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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有一副药只能起到缓解的作用，五分钱一副，一天一副，你要几副。”他知道樊先鸣手里有钱，没有提拿粮食换。
樊先鸣咬了咬牙，狠了狠心。
“来两副。”
中药一副吃了能有什么用，他没有多余的钱，也不能把钱都给林小薇买药。
钱放在贴身衬衫的衣服兜里，要拿出来需要把衣服都掀起来，等他把衣服重新扎好刑爷爷的药也抓出来了。
“一副药两碗水，先用大火煮开再转小火煎一个小时，一定要趁热喝。”
村里很少有女人来他这里开痛经药，未婚的姑娘家抹不开面子又要花钱不会来，结婚了的妇女一般不会痛经。生过孩子还痛经的妇女有可能是妇科病，所以他才会详细的询问有没有结婚生孩子。
“谢谢刑爷爷，我走了。”
“林小薇，药我买回来了马上去给你煎，你再忍一下。”
没有进房站在门口告诉了林小薇马上去厨房。他要动作快点在下工前把药煎好，不能被回来的知青看到。
想叫住他告诉他已经好多了不用吃药，小腹又开始痛起来。
为什么会这么脆弱还需要一个孩子来照顾。她应该马上起来拉着樊先鸣一起去上工，不是像现在这样连衣服都没有脱虚弱的躺在床上。
经常去山上打肉生火不在话下，在厨房找了个瓦罐把药煎上去房里陪林小薇说话。
“我买了两副药，一天一副，另一副先放你这我明天过来帮你煎。”进来的时候林小薇躺在看着门外，和他对视了几秒突然翻身对着墙。
“多少钱？”两副药不知道又要花多少钱。
“五分钱一副，你下次痛经可以去刑爷爷那里开药，也可以找我帮你开。”
“谢谢你樊先鸣，那天地里的话对不起。”背对着他说出了谢意和歉意，她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是她不想自己的脆弱让樊先鸣看到。
和他对视前一直在看他的脸，第一次认真看他的长相，比救她时黑了很多。他的五官并不算好，单眼皮鼻梁不挺鼻头小，嘴唇还有些薄。虽然长得不算好看但她觉得樊先鸣看着让人觉得很舒服，比那些长的好看的都要顺眼。
“我们是朋友不用说谢谢。你有事可以来找我，我有事能不能找你帮忙。”煎药时看到厨房有好几把刀，林小薇是大人可以让她帮着买一把小刀。
“可以，你有事可以来找我。”
“好，我去看好了给你端过来。”
林小薇道谢又道歉了，背对着他说话应该是想休息了，他痛经的时候也不爱说话。
一个人在厨房盯着火好无聊，回去上工怕来不及赶回来，药煎久了也不好。
听到下工的喊声赶紧把药倒出来给林小薇端进去。
“药你趁热喝，下工了我走了。”
“明天的药我自己煎”她话还没说完樊先鸣已经跑的没影了。
要快点回去记工分，慢了这半天工分就没了。每天下工时要到记工员那里记工分，记工员平时和他们一样干活，快下工了拿出本子和笔给大家记工分，干了活没去记工分算白干。
“狗娃。”
他还在向人群里冲刺，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大伯。”
“你去哪了？”有事吩咐他做人刚还在一转眼就没了，一直到现在下工了才出现。
“去，去有事去了。”他平时没事都是跟在大伯身边等他吩咐活，今天去找林小薇他不在大伯肯定会发现，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逮到了。
“先去记工分，这事我会跟你爹说。”樊先鸣体弱又是他爹的宝贝孙子，他打不得也骂不得，告诉三弟，三弟要怎么教训儿子是他的家事。
“大伯，能不能不要跟我爹说，我保证再也不偷懒时时刻刻跟来你身边，让我干活也行。”连大伯都糊弄不过去，更不知道怎么和爹说。
“先去记工分。”这事怎么能不说，狗娃跟在他身边做事偷偷溜了出了事是他的责任。
以为大伯这样说是放过他了。回到家娘在做饭，幺凤这时候应该在后院的自留地，爹拿着根树枝坐在堂屋门口等他。
“跟我进来。”
爹这表情看着就不对，想跑又不敢小步跟在后面进了堂屋。
“过来，站好，把手伸出来。”他坐在方桌的条凳上等儿子过来，儿子站在门口不动。
大哥告诉他儿子今天下午没上工不知道去了哪。跑腿这么轻松的活他都偷懒，等他们百年后他要怎么撑起这个家。
以前身子弱不做多想能活着就好。现在身体好了他们的期许也多了，不能看着儿子混日子。
“爹。”慢慢的挪过去把手藏在背后。
“手伸出来。”
“爹，我没偷懒，真的是有事儿。”
“手伸出来。”他有五个儿女，其他四个都是被他打着长大，只有这个小的舍不得打，连大声说他都很少。孩子不打不成器，这时候再打也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爹一点情面都不讲，他慢腾腾的伸出右手。
第一下。“看你还偷不偷懒。”
第二下。“看你还听不听话。”
第三下第四下第十下。
他早就疼的哇哇叫，爹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樊家旺。”
不是幺凤告诉她还不知道他爹打狗娃了。冲过去抢了他爹樊家旺手里的树枝掰断了扔地上。
“杨大莲，你干什么。”还反了天了，竟然连名带姓的叫他。
“你干什么，不知道狗娃身体不好吗？”把小儿子养大容易吗？儿子的手掌上都有血痕了，他真狠的下心。
“他现在身体好了，你知不知道他下午上工上了一半偷偷跑了。”
“跑了就跑了，只是半天，你不会好好和他说，狗娃听话着了，你跟他说他肯定会听。”
“爹，娘，我保证再也不偷懒，天天去上工。”
“你看看。”
第十六章（）
丁文珊下工回来闻到院子里有药味，她不喜欢药味还没走到房门口就大声问林小薇。
“小薇，你熬中药了吗？怎么一股子药味。”房里药味比院子里还重，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文珊姐你回来啦！”
刚喝完药暖暖的舒服了不少。她们知青的院子在村口，每次上下工的喊声她们在房间里都能听到。樊先鸣急急忙忙跑走她也听到了下工的喊声知道下工了。
“回来了，你去邢医生那里开药了？”痛经都喝上药还说没钱还她小背心。
“嗯，实在太痛了让邢医生给我开了点药。”害樊先鸣偷懒了半天，也不知道他被发现了没有。
“那你好些了没有？”柜子上还放着碗，厨房里煎药的罐子肯定也没洗，今天轮到她做饭，煎了药也不知道洗一下，药味这么大让她怎么做饭。
“好多了。”这中药效果挺好，真没那么痛了。
“好了就好，你煎药的罐子洗了没有，我最怕药味了走近一点都不行，不然也可以帮你把药罐子洗了。”柴火没了，杨明义他们拾柴去了，不然让他们洗一下也行。
“我马上去洗。”一定是时间来不及了他才没洗罐子，要是让他知道她洗冷水了又该念叨了。
有时候他像个孩子不懂男女之事不知道避讳，说她时又像个大人在教导不听话的孩子。
早上起来感觉好多和丁文珊一起去上工，担心再不去樊先鸣又会过来。
昨天的药钱还没有给他，她钱不多一毛钱还是有，带在身上看到了他好随时给他。
第一次挨打很难受，手心和心里都难受，每次帮她都没有好下场。答应第二天去给她煎药也没有去，没时间去心里也不愿意去见她。
今天没个休息一天都在跑，还要帮忙搬东西，他右手有伤还让他搬，感觉大伯是故意的。昨天那样误导他，害他回家挨打。
知道狗娃被三弟打了他也有些过意不去，想着让狗娃干点轻松的活，哪知三弟让他多派点活给狗娃做，还说他的身体好了要让他学会干活养家。
这事要是被爹知道了又会说他。不过三弟的想法他懂，狗娃迟早要娶媳妇不能一辈子靠爹娘，就算娶了能干的媳妇，媳妇也要生孩子，他懒什么都不想干，吃什么。
他的意思每天给他加一点活，让他慢慢习惯，相信狗娃也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快年底了活没那么忙，王婶带了消息，有几户人家要介绍给幺凤。
爹娘把幺凤支走了还想支走他，坐在小凳子上装没听到，不看他们望着门外，耳朵注意着他们的话。
“照理说你们家幺凤能干长的也不差，有几家很满意她，就是狗娃的名声不太好。”她说的很小声，没有让狗娃听到。
“这怎么能，我家狗娃怎么名声不好了。”
“你小点声。”没看到儿子就在旁边，他娘还这么激动，生怕儿子听不到似的。
他确实让大哥给儿子安排一些重活，但那不是不喜欢小儿子，那是为他好。
“狗娃和那知青的事都传到隔壁几个村了，不过你们是嫁女儿不是娶媳妇，对幺凤的影响不是很大。”只是有几家听说樊幺凤的兄弟是樊先鸣就不愿意再听樊幺凤的个人情况，后来她都是先说完樊幺凤的情况才提她有个兄弟樊先鸣。
王奶奶的话他没听清楚，娘的话说的很明白，他影响幺凤找婆家了。
没有心情继续听下去，从堂屋出来，出了院子一不留神走到了村后，看到有人在小河边转身就走。他名声不好也要怪林小薇，不想看到她。
“樊先鸣你给我站住。”洗完衣服正准备回去，看到樊先鸣转身离开。
看到她就走是个什么意思，这些天看到他想过去还钱他都会故意不看她。那天还好好的说是朋友，现在看到她都避着走。
“什么事。”心情不好语气也生硬许多，不想理她。
“樊先鸣，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吗？”骂他凶他都没事，只是想把钱还给他，还好声好气的和他说话就是这个态度。
“没有。”有也不是她故意的。
“给，这一毛钱是你帮我买药的钱。”
他不肯接，牵着他的手放在他的手心，还帮他把手拳成拳头。
“林小薇你知不知道，因为我名声不好害三姐找不到好婆家。”幺凤找不到好婆家全怪他，如果他没有穿过来没有救林小薇
“对不起。”她不知道那件事会对他们家的影响这么大，是她冲动了不该那么说他。
“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所有的事都是因他而起。
“你姐那么能干一定能找到好婆家，你不要自责。”错也在她。
樊幺凤什么都会还都做的那么好，一定有人能慧眼识她。
“如果嫁不好怎么办？”这里没人离婚，这里结婚只办酒连结婚证都不领。这里还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的话，这里的妇女地位很低，男人可以随便打骂，万一幺凤过的不好怎么办。
“不会，你爹娘会帮你姐找一个好婆家，你也要加油长大做你姐的靠山，你足够强大了你姐的婆家也不敢对你姐不好。”他们姐弟关系真好，哥哥要是能有樊先鸣这么为她着想她也不会来这里下放。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怎样才能足够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