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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出了一股百战雄师的兵威来。
“综合各处发回来的情报,文丞相到泉州之后,陈宜中必然会发动。届时鞑子安插在泉州的细作也将有所动作。因此,谍报司府命令我们,务必保证文大人安全,同时将鞑子的眼线、细作一扫而光,永绝后患!”泉州谍报总管张定挥了挥手臂,做了个重拳出击的架势。
“要是,要是有人擎肘呢?”杨大眼以极低的声音追问了一句。
证据确凿之下,擎肘的人会是谁,不用问,大伙都知道答案。房间内刹那间更显肃静,十几双眼睛同时落到了张定的脸上。
一道穿窗而来的闪电照亮了谍报总管张定满是倦容的面孔,从他布满血丝的双眼中,众人终于看见了几分绝决。
“永绝后患,恐怕不那么容易吧?”福州,破虏军谍报司总部,监察院正卿在灯下冷笑。
谍报司总监陈子敬坐在他对面,参谋长曾寰靠近他下首,户部尚书杜规拖着肥敦敦的大脑袋坐在陈子敬身边,除了老儒陈龙复,文天祥身边的重要文职几乎全聚在了这里。
“后患在哪,咱们都很清楚。皇宫里那位爷只要不安静下来,陈宜中去了,还有张宜中,李宜中,赵宜中跟着来。可文大人他答应去泉州与皇帝议事,配合大伙引蛇出洞,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如果咱们再提出把皇帝软禁起来的计划,估计,每个人都得被他打上几巴掌!”陈子敬抬起头,幽幽地回答。
窗外闪起的电火照在他的脸上,清晰地照亮了他失望的神色。对手的表现太让他不满意了,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上来看,以陈宜中为首的保皇势力要与大都督府拼死一博。蒙古人也有细作参与了此事。但大伙最想抓到的把柄没抓到,小皇帝赵昺目前最大的错误只是纵容陈宜中联络大臣联名弹劾文天祥,根本插手安排刺客的事。赵昺的两个老师,陆秀夫和邓光荐,一个态度暧昧,另一个正星夜向泉州赶,态度也不鲜明。
这远远达不到大伙先前的期待,在文天祥支持引蛇出洞计划之前,陈子敬的谍报司和刘子俊的监察院,都得出了所有保守实力勾结到一处,即将不择手段颠覆新政的结论。谁料到事情一路发展下去,因循守旧者也闹得雷声大,雨点儿小,最后只有陈宜中等十几个人坚持行动。
“忽必烈已经诛杀了乃颜,稳定了辽东。蒙元即将以倾国之力与大宋决战,如果咱们不再决战之前把所有权力收归大都督府,把后患解除掉,一旦在关键时刻出乱子,几年来的苦功都要毁于一旦。这次行动,只能干净利落在最快时间内解决所有问题。不能拖泥带水,给伯颜和忽必烈留下任何机会!”参谋长曾寰的语气也有些急躁,单从军事层面上,他对蒙元兵马无所畏惧。但把军事和政务搅在一起,参谋部的胜算就少了一半。因为以目前这种事态,保皇者就像一枚地雷,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于暗处拉响。一旦响了,造成的损失则远远大于元军。
带着湿漉漉味道的风扫过天际,吹得窗外的柳树往来摇晃。枝条在风中飞舞瑟缩,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夏日风暴,怀着万分恐惧。
几滴豆大的雨点砸在碎花玻璃窗上,砸得玻璃“啪、啪”做响。憋了一夏天的暑气即将散去,随着风,是丝丝的凉。
又一道电光照亮刘子俊阴寒的面孔,他的声音伴着随即而来的惊雷,在屋子内炸响:“所以,咱们只能冒一冒险,顺水推舟,给皇上加把劲儿!”
“依杜某之见,莫若给文大人披一件黄袍。黄袍子一批上,那些骂文大人是曹操的,十个里九个会跪下来,大呼吾皇万岁!”杜规仿佛被雷声从梦中惊醒,晃了晃大脑袋,瓮声瓮气地说了一句。
闻此言,在座众人俱是一愣。这不能不说是个好主意,对于很多打着老儒、新儒的投机者和礼教纲常的捍卫者来说,他们只在乎头上有没有一个皇帝,实际上并不在乎皇帝姓什么,由谁来做。
“这恐怕不太容易,文大人坚持的是平等,坚持的是从众而不是乾纲独断!”想了一会儿,曾寰低声议论。
这么多年来跟在文天祥身后,他眼里早已没有了赵氏皇帝,心中也不止一次想过,如果让文天祥来做皇帝,是不是所有错综复杂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但每次他都清醒地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文天祥,特别是百丈岭后清醒过来的文大人,绝不会容易一件黄袍披在他自己身上。
他追求的目标是平等,是从众,而不是大权独揽。他的理想是建立一个相对公平,并且每个人利益都能得到最大程度保护,人人都有议政权力的国家。这种国家里,执政者只是顺从多数人的意志寻找正确方向,而不是一言九鼎。
“如果大伙都推举他做皇上,请他乾纲独断呢?”杜规低下头,又喃喃地嘟囔了一句,“咱们得快一些,伯颜不可能在荆湖老等着!”
咯嚓,一道电火,照亮所有人的脸。
第249章 风暴(十七)()
?正如杜规等人所担心的,伯颜永远不会是一个坐等战机的将领,在鄂州修整半个月后,他突然发力,带领大军沿江而下,由磁湖、大冶直扑永兴。守卫在永兴的民军将领郑一恒抵挡不住,在邹洬的命令下,逐次放弃白雉山、回山、银山等尚为完善的防线,退过富水。
伯颜得了永兴,随即大举南下,各路民军、破虏军山地旅逐次抵抗后,因为众寡过于悬殊的原因,不得不放弃武宁、分宁、建昌三座刚刚夺回没几天的城市,撤向筠州。
摸清敌军动向后的邹洬立刻率大军前迎,把中军帐直接扎到了飞霞山上。敌我双方在奉新、靖安之间稍事接触后,蒙古军无法突破破虏军的战车火炮防线,后退十里。江南西路的正面战线遂在靖安小城附近再次稳定下来。
靖安小城方圆不足十里,但此城东接堰原山、潦溪,西接华林山、飞霞山,利用周围华林、飞霞、黄蘖、八叠、堰原等五座大山形成的封闭地势,如同一个大门般,牢牢扼住了元军由此南下的路线。
破虏军对火炮、战车等重型装备依赖性大,不擅长野外遭遇战。蒙古军皆为骑兵,转移速度快,但缺乏攻坚设备,不擅长攻城拔寨。双方各有短长,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伯颜对此早有准备,一边将重兵驻扎在靖安城内吸引邹洬注意力。暗中却派了得力属下杰格勒、噢合勒、把图答拉、格日乐土、哈拔拉等人自鄂州进兵,绕路而行,从荆湖南路的醴陵杀入江西。诸各领五千兵马,分头去骚扰破虏军的大后方。
杰格勒等五员悍将看准机会,由醴陵直扑萍乡。本打算杀邹洬一个措手不及,却没料到迎头碰上了林琦这个杀星。
林琦在袁、吉二州与元军周旋多年,对每一座山、每一条道路都熟悉异常。见元军到来,从容布置,利用罗霄山脉错综复杂的地形给元军布下了无数道陷阱。两万多蒙古骑兵自从进了袁州地界就没得到安稳,不是突然间遭到了一顿炮弹和手雷的轰击,就是不小心走入了地雷阵,被炸了个人仰马翻。本计划以闪电般的速度冲到破虏军侧后,给江南西路各地造成不可承受的破坏,结果顺着山路挨了十几天痛打,连袁州城的影子还没看见。
杰格勒等人知道偷袭作战失败,不敢再按原计划分兵劫掠。把兵马撤离到罗霄山、萍乡一线,试图北上谢山,从侧翼呼应伯颜主力。待大军集结完毕,疲惫不堪地杀到谢山附近,却发现本来算不上险要的谢山、万载等地,凭空出现了无数座圆形的石堡。一座座石堡遥相呼应,刚好卡死了蒙古军的迂回路线。
那些石堡显然是匆匆搭建的,石块的棱角都没磨平,彼此之间的缝隙中,泥浆下流的痕迹清晰宛然。但这种临时打造的石头堡垒却极其结实,以蒙古军简陋的攻城器械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其捣毁。更让杰格勒等人头疼的是,守卫石堡群的民军毫无武者之风,任凭蒙古人怎么叫骂,都躲在堡群和围墙后不肯出来野战。蒙古军耗费千余兵力攻破了最外围两座石堡,向北一看,同一个方向上居然还有几十座石堡拦在前面。更远处,成千上万的流民们喊着号子,用一系列古怪的工具还在不断地垒着新的石头墙。
伯颜苦候奇兵战绩无果,不得已,分出一支兵马向东去收复失地。这路兵马总算战绩巨大,从德安、瑞昌、德化、到南康,数座大城不战而下,附近甭说破虏军,连用来砍头冒功的百姓都没抓到几个。领军的蒙古万户其木格贪图战功,不肯告诉伯颜附近百姓已经逃散一空的事实,把兵马驻扎在南康城内,制造木筏,准备寻机过湖扩大战果。木材砍了一大堆,正打算依次过湖,谁料某夜突然失了一场大火,几百个扎好的木筏尽被烧去不算,城中的士兵也被烧死了一千有余。
伯颜闻讯,知道其木格这个草包上了破虏军悍将苗春的当。赶紧下令,严禁各路兵马再做过湖准备,大军一边扫荡乡间余匪,一边整饬沿江渡口,以便把淮南西路的大批新附军调过来助战。
战事不顺,又找不到百姓供自己抢掠屠戮的蒙古武士们郁闷异常。偏偏此刻天公亦不作美,终日阴沉着个脸,熏风吹得人的汗都出不出来,皮甲全部都粘到了身上,臭味大到能熏死苍蝇。
靖安城,蒙古人的中军。
伯颜的心腹爱将格根光着膀子,在地图旁晃来晃去。绞尽脑汁试图寻找一个可能的突破点出来,双脚把地板踩出汗来了,仍然一无所获。
“薛良格部的小子,别找了。邹洬打了这么多年仗了,即使他是个笨蛋,也会长出点见识来,岂能轻而易举地让你找到破绽?况且他麾下的将领大多是本地人,不用地图,也知道该把防御重点放在哪?”伯颜倒是看得开,半躺在太师椅上,由荆湖豪门刚刚献来的两个美妾给打着扇子,乐滋滋地享福。
“末将,末将只是,只是不甘。”已经升为了上万户,格根依然对伯颜非常尊敬,对方戏称自己为小子也不懊恼,喃喃了几句,提高声音说道:“末将只是不甘心,破虏军兵力不到咱十分之一,那些民军刚刚放下锄头,连握刀的位置都弄不对,偏偏。。”
如果守在自己面前的全是破虏军,双方人数相当,蒙古军兵器铠甲俱不如人,诸将还勉强咽得下这口恶气。可经历上次赣州会战,邹某人手里剩下的破虏军士卒最多不会超过两万。要是被人知道对方以两万兵马加上十几万草贼流寇就能把大元百战之师“欺负”到如此地步,军中诸将今后怎能在人前抬起头来?
“这就是邹某人的高明之处,他只守不攻,这连绵群山间,咱们短时间内怎能弄清楚哪段地域是驻扎的破虏军主力,哪段地域摆的是凑热闹的民军。况且咱们没足够的重炮,硬攻的话总是吃亏。”伯颜抬起眼皮向地图上扫了扫,带着几分佩服的语气说道。
“要是多点出击。。”格根犹豫着问。这是一个没办法的办法,借助优势兵力在全线发起猛攻,总有一个地方能探出敌军的虚实来。
“好啊,这么热的天气,趁你疲惫不堪的时候我集中兵力反杀回来,看到时候谁吃亏。当年刘琦将军就用这招击败的完颜宗弼,你想重蹈金军覆辙么?”
“那?”格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