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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据我所知,”护士回答道。“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回家之前为他接的生,”他说着,希望护士没有听出他声音中的迟疑。
格林伍德医生在几排摇篮之间缓缓地走过。他来到仅几个小时之前还睡着那对双胞胎的双人摇篮前停住了脚。纳撒尼尔安详地熟睡着,而他的弟弟已经毫无动静。他把目光投向隔壁小床去检查床头板上的名字:达文波特,弗莱切?安得鲁。那个男婴也在熟睡,呼吸平稳。
“当然,我不能动孩子,必须等到接生医生……”
“你不用提醒我医院的工作程序,”格林伍德医生不常见地打了个响指。“你什么时候上的班?”他问道。
“午夜过后,”她回答。
“那以后你一直没走开过吗?”
“是的,先生。”
“那期间有其他人进过保育室吗?”
“没有,医生,”护士回答说。她决定不跟他提自己大约一小时前好像听到关门的声音,或者说,至少不在他心情这样坏的时候去提那事。格林伍德医生朝写有“卡特赖特,纳撒尼尔和彼得”的两张小床看了一会。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把孩子送往停尸间,”他轻声地说。“我马上起草一份报告,但是,我要等到早上再告诉孩子的母亲。这个时候叫醒她也无济于事。”
“是,先生。”护士顺从地说。
格林伍德医生离开了保育区,慢慢地沿走廊走去,他在卡特赖特夫人的门前停了下来。他轻轻地打开门,看见病人正在熟睡,一时轻松了许多。他沿着楼梯爬上六楼,当他来到达文波特夫人的单人病房时,他同样推门看了看。露丝也在睡觉。病房的另一边,尼科尔小姐歪坐在她的椅子上。他可以肯定,她睁了一下眼睛,但是他决定不打搅她。他带上门,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然后,悄悄地走下通往停车场的消防通道。他不想让那些在前台值班的人看见自己离开。他需要时间考虑。
二十分钟以后,格林伍德回到自己的床上,但是,他没有入睡。
7点钟闹钟响起来的时候,他还醒着。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虽然他担心此举会在此后的很多年中产生深远的影响。
那天早上,格林伍德医生第二次开车去圣帕特里克医院时一路上所花的时间比平时多得多,倒不仅因为路上车多。他怕跟露丝?达文波特说昨夜她的孩子死了,他只希望此话一说出不致引起任何丑闻。他知道自己必须径直走到露丝的病房,然后向她解释发生的一切,否则他永远也过不了这一关。
当他走出电梯来到六楼并开始朝达文波特夫人的病房走去时,他发觉自己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慢。他在她的门前站住,希望她还在睡觉。他轻轻地把门推开,发现罗伯特?达文波特坐在他妻子的旁边。露丝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尼科尔小姐不在病房。
罗伯特从床边跳了起来。
“肯尼斯,”他说着,一把握住他的手,“我们永远欠你的恩情。”
“你们什么也不欠我,”医生平静地回答。
“当然欠,”罗伯特边说边转身面向他的妻子。“我们要不要把我们的决定告诉他,露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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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样,我们双方就都有高兴的事了,”她边说边亲男婴的额头。
“可我必须先告诉你们……”医生说了个开头。
“没什么可是,”罗伯特说,“因为我要你第一个知道,你一直希望在你退休前建一个新产科病房,我已决定要求普雷斯顿药业董事会投资建设。”
“可是……”格林伍德医生重复道。
“我们讲好不说可是的。毕竟,建楼计划已经定了多少年了,”他边说边低头去看他的儿子,“所以我想不出任何理由为什么不立即启动这个建楼计划。”他转身面对着这家医院资历最深的产科医生。“当然,除非你……?”书包网 87book。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天之骄子(5)
格林伍德医生沉默不语。
尼科尔小姐看见格林伍德医生从达文波特夫人单人病房走出来,她的心向下一沉。在过道里路过时,他们四目相遇,虽然他不说话,但她确定他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
尼科尔小姐知道,如果她要逃走,那她现在就该走。把孩子送回保育区之后,她躺在达文波特病房的角落里再也没合过眼,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发现。格林伍德医生探头进来看时,她一动没动。她不知道那时几点钟,因为她不敢看表,她准备着他把自己从病房里叫出去,把他知道的真相告诉她,但是,他悄悄地走了,正如他悄悄地来,所以弄得她依然懵懂不清。
海瑟?尼科尔继续朝单人病房走去,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走廊尽头的消防通道。走过达文波特的门口时她尽量不加快步伐。前面还剩下几码距离时,她听见一个声音说:“尼科尔小姐?”她立刻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她原地停住,眼睛仍然盯着消防通道,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办。她掉转身来面对着达文波特先生。“我想,我们需要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了,”他说。
达文波特先生步入走廊另一边的一个凹室,知道她会随他而入。尼科尔小姐觉得,她的双腿根本等不到自己来到他对面的椅子前坐下就会软下去。从他脸上的表情看,她无法判断他是否也知道自己做了坏事。可是,跟达文波特先生在一起,你是永远判断不了的。泄露心机不是他的本性。尼科尔小姐不敢与他对视,所以她把目光投向他的左肩上方,隔着正要关闭的电梯门,她看着格林伍德医生。
“我想你知道我要问你什么了,”他说。
“是的,我知道,”尼科尔小姐承认道,一边心中暗想以后是否还会有人雇用她,甚至想自己会不会锒铛入狱。
十分钟以后,格林伍德医生又一次出现时,尼科尔小姐清楚地知道她将会遇到什么事,到哪里去。
“尼科尔小姐,你考虑好了给我办公室打个电话,如果你的答复是肯定的,那么,我要跟我的律师谈一谈。”
“我已经想过了,”尼科尔小姐说,这一次,她确实与达文波特先生四目相对,“答复是肯定的,”她告诉他说,“能继续做您家的保姆我很高兴。”
四
苏珊怀里抱着纳特纳撒尼尔的昵称。,悲痛的表情难以掩饰。朋友和亲戚们让她感谢上帝至少让一个孩子活了下来,这些安慰话她听厌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彼得死了?难道他们不知道她失去了一个儿子吗?迈克尔希望,他的妻子在出院回家之后能逐步从丧子的悲痛中解脱出来。但是不行。苏珊仍然不停地说着她的另一个儿子,还把两个男孩的照片放在床边。
那张照片在《哈特福德新闻报》上刊登出来之后,尼科尔小姐仔细打量。她欣慰地发现,虽然两个孩子都继承了他们父亲那样的宽下颚,但是安德鲁的头发色黄而自然鬈曲,而纳特的头发直而且有些发黑。然而,乔西亚?普雷斯顿才是真正的救星,他不停地说,他的外孙继承了他的鼻子和普雷斯顿家族传统的饱满前额。尼科尔小姐将这些话反复地说给阿谀奉承的亲戚和专拍马屁的雇员们听,每说一次都在前面加上“普雷斯顿先生常说……”
回家两个星期后,露丝重新被任命为医院的主席,她立刻着手履行她丈夫关于为圣帕特里克医院新建一栋产科病房楼的承诺。
尼科尔小姐一边照料安德鲁,一边接下所有的粗活重活,以保证露丝能够重拾外面的所有工作。她成了男孩的保姆、启蒙老师、监护人和女家教。但是,她日日担惊受怕,害怕真相最终会露了馅儿。
尼科尔第一次真正感到焦虑的是,有一天,卡特赖特夫人来电话说,她要为她的儿子举办一个生日聚会,既然安德鲁的生日在同一天,她是否愿意让他一起参加。
“非常感谢您的邀请,”尼科尔小姐毫不含糊地回答说,“可是安德鲁自己要开生日聚会,纳特不能来参加,我也觉得遗憾。”
“那好,请向达文波特夫人转达我的诚挚问候,告诉她,能被她邀请参加下个月新产科病房楼的剪彩仪式,我们感到万分荣幸。”一个尼科尔小姐无法取消的邀请。苏珊放下电话时,她惟一想到的是尼科尔小姐是如何知道她儿子名字的。
那天晚上,达文波特夫人到家后一会儿,尼科尔小姐提出她应该为安德鲁的一岁生日举办一个聚会。露丝认为这是个极好的主意,她很愿意让保姆一手操办包括决定请客名单在内的一切事务。组织一个由自己决定请谁和不请谁的生日聚会并不难,可是,要确保她的雇主和卡特赖特夫人在普雷斯顿产科病房剪彩仪式上不碰面实非易事。
事实上,是格林伍德医生在带领大家参观新病房时介绍这两个女人相识的。两个男孩长得如此相像,人们竟然注意不到,他无法相信。他朝尼科尔小姐看过去,她却转过身去。她很快地在安德鲁头上戴上一顶贝雷帽,让他看上去像个女孩,不等露丝开口说话,她说:“天凉了,我可不想让安德鲁着凉。”
“退休之后你会住在哈特福德吗,格林伍德医生?”卡特赖特夫人问道。
“不,我和我妻子打算回俄亥俄的老家去,”医生回答说,“但我们肯定还会不时地回哈特福德来。”
如果不是医生的目光朝她看过来,尼科尔小姐本会长舒一口气。然而,格林伍德不在,尼科尔小姐对于自己的秘密不被人发现更多了一些自信。
每次安德鲁应邀参加什么活动、参加什么组织、参加什么运动或者只是参加夏日庆典签名,尼科尔小姐首先考虑的是如何确保她的孩子不会碰上卡特赖特家的人。在孩子的性格成长期中,她在这一点上做得很成功,而且全然没引起达文波特夫妇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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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早上送来的两封信告诉尼科尔小姐她再也用不着担惊受怕了。第一封是写给安德鲁的父亲的,信中证实孩子已被康涅狄格州最老的豪曲奇斯私立学校录取,第二封信上盖着俄亥俄州的邮戳,露丝把信拆开。
“太令人悲伤了,”她边说边翻着那页手写的信。“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谁?”罗伯特放下他那本《新英格兰医学杂志》,抬起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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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产(1)
第一章
我父母最后离婚的时候,母亲告诉我,她之所以嫁给我父亲,只是因为当时她已经怀上了我。她说这话时的口气,好像确信我早就知道这回事儿似的。她似乎已经断定,我早就明白——从一开始,就像事情可能发生的那样——她从来没爱过我父亲,这些年来之所以一直和他生活在一起,只是为了能让我在一个正常的环境中长大。可是我却不像母亲期望的那么聪明,凡事也没什么先见之明。对我来说,我们的生活从来没出过什么差错,也不曾发生过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即使每年夏天母亲都要独自带我出趟远门,那也不过是因为我父亲是个医生,他得留在病人能找到他的地方。
每年都是这样。我放假后不几天,母亲就带着我在火车站跟父亲道别,然后坐一宿火车去城里。母亲总是这么提起那个地方,她生在那儿,长在那儿,也是在那儿遇到了我父亲,那时他还是个大学生。“城里”,不管是在那儿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