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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贤投降了!”自然不甘心投降明郑的人离营向施琅报丧,然而甫闻噩耗的施琅当场一口鲜血喷吐了出来,唬得边上的施世骧、施世骥急忙过去扶助摇摇欲坠的老父。“林贤误我!”施琅根本不理会没有大炮的林贤根本无法直面郑军猛烈的炮击,也不理会是他自己的多次决断失误断送了眼前的胜局,此时他就犯了错的小儿一样推卸着责任。“断送本军数万将士,可恨!该杀!可恨!”
“阿爷,阿爷!”施世骧为癫狂的施琅擦拭着口边的鲜血,不知所措的施世骥则急急问到。“如今该如何是好?如今该如何是好!”
“本官还没有输。”借着儿子的搀扶,施琅一下子挺直了腰杆:“命令全军出击,先击溃了当面之敌,回头再收拾林贤这个叛逆。”
清军大队还不知道战事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只是觉得双眼赤红的督战队多了些,而各级官长的斥责声也重了一些。不明所以的他们吃完了最后的早餐,排成三阵缓缓走出简陋的临时营盘,在施琅孤注一掷的命令下,慢慢的走向不归路?????
很快清军便遭到了郑军暴风骤雨般的炮击………这些是由童子军第二镇今早携带来的,尽管一晚上赶了几十里路的童子军们疲倦欲死,但还是连夜筑好了几十处临时炮垒,如今果然发挥了不小的作用………铺天盖地的炮火和惨痛的伤亡勾起了一部分清军对昨日之战的记忆,于是清军第一阵尚未接战就先混乱了起来。
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在澎湖跟着长官们一起投降清军的原郑军或许是因为意识到大势逆转或许看到对面的亲人后心生愧意,所以突然在第二阵和第三阵中倒戈相向,就算没有倒戈的也拼命的高喊着“败了、完了”的字眼夺路狂奔。
这下仿佛点燃了导火索一般,清军的士气瞬间崩盘了。各路清军或者原地投降,或者拼命向大海的方向跑去,或者想当忠臣的拔剑自刎,只有极少数还负隅顽抗,但也很快的淹没在出击的郑军洪流当中。
看到这一幕,列于阵后的施琅再也撑不下去了,双眼一翻晕倒在地,施世骧、施世骥忙抢着自己老爹落荒而逃,一众戈哈簇拥着他们落荒而逃。随着施琅的晕厥逃跑,没有了最后指挥的清军彻底失去了翻盘的机会。
逃、逃、逃,一众清军们脑子只有这个字,尽管知道逃到海上也未必能逃脱覆灭的命运,但这时逃上船就是所有人那根救命稻草。这个时候先行出击的銮仪卫骑军营和童子军两镇骑军队,不恤马力的追杀着,甚至有人杀性大发连伏地投降的也弯腰一刀砍去??????
一路丢盔卸甲的清军舍弃了所有的负重,向小溪汇入大川一样向西港的位置跑去,终于,西港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可是这些清军还来不及舒上一口气,就看见原本靠泊在岸边的船只不是损毁就已经驶远了码头,仅有几支小划子还停在岸边。
“靠过来靠过来!”清军们冲着海上的同伴大吼着,可是船上的清军水兵们却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一样,一个个能躲多远就躲多远,这不禁让所有挤到岸边的清军齐声鼓噪、大声咒骂,可骂完了,对方也不过来,于是一众清军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几只仅有的小划子之上了。“让开,吾是游击官。”
“管你是游击还是参将,老子不让。”为了这些个小划子,清军大打出手,个别保留下刀剑的还动了刀剑,因此不少没有死在郑军手中的清军反而倒在了自己人的手中。“快划、快划!”好不容易抢到了船,也不管超载不超载,几个清军七手八脚的划行,然而小舟实在太重了,才离开岸边不远便一下子倾覆过来。“救命??????”
“大人,施大人他们还在陆上,还是派船过去接应一下为好。”外委守备陈王路向陈龙建议着。“再说了这些人毕竟都是同袍。”
“你知道该怎么救落水的人吗?”陈龙反问着,陈王路疑惑的摇摇头,陈龙便解说着。“得先把他呛晕过去,否则他就会拖住你一起沉下海。”陈龙指着岸边说道。“眼下的情况就跟救落水者相同,要是你把船开过去,他们一准撕碎了你。”陈王路还准备说些什么,陈龙摆摆手。“不要多说了,就算现在救了他们,接下来也只有投降一途,好不如让他们早些降了为好,省得受两重罪。”
陈王路吃惊的看着陈龙,一急之下连官称都忘了:“叔父要投降海逆,这,这??????”
“很意外吗?”陈龙拍了拍自家侄子的肩膀。“陈家人在福州,有一线生机,余都不会选择连累家人的,可是咱们有这一线生机吗?”陈龙苦笑着。“余知道,还是必然有郑家留下的航道,不然昨日夜间也不会有郑家的夹板船出没了。但是冲出去又能怎么样,咱们还能冲过南航道出海吗?与其最后粮尽而降,不如现在就卖个好价钱吧??????”
正说着,水面上出现点点的涟漪,陈龙抬起头:“下雨了,可惜啊,这场雨下得太晚了。”
陈龙看着雨,而沾了湿气清醒过来的施琅也看着雨,但他却是流着泪:“老天何其不公啊,要是昨日下雨,本官早就一举夺下了天兴州。”
施琅又哭又跳了一番,随即对着两个儿子说到:“那为父的头去见朱钦吧,想来他会饶你们一命的。”
施世骧、施世骥痛哭流涕的拜倒,说什么也不答应,但施琅叹息一声伸手把两人的脑袋揽过来低声的交代着:“痴儿,你们不想用父亲的脑袋换平安,等一会,他们就要用咱们父子三人的脑袋换平安了。”
施琅指的是身边的戈哈,其中还有几个是他的子侄或者远房亲戚,但现在施琅谁也不会相信了。
施世骧、施世骥大恸,两人的头频频叩在地上,施琅苦笑的伸手拔出佩剑:“罢了,你们下不了手,老夫自己成全自己。”
说罢,施琅手一横,锋利的宝剑划破气管和大动脉,血一下子飙射了出来,施琅吱吱唔唔想说些什么,但气管已断,他的话谁也听不懂,只见施琅伸手虚抓了一把,随即双膝一软倒在了地上,就此一命呜呼??????
134。尾声(1)()
施琅自刎后半个时辰之后洪拱柱的捷报也传了过来,清军随征都督陈蟒、何义以下剩余的一千五百多名迂回清军一清早便对右虎卫和宣毅镇再度实施冲击,结果却被早有准备的两镇一个反攻打垮下去,陈蟒、何义先后战死,迂回清军死伤枕集大溃而逃,至此除了诸罗县北境还有多股小规模的清军俘虏作乱以及在北汕尾岛上不知情的吴英部二千余人以外,登上台湾的清军已再无有组织的抵抗了。
此后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多时辰,留守水师的清金门镇总兵陈龙见岸上的厮杀声见缓,便主动派人上陆请降,在得到郑克臧的同意之后,残余的三千五百清军驾船靠岸,束手出降,至此,远征东宁的清军中统兵提督施琅自刎、五位总兵中林贤、陈龙投降、陈昌战死、总兵杨嘉瑞不知所踪,只有吴英一人还在苟延残喘之中?????
“万胜!万岁!”当郑克臧在第一镇一部护卫下出现在主战场的时刻,成千上万的郑军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一边高声欢呼着,他们至今不敢相信,这次实力悬殊的对决居然会以己方的胜利而告终,要知道,即便不算上打死打伤的那些,就是眼前这批手足健全身上无伤的投降、被俘清军的数量就超过了东西两路参战郑军的全部。
“命令洪拱柱除留一部打扫战场外,其余尽快赶来汇合。”虽然知道清军已经没有反抗的意志,但郑克臧依旧稳妥的命令着。“另外再派人向安平、承天、天兴、万年、诸罗、凤山及淡水等地报捷。”等满脸喜色的侍卫们骑马而去,郑克臧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众俘虏。“陈龙上报清虏随船带来的粮食是不是八千石?这也太少了些吧,本藩连自己的兵都养不活了,何况这些清虏。”
随行的何乾、毛洪言、王进功、张学尧等人一听就有些傻眼了,他们显然是猜到了郑克臧的用意,但这也太惊人了,所以直到好半天后,何乾才壮着胆子向郑克臧进言到:“世孙,有道是杀俘不祥??????”
“不祥?”郑克臧呲了呲牙,面容看起来是如此的狰狞。“整个东宁为了抵抗清虏,几乎家家戴孝了,难道就看着这些杀了他们夫婿子弟的战俘逍遥法外吗?不祥?如此的不祥,孤一人受之好了。”随即郑克臧命令着。“将把总以上单独关押,其余执行十抽一杀,用这些汉奸走狗的血来祭吊本藩阵亡的将士,也是让所有人知道,谁敢再把主意打到本藩头上,这些家伙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几位大将顿时浑身一震,郑克臧把问题上升到为死难将士报仇雪恨的高度,让他们根本无法反驳,正在不知所措之际,手臂还吊在绑带上的五冲镇镇将郭楷向郑克臧小心求证着:“世孙,这十抽一杀是否对林贤及陈龙两部降军一体执行?另外,那些在阵前举义倒戈的原本藩老兵是不是也一样在十抽一杀之列?”
何乾等人立刻注意力集中起来,林贤及陈龙两部降军的死活他们倒不在乎,但东宁就这么大,当年随朱成功和朱锦入台的老兵也就这么些,彼此之间多有姻亲关系,保不齐在场的人当中就有亲戚朋友在澎湖之战中降清了,要是郑克臧不能赦免这些曾经的叛军的话,恐怕会让相当一部分人离心离德。
“林贤和陈龙两部降军暂不施行十抽一杀,但他们的缺就让剩下的清虏填上好了,余只要杀满二千人便可了。”郑克臧冷冰冰的说着,语气中充满了报复的快感。“至于那些在澎湖降清的叛军嘛,先让军律司对其加以甄别,若只是班长、冲锋官以下随各级官长一起降清的下级官兵可凭其反正之功与旧罪相抵,准其无罪开释回家;领班、总理、监营、都司、守备等员则一律扣押,若有军中亲朋好友愿意自己的功劳偿赎其叛国的罪孽的话也可以免罪放归,否则遣入苦役营服五年苦役后再行释放;至于领兵监督、翼(协)将、游击、参将等官,一经甄别立刻发往苦役营苦役,十年之内遇赦不释;至于有人证实确系率先领兵倒戈的可以稍加宽恕,放归乡里便是了。”
其实何乾等人也知道在澎湖降清的郑军中那些领兵副将、副总兵、镇将、总兵、提督以上的高级降官多半被已经施琅送往福州乃至北京作为献捷的展品大多不在侵台大军之中,所以郑克臧言语中没有涉及也是正常的。而且即便这些人中有几个作为带路dang留在侵台清军当中,并在战事中侥幸生还了,郑克臧也不会留下他们的性命,因此劝了也是白劝。倒是这些人数众多的中下级军官和普通士兵牵涉最多,所以当郑克臧非常理智的将这些人分为三等处理并且还有待倒戈反正者后,众将脸上纷纷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色。
不过郑克臧的话还没有完:“归家之后,第一等叛逆如班长、冲锋官以下者三年之内田赋加两成征收以做惩罚;第二等领班以上守备以下五年内田赋加两成且一代之内子弟不准进入蒙学、州县学及太学就读,更不得为官;第三等叛逆写入逆臣名录,其家田赋永加两成征收,三代之内子弟不准入学,不准为官经商,以为后人效尤。”
几员将领瞠目结舌,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