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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把头一仰,一口把酒喝了下去,众人连声说着感谢之类,也一口把酒喝了下去。
接下来的酒桌上,大家看到刘思宇没有架子,是那么的平易近人,胆子也渐渐大起来,酒过三巡后,杜清平先替刘思宇把酒倒满,然后端起一杯酒,走到刘思宇旁边,一脸真诚地说道:“刘书记,虽然你来乡里不过几天,但从你教训周虎开始,我就发自内心的敬佩你,我敬你一杯,我喝完,你随意。”说完,一昂头,把杯中的酒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刘思宇看了杜清平一眼,赞许的眼色闪了一下,也没有多说,端起杯子也一口喝下。
看到刘思宇痛快地喝下了杯子里的酒,杜清平感到异常的激动,颤声说道:“刘书记,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领导,小杜我就是你的兵了,你指到哪我打到哪,绝不含糊半点。”
听到杜清平竟然这样大胆地向自己表明心迹,算起来这是第一个旗帜鲜明地向自己靠拢的人,刘思宇也站起来,亲自替杜清平倒了一杯酒,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举起杯子,说道:“小杜是个不错的同志,我相信你只要努力工作,组织上一定不会让勤奋工作的同志吃亏的。来,我俩碰一个。”说完,刘思宇把杯子举到嘴边,一口喝下,杜清平只觉得热血上涌,也一口吞下了杯中的酒。
不过从此杜清平的额上就深深地刻上了一个刘字,但杜清平也幸好在这次喝酒中仗着醉意第一个明确投靠刘思宇,这才随着刘思宇的一路升迁绝尘而去。
众人连声叫好,李伟暗自在心里后悔没有早点向刘副书记表明心迹,让杜清平争了先,现在如果再像杜清平一样表明心迹就没有意思了,于是只是敬酒,其余的话只能以后找机会再说。至于肖凯,他本是张高武的亲戚,现在有张高武罩着,还没有投靠刘思宇的打算,不过也向刘思宇敬了一杯。
这顿饭直到两个小时后才结束,刘思宇让治安员杨林把喝醉了的杜清平送回去休息,又让王轩成回去思考一下如何开展农税提留催收工作,然后拿一个初步的方案上来,自己则把统山村和和木村的村长支书带到自己的办公室,详细询问了村里的情况。
听完两个村的情况介绍,刘思宇这才感到农税提留催收工作的困难,这两个村的农税提留只完成了五分之一还不到,其中农税还好点,皇粮国税的意识深植老百姓的骨髓里,认为历朝历代都有这皇粮国税,老百姓种田种地交纳农税是天经地义的事,但这提留就不同了,那是乡里根据自己的负担而制定的标准,在黑河乡这样的穷乡,要开民办教师和村组干部的补助,还有要维持啥子村里的日常开支等等,算下来就是一笔庞大的数字,而这些都要靠提留款来支付,所以最后算下来全乡每个人竟承担了112元的提留款,加上农税86。5元,竟然达到近198。5元,而全乡的人均年收入不足四百元,农税提留的征收就达到了二分之一,其征收难度可想而知。虽然自己负责催收的两个村,因为条件差一点,算是乡里的三类地区,其人均收入只有三百元,但每个村民这两项负担也有149。3元。据黄玉成介绍他们统山村,有不少人家连糊口都成问题,哪里有钱交这农税提留。
唉,刘思宇可有点傻了眼,照现在这种情况,硬要村民交农税提留,无异于把有些人家逼上绝路,这种事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的,但乡里下达的任务,那是说什么也在完成的。
看来还得先进行调查,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决定如何去做了。
他吩咐两个村的村长支书先回去把村里的情况摸清楚,然后再商量下一步的工作。
和木村的谢成昆和姚远林因为在天黑前还能赶回家里,刘思宇也没有挽留,让他们先回去了,黄玉成和宋宝国因为统山村太远,今天是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刘思宇就把他们安排到了乡招待所休息,晚上又把田勇、杜清平、邓国中叫了出来。自己私人出钱陪这两个村干部喝了点小酒,这在刘思宇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黄玉成和宋宝国的心里感激得不得了,看向刘思宇的眼光除了敬重还是敬重,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味道。
他俩当了村干部那么久,还从来没有哪个乡干部如此尊重他们,为他们考虑得如此周到,饭后两人躺在乡政府招待所干净的床铺上,兴奋得半夜才睡着。第二天早上天刚亮,两人也没去向刘思宇告别,就急冲冲地往回赶。
刘书记联系自己的村,他又是那样的重情义,刘书记交待的工作那是无论如何都要完成。
等到刘思宇早上兴冲冲地来叫黄玉成和宋宝国吃饭时,这才知道他俩早已回去了,刘思宇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到伙食团吃了一碗面,这才赶到办公室。
红山县城西的红山茶大酒店的一个包间里,黑河乡的南天王张彪正对着一个年约40多岁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舅舅,我的几个兄弟被乡政府的那个刘思宇打成了重伤,你可要给我作主啊。”
那个中年人正是张彪的舅舅肖长河,张彪是他姐姐肖长琴的二儿子,肖长河幼年丧父,姐弟俩全靠母亲一个人拉扯大,所以肖长河小的时候,都是由姐姐照顾,姐弟感情一直很好,只是肖长河长大后参军进了部队,转入地方后又当上了公安,在现在的县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童彪的一路提携下,最后当上了公安局排名第一的副局长。而肖长琴则在黑河乡的农村成了家,大儿子张海在部队上当连长,而从小争强好胜的张彪最终却成了黑河乡里的南天王。
“这个事我知道,那个打人的是乡里的副书记,不过我听说好像是由于你那几个兄弟调戏人家大姑娘引起的啊。”肖长河不动声色地说道。
“我那几个兄弟只是喜欢开玩笑,他们哪里敢调戏大姑娘啊,就算他们有什么过错,但是刘思宇作为一个国家干部,又不是执法人员,把人打成重伤怎么说也是知法犯法吧,舅舅。他打我的兄弟就是打我啊。你可是公安局长,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你的外甥被人欺负吗?”张彪递过一支烟,又殷勤地替肖长河点上,装着可怜巴巴地说道。
肖长河吸了一口烟,凝思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彪子啊,你和你的那几个兄弟也要收敛一下,要注意影响,这件事我知道了。”
看到舅舅的表情,张彪适可而止,就转移了话题,陪只是舅舅喝酒聊天了。
第十一章农税提留(三)
随着农税留催收小组的成立,各小组开始按各自的分工忙碌起来,大家都知道现在秋收刚结束,老百姓才收了粮食,在交了公粮之后,手里都有一点钱,如果错过这个时候,那时再去催收,就很难了。
看到好几个组第二天就出发了,刘思宇决定先到和木村看看情况再说,这和木村离乡政府不过十几里地,不过处于统山这座大山的山腰,这统山在红山县都比较有名,它的海拔有一千多米,最高的地方近两千米,算是红山县第二高的山了,统山村则在山顶,这统山的山势也很奇怪,从上到下分为三级,山下挨黑河溪一线为第一级,是黑河乡民乐村和新农村,往上是一段陡峭的山崖,山涧密布,上面是几个较平坦的坝子,这就是山腰,和木村和大坪村就在这几个坝子上,,再往上又是一段陡峭的山崖,无数山岭直上直下,上面却是由七个山峰簇立而成,统山村就散布在山顶的无数山峰之间。刘思宇没有选择先到统山村,就是想先看看和木村的情况再说,毕竟和木村的情况比统山村好得多。
刘思宇带着杜清平和邓国中,从街西边的一座木桥上过了河,然后就开始从山脚往上爬,还别说,这沿路的景色还不错,到处林木葱郁,山林间到处开着金灿灿的野菊花,不时还有几声清脆的鸟叫,倒给他们一路上增了不少趣味。只是沿途的路都是用乱石垒的,有的地方被水冲垮了,有点难走。
爬到山崖半腰的一个大石头边休息的时候,杜清平和邓国中已累得出了一身大汗,杜清平的背上背了一个大包,里面装了矿泉水和一些饼干之类,就取了出来,一人发了一瓶水,刘思宇并不客气,顺手接了过来,扭开瓶盖,仰头喝了一口,对递过来的饼干,却只拿起两块,塞进了嘴里。
杜清平和邓国中看到刘思宇很轻松地样子,眼睛里闪出了佩服的光来,黑河乡的乡干部,爬这大山,到了这半山腰,没有一个不累得满头大汗,疲惫不堪的,爬到这里,没有显出一点累的痕迹的,除了刘思宇,没有二人。
看来当兵出身的人就是不简单。
刘思宇把两人敬佩的眼光直接忽略,而是扭头观察起这大山的情况来,。
这条上山的路就在两条大岭之间,随着山势忽左忽右的绕来绕去,似乎一条长蛇在艰难地寻找出路一般。山下的民乐村和新农村如在脚下,一层层的梯田里全是才收割后的谷桩,村民的房屋就散在到处是梯田的山坡山湾里。这两个村是黑河乡最富裕的村子之一,那有一个大坝子和两幢砖房的就是民乐小学,一条简易的乡村公路就修到那里。再往上就再也没有公路了。
几人休息了一会,又继续往上爬去,等爬到和木村时,已是中午了,姚远林正在田里收拾稻草,听到邻居孩子说有干部找自己,和老婆放下手中的活计就跑了回来。
刚跑到家,就看见自己的坝子里站着三个人,细看那不正是刘副书记他们吗?忙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憨厚地说道:“刘书记,你们快请坐。”
说着跑去推开大门,就端出两条木凳,放在坝子里,望向刘思宇,征询地说道:“今天有太阳,我们就在坝子里坐?”
“好啊,我们边扯靶子边晒太阳。”刘思宇爽快地说道。还别说,这暖阳阳地太阳照在身上就是舒服。
姚远林又招呼他的老婆生火做饭,自己也端了两条木凳,放在坝子里,从屋里提来一个暖水瓶,取出自家做的茶叶,就着几个满是茶垢的磁盅,泡了几盅茶。
刘思宇也是渴了,随手端起一个茶盅,吹了吹面上的茶叶,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一阵清香顿时就溢满喉咙,然后就到了胃里,刘思宇不禁笑道:“好茶。老姚啊,你这茶叶不错。”
听到刘思宇的赞赏,姚远林不好意思地笑着答道:“自家做的,也没有什么技术,倒让刘书记见笑了。”
不过表情里还是透露出了一点自豪。同时对这刘书记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不说别的,就看刘书记端起茶盅就喝,丝毫没有一点嫌弃的意思,不像别的乡干部,看见自己端出的茶盅,总是仔细打量,好像自己的茶盅多脏似的,更有甚者,把自己好心泡的茶放在一边,只喝自己的矿泉水,似乎喝了自己的茶就会掉价一般。
这刘书记真的不错,这是姚远林心里涌起的想法。
看到刘书记端起茶就喝,细心的杜清平也端起一个茶盅凑到嘴边,喝了一口,也笑着说道:“这姚支书的茶确实可以。”
邓国中在杜清平的示意下,也机灵地端起了茶盅。
四人喝了一会,就见和木村的村长谢成昆得到姚远林的通知后,满头大汗地跑了过来,看到刘思宇一行,忙不迭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来迟了,不好意思。”
弄得众人又都大笑起来。
五人在坝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