗星球常年处于战备状态,这上面生活的所有人都可以作战,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去耕作,所有的物资都是抢来的。
就像现在这样。
肖牧白停下脚步,一个还不到他腰高的孩子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小男孩衣不蔽体,巨大的脑袋突兀的支棱在瘦小的身体上。他的头发成绺地贴着瘦的凹陷的脸颊,『露』出来的肌肤上不是沾满了灰尘就是歪歪扭扭地爬着陈年的旧伤疤。他将大拇指放进嘴里吮吸,贪婪地盯着肖牧白略略鼓起的口袋,“你那里装的是吃的么?我好饿呀,可以给我吃一点吗?”
在他身后道路的两侧,有很多像他这样的小孩都衣衫褴褛地站在破旧的营房外,羡慕而又嫉妒地盯着他,他们看着他修长的身体,看着他得体的作战服,看着他锃亮的皮靴,就像吐着信子的毒蛇,跃跃欲试的想去尝一口血的甜腥。
他们眼里有很多东西,唯独没有的,就是胆怯。
肖牧白盯着他们,忽然笑了,他长得实在英俊,这一笑更是让人如沐春风,他开口,声音柔和,甚至带着点循循善诱的味道,他说:“我有糖,你们要吃么?”
他左手漫不经心地抚『摸』着人鱼幼崽细软光滑的鳞片,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直接向小孩最集中的地方撒了过去。
那些孩子们嗷的一声,一窝蜂似地扑了上去,他们彼此缠打撕咬着,恶狠狠的扣抓着对方身上的伤口,牙齿此时就是他们最锋利的武器,人类的兽|态在这些还未成年的孩子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有的孩子侥幸抢到了,立刻连糖纸都囫囵吞了下去,然而下一秒他又被另一个孩子按倒在地上,嘴被强行扒开,脏兮兮的手指伸进喉咙拼命搅动,只为了那几不可见的一丁点甜味。
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那个孩子仍然没有动作。
他甚至没有去管他血肉横飞的同伴,他站在肖牧白面前,眼睛一直盯着他鼓囊囊的口袋,然后他抬起头,声音甜美地问:“先生,您这里装的是什么呀,我可以看看么?”
这样看起来,他虽然脏,但也确实要比他的那些同伴看起来白净可爱的多。
“好呀。”肖牧白笑眯眯地,“你过来,我就给你看。”
小男孩却迟疑地没有上前。
“过来呀。”看小男孩一直没有动作,肖牧白主动上前了一步,他精致的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咯吱的响声,声音低沉而甜蜜,像是引诱夏娃堕落的魔鬼。
小男孩看了他一眼,转头跑掉了。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就明白,想在这个星球上生活下去,只有贪婪是做不到的。
有脑子的人才能活到最后,而眼前这个穿着考究的少年,他们惹不起。
老大已经走了,抢不到糖的孩子也渐渐地散了,只有零星的几个还不肯走,远远的盯着他不敢上前。
肖牧白将人鱼幼崽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小人鱼才刚刚孵化,眼皮都还没有完全长好,他原本正在捧着肖牧白的拇指吮吸,一见了光,立刻张开了还没长出牙齿的小嘴,哼哼唧唧地缩到了肖牧白掌心的阴影里。
他真的是小的可怜。
肖牧白说:“瞧瞧你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肖。”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看,又来一个。”肖牧白带着些甜蜜地埋怨道,他自然地合上掌心,转回身去,看到来人,抬了下眼皮,挺礼貌而又稍显冷淡地问了一句,“您是?”
来人涨红了脸颊,似乎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句话,他吸了口气,活像受到了多大的羞辱似的,磕磕绊绊地说,“我是……是首领身边的……”
“啊,好像有点印象。”肖牧白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向对方微微颔首,倨傲而冷淡地抬了抬下巴,没什么诚意地问:“怎么?找我有事么?”
他确实有点印象,上个月,他带着罗尔去洗劫了一艘挺有油水的飞船,在里面发现了这个贵族小少爷,罗尔说他长得还不错要把他献给首领,肖牧白就留了个活口,把人交给了罗尔。
后来听说这小少爷在首领那里还挺受宠爱的,首领为此赏了罗尔不少好东西,被罗尔都送到了他家里。
他可有可无地想着这些事,又抬眼打量了这位小少爷几眼,只觉得这白垩星的水土也不是那么养人,这位小少爷被首领滋润了一个月,反而像是朵开败的花儿,没有刚见时那么好看了。
小少爷咬咬牙,“我看见了。”
肖牧白挑起眉峰,“什么?”
“你的鞋边有蛋壳碎片,在你向首领汇报的时候我看到了。”小少爷用笃定的语调说:“你的手里,有一条人鱼吧!”
“你居然私藏一条人鱼,你觉得首领要是知道了,会怎么对你?”
肖牧白笑意渐渐冰冷,白垩星的阳光照在他的皮肤上显出一种不近人情的瓷白。
他走近了些,几乎与这位小少爷鼻尖碰着鼻尖,他将这位小少爷完全笼罩进了他身体的阴影里,满意地看着对方倔强的表情渐渐崩解,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
第22章 萨莫·道格斯()
21
帝国科技大学的人鱼系创办于星际历1465年,是当时整个星际唯一一所公开招人鱼入学的大学。这一消息一经公布就如投石入水,立刻在整个联邦掀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指责帝国科技大学的校长以权谋私,因为当时他的妻子就是一条人鱼。那些养的起人鱼的贵族们的抗议更是激烈,他们认为校长的这一举动是在颠倒伦常、扰『乱』星际秩序,人鱼不是人类,他们就应该好好呆在家里被人类宠爱,让人鱼去上学,这件事简直比前几年那个探讨人工智能是否有可能具有情感一样可笑。
大部分人拒绝承认人鱼也拥有享受法律的平等权利,他们始终把人鱼看成自己的私人物品,并不愿意让他们成为独立的个体从而被剥夺自己对人鱼的绝对拥有权。
而当时联邦的大部分人鱼,其实都分散在大大小小的贵族家里。
也正因如此,当时的这条提案虽然在议院那边顺利通过,可实行过程中却遇到了很大阻碍,人鱼系的招生很是惨淡,在最开始的几年,这个系几乎没有学生。
直到,当时人鱼保护协会的『主席』——帝国科技大学校长的妻子,在首都星中央广场的巨大讲台上,进行了一次在全星际范围内直播的演讲。
她当时已经二百七十多岁,曾经鸦羽『色』的头发染上了丝丝霜白,却依然风韵犹存,落落大方,一言一行都透着知『性』优雅。
她是星际史上第一个在人类社会任职的人鱼,也是第一个进入从来都有人类把持的官僚体系,成为议员的人鱼。
是她首次将人鱼权益这个话题引入了人们的生活,成为当时街头巷尾的谈及频率最高的热词。
当时,她站在讲台上,打扮的和任何一位人类女『性』别无二致,而人鱼天生的优势又让她比普通的人类女『性』多了一份『迷』人的风度。
聚光灯都打在她身上,而在她的面前,有成百上千个摄像头悬浮在空中,这一刻,整个星际,所有人类非人类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她不惊不惧,沉着镇定,泰然自若。
而她的丈夫,帝国科技大学的现任校长,正站在台下,默默地注视着她。
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将在今天缔造一个奇迹。
她也确实缔造了一个奇迹。
在演讲的最后,她说:“
……星际历1420年,第一起人鱼被虐致死案在联邦法庭公开审理,星际历1435年,联邦警方在一位名为阿琉克斯的先生家中发现了他被锁链锁住奄奄一息的配偶,和数十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鱼胚胎,截止到今天,有记载的人鱼非正常死亡案例高达数十起……
我们并不是一个容易繁衍的种族,相反,一条人鱼诞下人类婴儿和人鱼幼崽的比例仅仅只有3:1。今天,我站在这里,以一个学者的身份,以一个议员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以一个人鱼的身份。
我代表人鱼这一种族,以最真挚诚恳的心情,渴望能和人类进行一次理『性』的平等沟通。
我们是你们友好的伴侣,是你们的妻子,儿女和兄弟,人鱼与人类在漫长的发展历程中,早就已经血脉相连不可分割。我们与人类有着相似的形态,有着同样的智力程度,我们并不特殊,也不是可以被豢养的宠物,我们的鱼尾只不过代表了一种能力,除此之外,我们与人类别无二致。
我们有思想,有灵魂,有语言。我们有能力和人类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也渴望和人类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成为能与你们并肩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