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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道:“荣小姐若出卖我们,我第一个杀的必是你,莫怪我手下无情。”
荣淡如在我背肌重重扭了一把,才缩手垂帘,柔声道:“我倒想看看你能否狠下心肠杀我,只为了这个原因,我便很想出卖你来瞧瞧。”
我拿她没法,动之以情道:“荣小姐勿要挺身试剑,若你乖乖听话,兰特不会薄待你。”
荣淡如的声音透过窗帘传来道:“男人要女人听话,通常只有一种意思,公子会否是例外的一个。”
我还想说话,前方号角声起。
主殿前的大广场上,以千计的野马战士列出阵势,等候我们大驾光临。
我回头望向后面的战恨等人,众人都露出不安的神色,如此阵容,像打仗更多于像一个欢迎的队伍。
一名野马大将在十多个战士簇拥下,往我们迎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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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湖回头喝道:“停车!”然后向那名大将走去。
我依言勒停骡车,心中暗揣,野马人实在无任何理由让整队车队驶进殿内,若给留在此处,只准荣淡如一人进内,我们主动之势全失,就算要找黑脸晦气,可是郡主宫这么大,即管他手下袖手旁观,也不容易找到他,何况现在只是眼前对方便有过千的精锐部队,教我们如何应付得了。
我兰特纵有来自魔女刃的异能,始终仍是血肉之躯,久战下必有错失,一个淌血的小伤口便会成全军败北的因素。
颜湖策马来到那大将马旁,恭谨地报告着。
我细看那野马大将,长相颇为俊俏,但形貌标悍,虎背熊腰,左右马侧各有一支通体乌黑的长矛,若不是没有闪光,我会以为那是由珍乌打造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癫马”黑脸的头号大将,智勇双全的“双矛”白天?
心中大感不妥,黑脸不过是要玩玩望月城最动人的女人,为何会出动到最高明的手下来处理一队由五十多人组成的送礼车队?
白天打量着我们,听完颜湖的报告后,策马往我们驰来,到了十多步外,勒马停定,恭身道:“白天向荣小姐问好!”
荣淡如的声音传出道:“白天大将你好,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白天灼灼目光略望了我一眼,移马来到车侧,口中应道:“还差少许才到午夜,荣小姐应邀而来,大王必然非常高兴。”
荣淡如娇笑道:“大王不是躺在床上等我吧?为何见不到他。”
白天哈哈大笑道:“荣小姐真够味道,大王最欢喜你这种女人,荣小姐请下车吧!莫让大王久等了。”
危险的感觉更强烈了,以白天的精明,绝不会看不出我们这群人有问题,只是巨灵铁塔般的雄伟躯体,已教人生疑,何况我们无一人不勇猛强横,怎似是荣淡如的手下,偏偏白天这精明的人视若无睹,只顾着请荣淡如下车,这是那门子的道理?
荣淡如掀起窗帘,露出如花俏脸,向白天横了一眼,媚笑道:“白大将何不向大王要求把我赐给你,为此荣淡如会更为快乐。”
白天愕了一愕,眼中射出迷醉的神色,旋又清醒过来,垂头道:“小姐说笑了!”向左右微一颌首,当下有人跳下马来,要去拉开车门。
我喝道:“白大将且慢!”
白天两眼精光一闪,向我望来,以寒若冰霜的声音道:“你是何人?竟敢向我说话,跪下来!”
荣淡如柔声道:“大将息怒,这是淡如的……的……噢!你凑过耳来,我告诉你他是谁。”
我和最接近的战恨打了个眼色,战恨立时装作漫不经意地举手整理高帽,那是通知后面各人戒备的警告讯号。
白天呆了一呆,忘记了我,从马上侧身下去,把右耳凑往荣淡如的樱唇旁。
荣淡如先斜斜兜了我耐人寻味的一眼,才把小嘴凑到白天耳旁,张口狠狠咬了白天的耳珠一下。
白天痛得叫了出来,挺直身体,手足无措地惊怒道:“你这在干什么?”
到了这刻,我也不由佩服荣淡如玩弄我们这群男人于股掌上的能力。
荣淡如冷冷道:“我恨你!”
白天一听下怒气全消,颓丧地道:“小姐快下车吧!大王等得不耐烦了。”竟忘了要找我晦气。
我插入道:“白大将请听小人一言,照我们的习俗,新娘的骡车只有迎娶的新郎才可开启,否则会给他带来厄运,望大将明察。”用的依然是“厄运”那一招。
白天望向我,冷冷道:“你颇有点胆色,究竟是什么人?”
我知道白天早看出我们不妥,要先把荣淡如请下车来,只是为了方便对付我们。
我信口胡诌道:“我是淡如的大哥,也是温柔窝背后真正的主持人,今次送嫁妆来的都是窝内最佳的好手,希望藉着淡如的关系,能得你们大王重用,好有个光明的将来。”
白天一瞬不瞬地瞪着我,好一会才微微点头,向荣淡如道:“这人有没有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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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淡如笑得花枝乱颤,媚眼频抛。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她有何因由笑得这么厉害,但每个人都看得眼也呆了,那还会和她计较原因。
荣淡如喟然叹道:“狠心的白天啊!”言罢放下垂帘,语气转冷道:“黑脸再不来开门,大哥你便给我掉头回去。”
这狡女每一着都出人意表,连我也摸不透她的玄虚。
白天给她耍得晕头转向,可能连平时一半的英明决断也没有了,犹豫片晌后,向我道:“这位……这位荣,噢!荣大哥,请你把骡车驱进殿内,其他人则须留在这里。”
我心想只要能见到黑脸,就有方法制着他,正想依言行事,岂知后面的战恨嚷过来道:“荣老板啊!礼不可废,若骡车队未成送嫁之礼便中断了,新郎会有横死的厄运,大王是我们将来的指望靠山,我们怎可容许这种事情发生!”我知道战恨不想我单身涉险,而事实上他也不怕动手,所以硬撑着不给白天把我们拆散。
白天大怒往战恨望去。
“咭!”清笑从车内传出。
荣淡如又掀帘探首,遥往战恨望去笑骂道:“你这家伙口没遮烂,胡言乱语,快给我重重掌十下嘴,否则连我也护你不住。”
白天的目光回到荣淡如身上,死盯着她因探头俯身以致低胸的礼服敞了开来露出的雪白胸肌,霎时像着了魔似的。
战恨则呆在当场,知道荣淡如是存心作弄,求助地望向我。
心中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淡如不要胡闹,送嫁使者等若你的父母,甚至是爷爷、婆婆,须待你下车后才可打骂,礼规怎可废呢。”
荣淡如故意让白天的眼睛多享受了一会,才坐直娇躯道:“白大将改变了主意没有?”
意带双关,确是极尽诱人的能事。
白天虎躯一震,把目光移上荣淡如的俏脸,尴尬地乾咳两声,才道:“小姐不愧望月城第一美女,唉!”只顾着唉声叹气,竟忘了向战恨算帐。
红颜祸水,果非虚言。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白天身上,看他如何处置我们这送嫁使者团。
白天耸肩道:“这事我也不能作主,不若荣大哥随我进殿见大王,解释你们的礼仪,荣大哥意下如何?”
他或者因爱屋及乌而对我特别客气,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他已知道我是谁,而且极可能是刚才荣淡如咬他耳珠时说的,所以他要大声叫痛来遮掩荣淡如的语音。
现在他是要先把我诱走,然后下手救出荣淡如和对付其他人。
荣淡如就是丽清留下来应付我的一着厉害棋子,我们糊里糊涂送上门去,给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帝国人的确比黑叉人狡猾得多了。
我向白天恭敬地道:“这个安排好极了,不过!得让我进行掷帽礼!”白天愕了一愕,我已将帽子抛往天上,同时站了起来,准备跨下骡车。
这是我和战恨等约定的暗号,帽子触地的一刻,立即在车底取出武器,和敌人见个真章。
危险的感觉来自后方,我脑中闪过一个清晰无比的映象。
一把窄长的剑,穿帘而出,无声无息剌向我背心要害。荣淡如确是聪明,看穿了我悉破了他们的把戏,故先下手为强。
“啪!”帽子落在车旁地上,白天的马蹄前。
我一声惊天动他的断喝,响彻全场,接着仰身弹起,一脚踏在由后剌来的剑上,脚尖用力,反身由布帘穿窗人内,刚好落入荣淡如香喷喷、软绵绵的怀内,头靠在她香肩上。
荣淡如给我压得胸肺内的空气挤掉了大半,闷哼一声,但腾空出来的纤手早抓着亮光闪闪的匕首,由外侧迥手刺来,插往我颈侧。
不知是否天生风流,在这等时刻我的注意力仍分了大半到我背脊紧压下她那充满弹力的胸脯上,不由暗骂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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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哼一声,我左手架着了她拿匕首刺来的手腕,右肘重重反撞在她坚实而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肮上。
这绝色美女痛得整个人弯曲收缩,匕首掉往车箱的木板地上。
矛光闪闪。
白天的两枝大铁矛,一穿帘,一破壁,由右侧刺向我的颈侧和腰肾处,力道狂猛,角度位置准确无伦,不愧黑脸手下第一勇将之名。
我搂着荣淡如,一翻身,由座位处掉往地板上,避过敌矛,真希望飞雪能在身旁,我便可以取来大笨矛,以双矛对他的双矛,痛快杀他一场,但现在只有车箱底的魔女刃。
外面骡鸣马嘶,杀声震天,混乱之极。
车轮辘辘,我猜到定是我方的人以利器剌在骡股上,激发了骡子的狂性,使它们拖着车子横冲直撞,制造混乱。
“砰!”车门给踢了开来。
这时荣淡如正脸向着我,秀目紧闭,俏脸表情痛苦之极,冷汗直冒,口角渗出了血丝,可见我刚才那一肘之力是何狂猛,在这生死关头,谁也不能怪我辣手摧花。
“轰!”我右拳直击在地板上,碎木激飞下,硬生生穿破木板,伸手车底下,摸到魔女刃的剑柄。
白天的双矛又至。
刃光闪起。
“叮叮”两声。
铁矛荡开。
他的铁矛极之坚实,只给我劈开了两个小缺口,不过已教白天大惊失色。
我先在荣淡如的俏脸吻了一记,才乘势而起。
外面的混乱比我的想像尤有过之。
骡车东歪西倒,礼物倒满广场上,其中十多辆仍在横冲直撞。
战恨、巨灵等人不愧为第一流的高手,不但没有被敌人冲散,还聚到车旁,以比敌人凶猛十倍的威势,粉碎了敌人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白天这时退了开去,没入他手下的后方处。
久战不利,我回身一脚踢中荣淡如额角处,把她踢晕过去,再捞了她起来,托在肩上,跳下车去,大喝道:“随我来!”刃光化出千万道剑影,往正殿杀去。
战恨和巨灵两人分伴两旁,朝着海潮般的野马战士杀去。
英耀、白丹、灰鹰、战无双和其他人亦急忙跟来。
“锵锵锵!”在魔女刃无坚不摧的威力下,敌人械断血溅,人仰马翻,尤其我没有了两翼的顾虑,更能将剑术发挥至极限,迅速破进敌阵内。
敌人人数虽比我们多上百倍,但吃亏在都是骑兵,不宜近身血战,战马与战马又挤在一块儿,徒增混乱,发挥不了半点马战的威力。
巨灵和战恨两人每挥一剑,每剌一矛,必大喝一声,也必有人应声倒地,配合着我,气势如虹,挡者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