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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小七笑道:“因为头儿从来都是只顾里子,而不在乎面子的人。”
杨莲亭道:“不愧是懂我知我的小七,这话说的还真是一针见血。”说着又叹息一声,道:“落尘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而青青,我更是发过誓要好好照顾她。否则他日,我又有何颜面去见子衿和伯父伯母他们。这七年来,为了救我,青青每天不是练功,便是学习我留给她的那些书籍,根本没能像个普通孩子一样过上正常的生活,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所以,不管青青做错什么,连责怪她一句话头儿都不舍得。”
真小七道:“头儿从来都是这样,有难自己扛,有苦自己吃,从不让身边的人与你一起承受,甚至都不愿他人帮你。”
杨莲亭道:“我不是不愿他人帮我,我只是不愿连累他人。”
真小七将手搭在杨莲亭的手背之上,道:“可是我们不是他人,而是亲人,比亲人还要亲的亲人。”
杨莲亭道:“正因为如此,头儿才更想好好的保护你们,不让你们吃半点苦。但是头儿却没能做到。反而,连累了你们……”
真小七打断道:“头儿,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有些事错不在你,你不必太自责。七年前,听到你的死讯,我就恨自己为什么会舍下头儿独自跑回中原,没能陪你一起面对一切。”
杨莲亭道:“小七,你没做错什么,你与你爹失散多年,那时又有了身孕,确实不该与我一起亡命天涯。”
真小七道:“不,我骗得了任何人,但却骗不了我自己。头儿,对不起,我没能一直站在你这一边。”说着声音已是有些哽咽。
杨莲亭疼惜的抚着她的后背,道:“小七,这事不怨你,是头儿害得……”
真小七摇头道:“不!我已经想通了。相公的死,怨不得头儿你。没有头儿,或许我早就饿死了。是我懦弱,没有信任头儿,我连青青一个孩子都比不上。”话音一落,真小七眼中的泪水也随之夺眶而出。
杨莲亭抬起手,一边用衣角擦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一边柔声道:“好了,小七,别再说了。”
真小七又道:“我真是的,我是来安慰头儿的,却反过来让头儿来安慰我了。”
这时,迎面吹来了一阵微风,此刻秋意正凉又更深露重,真小七不由缩了缩身子。
杨莲亭顿时将外套脱下,披在了真小七身上,笑道:“放心吧!头儿还没脆弱到要你这丫头来安慰我。”
真小七笑道:“那头儿你想让谁来安慰你?”
杨莲亭笑了笑,却是转过头,喊道:“青青,躲在那儿偷听了那么久,该出来了吧?”
闻言,真小七顿时一愣。
过不多时,便见一道人影从下方一跃而起,来到了杨莲亭二人面前,而她正是陆青青。
陆青青眼眶泛红,显然不久前又哭过,此刻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杨莲亭二人。
杨莲亭对着陆青青伸出手,道:“过来。”
陆青青登时缓缓走上前,将手搭在杨莲亭的掌心之上。
杨莲亭将陆青青拉过,坐在自己身旁,伸出手一拂她的散发,随即便捏了捏她的脸颊,佯怒道:“教会了徒弟没师傅,竟然用姐夫教你的敛息术偷听我,以为你穿着‘龙衣’我就发现不了啊?”
陆青青弱声问道:“姐夫早就发现我了吗?”
杨莲亭道:“你站的那地方本有两只蟋蟀,你一躲在那,就把它们惊走了,要不我还发现不了你呢!”
陆青青低头道,歉然道:“姐夫,对不起。”
杨莲亭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青青,七年前,姐夫就答应过你,永远不会骗你,也不会丢下你。在姐夫眼里,你永远都是一个小孩子,无论你做错什么事,姐夫都不会怪你的。但是你已经长大了。长大了就不能像以前一样,做什么事都不考虑后果。”说着又叹道:“说来都是姐夫的错,你从小就没了爹娘,你姐姐婶婶她们又走得早,七年来姐夫又没机会教导你。你处事虽精明能干,但为人方面却还像一个小孩子。现在好了,有你小七姐配着你,我也放心了。”
陆青青一惊,抓着杨莲亭的手,哭声道:“姐夫,你不要离开我!我知道错了…”
杨莲亭拍了拍她的手,疼惜道:“傻孩子,姐夫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你了?”
陆青青扑到杨莲亭怀中,死死抱着他,道:“只要姐夫不要离开我,就算你跟那个女人相认也没关系。”
闻言,杨莲亭顿时一怔,脑中募然回荡起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不!我不要!莲弟,你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也不要赶我走……”
半响,杨莲亭才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心中念道:“原来是我推倒了小白,才害得我们的女儿……”
第一百八十五章 林家遭难()
林平之与两名下人将余人彦的尸身拖到不远处掩埋起来,待得料理妥当,天已全黑。林平之心下略宽,忐忑不安的与两名下人回到了船上。
林平之虽是生于官宦之家,长于豪宅大院之中,但他也并非喜欢争勇斗狠的纨绔子弟。虽是一时冲动,且又是见义勇为,但怎么说都是生平第一此杀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但林平之却也没吓到把魂也给丢了,怎么说都是他祖上三代都当锦衣卫都统出身,普通人若是杀了人,不论是出于好意歹意,都免不了会害怕官府缉拿。林平之也自认问心无愧,心想,凡事打不过一个‘理’字。他虽是一时冲动杀了人,但那人确实是死有余辜,若他不杀了他,很有可能他会被那人活活打死。倘若真被官府所追究,以他林家官场中的人脉,自是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然而,无论如此,杀了人这事多多少少令林平之有些心神难安,他一人站在船头,看着水面发呆,脑海中却反反复复闪现着余人彦那口吐鲜血的样子。
“咯咯…”
忽然,林平之听得一声响声,登时心下一阵警觉,霍然转过身去。立时便见一道人影袭来,一掌拍向于他。林平之一惊,当即下意思的双手护住胸前格挡,随即一掌又拍出。
却见来人手中握着一根烟杆,一敲林平之的手臂,随后又烟袋疾出,在林平之右乳下上一点,林平之登时招架不及,后退了两步。
而这时,林平之也反应过来了。来人却是他的父亲林震南。林子平常常出其不意的考校儿子功夫。如在平日,林平之到不也会如此不济,接不了林震南几招,但此刻他因为今日杀人之事而心神不定,一时间才会全无招架之力。
林震南训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练功要专心。临敌应变岂可如此吃顿?刚才,如果不是爹,而是你的敌人,此刻你的右臂还在吗?”
林平之低着头。道:“对不起,爹。”
林震南见林平之脸色苍白,顿时走上前,关心问道:“平之,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林平之回道:“我没事。”
这时。林震南的夫人亦是走了出来,来到林平之身边,问道:“怎么了?还在为下船舱的事生气啊?”说着笑道:“好了,别生气了!你爹决定把一切都告诉你了。”
闻言,林子平顿时一怔,随即又一喜,抬起头看着自己父亲。
林震南道:“你娘把酒菜都准备好了。咱们爷俩边吃边说。来!”
林子平随着其父母进了屋中,一家三口坐了下来,桌上放着好几样酒菜。
林震南拿出一本册子递给了林平之,林平之接过一看。便见册子上写着:“辟邪剑谱”四个字。
林震南道:“你刚才在船舱里找的就是这个吧?”
林平之不解道:“爹,这个不是我们林家的家传武功吗?为什么要藏得这么隐蔽?”
林震南道:“你的曾祖远图公当年就用这门剑法打败过很多武林中人。后来,我们一家为朝廷办事,不再理江湖的纷纷扰扰。可是仇家却始终在。这些年,我之所以没有把剑谱传你。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怕仇家来寻仇,导致不必要的伤亡。尤其是青城派的余沧海。他的师父长青子就败在你曾祖父的手里。此人心胸狭窄,本是一大祸患。不过,现在好了…”
林平之疑惑道:“现在好了?”
林夫人道:“你爹如今告老还乡,所以特地给青城派的余观主送去了礼物,希望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前几天,接到了余观主的回信,说一切皆可商量。几十年的恩怨,总算有着落了。你爹也希望,你能够继承家中的辟邪剑法,将林家的武功发扬光大。”
林震南接口道:“只可惜,这《辟邪剑谱》并非全谱,在七十二路剑招之外,你曾祖远图公据说还有一套秘诀,却不在此剑谱之中。”
闻言,林平之当即问道:“爹,那套秘诀现在在哪?你会不会啊?”
林震南道:“爹爹却是不会的。昔年你曾祖将这剑谱传于你祖父之时,这秘诀已然失传了。到了爹爹这一辈,则更是一无所知。”
林平之道:“爹你放心,孩儿他日勤加苦练,一定会悟出其中的奥秘的。”
林震难却是连忙说道:“不!绝对不可以!”
林平之登时不解道:“为什么?”
林震南一愣,道:“这…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忽然,这时屋外有人呼喊道:“林大人!不好了!阿郑在澡堂里被人杀死了。”
阿郑,便是今日陪着林平之上岸的两个下人中的一人。
“什么?”
闻言,林震南三人顿时一惊,连忙站起身走了出去。
待得来到澡堂,林震南便见那阿郑光着上身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外表却是没有半点伤痕。
林震南蹲下身,对着阿郑的尸体一检查,稍后,便神色凝重道:“心肝俱裂,而外表却无伤。只怕这是青城派的摧心掌力。”
林夫人惊道:“这不可能吧!余观主明明收了我们的礼物,还回了信呢!”
林平之喃喃道:“难道是跟白天那两个人有关。”
林震南顿时问道:“什么?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林平之道:“今天白天我遇到一个登徒浪子在欺负一个女孩,我看不过去,本想教训他们一下,没想到下手太重,把他给杀了。”
林震南急问道:“他们使的是什么招数?”
闻言,林平之顿时回忆了一下今日那人所使的招式,随后便在林震南面前演示了一下。
一看,林震南顿时脸色一变,道:“这…这是青城派的招式!糟糕,看来旧恨未去又添新仇。”
林夫人亦是神色骇然。
林震南又问道:“你们杀了人之后尸首是怎么处置的?”
林平之回道:“我跟阿史阿郑把他给埋了。”
而后。林震南便让带着船上的家丁上岸,让林平之带路,到今日他掩埋余人彦的地方去。
“快点哇!”
林震南命令着下人拿着锄头挖开了泥土。
林震南又对林平之问道:“你确定就在这吗?”
林平之点头道:“确定!”
而后当挖到尸体之时,林震南等人却是吓了一跳。
因为埋在地下的不是被林平之所杀的余人彦,而林家的家丁阿史。
林平之道:“看来这事真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