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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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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地,你一生饮酒,
    酒后身体开始跳舞,
    舞蹈在月光下,
    影子成文——
    此生最恨潘金莲。
    母亲凭临窗前,
    说皆不是过尽千帆?
    那是等你吗?爹地?
    你们的距离,
    在杯酒之间。
    你的身体颓萎,
    枯藤老树昏鸦,
    过墙的影子刺入你双目,
    冬季里,
    红杏的模样。
    我握着手中你刻成的木剑,
    挥舞,
    你含泪制止。
    我从店铺买来鼠药,
    涂在母亲的胸口。
    爹地,今天晚上我可以借刀杀人吗?


    在他们的起伏中,
    血色染尽红尘。
    我看了半天才理解过来,就是“他妈”偷人,父亲软弱无能,小兔崽子长大了,想给他爹地报仇,在他妈胸部涂药,企图在那男人和他妈偷情时毒死他。实际上是借奶杀人。
    丁丁说,写了什么意思啊?
    我说,借刀杀人。
    没刀啊,只有剑,还是木剑,丁丁有些不理解。
    我说,等你弄懂了诗人,那诗人就弄不懂自己了。
    丁丁说,我才不去理解那个吃软饭的。你说就他,干脆借刀自杀算了,说不定诗会大紫大红,也偿还偿还唐梅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我说,唐梅能喜欢他这么久,甘心养他这么久,就说明简庭之有让唐梅甘愿的地方。
    什么呀,丁丁有些急,唐梅就那么一根筋,那小子吃她喝她也没见多么感恩,天下男人都这德行。说到这又补了一句,安泽除外。
    我看着丁丁,觉得这段日子,她父亲给她的伤害是蛮大的。有的时候,真的想知道,爱一个人,难道可以半途而废?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吗?城市太喧嚣,痴情仿佛比卖淫还可耻,爱情不是结局,不过是一场接一场的戏。经典的爱情只在纸上流传。
    不过,丁丁仍是幸福的,至少世界上还有一个男子,让她相信爱情。
    风从阳台上吹过,迎风走去,青岛夏季的夜空如此美丽,幽蓝的如同情人忠诚的眼睛。我的心一点点湿润,一点点湿润,原来蓝色是这般的疼痛。
    第二天一大早,丁丁跑去找唐梅。到了楼下小区又开始吆喝,叶小脱,晚上见啊。
    我只好拨她手机,说好。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把头再伸到阳台上,估计那老太太就算不犯病也对我们曾经的折腾恨之入骨,还不得摔下个花盆砸我头上。
    上午跟我妈去医院拿检查报告。
    走出医院,我的左眼角溢出了第一滴眼泪,冰凉。我说,妈,你的车刚打蜡吗,怎么这么刺眼?
    晚上去水上人家的时候,才想起忘带那本诗集了。
    进去后,老远看到丁丁在那摇头晃脑又说又笑,旁边的一男一女跟万里长城似的永不倒,我盯眼一看,那女的不是唐梅吗?一袭拽地长裙跟晚会女主持人似的,那男的眉清目秀,只是一脸治丧委员会的表情。我暗自一惊,这么隆重?
    没等我走近,丁丁已经冲我挥舞了,嗨,小脱,这儿。
    我迈着台步极尽端庄地走到诗人面前,等唐梅起身给介绍。唐梅见我站稳了,和她郎君才双双起身。唐梅一脸笑,“庭之,这是叶小脱。”
    他说,你好。
    唐梅又仪态万方的对我说:“小脱,这是简庭之。”
    我有仪态万方地冲他勾兰花手,你好。
    礼罢。
    我突然觉得国家领导人会晤也不过如此。我问丁丁,安泽没来吗?
    丁丁说他忙着考研呢。
    我说哦,其实在想我该怎么跟这诗人交流呢?
    随后还是从他的诗入嘴谈起。一提诗,那诗人明显亢奋起来,问我懂不懂诗是什么?我想说诗是稿费,又怕这诗人立刻脱下脚上的皮鞋劈头盖脸抽我一顿,你怎么这么俗。所以只好摇头。
    那诗人说,诗就是内心的宣泄,身体的扭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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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话一说,我马上领悟了,敢情眼前摇摇摆摆的丁丁和动物园里的猴子都是诗啊。于是我一边听一边赞美他,我觉得自己真够无耻,真想把舌头扯出来缠在脖子上把自己勒死算了。
    丁丁在一旁插话,你怎么不写点乡土气息的诗啊?老天给了你那么好的条件,比如写写麦田高粱地。
    丁丁的话我理解,那诗人生在农村,可以写些民风很浓的诗,这一点提议不错。
    那诗人突然来了一句:现在城市里的人,玉米和麦子都不分,满城的人都向往在月光流淌的阳台上Zuo爱,有谁还写麦田和高粱地?
    我看丁丁直了眼了,估计诗人这话有点狠,怎么说,我们也算是祖国的花朵,人家丁丁只说乡村风情,也不能一提麦田红高粱你就真《红高粱》了?
    我用手碰碰丁丁,意思是诗人都这么灵肉升华,别计较。
    丁丁小声说,拉着文化文艺大旗什么都是艺术,见鬼。
    最后,那诗人说这是忙里偷闲来见我们,现在还要回去忙事情。我满脸笑容感谢他百忙之中抽身接见我们。说你们先走吧,我和丁丁再聊一会。他就跟唐梅先走了。
    丁丁说,呸,忙事情,忙“阳台”吧?
    我说丁丁你也被那小诗人给同化了?怎么满脑子灵肉的挣扎啊。
    丁丁说,你看了没有,唐梅压根就没敢让那诗人知道她是卖鸭脖子的?如果那诗人知道了她卖鸭脖子,还不得愤懑交加,白发丛生?说不定写首诗就叫《鸭脖子剁了剁了算了》。真酸。
    我说,你就瞎扯,说不定人家知道,三年啦,是妖精也该显形了?
    你说谁?唐梅?迷幻的灯光照在丁丁白皙的脸上,没有经历的烙迹。
    我说你傻啊,你不老说那诗人不真诚吗?我说的是那诗人如果对唐梅玩虚的话,不就早打回原形了?
    丁丁冷笑的跟冰天雪地里的腊梅花似的,身子也跟着小西北风乱晃,弄得我又想起公园里的猴子和诗来了。她说,如果我跟那诗人似的整个一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有人供奉着我,我也乐意啊,你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多惬意,多美好,小生活多么像一首诗啊?
    我说,丁丁你就爱把人往坏里想。
    正当我还要发表一下自己的感慨的时候,突然觉得莫名的悲伤起来。
    我说,丁丁,马友友死了。
    又死了一个,你说这些老干部总是这么就死了,埋八宝山了还是海葬了?她吃了一客冰激凌,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说谁?叶小脱,你说马友友他……他哪个啥……死啦。
    我说,我今天去医院了,碰到马友友他表妹,谈起来的时候,她说的。
    哎,怎么死的啊?真可惜。丁丁一脸难过的样子。
    你还记得咱上高中的时候,马友友突然肥了起来成了一个球吗?估计就是那个时候,他的肝出了问题,服用药物激素给弄的。
    我跟她说这事时就觉得难过得要命,我突然想,马友友那天追着我要说什么事情?要说什么事情,我想我一辈子都没法知道了。想着想着眼泪就往下掉,我想自己初一时跟一早熟的女流氓似的暗恋过一个小男生,他穿着白色的衬衣,斯文,温暖的模样,那时侯他躲我跟躲大灰狼似的,后来他不是当初的模样了,我就开始躲他跟躲大灰狼似的。
    原来,我们最初的喜欢,竟然只是渴望一种温暖而贴心的模样。原来我们最初的模样,只是孩子一样不着边际的幻想。
    丁丁看我流眼泪,就紧紧抱着我,试图安慰我,她说,小脱,你别难过了,你该高兴才对啊,你看你多有眼光啊,你说你当时跟他一起的话,现在还不是一寡妇了吗?
    她这么一说,我哭得更凶了。我想这是什么世道什么人啊?
    不过丁丁比我好,至少她能在我难过的时候安慰我,而我总是不愿意去面对自己或别人这样那样的伤口,真没劲。
    哎,哎,小脱,你先别哭,一会再哭,你看那,那是不是你爸啊?
    我爸来这里干吗?我脑子突然紧张起来,收住了眼泪。其实我觉得我这个人虽然不愿意面对实际的事情,但是对事情潜在的危险我孩子心里明白的。
    我顺着丁丁指的方向看去,一瞬间我很后悔自己为什么刚才要流那么多眼泪,以至于现在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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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丁说,你看那女的,那不是水上人家的老板娘吗?啊呀,真想不到啊…… 
地图青岛,寻找我的北 正文 第六章 
章节字数:3893 更新时间:07…10…13 18:24
    我说,丁凝,你给我闭嘴。
    然后我就跟火箭一样的冲了过去,丁丁跟在后面追我,很紧张的喊,喂,叶小脱,打人别打脸啊,还有别用手,用酒瓶使劲抡啊。
    我冲到他们面前的时候,没刹住脚步,他们的桌子直接被我给撞翻了。我爸放在那女人脸上的手直接僵住了。我的眼睛睁得跟铜铃似的盯着他,他的面色难看的要命,喉咙颤动着,但说不出话。我估计他是愣住了。因为自古以来捉奸这样的事情都是由自己的另一半来完成的,被自己的女儿逮住估计开天辟地我爸是头一个。
    时间过了很久,估计冷静了下来,他才开口,他说,小脱……
    那女的突然也醒了,很激动的样子,你就是脱脱?
    她没说话的时候,我所有的怒火都集中在我爸爸身上,现在她突然这么肉麻的开口——一般的情妇都这样对对方的子女这样开始对场白。我的火力又转移了她身上,眼睛四处逡巡也找不到丁丁所说的酒瓶,他们的桌子都让我撞倒了,酒瓶估计也碎了。我的眼睛还看在别处,手跟张了眼睛似的挥出,清脆的响声过后,是五道深深的指印,在她风情万种的脸上。
    我说,你个不要脸的女人。
    我爸估计更愣了,在他眼睛里,我一向是的文文弱弱的孩子。他没想到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自己也愣了,不过我清楚,打今天从医院里出来那一刻我就开始清楚了,自己其实就是一歇斯底里的疯子,只是从来没有发过疯而已。原来自己不仅具有女流氓的气质,更具有女土匪的气质.
    那女的愣在那里,嘴巴咬得紧紧的。我见她没反应,敢情是刚才的提示不够强烈,所以反手又是一记耳光。
    那女的直接掉头跑到内堂去了,我爸痛苦的看了我一眼。
    我说,都他妈的表子。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说脏话。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我的脸上,是我的父亲。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的手很轻,但是我的心突然难过的要死。从小到大,他没碰我一指头,今天为了一个女人打了我。我觉得自己的家庭就在父亲这一记耳光下破碎了。
    我笑,说,你怎么不在她面前打我啊?
    爸爸眼睛里突然有了泪光,他说,小脱,疼是不是?
    我说,你给我滚,你对不起我妈,你给我滚……说着说着我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我想,敢情刚才还没为马友友流干啊?
    我转身冲了出水上人家,根本不理睬他痛苦嘶哑的呼唤。丁丁在身后跟着我跑了出来,我一看她手上还拎着一小凳,敢情刚才给我助威了?
    我抄手拿过小凳,用尽全身力气砸在我爸的车窗玻璃上,哐当一声后是报警器尖利的清鸣,我冲着丁丁笑,我说,你听真好听,你听真好听。
    这个时候保安直接冲我们走来,我也冲他们笑,我说,你们听真好听。然后,我就晕过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真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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