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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樟有点狐疑地看了郭拙诚一眼,想不明白郭拙诚为什么急于找朱赞慰,毕竟才开完会分配完工作不久。再说,这种事情完全可以由郭拙诚自己的秘书卞凉来做,为什么要我这个忙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办公室主任亲自做?真有非常紧急的事吗?
不过,他没有犹豫多久,很快说道:“好的,我马上去办。”
郭拙诚想说一句话,但话到嘴巴又收住了,说道:“去吧。”
他是想提醒叶樟如果其他地方找不到朱赞慰,就去关应杰的办公室找,他很可能在那里。但郭拙诚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说这句多余的,叶樟只要多打听几个人就会知道的。
郭拙诚预计的没错,朱赞慰此时真的站在关应杰面前,站在关应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前一动也不敢不动,毕恭毕敬地聆听关应杰说话。
可是,关应杰并没有说任何话,而是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沙发上认真地看着报纸,右手不时伸出拿起杯子喝一口水,一副悠闲自乐的样子,完全沉浸在报纸的内容中,似乎不知道眼前还站着一个人在聆听他的讲话,而且这个人还是一名堂堂的县委书记。
朱赞慰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虽然心里将关应杰祖宗十八代骂遍了,但样子还是恭谨的:“我草你娘,你狗ri的摆什么臭架子?你还不是公署的一把手呢?把老子喊过来,竟然这么晾着我。”
“哈哈,这个行动好啊!竟然将国有资产出卖,对于这种慷国家之慨的人就该严厉打击,该关的关,该枪毙的枪毙!”关应杰看着报纸上的一则新闻夸张地笑着说,将报纸平铺在桌上后,又高兴地说道,“这种人无论他唱的调子有多高,无论他的话说的有多冠冕堂皇,但其实质都是走资本主义道路,都必须打击,只要z下决心,就是再有后台也非垮台不可。”
前面的感叹如果说是泛泛而谈,那后面的感叹则明显有针对xing,朱赞慰一听就知道关应杰说的是郭拙诚。听了关应杰的话,朱赞慰内心不由波动了一下,站的更恭谨了,心里也不敢再骂眼前这个摆架子的家伙。
直到看完了整张报纸,关应杰这才将目光从报纸抬起来,看着朱赞慰,很“惊讶”地说道:“朱书记,您怎么站这里?快坐啊,快坐啊。……,怎么还不动?您是嫌那沙发太小、太硬不好坐吧?来来来,坐我这把椅子,我这把椅子虽然破旧一点,但坐着还是舒服的,很稳当的。只要我坐在上面不乱摇乱动,什么风浪也吹不到我。”
朱赞慰被关应杰这一顿夹枪带棒的话刺激得满脸通红,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心里再有委屈也不敢争辩,只得说道:“关主任,我在您面前哪有坐的资格啊,我……”
“呵呵,笑话,你堂堂的县委书记怎么就没有坐的资格了?你的意思是说我平时太霸道了,以至于你这个县委书记都战战兢兢?所以今天你要利用这个机会反出……”
说到这里,关应杰没有再说下去,毕竟他还知道自己是共产…党的干部,不敢用上“反出我的阵营”这句话,如果这么说了,无异于说自己是搞山头,搞小团体。但他的意思却表露无遗,说话的语气也是冷笑着说的。
朱赞慰心里想骂,但想到对方在琼海岛根深蒂固,自己如果当面顶撞他,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即使有郭拙诚罩着,人家有的是yin招,再说,郭拙诚会不会真的罩着自己还难说,他之所以向自己示好,未必不是将自己当棋子用,他就是要在自己和关应杰之间插入一根刺,让自己和关应杰都不舒服而已。
如果关应杰反应激烈且又找省委省z fu那边活动告郭拙诚的状,说郭拙诚专横跋扈、搞封建王朝那一套的话,为了保住自己位置的郭拙诚很可能把自己给牺牲掉,反正我朱赞慰不是他的亲信,这棋子浪费不浪费都无所谓。
想到这里,朱赞慰有了一丝后悔,小心翼翼地说道:“关主任,刚才在大会上您也看到了当时的情景,那不是话赶话吗?到那个时候,我能怎么说,我总不能说我不敢接手吧?总不能让他和其他干部都笑话我朱赞慰是胆小鬼啊。这样的话,您脸上也没有光,人家会说您的手下没有一个有担当的,是不是?”
看到朱赞慰的转变,关应杰心里总算高兴了一些,自信心也强了许多。但他还是板着脸说道:“赞慰啊,不是我说你,有些事情你可要想好了。前面的话你可以说,但后面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我也知道,大家都知道。你做事也是一个稳重之人,怎么就一下被人家的小恩小惠给迷惑了,就开心急不可待地表忠心呢?如果不是我知道当时是话赶话,心情激动了乱说出来的,我就不会找你到这里来了,我就看着你粉身碎骨。
你年纪也不小了,难道不知道三思而后行这个成语吗?他现在是光杆司令一个,年纪轻轻要资历没有资历,要帮手没帮手,唯一有点谱的就是有莫名其妙的后台,可这里谁没有一点后台?你就敢断定他能在我们琼海岛翻起浪来?虽然他抓经济、抓建设有一手,但在我们中国最重要的是什么?最重要的是讲政治!
我问你,他现在讲政治了吗?一天到晚都是吹牛,一天到晚都是许诺,一天到晚都在收买人心,只要有点政治觉悟,只要没有忘记前几年的事,谁不明白他是秋后的蚱蜢蹦跳不了几天?也只有像你这样的傻瓜才会上他的当。我看你比他还不如,没有他的眼光,没有他的心计!
他一个小年轻还知道现在的控制力不足而到处找人帮忙,知道自己如果在短期内掌控不了领导班子会被上级领导看轻,会被赶下去或者调到无关紧要的部门,因此到处拉拢各级干部,到处寻求能跟他一条心的人。首先是强行拉住叶樟这个家伙,拖着他到处调研。接着到澄海县后又拉拢苏跃畴那个愣头青。可是,他忙乎了这么久,也就这两个小鱼小虾,最多还有一个他带过来的孙兴国,公安局副局长而已。
就在他失望,其他人准备看笑话的时候,却不料今天收获巨大,把你这个笨蛋给网了进去。我想他现在正躲在办公室狂笑吧?你真是笨得可以啊。
我对你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说,从你到我手下当士兵起,我关应杰对你是关心的吧?有什么哪不是先考虑你们几个?这么多年咱们都趟过来了,你怎么还这么糊涂?你真的以为郭拙诚能让你主管谈判,能让你担任工程总指挥?
就是真的让你做这些事,那也是假的,你只不过挂一个名字而已。你知道三十亿美元的工程有多大吗?不说在我们琼海岛,就是在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就是我关应杰担任这个位置也还有点不够格,非得由省委领导挂一个名才行。
你说你一个县委书记有什么资格,除非你能入常委。你说你自己敢奢望入常委吗?你担任县委书记才几年时间,你要入了常委,组织上把我关应杰往哪里摆?糊涂!”
本来朱赞慰已经心虚了,也越发认定自己被郭拙诚当成了对付关应杰的棋子,可听着听着,心里竟然慢慢窜起了一点点怒火,心里越来越烦躁。他感觉面前的这个老家伙太看不起自己,太摆他的老资格了:
“草,我之所以走到今天,并不是完全靠你关应杰提携才上来的吧?是我自己一步一步打拼上来的好不好?自己在部队也是流了血、出了汗,在解放琼海岛的战役中差一点丢了命,自己获得的战功和周围战友一样,并没有被上级多给一点,位置也没有因为多提拔而高一点。再说,你关应杰虽然一直是我的领导,但也只是职位比我高,并不是我的直接上级,你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我承认你是我的领导只不过是这几年你才成了我的直接领导而已,摆什么老资格?你真以为我就只能在你手下做事?”
朱赞慰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被关应杰那句反问给刺激了:“……,你说你自己敢奢望入常委吗?你担任县委书记才几年时间,……”这句话等于是关应杰给他判了政治上的死刑,至少到目前为止关应杰就没有想过让他入常委,而现在常委会的人数最少,正处于要补充的时候,如果现在没有机会,将来名额满了就更没希望了,熬年龄都熬不上去。
未完待续
第1000章 决裂()
而朱赞慰今天在大会的时候之所以蠢蠢yu动,之所以向郭拙诚表忠心,不就是因为看到了入常委的希望吗?不就是认为一旦自己主管了这个三十亿美元的项目就有了入常的资本,至少比其他同级干部更有了晋升的资格吗?不就是希望自己能占据空出来的名额吗?
可是,现在关应杰竟然一棍子将他的那点点希望都扑灭了,能不让他气愤和失望?关应杰甚至还说出什么“你要入了常委,组织上把我关应杰往哪里摆?糊涂!”的话。
这话简直就是看不起人,朱赞慰恨恨第想:“难道我朱赞慰生来就只能排在你关应杰的下面?这一辈子都不能出头?”
关应杰也没有发觉自己话说多了、说过头了,以至于引起了朱赞慰的反感,更没有发现朱赞慰眼里流露出不服气的目光,更也没有看到他额头上的汗珠早已经消失。
不是关应杰的眼力差,而是他压根就没有看朱赞慰,一直高高在上地训着话。
见朱赞慰没有说话,关应杰以为他正在反省,心里更是得意,他好整以暇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之后,继续教训道:“赞慰啊,我是为了你好才说这些话。你政治经验少,犯点错误在所难免,只要你改正过来,我们还是欢迎的。
你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尽快写一个材料上来,把郭拙诚加给你的任务给推掉,就说你们高临县现在工作非常繁重,不适合担任如此重要的工作。你啊也有五十多岁了,该清醒了,千万不能被人枪使,让人家看你的笑话。你可要明白,我关应杰也许没有权力提拔你,但压着你不能提拔却是完全可以的,知道不?”
越听。朱赞慰心里越烦:“老子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你让我放弃?放弃之后还不是你来主管这两个大项目?我朱赞慰就是傻子也知道,即使郭拙诚把我当棋子用,他也不会急在一时把我这颗棋子给扔掉,至少得与你的战斗分出胜负才会考虑是否把我给甩开。
我既然有这个机会,又有时间,难道我就不能巴结好他,让他舍得甩我?就算我不巴结了他。无法把关系搞好,只要我认真工作不出明显的错误,等到这个世人瞩目的工程完工,上级也不可能就把我撤职。最多也就是平级调动而已,我有什么狗屁风险?万一人家念我有功劳、有苦劳,将我调到公署来甚至升我一级,那我岂不赚大了?将来如果你压着我不让我升,老子就跟你拼了!”
就在他准备拒绝关应杰的“好心”,只听见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笃!笃!笃!”
朱赞慰还没来得及张开的嘴巴只好紧紧闭上,而训得正起劲的关应杰则一脸不爽地对着外面大声说道:“有什么事?”
外面的声音却不是他想象中的秘书,而是办公室主任叶樟:“关主任,我是叶樟。请问朱赞慰书记在这里吗?我找他有一点事,很紧急。”
关应杰和朱赞慰都一愣,两人茫然地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同时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