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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在思考着,这天地之间产生一些异变的时候,究竟应该如何去应对,所以我不可能在这里等上三四十年,到时候,天地大变,恐怕整个人间界的秩序都会变得一片混乱。很多人都会死去,甚至我的父母还有很多人都会死去。”
短短瞬间,我居然有了一种想要拼命的念头,如果说,我出去的时间晚了,那么我再出去还有什么意义呢?我想保护的仅仅是那些人而已,什么心怀天下?什么救济苍生?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我在乎的人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其他的人都死了,又有什么必要呢。
果然,当我说完这些话后,黑色凤凰突然间抬起了头,随后他又变成了一只凤凰,翱翔在这广阔的天地之间,不知道他飞的有多远,反正他那庞大的身躯,在我的眼里居然变成了一个小的黑点,而周围那本来在一直摇晃着长明灯,这个时候看上去居然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炬。
“所以还是让我们出去吧,虽然说我出去之后三年可能会发生一些变故,但是我宁愿赌,我赌,这三年之内,我依旧会达到你所说的那个程度,就算达不到,我也愿意去博弈,如果说我出去的时候晚了,那些人都死了,到时候我再出去,还有什么用呢。”
第四百九十八章山谷奔驰()
我也不知道飞远的凤凰有没有听到我的话,当我们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打算继续前行的时候,突然天地间传来一声响亮的啼鸣。
啼鸣在周围久久不散,一瞬间,我仿佛身处音响的正中央,大地都在震颤。我忍不住捂住耳朵,勉强抬头看向崔判官和金叔,只见两人也均是痛苦之色。免不得心下骇然,这图腾难不成还隐藏着实力?
黑凤凰拍着翅膀轻巧地居然重新落到我们面前。
神奇地,我竟然从黑凤凰的模糊的脸庞上看出了悲伤与痛苦的情绪。那双眼中承载的痛苦一瞬间击中我的心,酸涩与痛苦瞬间揪紧了心脏。我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只能感受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我找到自己的语言,也只能念出这短短一个字。
滔天的震惊从内心传来,在这一行我也算是摸爬滚打过一段日子,还从未有过如此心神不宁的时候。情绪完全不能被自己掌控,而神智却依然清明,实在诡异万分!
黑凤凰沉重地叹了口气,经过方才一鸣,他似乎已经疲累。“去吧。”
黑凤凰的嗓音充满了沉重与浓郁的悲伤,话语中蕴含的力量令我不禁有不好的预感。虽至今这黑凤凰除了警告我们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但直觉告诉我,接下来的发展绝对不会令人喜欢。
周围的空气开始产生变化,微妙的能量在身周游动。
我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想要寻找帮助,正遇回头招呼崔判官,身周的环境却骤然一变。
长明灯的灯光骤然熄灭,瞬间变得伸手不见五指。突然身上传来浓厚的挤压感,力道之大像是要将我的胃都挤出来。强忍着呕吐感,我试图挪动身体,却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下一刻,脚下的地面像是突然被搬空,伴随着强烈的失重感,我开始急速向下坠落。四周的风猎猎作响,我疯狂舞动双手想抓住什么东西,终于手碰到了一个凸起的东西。我不管不顾地死死拽住凸起的事物,强烈的撕裂感从手臂根部传来,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自己的胳膊脱离了身体。
我挣扎着想踩住什么东西,奇怪的是,刚才还仿佛处在掉落之中,但现在我的双腿却找到了可以踩的东西。只是脚下的触感很奇怪,“地面”是凹凸不平的。
四周仍然被黑暗笼罩,我根本看不到黑凤凰的影子,更别提从刚才起就完全听不到崔判官他们的声音,连呼吸都没有,四周只有我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摸不着头脑,我咽了口口水。刚才向下堕落的过程中我并没有受到其他的伤害,但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不光是金叔,连崔判官也不见了影子,这绝对不正常。
“嘿,凤凰,你还在吗?”我放声喊道。
声音在四周回荡,根据回声的大小判断,这大概是个山谷。
没有得到任何回音,我一颗心也沉了下来。或许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没能反应过来的事,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人。
得尽快找到其他人才行,我揉着自己的胳膊,用力眨眨眼让眼睛尽快适应黑暗的环境,渐渐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黑凤凰完全没有任何回音,仿佛彻底消失了一样。再想想之前那声莫名其妙的鸣叫与痛苦的崔判官,我突然明白黑凤凰做了些什么。
不知道在哪儿翻过的一本书上曾经说到过,凤凰除了擅长水火,啼鸣,还能震撼人的精神。
都说凤凰能够一鸣惊人,这啼叫也是个技术活。震撼人的精神包括的范围极广,这黑凤凰说不定就有着什么本事,通过啼鸣触动了什么精神方面的法术,将我困在了这个地方。
这么说来,这个地方可能只是一个幻境。
从鸣叫的那一刻起,我们就通通进入了幻境。如此想来,凤凰的那一番话也不知道是幻境的作用,还是来自本体的叹息。
等等,幻境?
我的大脑突然传来一阵钝痛,好像要警告我什么事情,但那丝感觉一瞬而逝,又很快无法捉摸。
无论如何,当务之急是从这个幻境出去。
等适应了黑暗,我终于看清了周围的地形,地面坑坑洼洼,四周是陡峭的山谷,想上去难如登天。姑且向前走着,我爬过一个小山丘,试图寻找能够向上爬的部分。
四周空荡荡的,仍然没有任何回应,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仿佛天地间只剩我一人,没有什么黑凤凰,也没有崔判官,没有金叔,没有怡姐,只剩这陡峭的山谷与吹过的猎猎响风。
宇宙洪荒,亘古不变的山谷与烈风,便是我的一切。
我逆着风寻找山谷的出口,心中不断念着令心神清明的咒语。竭力忽视那股从内心深处涌起的渺小感与绝望。
坑洼的地面连行走都极为困难,不知何时我的鞋子掉了一只,赤裸的脚掌踩在粗糙的砂砾上,很快磨出了血。
奇怪的是,肢体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只有些微的麻木。
风夹杂着沙土划过我的脸颊,带来窒息一般的闷热与痛苦。我忍不住闭上眼,瞬间甚至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处在这个地方。
向前走,向前走。
渐渐的,麻木的大脑只剩下这一个意识,驱动着遍体鳞伤的躯壳挪动。
我又爬过一个两人高的小土丘,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麻木的心灵仿佛灌入一股清泉,我的眼睛动了动,终于慢慢找回了神智。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毛小春,夏薇,金叔,白叔,怡姐,渐渐地,我开始记起一个又一个名字。
对!想起来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拯救,为了救人!
白光越来越近,我忍不住加快了步伐,向前飞奔。满是鲜血的脚掌在砂砾地上留下一串血脚印,恐惧却充满生机。
终于,我站到了山谷的出口。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我站到谷口的那一瞬间,整个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第四百九十九章我是谁()
顾不上这些,我探头望去,想看看山谷之外的景色。满腔的热血突然被兜头一盆凉水泼下,巨大的恐慌瞬间袭上四肢百骸,我定定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山谷之外,红褐色的土壤凹下一个大坑,坑内,密密麻麻,布满了尸体。
每一个尸体,都拥有一张我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所有的尸体都长着同一张脸。那脸庞我应当无比熟悉,但却无论如何都回忆不起。
那是谁的尸体,为什么我的身体会变得如此僵硬,会什么我连挪动步子都异常困难,为什么我会害怕到浑身发抖?
疑惑铺天盖地,我强忍着恐惧迈出第一步,剩下的步伐自然而然就迈了出去。
小心翼翼地顺着斜坡滑到坑底,在踩过两条断掉的左胳膊和一条断腿之后,我终于见到了一个完整的尸体。
用脚勾着尸体的衣服将尸体翻到正面朝上,直视那张脸的时候,突然之间我明白过来这究竟是谁的尸体了。
我下意识向后退了一小步,却不小心踩到了一条胳膊,跌坐在地上。我的手扶上我的脸庞,没错,我记起来了,这张脸,正是我的脸!
从胃部涌上强烈的呕吐感,我跌跌撞撞地爬起来,面色惨白,只是粗略地扫过大坑,难以计数的尸体,难以计数的“自己”正躺在这个巨大的坑中。
我的血液冰凉,大脑内部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在搅拌,让我难以集中思维去思考。
冷风再度从背后刮过,脑中的刺痛忽然停了下来,我捂着脑袋重新跪坐在湿冷的地面,视线冷不丁对上了身旁的那具尸体,尸体正用我的样子,用我的眼睛空洞地盯着我。
我难以移开视线,和死人定定地对视。
我必须要想起来,我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但当我落在这个山谷,很多记忆都变得模糊又渺茫。
一个人,为了救一个人。不对,是为了救两个人。
渐渐的,记忆的碎片拼凑在一起,之前所经历的事情一点点在眼前浮现,终于能将记忆拼凑完整,只差最有一个碎片,就能得到完整的、流畅的记忆。
最后的碎片,最后的疑问。
我是谁?
我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脑袋依旧有着钝痛,但并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我又重新爬回了那个山谷的谷口,站在谷口,可以通过俯视将坑中的场景一览无余。
爬回去的过程并不容易,我的手也很快被划得都是口子,鲜血钻入湿冷的泥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脚下的土地似乎是红色的,不是天然的红土,而是被鲜血染红的。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立刻如野草般疯狂长满。我回头看那满坑的尸体,忍不住想这些尸体会不会都是我。
每一个都是我,每一个都是试图挣扎而失败的我。
每一个我都曾经在这个坑前挣扎,试图从坑中逃出去,却最终都因为想不起自己的名字而无奈堕入深渊,沦为一具干扁的,绝望的尸体。
我闭上眼,脚下的泥土松软无力,手中握着的一块凸起的石块也渐渐变得柔软。方才尸体空洞的眼神又重新浮现在我的眼前。
骤然一惊,我慌忙间松开了一只手。
重心立刻变得不稳,脚下传来沙沙的声音,沙土一点点从支撑点滑走,左脚下的地方骤然一空。我慌忙抬头,看准另一个凸起的石块匆忙一跃,将手死死吊上去。
脚下沙土滑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我顾不上稳定重心,手脚并用拼命向上爬。
随着不断向上,我脚下的土地越来越松软,如果不是我能看到谷口离自己越来越近,恐怕会以为自己反而顺着沙子在往下面滑落。
好在,赶在沙子吞没自己的前一刻,我终于重新跳上了曾经下去的谷口。沙土移动的沙沙声在我踏上坚实土地的那一刻骤然停止。
我疑惑地回过头去,想去确认那个布满自己尸体的大坑,却发现哪有什么大坑。
面前分明是一片巨大的绿色平原。
我呆在原地。这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