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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怕什么?
脑子里像谁用银针一勾一勾的挑着头皮一般的疼,疼的她松不开眉头,“你请我回来是做什么的?闻人越,逼急了我,我会抱着你的死人一起下地狱。”
闻人越笑容僵了僵,随后整了整衣袖又笑道:“恼什么,你不喜欢我们不看便是了,回府回府。”
他带着九生回府,九生进了他安置的卧房,扎头在榻上便沉沉睡了过去。
脑子里的许多画面似玻璃碎片一般纷纷拥拥,扎得她疼的厉害,晕的厉害,难受的厉害。
她就那么一头倒下睡了过去,睡得满头冷汗,蜷着身子在榻上发抖。
也不知睡了多久,有人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低低道:“你发烧了。”
“谁?”她猛地翻身而起,一把擒住那人的腕子。
那人手腕一转的躲了开,“是我。”
九生梦中惊醒,心绪未定,满面的冷汗,有些难定神的看着眼前人,是个女子,鹅蛋脸杏仁眼,“你是谁?”
那女子一愣,“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赵静姝啊。”
又是这句话,全天下得人都来与她相识,她想不明白,既然有这样多的人和她相交,为她重逢而落泪,那当初她是怎么落到了九死一生被师父救回去的地步?这样多的人就没有一人帮一帮她?留一留她?
脑子里疼的愈发厉害,九生喘息着平复心神,问她道:“你有事吗?”
赵静姝看她半天,“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了?”
九生抬眼看她,冷冷道:“没事滚出去。”
赵静姝脸色一白,九生已起身开门让她出去,她在那榻前十指交握,欲言又止的看九生,最终开口,“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不记得我了,我只是想来求你能不能离开?不要帮我姐夫做那种违背天理事情。”
九生的眼睛在昏暗的屋子里亮极了,望着她便笑了,“赵姑娘。”
赵静姝诚恳的看她,“我劝不了我姐夫,只能来求你了”
“滚。”九生一个字都不想多讲,连分辨都觉得浪费。
赵静姝所有的话就堵在了喉咙口。
九生厌烦极了,她活的好好的,这些人就突然涌出来一个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非要她来牺牲她来成全不可。
她“哐”的一声讲门大开,请赵静姝出去。
门外走过来的人便吓了一跳,“静姝?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静姝脸色一红一白叫了一声,“姐夫” 。。
闻人越便跨了进来。
九生笑道:“你的小姨子来劝我快些逃走,不要帮你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快快的放我去吧。”
“九生你!”赵静姝惊讶的看着九生,怎么也没料到她如今会变成这样。
九生毫不理会她,只对闻人越道:“我很累,给我一间清静不会被人打扰的屋子。”
闻人越看了一眼赵静姝,让她退下,看着赵静姝气恼的离开才对九生道:“你现在还不能休息,你要去见一个人。”不待九生拒绝他便又道:“这次并非我要你见,是你的长风师父一定要你见。”
九生压了压突突跳的太阳穴,闭眼道:“见谁?”
“纪淮雨。”
第106章 一百六()
纪淮雨纪淮雨纪淮雨
是谁?
九生脑子里乱糟糟的反反复复的咀嚼着这个名字,心烦意乱的跟着闻人越进了一间密室。
她走神没留意闻人越停了下来,一头撞了上去。
闻人越伸手托了她一把,略略吃惊,“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九生手腕上,额头上全是冷汗,她收回手抬头就被密室里的味道呛的皱了皱眉,“这里”
密室里点着蜡烛,最尽头的角落里坐着个人,脸面隐在阴影里看不清楚,只听锁链的声音,那人声音喑哑的道:“你来了。”
那个声音又熟悉又陌生。
长风到九生身侧,对闻人越道:“你先出去一下。”
闻人越挑了挑眉毛,长风无奈道:“解开封印之前我需要让她知道一些事情,不然没法解。”
闻人越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转身出去,吩咐几个守卫看好了,才离开。
长风将门关上,转身过去持着桌上的蜡烛往角落里的那人照去,问九生,“你看看他。”
角落里的人动了动,一张侧脸在烛光之下一曳曳的照亮出来,眼角有伤,嘴角乌青,黑发乱蓬蓬的散在肩上,只一双眼睛琥珀一般蒙蒙生光。他浑身是伤,白色的袍子破得不成样子。
九生看着他,他慢慢转过脸来对她一笑,“好久不见九生。”
她脑子里的刀子转了转,伸手扶住了一侧的桌子,纪淮雨纪淮雨纪淮雨这个名字熟悉极了,但她想不起来。
“感觉如何?”长风问她。
她不答话,压着额头道:“我很累,师父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九生。”长风叫住她,“他叫纪淮雨,曾经出卖过你,你当初恨极了他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很不舒服?”
是,她很不舒服,头疼的厉害。
“我让你来只是让你清楚你以前的记忆里都有些什么。”长风将蜡烛放下道:“纪淮雨还不是最让你痛苦的一人,你之前见过嵬度吧?他曾经”
“师父。”九生打断他,抬头看他,忽的笑了,“你是在施舍我最后的恩情?”
长风低了低眉,“这是我唯一,最后能为你做的事情,让你有些准备,好没有那么痛苦。”他心下也难受,“人生在世总要为一些牵绊牺牲一些人和事,我为青山观不得护你,你怪我吧。”
九生扶着桌子低头笑了一声,“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师父不必如此,我并不怪你,这本就与你无关,我命该如此。”
纪淮雨忽然在角落里笑了一声,“命该如此,你这次,又被舍弃了吗?”
九生侧头看过去,他坐在角落里始终未动,双腿摆在地上脚踝上一圈的结痂伤疤,挑断了脚筋?
他看着九生,唇角带着又凉又可悲的笑意,“你和我一样可怜,我为阿姐求死不能,你几次垂死挣扎最后还是一再被舍弃。九生,这天下人都不要你了,你又何必自作多情的牺牲自己呢?”
天下人都不要她了。
他就那么怜悯的看着九生说:“逃吧,这天下人待你这样不好,你管他们死活,快逃去吧。”
长风负袖在一旁,低下眼去,叹息道:“你若想逃就逃吧,我帮不了你,却也不会拦你。”
九生撑着桌子便笑了,“逃?我能逃到哪里去?”
纪淮雨的笑就慢慢苦在了嘴边,“你曾经救过我阿姐,我感念至今,所以我只跟你说一句,能逃就逃吧,你曾经活的很不快活,不要见嵬度。”
九生慢慢松开桌子,站直道:“已无归处,何必再逃。”
她转身开门出去,一头撞上门口要进来那人,退后半步腰就被人托了住。
“九生!”那人的声音在头顶,“没事吧?”
是谁?是谁?
脑子忽然僵了住,住嗡嗡的响着那人的声音,“九生九生九生”
她慢慢抬头去看,那眉啊那眼,那紧抿着的唇一点点在她脑子里浮现,多奇怪,她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她记得这张脸,记得这种感觉,她在难过,莫名其妙的难过。
难过极了。
“九生?”他紧着眉头问她,“你不舒服吗?满头的汗。”
纪淮雨在她身后笑道:“恨比爱长远,多奇怪,你记不住最爱的,却记住了最让你难过的。”
九生抽了一口冷气,恨不能将肺腑抽空,推开他的手道:“没事。”她绕过这个人往外走。
那天高高的黑着,无星无月,回廊下掌了灯,一盏盏的琉璃灯百转千回的映在那长长的回廊里,如浮光幻影,令她每一步都走的天旋地转。
那个人就在身后喊她,“九生,九生”
她无端端的想起一个小小的人儿,在她的脑海里跟在她身后小鬼儿一样缠着她,叫她,“九生,九生你要去哪里?”
画面里她便跟他说,“我哪里也不去,你别老是跟着我。”
然后衣袖就被他拉了住,他言语吃力,讲不利索,一字一顿的跟她说:“要跟,怕你不要我。”
那是谁?是谁啊?
脑子里仿佛存着一口大钟,一下一下的撞起来,她脚步发虚的走回卧房,伸手关了房门靠着门板便跌坐在了地上。
――“九生,我会写你的名字了。”
――“九生,我学会绮罗那些功夫就能保护你,将那些欺负你的人都杀掉了。”
――“九生,你的生辰我记得的,我记得。”
――“九生,咱们永远在一起,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九生,平平安安,每天开心。”
――“九生,九生啊”
脑子里全是他的声音,他的面貌,大大小小每个时间里的他,九生发晕发冷,一阵阵恶心起来。
门外便有人敲门,急切切的问:“九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脑子里忽然画面一闪,她坠下悬崖,那个人在悬崖之上喊她,“九生!”
她在下坠下坠,她攀上枯藤,浑身发疼的紧紧抓着枯藤,她在笑又在哭。
她看到自己在那画面里,满身是血的趴在山涧的溪水里,她捂着眼睛在哭,她没出息的在哭,她说:“我也想被看重,想被当成最重要的人,不会被舍弃的人我也想”
空荡荡的山涧里只有她发哑的声音,她说:“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我也体谅,但是十年我们相依为命十年,他是我唯一的家人,唯一的家人我以为他不会像我父母,像你一样舍弃我我以为”
“我不怪你,更不怪嵬度,你们没有做错,我只是只是有点难过,我只是也希望我拿出真心,有人能不再舍弃我。”
脑子里像是有只手狠狠的攥着,攥着,她疼的头晕眼花再忍不住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九生?你怎么了?你开门让我进去看看你。”
是谁呢?这个声音是谁呢?
她吐的一嘴的苦水,她抓紧了门板,跟门外人说:“我没事,我很好,我只是累了,让我休息一会。”
她耳朵里灌满了各样的声音,吵得她脑袋要裂开,嘴唇一阵阵的发麻,她眼前浮出无数的光斑,视线一点点黑了,她死命盯着自己的手指,那光斑在眼底,她看不见了。
她想站起身,却天旋地转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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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了很多零碎的梦,那梦里总有人在哭,有男有女,她熟悉的不熟悉的,围在她身边哭,说着乱糟糟的话。
有人说,要挖了她的眼睛。
有人说,要她帮帮自己。
有人说,把身子让给我吧,让给我吧
那一双双白生生的枯手就伸了过来,不停的拉扯她,她的头发她的衣服,她的眼皮,她的四肢,扯的她疼极了,闷哼一声,“不要”就醒了过来。
门外有一粼粼的光筛进来,落在她的脸上,眼皮上,她还趴在地上,身子又僵又冷,她睁开眼换了半天才慢慢的看清自己的手指。
还好,她还看得见,却有些模糊不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