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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古轻巧走近门廊,正要开口,却听房内有人在急声交谈,似乎有所争执,她心中一动,干脆绕到后窗那一侧无人的地方,用手指拨开些窗纱,偷偷往里看去。
“瑶姐儿,你怎么这么苦命啊!”
只见秦妈妈坐在书桌旁垂泪不已,突然一拍桌子,怒声道:“他们休想这么赖掉婚约,如此高门显贵,竟然背信弃义,连说出口的承诺都要吞回!”
“妈妈稍安勿躁,不要心急。”
如瑶坐在书桌正中的座椅上,面色清冷如水,眼角带起严霜,“事到如今,急也没什么用了。”
“我怎么能不急呢?!这桩婚事出了岔子,我就是到九泉之下,也没法向小姐交代啊!”
秦妈妈急得又要落下泪来,恨恨道:“我看到了这玉片就想到了另外半片,反复惦记着你这桩婚约,于是悄悄的去了广平侯府,想要去拜见侯爷。”
她回忆当时的场面,郁郁寡欢道,“我拿出了小姐在世时的书信,那门房总算替我去禀报了,却把我引到一个偏僻院落之中,几个管事逼着我我交出另一半玉片。”
她越说越是气愤,“这是婚约的信物,哪能这么鬼鬼祟祟的索要,我反问婚约到底什么时候履行,他们居然矢口否认有这桩婚事!”
“他们要这玉片,是想存心毁灭证据赖掉啊!”
秦妈妈说着悲从中来,“我可怜的瑶姐儿,自小就是风雨不断,原以为能苦尽甘来,没想到这家竟然要毁约……小姐,你睁眼看看,你的掌上明珠竟是受人欺负啊!”
她哭得声嘶力竭,如瑶也受了影响,拿着帕子默不作声,半晌才道:“我们这一房多年沉寂萧条,我又没有长辈庇护疼爱,广平侯府势大显赫,他们想要另择婚事也是人之常情。”
第二百三十三章 隐情()
如瑶嗓子有些嘶哑,显然也不好过,却还要劝着秦妈妈,房里气氛凝重而悲怆,小古在外面听着,心中也是颇为感慨。
正在此刻,突然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小古把身形掩住,只见碧荷从外面一路冲了进来,喜气洋洋的喊道:“小姐,大喜了……”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秦妈妈正在伤心,闻言不悦的低喝道,却见碧荷完全没有理会她,只是满脸激动的高声道:“小姐,听前院的婆子们说,广平侯袁家来提亲啦——是为您而来的!”
这一句石破天惊,让原本伤心沉郁的两人都惊呆了,连窗外的小古也极为震惊!
“你,你说什么?”
秦妈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攥住碧荷的手腕,尖声问道:“你是说袁家来人,向瑶姐儿提亲了?”
“是啊,秦妈妈,千真万确!”
碧荷喜不自禁,很是响亮的回答了她。
秦妈妈又是震惊又是奇怪
“袁家来的是谁,谁在接待客人?”
秦妈妈又是震惊又是诧异——袁家态度冷淡,男女主子一个也不出面,让一群管家来索取玉片想把自己打发了,怎么才半天时间,立刻变了态度,如此殷勤的上门来提亲?
“好像是广平侯亲自来了。”
碧荷的话更加让她激动不已——广平侯亲自来拜会求亲。这是多么大的面子!
可之前的鬼祟逼迫又是怎么回事?
她心中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却听碧荷又道:“我们侯爷亲自迎了出门,听说与广平侯相谈甚欢呢。”
“那就好。那就好!”
秦妈妈一颗心更加笃定,脸上笑容几乎要挂不住——婚事本该是女眷之间来往密谈,但广平侯尚的是永安公主,公主是君,轻易不能下降臣子宅邸,因此这事就只能让广平侯亲自出马了,济宁侯府这边去接待的当然也该对等。
广晟跟如瑶关系不错。又最是疏朗豪爽的性子,有他出面。那些后宅女人的手腕根本不够看——这下不仅是秦妈妈,连如瑶的脸上也冰霜融解,露出嫣然浅笑来。
碧荷上蹿下跳去打听了这么多,早就口干舌燥。房内一时安静,只听到她端起茶杯的碰响。
小古藏身在窗下,莫名感觉心头有些异样——袁槿曾经信誓旦旦与自己有婚约,但他跟如瑶,竟然也有从小订下的亲事。
两件婚事,一个是玉佩为表记,另一个是却是半圆形玉片一人一半——袁家的玉器还真是不少,动辄拿出来作为信物。
她的眼前浮现袁槿冷峻却又深邃的目光,那般灼然殷切的光芒。直视着她,润物无声的关怀与帮助……这一切,是因为心悦于她。或是因为那飘渺久远的婚约?
将来的某一天,他也会这样对待如瑶吗?
她不由的摇了摇头,将这些混乱的思绪都甩去,却听房内秦妈妈正在合什感谢上天,“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广平侯府是何等显赫的人家,他们是真心要娶我过门吗?这其中该不会有什么蹊跷?”
如瑶高兴过后。未免有些担忧,秦妈妈也收敛了笑意。叹道:“若是夫人在时,只凭他们首鼠两端的表现,这桩婚事就要重新合计一番——但如今,那些龌蹉小人正等着从我们这挖一块肉下来呢,现在是在谋算钱财,只怕接下来就要把瑶姐儿当货物卖了。”
“妈妈!”
碧荷见如瑶面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尖声抗议秦妈妈道:“你也太危言耸听了。”
“我在这侯府也二十多年了,主人家是什么秉性,还会不知道吗?太夫人和二房那个毒妇夺了你的嫁妆,为了堵住你的嘴,必定要把你远嫁出去……”
秦妈妈神色有些凝重担忧,咬牙道:“或是给年老高官做填房,或是嫁给那些行为暴虐不端的,这样的事,她们做了可不止一回!”
“太夫人跟前原本有四个庶女,现在除了五姑太太,其余都远在千里之外,这两年已经连续传了两次丧讯了。”
秦妈妈轻描淡写的一句,彻底让如瑶一颗心沉到了底,一个踉跄之下,反而站稳了身子。
“妈妈的意思是,广平侯府的这桩亲事,已经是最好最妥当的了?”
秦妈妈点头,看向她的目光柔和而哀伤——明明知道这孩子是受了委屈,却只能劝她接受现实,接受目前最好的一个归宿,“至少广平侯府不会对您有任何企图。”
广平侯是今上的宠臣,战场上的骁将,又是驸马之尊,家底丰厚,自然不会把如瑶的嫁妆看在眼里。
“小姐您生得才貌双全,袁二公子若是见了您,必定会喜欢上的。即使那侯府里有人对您不满,您只要沉住气,慢慢收拢了丈夫的心,就能站稳脚跟。”
秦妈妈想起先头张夫人的悲剧,深深感觉要在后宅中立于不败之地,就必须把丈夫哄住或者攥在手心,如瑶是个外柔内刚的秉性,长期相处水滴石穿,她不信那袁二公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她去侯府的时候细细打听过——传闻中,这位公子虽然性子冷了些,却很是洁身自好,身边连个通房都没有,应该是位可靠的夫婿人选。
“妈妈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若是能脱离沈家这个泥淖,我一定会好好孝敬公婆,服侍夫君。”
如瑶微微笑着,眼波流转看着秦妈妈和碧荷,“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过去,我给妈妈养老。“
“瑶姐儿……”
秦妈妈感动,房内的气氛变得略微轻松,小古不愿再听,转身要走,突然心中咯噔一声,想起了一个可能——
袁家先是拒绝承认婚事,接着却是忙不迭上门求亲,他们所图的,只怕不是人也不是财物,而是……那半个玉片!
两个玉片合起来,能够打开那只木盒!!
小古身子一颤,眉头皱得死紧——难道袁家也对这只木盒有兴趣?
他们怎么会知道、参与这个秘密的?
整个事件……好像越来越神秘而复杂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双娶()
夜已三更,长街上杳无人迹,只剩下一道灵敏黑影,在屋檐下疾步而走。
小古照例套着黑色氅衣,挂着草绳辟邪符,在月夜下显得格**森不吉,即使偶尔遇到巡街的衙役和兵马司杂兵,也没人来喝问她的身份。
很快到了广平侯府所在的街上,这间侯府明显跟沉寂衰落的济宁侯府不同,广是地方就占了整整一条街,这待遇即使是在靖难功臣中都是很少见的,可见袁容确实圣眷很重。
小古躲在巷子背面,先是换下氅衣,随即在黑暗中在自己脸上摩挲了一阵,出现的就是一名青衣娉婷的小丫鬟了。
她靠近一侧的侯府角门学了几声蟋蟀叫,不多久,就有一个守门的葛衣老苍头默默出来开了门。
“侯爷以军法治府,你千万小心,若是出事可别连累了我。”
“你的赌债可还在账上呢。”
小古轻描淡写一句,彻底让老人颓然,他抖着手把们重新锁上,双眼满是混浊血丝,“侯爷对我不薄啊,自从我这条腿废了,就给我安排了这守门的差事。”
小古瞥了一眼那伤腿,一看就是沙场行伍里断了的,她悄然而笑,眼中的光芒却让那老人瑟瑟发抖,“我只是去见个人,又不是要行刺你家侯爷,何必做出这种赤胆忠心的模样来呢?”
“侯爷说过,一次不忠,百次不容——终究是我烂赌成性,手痒难耐,这才被你们要挟,从此泥足深陷啊!”
老头还在絮叨,小古微微一笑,闪身而去,心里却是对广平侯袁容的治家御下颇有些赞赏。
侯府内果然戒备森严,光是明哨暗卫就有好几处,小古小心闪避,顺利靠近了袁二的院子。
广平侯袁容的内帷简单到让人惊叹:除了公主之外,只有两个少年时候伺候他的通房,也是断红斩绿的年纪了,从不得宠宛如透明人一般,倒是他两个儿子和四个侄子,统统在六岁后就搬到各自院子里,他每日亲自教导弓马武学,又延请了名门大儒为师,因此袁家的儿郎各个出色,是京城贵妇们心仪的东床快婿人选。
公主自己另外开府,并不长住侯府,这后宅一片简直是男儿国一般,小古纵身一跃,到了袁二正房的屋檐上,低声伏在瓦片上,偷偷搬开一点,却见里面烛光通明,袁槿正是负手而立,在屋里来回踱步,眉头深皱似乎是遇见什么棘手之事。
小古将眼睛努力凑近,却见他掌心攥着的,正是与自己那枚同是一对的玉佩。
袁槿盯着玉佩,冷峻面容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笑意,这一瞬很是缱绻柔和,随即却小心翼翼的将玉佩放下,走向书案旁,端详着白绸上的一块玉片。
那玉片半圆古朴,上面似乎有花纹凹凸,袁槿盯着它,眉宇带着一种复杂的阴霾,半晌,他长袖一拂,玉片当啷一声落了地。
听到声响他身子一颤,赶忙从地上将玉片捡起,端详着上面的纹路,突然狠狠的将它拍在几案上,颓然坐在弹墨靠枕的长榻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会是这样……!”
他从齿缝中迸出这一句,整个人露出的深深的疲惫之色,垂眸看着地面不语。
突然,他神色一凛,好似回过神来发现了什么,拔出书架旁墙上的宝剑,指着头顶冷声喝道:“什么人,给我出来!”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瓦片被揭开了,有人轻飘飘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