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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凤鸣手足无措,拿了桌上的纸巾递过去。刘红红接了,擦了一把,又说:“昨晚搬完家,他还有脾气了,说我丢了他的脸,弄得他没脸见人了,要和我离婚。这几年不是我养他,欠的债能还清?他的病能慢慢好转?不是我,他早就饿死了!当时我讲良心,他要离婚我不肯,寻死觅活的,我整夜整夜守着他,现在倒嫌我丢他脸了!”刘红红哭得嘶声哑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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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凤鸣心里同情,却不好说话。哭着哭着,刘红红忽地抓起酒杯,一口干了,说:“今儿我也不怕丑了,你要笑话我我也不管了。说实话,他自从那次出事,就成了废人。没用了,瘾还粗,一夜一夜弄得我睡不着觉,想着法儿折磨我,那些花样儿我都说不出口;疑心又重,我和别的男人多说了几句话,他也要问清楚了才收场的。后来我去坐台,回来后他就用一种阴森的眼神看我,看得我浑身发毛。有时半夜醒过来,他还那么直直地看着,吓得我要死。我气不过,就告诉他,我是去坐台了,和别的男人睡觉了,怎么样?有本事你养活我!他不那么看我了,就每天搜我的口袋,想方设法把我赚的一点血汗钱刮走。这几年赚的钱差不多全在他手上,有钱撑腰,胆子大了,倒逼着我离婚了!”边说边喝酒,丁凤鸣劝不住,很快她就有了醉态:“幸好我还存了点私房钱,做个小本生意也差不多了。离婚就离婚,谁怕谁?他还打我,往死里打我!不打我的脸,他晓得,我还要靠这张脸赚钱嘛。”87book。com 书包网最好的txt下载网
上河图 朦胧华辇(9)
包房里空调效果很好,两人进门便脱了外衣。这时刘红红撩起羊毛衫,露出肚上背上的伤痕,说:“你看看,他下手多狠,现在还痛呢。”
光线暗淡,丁凤鸣哪里看得清?刘红红就牵了他的手,按在肚皮上。肚皮上有一条条凸起的硬块,丁凤鸣摸了一下,她痛得哆嗦,口里“嘶嘶”吸气。丁凤鸣就欷殻担骸八趺淳秃莸孟滦模克趺淳透掖蚰悖俊�
刘红红举手摸了一把他的眼睛,说:“你哭了?你为我哭了?……你终于为我哭了!”又哭起来。
丁凤鸣也不去劝她,心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过了一阵,刘红红平静了些,说:“你不晓得我有多苦闷,连说几句体己话的人也没得一个。和小姐妹们说吧,大家都忙得很,哪有空听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说了谁又真正同情你?亲戚们晓得我在坐台,平日里生怕沾上我,看我都用一种鄙视的眼神,但借钱的时候又巴结得不得了,都是一群小人嘛。我喜欢和你说话,又怕和你说话,你晓得吗?”
丁凤鸣说:“……”
刘红红顾自说:“你肯定晓得。你那么聪明,哪会不晓得?那里的人都看不起我,只有你肯和我说话,也只有你还尊重我的,要不哪会为我出头?”
丁凤鸣是真的感动了。一点点不经意的温情,一次勇敢的举动,竟被她如此深刻地铭记着。便握了她的手,说:“你怎不早说?你怎不早说?”
刘红红伸过手来,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脸,似要把他的样子刻到心里去,一边摸一边喃喃道:“说了又有什么用?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我爸爸说过,人生如棋,一步不慎,满盘皆输。可惜他早死了。我现在就输得什么都没得了。”
丁凤鸣说:“哪能这样悲观?可以重来的,你会有幸福的。”
刘红红不说话,拈着酒杯,酒却早空了,又叫小姐拿酒。
丁凤鸣不想喝了,就说:“还要?”
刘红红说:“就让我放松一下,我太累了。”
丁凤鸣喝了杂酒,头脑昏沉,肚子不舒服,去厕所排泄一通,又使了老法儿,把手指伸进喉咙搅动,呕吐出些秽物。回到包房,酒早上来了,刘红红已重新补了妆,残了的口红、眼影画得齐齐整整。
又干了一杯,丁凤鸣说:“不能再喝了,我喝不得杂酒的。”
刘红红说:“才喝了多少?”
“先前我喝了白酒。”
“怎么一个人出来喝闷酒,她不陪你?”
丁凤鸣心里诧异,说:“你晓得?”
刘红红点头:“我老早就看见你了。你一个人在那里喝酒,那么落拓,那么孤单,我心里不知怎么就难过。我想,肯定是昨晚你帮我,她们不高兴,和你吵架了。平日里你和我多说了几句,小玉妈就鼓睛白眼,恨不得一*吞了我。你那么斯文,吵架哪是她们的对手?”
丁凤鸣说:“架倒是没吵,只是怄了一肚子气。”
刘红红接着说:“……我徘徊了好久,想过去陪你,但我没得勇气。只想你转过头来看见我,叫我过去,但你就是动也不动。我心说是怎么了,我怎么就这样胆小了?老了脸皮过去,难道你还赶我走不成?后来你擦皮鞋,我就在旁边装模作样算命,你还是看不见我,我就壮起胆子叫你了。我说,再不叫,只怕再也没得缘分与你相见了。”
那时丁凤鸣正在自怨自艾,感伤不已,哪有闲心观察别人?丁凤鸣又感动又惭愧,握住她的手,说:“你叫我呀,那时我多希望有个人陪陪我,你怎么就不叫我呢?”
上河图 朦胧华辇(10)
或许是手上用了力,或许是手上有暗示,刘红红一下坐过来,搂住他的脖子。烛光跳了一下,忽地灭了,包房里一片黑暗。两人摸索着相互抚摸,谁也没提点灯的事。
丁凤鸣既紧张又兴奋,在黑暗里如一条干涸的鱼。她背上的皮肤光滑如缎子,有一条凸起的硬块(又是伤痕?)。手跳过去,去解|乳罩的扣子,却怎么也解不开。刘红红回手解了,顺手把上衣也脱了。两人的衣服不知不觉就没了,刘红红一边亲吻他,一边在他的耳边梦呓般说:“不嫌我脏,你就要了我吧!”
丁凤鸣嘴含了她的*,“唔唔唔”地出不了声,就用手表示同意。刘红红跨坐上来,动作几下,两人都感到不舒服。丁凤鸣把她放倒在沙发上,沙发太短,刘红红就高举了双腿,把脚搭在他的肩上。丁凤鸣特别勇猛,她忍不住大声叫唤起来。丁凤鸣担心被外面的人听见,急忙去掩她的嘴。声音是小下来了,身子却如蛇般在沙发上扭动,过了一刻又大叫起来。丁凤鸣也不管了,发狠冲撞。刘红红越叫,他倒越兴奋,动作也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平静下来,刘红红说:“你这么狠?都弄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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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凤鸣说:“我也不晓得,今儿的感觉会这么好。”
刘红红坐起来,搂住他。两人身上汗漉漉的,虽然空调开着,也逐渐有了些寒意。刘红红说:“穿衣吧,别凉着了。”
穿了衣服,两人仍然搂着。刘红红说:“我真高兴,终于和我喜欢的人*了!认识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你。那时你和小玉谈恋爱,我不晓得有多嫉妒。小玉妈不同意,小玉就要我打掩护,我不情愿,但怎么好拒绝?倒希望你们成不了,我就有机会了!”
丁凤鸣回想起来,那时的刘红红健康活泼,脸蛋红红的,一笑两个酒窝,喜眉喜眼,很逗人喜欢。她喜欢和他说话,黑溜溜的眼珠盯着他,很专注的样子。他想说,我那时也喜欢你的,你不晓得那时的你有多可爱。这话在嘴里打了几个转,终究说不出来。一瞬间丁凤鸣有个反省,自己终究还是胆小的、虚伪的。换个人,抑或是刘红红没从事这个职业,这话或许就说出来了。这么说,自己在潜意识里一方面希望与她欢愉,一方面还是嫌弃她的?丁凤鸣就沉默着,黑暗里朝自己做了个鬼脸。
刘红红说:“我想清楚了,离婚就离婚,还留恋什么呢?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离了婚,就自由了,就没人干涉我了,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了……你睡着了?”摇了他一下,继续说:“我再不坐台了,想再做回个清清白白的人。小玉卖衣服赚钱吗?我也想弄个店子做生意。”
丁凤鸣说:“钱倒有赚的,只是赚得不多。你真想做生意,我慢慢给你寻个铺面,你也做个市场调查,得看准了。”
刘红红说:“小铺面就行了,里面要能住人,你就可常来了。”
丁凤鸣心里沉了一下,说:“刚刚出了汗,身上不舒服。去开个房洗澡。”
上河图 将相无种(1)
就在丁凤鸣和刘红红欢愉的这个晚上,马千里接到了公安局长吴得远的电话。吴得远客套几句,说:“今儿有安排没得?要是没得,赏老兄一个面子,在一起坐坐?”
马千里和吴得远不熟,只在一起开会时见过,私下里并没有交往。今儿突然来找,未必是什么好事。马千里有心想找个借口拒绝,但转念一想,这公安局水深得很,还是不得罪的好,况且公安局也为厂里的发展做过一些事的,就开玩笑说:“局长宠召,敢不从命?”
两人就约了时间地点。放下电话,又打夏馥的手机,说吴得远请客。本来今天是约了夏馥吃晚饭的,夏馥不高兴,说:“去吧,记得少喝点。”
请客的地点定在水陬间。水陬间原是湖中的一个小岛,一个Ru房形的山包突兀地插入湖中,三面环水,另一面有桥与陆地相连。山上草木茂盛,飞鸟翔集,早年修有庙宇,因景色佳妙,便取王勃《滕王阁记》里“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意境,号天水庙,很是兴盛过一阵。解放后破四旧、搞四清,运动一个接着一个,庙里神像被毁,好点的木料都被附近的农民拆下做房子去了,香火零落,庙宇破败,游人绝迹。只剩一个守庙的和尚,经常饿肚不说,还被斗得五劳七伤。和尚灰了心思,也懒得念经,就勾了一个少年婆娘,回家还俗生儿育女去了。
如此空闲了许多年。后来政策转变,宗教信仰自由,允许人们烧香拜佛了。一时间和尚道士、尼姑道姑们仿佛沾了阳气,纷纷苏醒过来,举幡敲磬,招摇过市。有一个先富起来的生意人看准了商机,就联合几位志同道合的信徒出资修缮天水庙,又网罗了几个已还俗回家的老尼姑老和尚,呜哩哇啦搞将起来。山上修了山门,要十块钱一张的门票。半年过去,生意并不好,门票钱连开支也打不住。信徒说:算命算不准、念经念不清,连个木鱼也是用杨树蔸儿胡乱挖的,还要十块钱门票,况且和尚尼姑混在一起,晚上门一关、灯一黑,鬼晓得他们在干什么?指不定混到一起去了,昏天黑地做些混账事。年轻人说:就几个老家伙,脸烂得像柑子皮,倒害得老子爬山爬得一身臭汗。
领导原指望恢复天水庙,为城市增加一点文化内涵,增添一处旅游景点,以此来打造上河的文化产业。领导就来视察,刚走到山门处,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尿臊味。只见那山门旁黄黄的一片,壁灰都被尿水冲残了。领导皱了一下眉头,转身想走,却被人拥着,走了进去。门里景色果然绝好,茂林修竹,芳草如茵,梵唱如歌,响磬如潮。虽是夏天最酷热的时节,却顿时凉意袭来,暑气渐消。参观完大雄宝殿,领导便坐在林间的石凳上休息。刚准备喝尼姑敬献的香茗,就见那尼姑手如枯爪、发如乱草,鼻沟处一抹漆黑,显见是未洗净的锅灰了。领导把茶杯放下,心说走了算了,这几个鸟人,见了烦心。才移步,脚踩了一团软软的东西,赫然是一泡野屎,旁边还丢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